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雪影蝶依

第18章 有舍才有得(二)

第五卷前塵今生幾度情 第十八章 有舍才有得(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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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始元六百五十九年九月初五辰時,秋高氣爽,陽光明媚,一切如我們所期望的,阿日他們八人在這日清晨準時到達。

收到信號,風和塵便出穀去接他們,我則和任律鵬開始布置一切,現在我們要爭分奪秒,在啟毒發前為他換血,同時也要將危險指數降到最低。

辰時兩刻,眾人走進院來,四大護法青龍、白虎,朱雀、玄武見到任律鵬便下跪行禮,“二爺。”

“都起來吧,這裏都是自己人不必多禮。”任律鵬虛扶他們一把,笑容可掬。

“淩姑娘。”他們四人站起來後,向我拱手行禮。

我回之一笑,道:“好久不見。”

“小姐。”阿香低喚一聲,拉起我的手,眼眶已經泛紅。

“別擔心,”我拍拍她的手,目光掃了一眼眾人,笑道,“大家,都相互認識了吧。”

“這位是我的師父蘇老神醫。”我指了指任律鵬,向沈青峰、阿日他們介紹道,其實主要是向沈青峰介紹。

“久仰!久仰!”沈青峰向任律鵬拱手一揖,“神醫的變化太大,讓沈某不敢相認。”

“讓沈兄見笑了,”任律鵬拱手回禮,笑道,“算算時日我們也應該有十年沒見了吧。”

“原來你們認識。”我微微一怔,嗔怪似的瞧了他們一眼,道,“又瞞著我。”

“唉……”沈青峰微微一歎,寵溺地看著我,笑道,“你這孩子,我跟你師父其實也就見過兩麵,你讓幹爹如何跟你說?”

“嘿嘿……”我上前一步,抱住沈青峰的胳膊,眼珠子一轉,語氣非常認真地說道,“幹爹,話可不能這麽說?有些人啊,見過一麵,就能記住一輩子。”

“你以為我跟你師父是你和他們啊,”沈青峰笑得很狡猾,一把將我送入塵的懷中,“見一麵,就一輩子粘在一起。”

“啊——!”我一驚,臉“唰”地一下,便燒了起來,將臉深深地埋入塵的胸前,悶聲道,“幹爹——!”

“哈哈……”沈青峰哈哈大笑起來,“蘇老……哦,任兄,看見沒有,這就是女大不中留。”

話音剛落,眾人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笑罷,卻聽任律鵬道:“沈兄,我還真有點嫉妒你,這丫頭跟你似乎比跟我親。”

“那是當然。”沈青峰也不謙虛,“我是她爹,你是她師父,當然是我比較親。”

我頓時一腦黑線,這也算理由。

“唉……”沈青峰忽然歎了口氣,拍拍任律鵬的肩膀,“我說任兄,說實話,丫頭跟我們倆誰比較親也沒用,她呀,眼裏都是那幾個小子,哪還有我們這兩個糟老頭啊,所以說啊,以後還是隻有我們兩個人做伴。”

“幹爹——!”我麵色更紅,一臉嬌羞地探出頭來望著沈青峰。

沈青峰又哈哈大笑起來,看了我一眼,又對這任律鵬說道:“我們走吧,讓他們幾個說說話。”剛走幾步,他忽然轉過頭,“阿日,阿香,小翼,四大護法,別傻站在那裏了當電燈泡了(這是我曾經教給他的),陪我們兩個老頭喝點酒去。”

我知道沈青峰是故意說那些話的,他隻是想調解一下氣氛,讓大家不要那麽緊張。

見眾人走後,塵捋了捋我的發絲,溫柔笑道:“我們去看看俊啟吧。”

“好,”我和風同時點了點頭。

進到屋裏,我伸手解開啟的穴道,他緩緩地睜開眼,刺目的亮光讓他一時不適,微微眯起雙眼,側目看向我、塵和風,勾起唇角,“早啊。”

他掙紮著坐起

來,塵連忙伸手取了旁邊的靠枕墊在他背後,一手扶著他的胳膊助他坐起來,“這身子還真沒用啊!”啟自嘲地笑笑。

“那就換一個好了。”我半真半假地說道。

啟失笑一聲,目光熠熠地射向我,道:“若是也像我這般才貌雙絕,風度翩然,玉樹臨風,我倒可以考慮換換。”

我忍不住嗬嗬笑了起來,然,他們三人卻不再說話,隻是目光深沉地看著我,看不出喜怒。四周忽然安靜得讓人窒息,我似乎隻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良久,我歎了口氣,身子向後一靠,後背瞬間貼入一個溫暖堅實的胸膛,身後的人伸手環住我的腰,略帶胡渣的下巴在我頭頂輕輕磨娑著,語調柔和卻帶著幾分魅惑,“雪兒,你是不是有話要跟我們說?”

“風。”我低聲叫他的名字,雙手握上他環在我腰間的手臂,“我想知道你跟師父對我的懷疑是什麽?”

“似死非死之人,”風歎息一聲,道,“二叔曾經是這樣告訴我的。”

“那你呢?”我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道,“你是怎麽認為的?”

