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碎:逃跑庶女懷得可是龍胎

第182章 落荒而逃

墨汁很快便在她衣擺上暈染開來。

宋溫惜低頭看著那滴墨汁,又回過神來,連忙收起目光和情緒,將心思全部放在答卷上。

煎熬的六個時辰過去,宋溫惜寫到最後,甚至有一絲頭暈眼花,額頭也微微冒出虛汗。她在身上擦了擦出汗的手心,寫完了最後一個字。

她重重舒了一口氣,放下了筆。看了看四周,已經有人早早便放下了筆,等著讀卷官收卷。

時辰一到,讀卷官一聲令下,眾人都放下筆收回手,等著收卷。

殿試終於結束,宋溫惜如同被放出牢籠的小鳥一般,快步走出武政殿。殿外此時已經夕陽西下,天色漸暗。

宋溫惜想要快些趕回去陪小魚,匆忙間,她的肩同迎麵走來的一個人狠狠撞了一下。

“抱歉。”那人清冷的聲音從她頭頂傳來。

他伸手拉住她的胳膊,穩住了她的身子,才讓她沒有摔倒。

宋溫惜聽到那一聲熟悉的聲音,心中一驚。抬眸果然對上了那一雙熟悉的清澈眼眸。

陳卿安見眼前的人愣愣地看著自己,嘴唇微張,卻並沒有說話,挑了挑眉,問:“這位公子,你沒事吧?”

宋溫惜連忙壓低嗓音,輕咳兩聲移開了目光,道:“沒事,抱歉。”

陳卿安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眼底閃過一絲嫌惡:“你……施粉了?”

宋溫惜微驚,她隻是用薄粉改了膚色,將膚色變得黑了些,沒想到陳卿安竟然對粉的味道這麽敏感。

“沒……沒有。抱歉,我趕時間,要走了。”宋溫惜驚慌失措地跑開,唯恐多聊兩句,陳卿安會將她認出來。

陳卿安盯著那個落荒而逃的單薄身影,微微發愣,他低頭看了看手掌,方才的觸覺,那男子未免也太瘦小了些。他的胳膊雖然摸上去十分結實,但骨架卻似乎很小。

更重要的是,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人有些眼熟。

“你來了。”晏望宸也走出了武政殿,眼底有一絲落寞。

“陛下,方才那人是?”陳卿安眉心微皺,問道。

晏望宸看著那個腳步慌亂的背影,眸色一沉:“淄陽王的義子,沈溫淮。”

陳卿安恍然大悟:“沈世子……果然如傳聞所說,男生女相,個子矮小單薄。”

“你可曾查過關於他的消息?”晏望宸問。

他心中總是隱隱約約覺得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究竟哪裏不對。

“沒有。陛下想要臣查?”陳卿安問道。

晏望宸沉默片刻,眼底的光漸漸淡去,神色也恢複了懶散的模樣:“罷了,一個男人,有什麽可查。”

說罷,他麵色微沉:“讓你查沈大人的下落,如何了?”

陳卿安立刻正色道:“陛下,去書房說。”

……

宋溫惜順利回到城郊的宅子中,剛推開院門,一道小小的身影就撲了過來:“娘親!”

小魚“哇”地哭了出來:“娘親——”

淄陽王跟了出來,有些無奈道:“這臭小子,太難哄了,清晨沒見到你,一直在鬧,飯也不肯好好吃。”

宋溫惜將小魚摟在懷中,有些心疼。她一把將小魚抱起,道:“不是說好了,娘不在也要好好吃飯?”

“不要,我要娘在身邊。”小魚抽泣著摟緊了宋溫惜的脖子。

不知道為什麽,小魚總是十分沒有安全感。她不在身邊時,就更加嚴重。

“娘為什麽穿男兒的衣服?”小魚扯著宋溫惜的外袍,問。

宋溫惜想到現在離都城很近,她又一身男裝。萬一被人跟蹤,或是有人路過,聽到小魚叫自己娘,總歸是有些奇怪。

於是她耐心道:“小魚,出門在外,要喊我爹。”

小魚肉肉的臉又皺了起來:“為什麽要喊爹,爹是什麽?”

宋溫惜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她隻能嚇唬他:“因為如果你不喊我爹的話,你就會被人抓走,再也見不到我了。”

她的話倒是半真半假,若是真叫人發現她的身份,恐怕小魚的小命真的不保。

小魚似乎被嚇住,他皺著眉頭,看起來陷入了深思。猶豫半晌,他才緩緩開口叫了一聲:“爹……”

宋溫惜鬆了口氣,還好小魚年紀小,好忽悠。再大一些,恐怕就不好騙了。

在宋溫惜的哄勸下,小魚總算是乖乖吃了晚飯,然後早早便上床睡下。

隻不過小手依舊拽著宋溫惜的手,不肯鬆開。

宋溫惜隻能坐在床邊,輕輕拍著他,待他呼吸逐漸均勻,再輕輕將手抽出來。

她走出房門,隻見淄陽王正站在院中同許皓交代著什麽。

許皓似乎正要出門,他身材魁梧健壯,臉上輪廓粗獷,濃眉細目,此時穿著一身黑色的夜行衣。

“有事?”宋溫惜不安地問。

淄陽王揮了揮手,許皓隱入夜色之中。

他淡淡回應道:“沒什麽,隻是讓許皓例行公事巡察一番。”

宋溫惜鬆了口氣:“那就好。”

淄陽王此時才關切地問道:“今日可累了?答卷,可覺得難?”

宋溫惜點了點頭:“並不容易,尤其是關於水患一題。”

“水患?”淄陽王有些訝異,“水患之災一直無人能解,你可知如何回答?”

宋溫惜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回答道:“我也並未實地去過南方,並不知具體緣由。但是我曾在書上讀到過一些治水的法子,今日加上了一些自己的想法,勉強作答。”

淄陽王點了點頭:“死讀書是無用的,總要學以致用,融會貫通。”

他沉默了片刻,又有些猶豫地開口:“你……今日見到他了?”

宋溫惜知道淄陽王問的是誰,她抿了抿唇,艱難地開口:“見到了。”

淄陽王看她這樣子,就知道她今日過得並不容易,便也不再追問,說:“你肯定累了,早些休息吧。苦讀這麽久,無論如何,這兩日終於能輕鬆輕鬆了。”

宋溫惜點了點頭,可是很奇怪,她絲毫沒有輕鬆的感覺。

如今的殿試十分殘忍,若是落榜,便要打回原形,重新參與考試。

她不由自主地咬著牙,繃著一根弦,無法放鬆下來。

如果,她沒有通過殿試,當真被打回原形,不知道她能否再有決心,經曆這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