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撥琴弄藝也未嚐不可
蘇衍好奇看著他。
扛著麻繩回來的蘇崧看到兩人行為一邊收攏工具一邊問道：“怎麽了？”
蘇時詠一見蘇崧回來，連忙湊到他跟前：“小崧呀，二寶知道五百兩了。”
蘇崧就沒覺得能瞞下蘇鳶。
他抬眸看了眼蘇衍把褲腳放下開口：“小鳶怎麽說的？”
“二姐說既然要這麽多錢，那高起家庭肯定不寬裕，對於我們是好事，所以她想。”蘇衍躊躇看著兩人。
蘇時詠忙拍他一下：“想什麽，倒是說呀！”
蘇衍看向蘇崧道：“二姐說，五百兩，二百兩脫籍，二百兩是嫁妝，一百兩給他官場周旋，綽堂兄的籍貫改工。”
“工！”
蘇崧驚聲。
蘇時詠蹙眉搖頭：“工籍可不好換，若是手工好的七叔一家還好，可阿綽隻是個單純的文人。”
蘇崧看到蘇衍神情靈機一動：“是醫？”
蘇衍抿嘴露出酒窩，點了點小腦袋。
一群人在門口唧唧歪歪，蘇鳶氣惱掀開簾子看著幾人：“不一定是醫，也可能是藝！”
咳——咳咳——
蘇時詠捂著胸口震驚指著蘇鳶。
蘇崧連忙左右看看，望回蘇鳶低聲嗬斥：“你說的什麽話！我們蘇家就算死也不會做戲子！”
蘇鳶抱胸看向兩人輕蔑開口：“心髒聽什麽都髒，藝也可以是賣畫、撫琴呀，綽堂兄君子六藝雖然沒有精通，但對比其他文人隻要坐在那裏就很出眾了。”
蘇時詠聽到她理直氣壯的話捂著胸口再後退道：“你這還不是賣藝！”
“老爺。”
洪氏正好端著洗好的野菜回來，聽到蘇時詠的話臉上是燒香拜佛的莊重。
蘇時詠看到她的神情，有一瞬間都覺得是自己說錯話了。
蘇鳶得意向蘇時詠眨眼，歡快湊到洪氏身旁接過簸箕：“娘，咱們今晚會炒菜？”
洪氏柔和點頭：“最近野菜豐茂，不吃也會老。”
蘇鳶跟著洪氏進廚房，看著裏麵連忙躲開視線的大姐和丁姨娘調皮道：“我說笑的，別聽老爹一驚一乍。”
洪氏放下水桶，揉著胳膊看向她道：“為何非要工籍？”
蘇鳶捧著洪氏胳膊按摩，一邊認真回道：“我們做的小吃，城裏好些商販已經模仿出來了，雖然口味差了些，但他們能每日售賣固定客流。
我們不行，本來行商就忌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食客丟了是遲早的事。”
丁姨娘與蘇蘿相視一眼，疑惑開口道：“那還有手工玩偶，你的話本子這些呢？”
“玩偶也有模仿。”蘇鳶歎息看著幾人。
然後她把關於話本子被茶肆說書人使用的事也說了。
脾氣溫柔如丁姨娘都忍不住氣惱：“他們怎麽能這樣做，這樣的人品簡直齷齪！”
蘇鳶笑撫幾人：“話本子本來就非我原創，署名也不是我，所以我也沒有爭論，隻是打算往後不默了而已，我看那些說書的吊起茶客胃口，誰去給他解饞。”
洪氏笑嗔蘇鳶一眼：“你呀~”
蘇蘿聽完歪頭：“但是這跟綽堂兄要工籍有什麽原因？”
蘇鳶神秘一笑：“待會用飯說。”
外麵的蘇時詠圍著蘇衍追問：“你倒是說呀，為什麽非得工籍？”
蘇崧也有些好奇，洗漱完又開始砍柴，一邊忙碌一邊猜測：“難道是讓阿綽跟範大夫他們一樣行商？”
蘇衍搖頭。
蘇時詠跟著收衣的蘇衍轉圈：“是為了以後讓小綽升農？”
蘇衍看著眼前膚淺的親爹表情像咽了蒼蠅。
他覺得不能光自己這麽難受，看向蘇崧道：“淵大哥說爹講學言簡易懂，打算下次來找爹請教功課。”
“啊？”
“啥！”
蘇崧與蘇時詠雙雙震驚。
蘇時詠也不問蘇鳶為何讓蘇綽申請工籍了，連忙追上蘇衍笑道：“真的嗎？大淵真這麽說？”
不等蘇衍回答，他愉悅地自說自話：“還是大淵有眼光，我的《笠翁對韻》在那裏，等他下次過來我給他講。”
蘇衍看著翻箱倒櫃的蘇時詠無語，家裏就帶出來那麽幾本書，除了自己跟大哥看，爹可從來都沒翻過。
蘇鳶端著碗筷出廚房，眼風掃到門口借著霞光看書的人眼神都不閃一下。
她覺得蘇時詠這樣的人，聽到有人拜他為師，做出頭懸梁錐刺股的行為她都不會懷疑。
回村後，蘇鳶的時辰都安排得滿滿當當，不是在與蘇綽研究香水，就是在找野菜、尋花的路上。
傍晚她也會做其他手工的繪圖，有時還抽空去羊舍修建的地方。
“小鳶，族長叫你。”
蘇鳶背著背簍雙眼一直盯著草叢，聽到遠處的喊聲直起有些發酸的腰背。
她向蘇遙幾人揮了揮手，表示知道了。
蘇申儒也言出必行，自從上次自省後就帶著蘇鼎茂下地幹活。
蘇鳶背著簍子緩緩走到族堂時，其他幾人胳膊腿都還帶著水珠，是一副剛洗漱完的模樣。
蘇申賦遠遠看著嬌小的蘇鳶越來越近，側首看了眼蘇申儒笑道：“你說你倆互相算計，這時辰還真是剛好。”
蘇鳶就是知道蘇申儒幾人墨跡才不著急。
蘇輝上前給她把背簍卸下，語氣含笑道：“族裏就你找野草厲害，你說你行商有模有樣，怎麽地裏也做得出類拔萃。”
蘇鳶現在跟他們熟了，不客氣開口道：“你也不看看我身邊的參照對象都是什麽樣的。”
站在台階負手看著的蘇申儒聽到笑指了指蘇鳶，側首看著蘇申賦道：“看看這丫頭說的啥話，以前在大京怎麽不說與兄弟姐妹們比呀。”
蘇鳶拍了拍身上，走上來調皮道：“以往參加什麽宴會，我在貴女圈裏可也是如魚得水。”
蘇綽笑點頭，以前的蘇鳶要麽不出門，一出門肯定花團似錦，同齡人裏說出服飾妝麵的絕對能書寫出一篇長卷。
蘇鳶走近了左右看了看：“還有人沒到齊？”
“齊了，知道你忙進屋吧。”蘇申賦溫和向蘇鳶招了招手。
蘇申儒負手搖頭，這丫頭平時伶俐，就是認人這一塊總是忘記。
蘇鳶進屋第一件事就是去角落搬出自己的小馬紮，然後坐在最後麵。
蘇崧陪著她落座後低聲普及：“羊舍明日完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