第316章 借題發揮,各立門戶
蘇衍頷首，看向帶著麵紗的蘇鳶心裏悵然。
那個本該無拘無束的商隊首領，如今卻凡事都得克製守規待在人後。
蘇鳶見河兮把簾子放下，輕笑看向她示意：“出去玩吧，雖然京城才算王城，可是屬於京城的六縣都繁華盛於悍州。”
河兮扯著辮子上的裝飾紅繩悶悶不樂：“鳶鳶你是主子都隻能在車上坐著，我也不下去。”
“去吧，之前在船上，魚蝦都吃膩了，你先去瞧瞧，定是有老字號做鴨做鵝的，買些來，今晚改改口。”
河兮聽到吃的，心情一下明媚起來，抬眸笑望蘇鳶：“那我去咯？”
風靜嗔笑看了她眼，輕搖頭道：“鳶主什麽時候還說過假話，去吧，我見外麵花草也不少，你買兩盆新鮮清香的，這車裏的該換了。”
河兮看著風靜開心點頭。
葉嘩見河兮跳下車，羨慕收回視線：“鳶主，六合縣看起來很富裕，你看好多人呀，而且人人都有衣履，這邊的物價會不會比邽蘭城還高？”
風靜笑望她開口：“此地也是京城範內，自然富裕了。”
說完她看向蘇鳶，見蘇鳶望著外麵出神，探頭順著看出去：“鳶主，您在看什麽？”
外麵都是普通的人來人往，茶肆酒樓，她實在沒看出來有什麽奇特之處。
蘇鳶雙目柔和，回神輕掃了她眼低聲開口：“看到外麵這些景象我想到了副畫。”
不等風靜兩人詢問，她緩緩呢喃：“擁擠的橋麵，身負背簍的百姓，挑著擔子的小販，招攬客人的小二，士農工商、三教九流，有匆匆而行，有三兩好友笑談風聲，有轎子、有馬車、有駱駝、有負重的騾子，這些形形色色，好似把人帶回那副——汴河繁榮之像。”
風靜不知道蘇鳶在說什麽，看向她輕笑開口：“鳶主看的書多，想必這些風光，以前有，以後也會有。不過鳶主有一句話說的對，這裏的繁榮與關內外的繁榮真是不一樣，屬下走在這陌生街道，看著眼前這車水馬龍，隻覺得，人在這世上，真是渺小得很。”
蘇鳶讚賞看向風靜：“有此覺悟，風靜你很有靈性。”
風靜有些羞怯一笑。
葉嘩看向蘇鳶與風靜，聽到蘇鳶的誇讚，她詢問汴河的話到了嘴邊也沒有吐露。
六合縣隻聽過滁河、井河；她還沒聽過什麽汴河的。
一時無言，待河兮回來，車廂才重回喧囂。
收到消息的鄭淵專門吿了假出城迎接，自從知道蘇氏入了太子一派後他就整日提心，害怕與蘇鳶見麵，又歡喜重逢。
“鳶主，這道應就是西城門外的雲杉道了。”
葉嘩看著大道兩旁的高聳雲杉神情驚歎。
風靜望著城外數十公裏都是石板夯實，也不由咋舌大京國庫的豐盈。
隊伍靠近京城，蘇鳶也無心看書了，打量外麵的景色與來往人群。
此乃王都的西城官道，外麵往來的多是官吏高門家眷。
“二姐，有人相迎。”
蘇鳶聽到聲音，從掀開的窗欞上眺眼望去，一眼便望見人群後那個麵色冷硬的兒郎。
“大淵。”
蘇衍聽到蘇鳶聲音一下望去，他不好意思向洪家人道歉，忙打馬上去笑道：“淵大哥，你怎知我們今日入城！”
鄭淵看了眼前方離開的太子儀仗，收回視線笑望蘇衍：“京城就沒有什麽瞞得住的事，更何況還有心宣揚。”
他望向帶著麵紗兩眼柔和的蘇鳶舍不得移開視線，繼續開口：“這一路可還順利？”
蘇衍看到鄭淵視線，不由打馬擋住示意同行回道：“還算順利，蓮姨可還好？我們此次入京匆忙，又因為特殊沒有與你傳信，淵大哥，還請見諒。”
最後一句有些鄭重了，鄭淵看回蘇衍，下顎收緊緩緩開口：“此時不比往日，鄭蘇的確不好走太近，不過今日，我是我。”
蘇衍輕笑拱手：“那就辛苦淵大哥了，我待客去，你先自便。”
鄭淵見蘇衍調轉馬頭朝一群人離去，眼神不由朝馬車望去。
車簾放下，身下的大紅不用說，自發的靠近車廂，鄭淵聽到隱隱約約熟悉的聲音傳來，冷硬的臉龐也泛起柔情。
正午時分，初夏的季節配著旁邊喧鬧讓車廂都有些悶熱，蘇鳶見母親與來迎接的洪府聊得愉快，側首掀開窗簾看向熟悉的身影。
她回頭看了眼風靜示意。
坐在車前室的葉嘩聽到風靜的話，看了車廂一眼點頭跳下車。
鄭淵見葉嘩過來知道蘇鳶有交代忙在一側拉緊韁繩。
“淵公子，鳶主請您先回，待我們安定下來，會請淵公子上門相敘。”
鄭淵看向車廂，見蘇鳶正望過來，心裏難受還是點了點頭。
相視的兩人無聲勝有聲，他們都知道，保持距離，對雙方都好。
洪氏其實與大京的洪府並不太熟，父親與叔伯本就不是同母而出，奔了仕途後，更是隻有年節才會聯係。
但她們此次入京，對方親自來迎，有太子的麵子，也有些同姓的情分。
此次帶人來迎接的是與洪氏一輩的女眷，姓劉，也是當初顧爭鳴同窗洪軒的母親。
她熱情看著洪秀英：“阿英，你是不知道，當初我們一知道小顧要去悍州有多激動，我們老爺讀書不行，做官也不行，這大京城呀做什麽都要錢，一家人過得緊巴巴，當初沒幫上什麽忙，還請你們體諒，”
洪秀英搖了搖頭，示意對方已經盡力了。
蘇鳶耳旁聽著寒暄，心裏自有一杆秤。
“鳶主事，殿下那邊來人說，讓我們直接去南大街的盈豐街，那邊已安排好院子。”
風靜忙挑開窗簾，看著是蒼叔，然後回頭望向蘇鳶。
竟然把蘇氏放在南大街，蘇鳶沉吟了一瞬看向挑蒼頷首：“那就去吧。”
一旁的劉氏聽到這話，笑得合不攏嘴：“小鳶真是有福氣，這盈豐街可是富裕，街道新院子寬敞，殿下真是有心了。”
蘇鳶在很早以前就概括了大京城布局。
京城，一主城，六下縣，主城內又分內城與外城，內城就是皇宮，外城分主大街，兩條專走皇親儀仗與三品大臣以上的儀仗，名青龍與玄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