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周旋
鄭淵看了眼欄杆外盯著的獄卒輕聲道：“女眷們犯事的少，為了好收押，據說都在一起，所在牢房應比我們前才對。”
蘇鳶搖了搖頭：“那我們應該沒經過女獄。”
“來幫把手。”
兩人聽到女醫開口，忙收斂心神上前。
昏睡的鄭卓然也被痛醒了，臉色慘白待看清蘇鳶，臉上露出喜意：“小鳶來了？”
蘇鳶點了點頭，看向鄭卓然安撫：“鄭叔放心，我會一直陪著你們的，這裏麵獄卒大哥們也很好心，我叫了白粥，稍後就會送來。”
鄭卓然沒有問蘇鳶花了多少錢，找了多少門路，忙道：“可有去看看大哥他們？昨日審完，除了小淵，就屬大哥板子挨得最多，小鳶，拜托你也幫幫忙。”
“挨了板子！”蘇鳶猛地看向鄭淵滿臉擔憂。
剛她根本就沒看出來。
外麵的獄卒其實都能聽見幾人說話，他無聊插話道：“年輕人又是武師，挨了八十也能裝作沒事，鄭家其他人就不一定咯~”
“八十！”蘇鳶忙拉過鄭淵：“怎麽會這麽多！”
“小淵是替了我。”躺著的鄭卓然虛弱開口。
他眉目擔憂望著蘇鳶繼續道：“我大哥他們，小鳶你一定要幫幫忙。”
蘇鳶點了點頭示意答應，側首拉過鄭淵背對自己，難怪剛才他都麵對自己。
蘇鳶望著囚服上的血水心疼開口：“李姐，幫大淵也看看。”
被稱為李姐的女醫已經在給鄭卓然包紮了，聽到蘇鳶的話點了點頭。
鄭淵看著眉頭緊鎖的蘇鳶柔笑安撫：“我身體向來好，沒事的。”
他見蘇鳶瞪自己，討好道：“本來我就打算等李姐給爹包紮完就請她看看，不要生氣了，嗯？”
蘇鳶抽出他拉著的手沒好氣睨了他一眼：“我生什麽氣？受傷的又不是我。”
“來了來了。”
站在門口的獄卒看到搭檔向打情罵俏的兩人笑開口。
蘇鳶走到門口，望著推車過來的幾人神情一變，老遠就露出笑意開口：“辛苦大哥了，多謝多謝，你們真是大善人。”
因為東西太多，還有人幫忙送過來，送貨的人應也是牢獄的下人，他聽到這話笑睨了眼抽出賬單的獄卒。
蘇鳶見獄卒遞上賬單不肖問，看了最後總額就掏出荷包。
獄卒望著收回來的錢樂的合不攏嘴，向同伴招手道：“開門吧，咱們給她送進去。”
同伴也壓不住嘴角，開心掏出鑰匙開門。
蘇鳶幫忙一起把濕潤髒臭的茅草清理出去，鋪上幹茅草，然後擺上桌椅凳子，望著牢房裏的環境她總算滿意了些。
見幾人離開，她忙放下水壺看向幾人：“大哥請等等，還有一事。”
獄卒對於大方的蘇鳶很有耐心，回頭神情溫和看著她。
蘇鳶客氣拱手：“剛才得知我朋友鄭淵他受了刑，能不能再加一張床？您看這兩個傷患，兩張床也擁擠，能不能請各位大哥搭把手換個大一點的牢房？”
拿貨的獄卒看了眼幫忙送貨的幾人。
送貨的幾人笑了，看向蘇鳶道：“我們說這小子怎麽剛才說了嘴大套房呢，是不是姑娘你提的呀？”
蘇鳶看向獄卒。
獄卒向笑話的幾人壓了壓手，然後看向蘇鳶：“套房的事呢得等上頭敲定，床你還要不？”
“要！”蘇鳶忙點頭。
鄭淵伸手想阻止蘇鳶，眼神都是“自己沒事”。
蘇鳶沒有理他，客氣把獄卒送走，繼續待在被鎖的牢房內。
“小鳶，你可知我大哥在哪裏？”
蘇鳶見鄭卓然喝了口水又開始提這事，隻能起身走到門口看向外麵獄卒：“小哥你也聽見了，鄭家是一家人，能否讓我也去探望探望其他兩房？”
剛才和善的獄卒臉一下冷淡：“不行，上頭有要求，現在隻能探視傷患，若不是鄭家不是死刑，別說被褥熱茶，就是傷藥都沒有。”
蘇鳶聰穎，見對方態度就大概猜出這個牢獄的管理法度來。
她順從頷首：“小女知道了。”
鄭卓然見此激動抬起腦袋爭取：“我大哥也受了傷！”
鄭淵一把把他按住。
蘇鳶轉身走近看著掙紮的鄭卓然溫和安撫：“鄭叔，剛才小哥說了，鄭家不是死刑，若傷勢嚴重了定會允許探視看診的，下旬還要流放，如今也不知去哪裏？新帝仁慈，既然如此決斷，定不會折磨囚犯讓他們死在半途。”
說到這裏時，蘇鳶也跟他向身後獄卒暗示了眼。
鄭卓然抬眸看了眼外麵側耳傾聽的獄卒，見對方神情訕訕，大概明白蘇鳶沒猜錯。
蘇鳶見鄭卓然放鬆了些，接著道：“鄭叔你要養好身體，下旬就入冬了，流放路上不好受，一定得保重身體。”
鄭卓然見蘇鳶說的有理，忙點頭：“我知道了，多謝你，小鳶。”
蘇鳶擠出個笑容示意沒事。
鄭淵受了刑也不好坐著，兩人靠旁相視，靜等獄卒送床來。
兩刻鍾後。
等蘇鳶接完賬，鑽出牢房回頭看向鄭淵：“你們保重身體，我三日後再來。”
說完她側首看向年長的獄卒：“大哥，鄭家還有幾個小童，說實話，大人犯事跟小童有什麽關係呢？平白無故的讓她們受了這麽大難。”
年長的獄卒其實知道蘇鳶，聽到她這哀愁的語氣理解頷首：“我知道蘇姑娘你也是受了苦的，不過上麵有規矩，你隻能探視傷患......”
蘇鳶頷首看著他道：“小女知道，小女也不讓大哥們為難，就是能不能讓小女買些被褥和衣食煩請大哥幫忙送去。”
年長的獄卒聽到這個要求鬆了口氣，看著蘇鳶笑道：“你不怕我給昧下了？”
蘇鳶輕笑搖頭：“我信大哥，也信新帝，如今關鍵時期，你們都是功臣，外麵腐蝕不進來，足以見各位大哥公正清明。”
這話說得外麵巡邏與站崗的獄卒都歡喜不已。
這蘇姑娘就是會說話，瞧瞧，他們這種平時讓人看不起的也能是功臣。
“就憑蘇姑娘這話，俺應下了！”年長的獄卒爽朗應下。
蘇鳶開心道謝。
又等了兩盞茶，蘇鳶看著送來的藥物爽快接過賬單，望著明顯少了的單價詫異看了年長的獄卒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