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蘇鳶婚事
夜晚,蘇時詠進屋看著等候的洪氏有些詫異,輕聲道:“還沒歇下?”
他解開披風走近坐下,打量洪氏臉色心裏有些不安道:“可是出了什麽事?”
洪氏披著外衫,看向帶著寒氣的蘇時詠倒了盞熱茶遞上:“書院的事如何了?”
“先別說書院了,你趕緊說說什麽事,你這模樣我忐忑得很。”蘇時詠接過茶放下,兩眼著急盯著洪氏。
洪氏看著這樣的蘇時詠神情感慨。
當年在大宅裏,何時見過他如此呀,就算是一屋子人都因為掛臉哀愁,他都會照樣玩樂出門。
“不大也不小,是小鳶的婚事。”
蘇時詠蹙眉開口:“小鳶的婚事不是定了嗎?大淵呀,他們兩青梅竹馬,大淵跟蓮夫人對小鳶都好,你一下這麽凝重,嚇我一跳。”
蘇時詠說完,手上端起熱茶放心飲下。
洪氏睨了眼蘇時詠,愁緒開口:“我知道,但是現在鄭家是什麽日子?小鳶從小雖然是大家小姐,可是跟蘇菁、蘇琴她們比起來,那差的可不是一點兩點,如今日子好不容易好了,她去了鄭家,我怎麽放心?”
蘇時詠白了洪氏一眼:“我看你就是年紀大了容易胡思亂想,大淵他敢對小鳶不好?而且小鳶的脾性,她能受委屈?”
“啪——”
蘇時詠看著被打的胳膊驚得瞪眼。
洪氏反應過來,也有些訥訥收回手。
她輕咳一聲掩飾道:“你好歹也是做父親的,忍心小鳶嫁過去過苦日子?”
蘇時詠更糊塗了,揉著胳膊狐疑道:“苦日子?小鳶的庫房在我們族裏也是數一數二的,過什麽苦日子?”
洪氏深吸一口氣,猛地起身瞪了他眼轉身離開。
蘇時詠看向身旁的小廝有些摸不著頭腦,他沒說錯呀!
不過事關女兒婚姻,他還是得重視重視,也不急著洗漱了,他起身拿過披風往外走。
“老爺,已經很晚了,咱們這是去那?”
蘇時詠步子邁得老快,頭也不回道:“二寶這事不提吧,我還能當她不急,可是你家夫人這模樣,說明二寶定是說了什麽,我得去找找她,不然今晚我咋能睡著?”
“可,可是。”小廝猶豫看向天色。
現在這麽晚,姑娘也睡下了呀。
蘇時詠急衝衝趕到房門口,見蘇鳶屋裏微弱的燭火又收住了氣勢。
他趴著看了看,擔心吵到蘇鳶睡覺又緩慢腳步轉身。
大安揉著眼睛出來,看著在門外一會來一會退擰著眉頭的蘇時詠疑惑開口:“老爺,您找姑娘有什麽事嗎?”
蘇時詠本想明早再說的,可是走了兩步他覺得心裏有太多話又倒回來,倒回來後他看著安靜關上的門,又開始遲疑打擾到蘇鳶。
走來走去就把大安給吵醒了,聽到大安的話,他看向她:“姑娘歇下了?”
大安點頭:“湯藥安神,姑娘喝完就歇下了,而且現在應該戌時末了吧?”
蘇時詠抬頭看了看天上的黑雲,訕笑點了點頭:“是,也是,那明早姑娘醒了你就來叫我。”
大安見終於離開的人有些摸不著頭腦,老爺這麽急著見小姐是什麽事?難道書院出了什麽紕漏不成。
她也怕有重要的事,天還沒亮就進屋在蘇鳶旁邊的軟塌上候著。
蘇鳶起夜看著一旁的大安嚇了一跳:“大安,你怎麽睡這裏?也不拿床厚褥子,受涼了怎麽辦!”
大安聽到聲音忙掀開薄被起身,拿過一旁的厚襖給蘇鳶披上道:“想著該到姑娘起的時辰了,小的也剛進來候著,沒想到一下就給眯睡著了。”
“天冷,你多睡會,起來這麽早做什麽。”蘇鳶笑嗔道。
“有事,老爺找姑娘有事呢。”大安一聽做什麽,忙看向蘇鳶開口。
準備如廁的蘇鳶詫異看向她:“急事?”
大安肯定點頭:“屬下看挺急的,昨夜戌時,老爺在您門外轉了許久。”
蘇鳶蹙起眉頭,看向她道:“我自己去,你先去看看老爺醒了沒,等我穿戴好就過去。
“姑娘你身體好前可不能下樓,老爺說了,您醒了讓我去叫他。”
蘇鳶聽此點了點頭:“那你去吧。”
如廁後蘇鳶也擔憂真有什麽事,束緊披風走到門口望著。
蘇時詠急匆匆趕來,看到門口張望的蘇鳶忙擺手:“進屋進屋,門口冷。”
蘇鳶順從放下擋風簾進屋,坐下後看向進來的蘇時詠啟唇:“聽說您找我有急事?是書院還是千佛洞?”
蘇時詠解開披風擺了擺手:“都不是。”
蘇鳶疑惑了,難道是牧場?可是爹愛潔,不愛去牧場。
蘇時詠接過小廝的溫水飲下,向屋子兩人擺了擺手。
大安與小廝相視一眼,順從退下。
蘇鳶更奇怪了,什麽事,爹還避著下人。
“那個。”話到嘴邊,蘇時詠囫圇一圈還有些難開口。
這女兒家的婚事,從來沒有做父親的溝通的。
“爹?”蘇鳶疑惑看著他。
“那個......”
蘇鳶看到猶猶豫豫的蘇時詠反倒露出笑意,爹這模樣定不是什麽大事,不過看他這神情難道?
她收起笑容,側首端起熱水吹拂飲了一口緩緩開口:“您在外忙,受到的**多我能理解,不過這種事要再三考慮,畢竟您也不年輕了。”
蘇時詠聽完疑惑臉,望著蘇鳶糾結開口:“啥?而且你爹我身強體壯,哪裏不年輕了!”
問完他還不忘自誇一句。
蘇鳶一看他臉色,意識到自己想錯了,眨了眨眼放下杯盞忙轉移話題:“咳,那個,不知娘有沒有與您說?”
“說什麽?”蘇時詠被轉移視線好奇道。
“年後去滇洲。”
“去滇洲!”蘇時詠瞳孔一睜,坐直身子看向她認真道:“我正要給你說此事,昨夜我看你娘的意思是她不想你嫁過去呀,你怎麽想的?”
蘇鳶心裏鬆了口氣,原來爹找自己是為了這。
她神情正色望著他回道:“初心不改。”
“可是,你娘考慮的也有道理,二寶呀~”蘇時詠苦口婆心看向蘇鳶:“這婚姻不是兩個人,那對於兩家人都是大事!你聰慧,爹知道,可是嫁過去可跟在家不一樣,別人不會像家裏人那般包容你,這世道,對女子又苛刻,長輩若要苛待你,可有的是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