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舊人
蘇鳶頷首親自把他送到門外。
搜查的人也開始陸陸續續從其他院子回來,意料之中,沒有結果。
隊長好似並不在意,等隊友歸隊後他看向蘇鳶:“也許還有再會之日,鳶主事,看在你對關外的貢獻,某在多說一句,商人固然重利,可我相信,蘇氏一定會守住自己的底線。”
“自然。”蘇鳶堅定回他。
風靜走到蘇鳶身旁看著離開的一群人,等沒了身影她才側首看向沉默的蘇鳶好奇:“鳶主,他為何說這種話?明明隻是一個小隊長,感覺挺居高臨下的。”
蘇鳶轉身,溫和回她:“有時候人不能看表麵,能得新帝信任,怎麽可能是中壘軍中一個小小的隊長呢?”
說到這裏她望向風靜舉例:“你看大哥可能入京?”
風靜搖了搖頭:“中壘軍沒有軍令可是一輩子都不能離關,也不知道大少爺如今可離開孤煙樓後院了。”
蘇鳶也不知,說到大哥,她都有些想小侄子了,還有外甥,點頭輕喃道:“應也快了。”
風靜看著悵然的蘇鳶也有些感慨,跟著進屋道:“鳶主,既然淵隊那邊不缺衣物吃食,您也不要太擔心,咱們就說,萬一流放地定的是悍州那邊,也算是回家了不是?”
檢查完搜查之地正回來的河兮聽到這話一喜:“流放悍州?淵隊他們會回去呀!”
蘇鳶看向兩個樂觀的人無奈,搖了搖頭開口:“不太可能,鄭家宏在悍州為官,當年為了進京在百姓麵前做了許多好事,怎麽會讓他們去那邊,如今我就希望不要是最北邊,那邊寒凍得很,蓮姨她們身體受不住。”
河兮無所謂開口:“反正咱們鳶尾年前已前往營洲,商隊能去,定不會讓蓮夫人她們受苦的,而且。”
她輕鬆看向蘇鳶:“聽說那邊老山裏熊瞎子、老虎啥的可多了,野豬也多呢,比咱們西北那邊好多了。”
風靜睨了她眼沒好氣道:“你就想著吃。”
河兮被風靜一斥,撓頭看向蘇鳶笑容討好:“當然,不去更好了,若是去滇洲也不錯,咱們有舅老爺,那邊的菇子也不錯。”
風靜無語凝塞,這個人怎麽說啥最後都會落到吃的上麵,她白了她一眼:“你忘記曲大人的苦日子了?”
有時候此事就不能念叨,昨夜風靜才提了曲正,蘇鳶沒想到今日外出就遇到了。
她跟許多百姓一樣讓道在路旁,看著一隊兵馬從大街正中穿過,那兵馬為首的不是曲正又是誰?而後麵囚車壓著的。
都是薑家人。
要說蘇鳶為什麽知道是薑家人?因為她看到了薑柯。
耷拉腦袋的薑柯對於周圍砸來的爛菜石子麵無表情,蓬頭垢麵的他注意到視線抬眸望去,看到熟悉的人影時,他扯了扯嘴冷冷勾起。
他錯了,當時就不應該忌憚太多,她也不過是一介商女,若不是曲正傷好,他定不會讓他逃出去!
蘇鳶看到他的眼神放下窗簾,對方竟然對自己抱著恨意。
也對,她可是導致薑銘與薑綺霏被捕的真凶。
坐在車裏的蘇鳶都能聽到外麵怒罵薑家軍的聲音,薑家在南邊囂張跋扈、占地卡拿多了,條條罪狀公之於眾,自然讓百姓憤怒。
風靜小心瞧了眼沉默的蘇鳶,她沒有說出薑參等人已叛死刑女眷被充為官妓的話,因為她知道,鳶主聽到這些並不因為是敵人而開心。
“鳶主,聽說薑綺霏因為有參與迫害新帝,與男丁一樣被執死刑。”
蘇鳶聽到此話看了風靜一眼,收回頭繼續看著身前的茶壺啟唇:“這樣也好,她從小驕縱,天之驕子定寧願死也不會願意淪為玩物,倒是曲大人,你可知是什麽原因?”
不等風靜開口,蘇鳶自嘲歎道:“算了,不用問也知道是什麽,無非就是新帝的棋子,以退為進等待局勢一到就抓捕薑氏罷了,如今看來,韓氏那邊應也提前有人安置好了,也不知道韓氏跑出去了多少呢?”
一朝天子一朝臣,蘇鳶惆悵端起杯盞,權力更迭的腥風血雨,悲哀的也不過她們這些普通人罷了。
“鳶主,我們對新帝有幫扶,雖然小,想必他也記情的。”風靜看著哀傷的蘇鳶安撫開口。
蘇鳶淒涼一笑,抬眸看了她一眼:“今日能不能進長興伯府就知道了。”
蘇府與長興伯府都在東大街,不到一個時辰,蘇鳶就聽到抵達的消息。
長興伯府跟往日一樣。
可是現在還能跟往日一樣就已經是莫大的喜訊了。
蘇鳶下車整理了下裙袍,抿了下唇抬腳上前。
守著偏門的兩個門丁看見客氣拱手:“蘇姑娘,請問何事?”
之前蘇鳶在長興伯府鬧了那樣大的動靜,他們想不認識都難。
蘇鳶含笑看向兩人客氣道:“蘇氏蘇鳶特來拜訪老太君,還請兩位小哥通傳一二。”
風靜適時向兩人遞上拜帖。
兩個門丁相視一眼,看向蘇鳶道:“蘇姑娘,實在對不住,這幾日京城亂得很,伯府已經閉門謝客好幾日了,您看要不改日再來?”
蘇鳶微蹙眉頭憂鬱道:“可是改日怕就事定了。”
她想了想看向兩人:“不知魏勝公子可在府?你們定是知道的,鄭淵與他情同兄弟,能不能請他出來,在下與他說兩句話就好。”
兩個門丁為難,他們都知道,伯府為什麽閉門謝客?
還不都是因為有一層大理寺的關係,可是少爺與鄭公子的關係兩人也知道。
他們思緒片刻交換眼神後看向蘇鳶:“姑娘稍等,小的進去問問少爺可在。”
蘇鳶知道,他們說此話就是給魏勝不見自己的餘地,感謝點了點頭耐心等在原地。
“蘇鳶!”
蘇鳶聽到聲音抬眸看去,見魏勝大步出來露出笑意:“魏公子。”
魏勝笑擺手,看著蘇鳶熱情道:“怎麽站在外麵,快快裏麵請。”
他一邊領著蘇鳶一邊開朗道:“我聽說了,你這幾日為大淵奔走,本來鄭家一出事我就去找了舅舅,他說讓我放心,我娘又氣我擅作主張,這幾日值都不讓我上,可是憋屈死了,正好,你給我說說,大淵在那邊如何?吃喝可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