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一婚剛平,一婚又起
堂屋有長輩們在,蘇鳶也不好給眾人實驗,而是在議會結束後接過黛眉在自己臉上試用。
蘇鳶一直覺得自己長相太嬌弱,所以她打算把眉型修平描粗,顯得硬氣些。
蘇遙幾人都好奇看著蘇鳶動作,見她拉開黛眉筆的線頭,繞著一圈圈撕下紙條露出墨色筆尖。
硬質的筆沿著眉骨描繪,蘇鳶好久沒畫了還有些生疏。
半盞茶的功夫,蘇蘿幾人看著蘇鳶抬起的臉。
她們看著蘇鳶自然又精致的眉形驚豔輕笑:“不愧是搗鼓胭脂水粉的人,這眉畫起來真是巧妙天成。”
蘇鳶能說,精致的妝容是現代東方女性的必備技能嗎?
她看向一旁等候的蘇正樞,對方的神情沒有多大出入,畢竟鋼鐵直男是很難理解到女性的要求。
蘇正樞接過眉筆反倒在揣摩:“改成其他顏料,是不是能做出不一樣的畫筆。”
蘇鳶好笑出聲:“自然的,隻是大京還沒創作出工筆畫,可能一時很難接受,十二叔,黛眉質量沒問題,不過包裝紙殼還得改進改進,我這幾日研究下,你那邊可以著手口脂了。”
蘇正樞之前就聽蘇鳶談過口紅與唇膏的想法,兩人也根據蘇鳶的回憶寫了幾個配方。
他聽蘇鳶如此說放下黛眉看向她頷首:“我知道了,你也注意養護身體,這些事急不來。”
蘇鳶搖頭:“好的口脂需要胭脂蟲,收購胭脂蟲就是一個大難題,而冬日正是西北最幹燥的季節,唇膏在此時製作出來,想必銷量定能可觀。”
行商的事蘇正樞自認不是蘇鳶對手,既然她如此說他就照辦是了。
而且唇膏看起來也不難,香料可用香水材料剩餘。
蘇正樞沉吟片刻後看向蘇鳶道:“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我研製出來後找你。”
蘇鳶頷首。
蘇正樞離去後她也覺得有些乏了,本還想去看看作坊也隻能作罷。
她側首看向一旁一直等候的鄭淵眉頭舒展柔笑:“這次多謝你了,你也好好休息,明日還得啟程返家。”
鄭淵順從點頭:“我知道,你放心我不會亂跑出去玩的,不過我給娘說了,在大雁村多待幾日,馬上秋試了,我想請詠叔還有蘇氏長輩們指點指點我。”
一旁的大義為了表示自家公子沒說謊看向蘇鳶點頭讚同,並表示書箱都帶來了。
蘇鳶笑笑:“既然蓮姨都讚同了,我自然沒意見。”
回來的蘇時詠正憂心忡忡,看到蘇鳶被蘇崧背進房內休息,蹙眉歎道:“好好的一個閨秀受如此重傷,萬一留疤可怎麽好!”
洪氏瞥了蘇時詠一眼。
隻是蘇時詠沉浸在自己的思維裏根本沒有注意。
“小鳶這麽能幹,留些疤也不用擔心的。”鄭淵替蘇鳶說話道。
蘇時詠睨了他一眼,然後搖頭歎氣。
蘇崧理都不理蘇時詠,直徑出門拿著背簍往羊舍走。
轉眼距離蘇鳶回來已經過去五日,鄭淵還是沒忍住,請教功課之餘跟著蘇衍幾人出門放牧。
而安穩待在家裏的蘇鳶也發現了之前有些忽視的事。
夕食後,她正打算找丁姨娘構思羊毛被與鬥篷的事宜,就見蘇時詠正湊到丁姨娘開口:“晚上你過來。”
他說完轉身看到蘇鳶,故作淡定向她點了點頭穿過離開。
蘇鳶回頭看了眼他背影,然後望向尷尬的丁姨娘眨了眨眼。
她也不找丁姨娘了,遞上圖紙往廚房跑去:“娘。”
蘇蘿也在,看到進來的蘇鳶不解道:“你不是說找丁姨娘說羊毛織品?”
“那件事放後。”蘇鳶擺了擺手湊到洪氏身旁:“娘,爹平日是不是也讓丁姨娘服侍?”
洪氏見蘇鳶沉著臉還以為什麽事,嗔了她一眼把洗好的碗筷收攏好才回道:“這是後院的事,你一個未出閣的閨秀怎麽打聽這些事。”
“現在都什麽情況呀,他還...”蘇鳶止住後麵大不孝的話。
蘇蘿聽到兩人議論臉紅上前把蘇鳶扯開:“丁姨娘是爹妾室,伺候他是應該的,小鳶你怎麽能說出這種話?”
“我說這種話!我說什麽了?”蘇鳶瞪目掃向兩人。
等她看到兩人理所應當的神情才反應過來,她雖然接受了現在的生活,可有些習俗還是不同的。
族裏對她太過寬容,她平日也不似其他女眷待在大雁村,太過自由的她差一點都忘記了這件事。
洪氏見蘇鳶低沉的模樣知道她是心疼自己,取下圍裙拉過她笑著轉移話題:“這些日子你待在家,為娘也好些日子沒有跟你說過貼己話了,跟娘出去走走?”
蘇鳶看著溫柔的洪氏按捺憋悶,乖巧點頭。
洪氏擔心蘇鳶傷勢,半摟著她使其把身體壓在自己身上。
一邊走她一邊看著遠處夕陽開口:“這邊塞得日出和落日真是讓人心情開闊,其實待久了,習慣了,覺得還是能過下去的,你說是不是?”
蘇鳶不知道洪氏為何這樣說,疑惑看向她。
洪氏輕笑:“開春以來好些人來給你大姐說親......”
“大姐!說親?”蘇鳶一下頓住。
力量用的太突然,扯到傷口的她痛嘶出聲。
“怎麽這麽不小心?”洪氏心疼摟住蘇鳶,擔憂看著她道:“你先別動,有沒有扯到筋骨?”
蘇鳶擺了擺手,看向洪氏忙追問道:“我怎麽不知道?什麽人給大姐說親?”
不等洪氏回答,她連忙否認搖頭:“定是些罪籍或商籍,娘你不能同意,大姐如此好的人,怎能嫁給大字不識的人!”
“也不是不識。”洪氏好笑嗔了她一眼。
她攙著她溫和解釋道:“起初的確是周邊的,雖然都是罪籍,可你爹也不能同意是不是?最近呀,來說親的條件越來越好了,這也多虧你們。”
洪氏笑讚看向蘇鳶。
“再好能有多好,大姐可是高門培養的嫡出小姐,就算是出入王都的上流宴會都是落落大方,她會理賬,會管家,女紅廚藝樣樣精通!”蘇鳶越說越多,越說越覺得大姐就是全天下最好的。
洪氏看著上來的蘇蘿輕笑:“我的女兒自然是好的,隻是咱們的處境目前你是最明白的呀。”
跟上來的蘇蘿攙過蘇鳶,她垂眸恬淡跟著開口:“母親都與我說了,小鳶,你不要為我不值,命都是注定的,我前十幾年享的福也許是用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