“你是我的妻,我一生的妻!”他手上力道加重,眼中幾乎帶上了狠厲的深沉,我愣了一下,他的眼眸轉瞬間便又變成了哀傷苦痛,“雪兒,你怪我嗎?怪我沒有去救你嗎?”

“怎麽會?”我輕輕一笑,道,“若是那時你也來救我,那……塵……怎麽辦?”

“原來你都知道。”風怔了怔,我笑笑,“塵受那麽重的傷,若是沒有你每日為他輸真氣續命,隻怕……”我和塵相望一眼,心中都非常感激風。

“隻是風,”我轉回頭,抬眸望向他,“你的複仇計劃籌劃了那麽久,卻因為我們的事情耽擱了……”

“雪兒,”風淡淡地打斷了我的話,埋首在我頸項,啞聲道,“因為有一個人曾經對我說過,要跟我一起報仇,我在等她。”

“曾經我以為報仇就是我的一切,可是現在我才知道什麽對自己才是最重要的,雪兒,若是生活在沒有你的世界裏,我仿若生活在地獄裏。所以這一次,我要跟你在一起,”他抬眸看了看塵和啟,“我們四人要永遠在一起。”

“雪兒,”塵拉起我的手,定定地看著我,眼中滿盛著溫柔的憐惜和滿心的痛楚,“前些日子,我真的想過要離開你,我覺得自己不配再站在你的身邊,可是我卻發覺,越是想逃,那種刻骨銘心的痛,那種撕心裂肺的傷,就每日糾纏著我,折磨著我,讓我無處可逃,所以這一次,我不再逃了。”

“沒有武功又如何?”他雙眼如黑夜般幽深,眼底是掩不住的笑意,“隻要我們彼此相愛,誰也阻止不了我們要在一起的心。”

“塵,”風放開了我,我忘情地抱住塵,將臉貼到他胸前,那種想哭的感覺,又襲上了我的心頭,我努力忍住,淺淺一笑,“給你們講個故事吧。”

我笑著放開塵,笑著坐到床頭,笑著將啟抱入懷中,剛要開口說話,忽然門口傳來了任律鵬宏亮的嗓音,“雪丫頭,時候不早了,我們開始吧。”

任律鵬和沈青峰走了進來,不知為何他們的腳步很沉重,我想,也許今天誰也不會輕鬆。我和塵將啟扶下了床,“可以自己走嗎?”我看著身子虛弱無力的啟。

啟嘴角揚起了他平時一貫的笑容,魅惑的笑容,語氣堅定地道:“當然。”

穀中的秋天,還是一片綠意岸然,四周蒼鬆環繞,百花如錦,小溪瀑瀑,風景依然美如畫。我們來到一處空地,那裏已經搭起了一個白色的帳篷,帳篷很大,足夠容納二十個人,任律鵬和沈青峰當先俯身鑽了進去,接著便是我和啟,然後風和塵……當所有人都進到帳篷後,沈青峰便將入口封了起來。

看到啟微微皺眉,額上沁出絲絲冷汗,我的心情不由得緊張起來,連忙扶他坐到中央的地毯上,問道:“怎麽樣了?”

觸到我焦急、擔憂的眼神,啟安慰地朝我笑笑,“我沒事。”

伸手輕輕擦去他額上的汗滴,我淡淡說了一句,“開始吧。”這個時候,我覺得這句話是最實在的。

“雪兒,”風忽然走到我的身邊坐下,一把將我摟入懷中,眼中飄過一絲懼色,轉而又立即恢複了平靜,“記住,你還欠我們一個故事。”

“我也一直想將這個故事告訴你們。”我看著他。

“雪兒,”不知何時,塵已坐在了我的身前,我從風的懷中坐起,塵對我笑了起來,眼眸深處閃過一刹那不著痕跡的傷感,“雪兒,”塵似乎想說什麽,終究卻隻說了三個字,“我等你。”

我等你。一句比我愛你來得更沉重的話,讓我的心也跟著沉重起來。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握住啟,風,塵的手,緊緊地握住,用盡全力的握住,緊得每一個關節都似乎在隱隱作痛。

“雪丫頭,”身後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眼前隨即便多了柄寒光凜凜的匕首,“準備好了嗎?”

“師父,”我回頭望著一臉凝重的任律鵬,笑著問道,“有幾成的把握?”我本來不想問的,但終究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八成。”任律鵬瞥了我一眼。

我笑了起來,比我想象中的幾率高多了,接過匕首,暗暗祈禱一定要成功,否則後果一定非常可怕。

盤膝而坐,咬緊牙關,一刀劃開手腕,居然沒有感覺到疼痛,也許是太過於緊張的緣故。運功調息,和啟手、腕交握的時候,我便覺得左手臂有一股灼熱的氣流在外瀉;和風手、腕交握的時候,我便覺得右手臂有一股冰冷的氣流在入侵。

體內一冷一熱的衝撞,使得我渾身難受,心知,此時若是分心去抵抗,必會走火入魔,後果不堪設想,於是我平複心情,排除雜念,漸漸地進入渾然忘我的境界。

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體內有數道氣流橫衝直闖,心髒猛地一陣緊縮,我隻覺呼吸好像一下子就停止了,隨即“啊”的一聲大叫,一陣炸裂般的頭痛讓我完全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