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孤身涉險
鄭淵搖頭：“薑氏軍馬已在京城外，怕是等不及了。”
蘇鳶站定看向他：“那我們今夜就進城！”
鄭淵想攔著，可是他知道就算他攔著，小鳶定也會擅自入京。
不過她們緊趕慢趕，還是沒想到。
當夜，京城的熊熊烈火，亮得青龍山都能看見。
蘇氏其實並未離開京城，一群蘇氏男丁集體遞上辭呈，不光是太子和三皇子兩派，就是朝廷都不會放過。
所以他們全轉移到了當時因為出事而讓京城眾人避之不及的青龍山。
蘇鳶聽到遠處的尖叫哭喊背景一陣冷汗，見鄭淵雙眼泛紅，夾緊馬腹甩起鞭子：“駕！”
她們得盡快！
城門已經火把、刀劍寒光淩亂。
兩人從青龍山而來，趕到最近的東城門。
城門門口柵欄被掀翻，火把在地上與城牆上放肆燃燒，城門內不時有豪紳百姓慌亂跑出。
仔細看，還有喬裝的官眷。
“文竹表哥！”
慌亂的洪氏一家看到熟悉的臉龐宛如看到救命稻草，衝上前抓住蘇鳶眼紅望著她的馬匹：“小鳶！你有沒有馬車，有沒有馬！”
蘇鳶看著發絲淩亂衣衫不整的一群人忙道：“誰動的手！”
“三皇子！三皇子。”洪文竹見蘇鳶還往城走，驚慌拉著她往城外跑。
鄭淵忙把其扯住：“鄭府，有沒有看到鄭府的人！”
“什麽鄭府？昨夜宮內傳出永樂鍾聲，整整三聲，文武百官都戴孝進宮了，現在，我爹，我爹都不知道......”
蘇鳶掙開無措的洪文竹，忙看向鄭淵，見他失神抬眸朝皇宮方向蹙眉望去。
洪文竹見鄭淵怔楞鬆手，又見蘇鳶把馬遞給自己，他顧不了許多忙招手妻兒離開。
人群擁擠，不時傳來嬰兒啼哭與尋人的急聲。
蘇鳶陪著神情肅穆的鄭淵往鄭府跑。
亂了，全亂了，蘇鳶看著街邊燃燒起來的房屋，還有萬千恐懼的臉龐。
“鳶主！”
蘇鳶聽到熟悉的聲音望去。
留在京城的小二幾人跑上前，他們打量蘇鳶後鬆了口氣：“鳶主，這邊。”
蘇鳶拉著急切的鄭淵鑽入一旁巷子。
小二一邊急行一邊向蘇鳶述說：“昨夜巳時傳來天子喪鍾，未時城門就亂了，薑氏大軍直入城門，韓家那邊有準備，隻是沒想到薑氏如此多人，如今雙方主軍在宮內，玄武宮門與青龍宮門也有對峙，我們不知宮裏情況如何，不過薑氏進城，有幾隊人馬前往六品以上的官員府邸，把官眷全都驅趕出來了。”
越聽蘇鳶越心驚，忙看向小二：“官眷如今何在？”
小二留在京城就有一條指令看緊鄭家，他望了眼鄭淵忙道：“玄武宮門外。”
蘇鳶在鄭淵開口前拉緊他：“不要衝動！”
“按理說鄭府應屬三皇子一派，但是。”小二猶豫看了蘇鳶一眼。
不用小二說，蘇鳶就看懂了小二意思，定是鄭淵的叛逃與薑綺霏的事離不開關係。
蘇鳶拉過馬看向鄭淵伸手：“走！”
小二望著急行離去的人：“鳶主，玄武宮城外有重兵把守！”
鄭淵伸手上馬，坐在蘇鳶身後的他眉目自責，痛苦開口：“小鳶，讓我去。”
不停揮打馬鞭的蘇鳶兩眼沉穩盯著前方沒有開口。
她知道，她若現身，薑綺霏更加憤怒。
可若隻讓鄭淵一人前往，她做不到。
腦中是長輩與屬下繪製的巷道，她指揮著大紅奔馳在逼仄的巷子一往無前。
“籲~”
蘇鳶拉緊韁繩，在前方的軍隊還未靠近前忙調轉馬頭。
越亂，哪些發國難財的越開心，遊走在京城各地的薑家軍，宛如蝗蟲過境毫不留情。
玄武宮門太遠，一邊奔跑蘇鳶越冷靜，四個城門大開，暗地那群人應早入了城門才是。
“砰——”
鄭淵抬眸望去，咬緊牙關的他微縮瞳孔。
蘇鳶勒住韁繩，聽到不遠處軍甲奔跑的聲音向鄭淵低喃：“哪些人肯定入城了，還有兩條街到玄武宮門，我們走府邸穿過去。”
鄭淵看向遠處寬闊的府邸，靠近玄武宮門的府邸都是皇親貴胄，而還算平靜的宅院，裏麵府兵也不少。
“定北候。”他看清蘇鳶指著的府邸後，垂眸輕聲：“太子的人？”
蘇鳶向鄭淵頷首，翻身下馬悄聲順著牆壁奔走。
“何人，速速離去！”
不出所料，手上還有兵馬的定北侯可不像長興伯府門庭冷清，把守的都是兩個高級武師。
對方無意動手，蘇鳶賭。
她堵定北與定西候並不是表麵看的那樣簡單。
她把鄭淵往暗處一推，拿出乾坤八卦環恭敬道:“小女蘇鳶，冒昧叨擾，還請閣下能行個方便，讓我等從宅巷前往玄武宮門。”
府裏坐鎮的老者從閣樓上就能看清蘇鳶手中之物，他望向桌子對麵的青年。
青年一直擔憂盯著皇宮，感受到老者眼神往牆外望去。
摩挲茶盞的他突然一笑：“爹說的對，我如此緊張就是從小沒遇什麽事，看看人家，這流放回來就是寵辱不驚，此時此刻竟還敢往刀口上撞，幗叔，你說她是真傻還是假傻？”
被稱為幗叔的老者伸手提起茶壺給青年把茶滿上，放下後溫和道：“自然是聰明，蘇氏，怕是知道了。”
青年起身，負手站在閣樓邊向守著的人使了個眼神。
蘇鳶聽到咯吱一聲門響，除了兩個門房低頭拉著門，她再沒看到第三人。
抬腳的她一下被鄭淵扯出。
鄭淵向她搖了搖頭。
蘇鳶輕笑安撫，輕拍他道：“你騎馬順著街道去，我前往觀月樓，等我信號你再現身。”
她不好現身，隻有前往離玄武宮門最近最好查探的觀月樓。
玄武宮門外比籃球場都大，若兩人貿然前往，還未靠近就被發現了。
鄭淵沒有鬆手，不讚同看著她。
“放心，我會注意的。”蘇鳶說這話時還給他示意胳膊上的物品。
“觀月樓定有人把守，小鳶，你不能去！”鄭淵語氣堅定。
蘇鳶輕笑湊近鄭淵：“我從定北候這裏走就是知道那邊有一個小門，放心，那邊都是假山花圃，正好藏身上樓。”
鄭淵遲疑看著她，他不懷疑小鳶的話，隻是擔憂。
“放心，我不會亂來，倒是你，不要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