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定罪需要證據
晏望宸眸色一沉,看向宋嫣然:“你的視線可曾離開過飯食?”
宋嫣然停止了哭泣,努力回想了一下,道:“當時我還在煎藥,所以……所以我,我短暫地離開了一會兒……”
她說著又抽泣起來:“都是我的錯……”
宋溫惜看著漸漸平靜下來的香芙,她也漸漸冷靜了下來。
她抬眸,眼神冰冷地看著晏望宸,聲音低啞地開口道:“殿下,若是香芙有任何不測……我必然叫沈悅血債血償。”
宋溫惜冷若冰霜的表情看得晏望宸心中一顫,他深吸了口氣,撩開簾子對守衛道:“將沈姑娘叫來,我有話要問她。”
“是。”守衛應道,立刻跑開。
宋溫惜臉上浮起一抹冷笑:“殿下這是不信宋嫣然的話。”
她的話並非疑問,而是肯定。
晏望宸漆黑的瞳孔微微一縮,他耐心道:“我總不能隻聽一人之言,也不能毫無證據便定罪。”
宋溫惜仿佛已經習慣了,她甚至都生不起來氣,隻是坐在香芙床邊,掏出帕子替她擦了擦臉,低聲道:“早就知道殿下會如此,但是,無論如何,這次我一定會找出證據,絕不會放過沈悅。”
她已經退讓了太多次,才會讓沈悅一而再再而三地得寸進尺。若隻是針對她也就罷了,她惹不起還可以躲。可沈悅竟牽連無辜的旁人,何況香芙剛剛立功!
想到這,宋溫惜一怔,心猛地一沉。
難道就是因為香芙剛剛立了大功,惹得晏望宸和軍營中的士兵們都對香芙更加另眼相看,沈悅才會對香芙下毒?
畢竟……晏望宸為了香芙,曾對沈悅施以杖刑。香芙回來後,晏望宸還親自下廚為香芙熬製雞湯,後來又屢次來看望香芙。
宋溫惜的心逐漸涼了起來。
所以,沈悅並不是因為氣惱宋溫惜而遷怒香芙,她一開始就是想要除掉香芙和宋溫惜,順帶殺了宋嫣然也無妨!
宋溫惜為香芙擦臉的手逐漸顫抖起來。
她早該想到,沈悅對自己都是那樣心狠手辣,怎麽可能輕易放過她們?但凡是得到晏望宸關注的人,她都要除掉!
“等沈悅來了,自然會有答案。”晏望宸並沒有承諾她什麽,隻是一瞬不瞬地盯著宋溫惜看。
宋溫惜望著香芙的臉,發愣了好一會兒。
陳卿安也看向她,她此時看上去也十分憔悴。這兩日或許是因為孕吐吃不下飯,讓她的小臉變得更尖,原本清澈水亮的眸子此刻布滿血絲,嘴唇也微微發白。
陳卿安忍不住安撫道:“溫惜,你放心,我一定會站在你這邊,助你抓到真凶。”
宋溫惜垂眸沒有回答。
營帳中一時安靜無比,隻有宋嫣然一直在一旁驚魂未定地抽泣。
她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委屈又恐懼地看著躺在**生死未卜的香芙。
陳卿安歎了口氣,將自己的帕子掏出來遞給了宋嫣然,道:“宋大姑娘不必如此害怕,我們都知此事定然不會是宋大姑娘做的。”
“真……真的嗎?”宋嫣然的眸子亮起一瞬的光。
陳卿安微微勾了勾嘴角,道:“自然,宋大姑娘自己的碗中也有毒,不是嗎?”
宋嫣然恍然大悟,她止住了淚,應道:“是……是!我怎麽可能給自己下毒呢!”說著,她又哭了起來:“可若不是我蠢笨,怎麽會讓沈姑娘有機會給香芙下毒……”
“她總會找到機會的。”宋溫惜打斷了她的話,“隻要沈悅想,她便一定有辦法。即使沒有你,她也會有機會下毒。”
她並不是安慰宋嫣然,她說的是事實。
此時,帳簾突然猛地被撩開,晏時鳶焦急地衝了進來:“香芙中毒了?她可是功臣!這軍營中,怎麽會有人給她下毒?”
她身後跟著戴著白色麵紗的沈悅。
沈悅杏眼泛著柔柔的水光,款款走進營帳。
她見到香芙中毒,似乎很是驚訝:“香芙姑娘怎麽會突然中毒?”
說著,她看了看桌上的飯食,有些訝異地看向宋嫣然:“宋大姑娘,今日的飯食,不是你親自做的?為何會有毒?”
“我……我……”宋嫣然被她問得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宋溫惜剛要發作,卻聽陳卿安輕笑一聲,問:“沈姑娘,我們並未說毒下在飯中,你為何會知道?”
沈悅聞言,臉色微微一僵,但她立刻又擺上一貫溫柔淑雅的笑容,道:“陳世子,我在路上聽小兵說的。”
“原來如此,那請問沈姑娘今日去小廚房做什麽?”陳卿安繼續問道。
沈悅麵不改色地回答:“我知道宋大姑娘這幾日照顧香芙並不容易,便想著來看看有沒有什麽可以幫忙。”
她說著,微微挑了挑眉,道:“陳世子這是將我當作犯人審問了?我一個弱女子,哪裏會下什麽毒?陳世子,定罪需講究證據。”
陳卿安笑了笑:“沈姑娘誤會了,隻是,因為沈姑娘去過小廚房,自然是有嫌疑的。”
宋溫惜聽了陳卿安的審問,心中忽然有些沒底。沈悅做事通常不會留下證據,若是隻憑她進過小廚房,便定她的罪,恐怕很難。所以,她還要找別的證據。
“沈姑娘若是想要證明自己清白,可敢讓我搜一搜沈姑娘的營帳?”宋溫惜起身,冷聲問道。
沈悅眸中閃過一絲冷光,下一瞬,又輕笑一聲:“宋姑娘請便。”
宋溫惜剛要去沈悅的營帳,晏時鳶便攔住了她,道:“我去吧!沈悅同我睡在一個帳中,她的東西我比你熟悉,你就在此守著香芙。”
說罷,晏時鳶瞥了一眼一臉淡然的沈悅,撩開簾子走了出去。
宋溫惜冷眼看向沈悅,隻見她當真是泰然自若,仿佛此事真的同她沒有關係。
而沈悅卻並未同她對視許久,反而眼波流轉地看向晏望宸,柔聲道:“殿下的傷還未痊愈,先前軍醫囑咐過,需得靜養。”
晏望宸看都沒有看她,隻坐在一旁沉默不語,直直地望著宋溫惜,眼中仿佛隻容得下她一人。
沈悅又看向宋溫惜,對上了宋溫惜冰冷的眼神,她抿了抿唇,也不再言語。
沒過一會兒,晏時鳶回來了。
她撩開簾子便對上了宋溫惜期待的眼神。
晏時鳶看著宋溫惜,咬了咬唇,道:“宋溫惜,沈悅的物件裏,沒有任何毒藥,也沒有任何可疑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