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沈世子不是外人
宋溫惜剛想說什麽,晏望宸便打斷了她:“朕這皇姐,朕也了解。先前朕想著,你求娶公主,或許是一時衝動之言,皇姐並不一定知曉。”
他冷笑一聲:“沒想到,皇姐竟然說,她與你一見鍾情,無論如何都要嫁給你。”
宋溫惜聽了這話,一時間有些尷尬。
她能想象晏時鳶演技拙劣,用力過猛的樣子。
“說吧,你們二人,究竟在密謀什麽?”晏望宸沒了耐性,直截了當地拆穿了她們二人的心思。
想要誆騙晏望宸,晏時鳶還是稚嫩了一些。
宋溫惜擠出一絲討好的笑容,道:“哪有什麽密謀,臣是真心對公主……”
“沈溫淮,朕勸你慎言。”晏望宸眼底閃過一絲警告,“你與晏時鳶相見的次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哪來的真心?”
他冷哼一聲:“朕從不相信一見鍾情,所有一見鍾情,都是蓄謀已久。”
宋溫惜抬眸看向他,心中猛然湧起一陣鈍痛。
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心中暗笑,他不信?她當初可確實是對他一見鍾情了。
晏望宸見她沉默不語,又問道:“怎麽不說話了?”
宋溫惜抿了抿唇,說:“陛下不信臣,臣說什麽,都無用。”
晏望宸歎了口氣,終究是放緩了語氣:“你可知為什麽朕知道晏時鳶與你是假的?因為人盡皆知,晏時鳶從始至終,隻喜歡過林策一人。”
宋溫惜微微蹙眉,怎麽晏時鳶喜歡林策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了?
不過細想之下,公主將堂堂禁軍指揮使拉到身邊做貼身侍衛,這麽大張旗鼓,確實引人耳目。
但這戲宋溫惜還是得演下去。
“陛下,臣不知公主的過往,也不在乎。臣……一心想娶公主。”宋溫惜嘴硬道。
“想娶公主,這翰林學士之位,你也別要了。”晏望宸冷冷地轉過身背對著她,翻弄著書籍,不再理她。
“……”宋溫惜欲言又止。
但看著晏望宸冷淡高大的背影,她到底是住了嘴,默默退了出去。
走出書房的門,劉公公見她沉著臉出來,殷勤地堆起笑臉,道:“沈世子,要出宮?老奴差人送您吧。”
“不必了。我認得出宮的路。”宋溫惜覺得有些奇怪,往常不都是她自己出去?
何況都已經來過這麽多次了,她早已輕車熟路,劉公公這是做什麽?
劉公公笑道:“看來今日沈世子神智清明,未曾醉酒。”
宋溫惜的臉頓時躺了起來,她隱約想起,被翰林院那幫老頭灌醉那日,她聽到了劉公公尖叫著喊“護駕”。
她尷尬地笑了笑,道:“那日……嚇到劉公公了,抱歉。”
“哎呦,嚇到老奴不算什麽,沈世子醉酒,陛下的魂兒差點嚇飛了……”
“劉貴泉!還不給朕滾進來奉茶!同那混賬有什麽好說的!”屋中頓時傳來晏望宸暴怒的吼聲。
宋溫惜抿了抿唇,道:“劉公公,快進去吧。”
劉公公手一顫,應了一聲,又連忙低聲道:“沈世子,陛下可關心您呢,您可千萬別跟陛下置氣。”
“劉貴泉!你想領板子是不是?!”晏望宸猛地拉開了門。
他惱羞成怒地盯著劉公公,看都不看一眼宋溫惜,厲聲道:“劉貴泉,你若是不想服侍朕,今日就去領了俸祿,不用再來了。”
“哎呦陛下說的哪兒的話,老奴這就來了。”劉公公連忙跑進屋中賴著不走,為晏望宸倒了杯熱茶。
晏望宸淡漠地掃了一眼宋溫惜,冷聲道:“沈溫淮,你柴米油鹽不進,從今往後,朕不會再管你死活。”
說罷,他重重甩上了門。
宋溫惜輕歎一聲。晏望宸這麽生氣,她倒是不意外。
想讓林策做駙馬的同時依舊保留職位,想來確實不容易。她了解林策的為人,忠厚老實,不會有什麽私心。
可是,她也知道,就算林策沒有私心,旁人也難免會有。
宋溫惜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去找了晏時鳶。
如今人人都知道她求娶公主,兩人見麵反倒不必再掩人耳目。
到了晏時鳶的寢殿,卻不見她人影。問了下人,說她去禦花園的池塘邊喂魚了。
宋溫惜便又去了禦花園,遠遠地便看見晏時鳶一身藍衣,站在橋上,往下撒著魚食。池塘裏肥碩的錦鯉翻滾著搶食,泛起水花,濺在她的手背上,她也毫無察覺。
宋溫惜輕笑一聲,躡手躡腳地走過去,想要嚇她一下。
誰知剛踏上拱橋一步,宋溫惜便被人拎起來丟了出去。
“哎呦……”宋溫惜摔了個底兒朝天,屁股痛得在地上翻滾。
晏時鳶聽到動靜才回過神,見宋溫惜躺在了地上,而林策渾身散發著寒氣,站在自己身旁,她頓時明白發生了什麽,怒聲道:“林策!你怎麽能將沈世子摔出去!”
她連忙跑過去將宋溫惜扶起,擔心地問:“怎麽樣?沒事吧?”
宋溫惜站起身,揉了揉身子。
她察覺到林策冰冷的目光落在晏時鳶扶著自己的手上,連忙拂開她的手,道:“無妨,臣這幾年習武,身子硬朗不少。”
“誰讓他鬼鬼祟祟接近公主。”林策冷然地開口,“公主不是說,要臣貼身護衛,不能讓外人近身?”
“林策!”晏時鳶眼底湧起一絲怒意,“沈世子不是外人!”
晏時鳶知道宋溫惜是女子,經不起林策這樣粗魯的行為。她也知道了她的身份,看不得林策這樣對待她。
可這話聽在林策耳朵裏,卻是另一番滋味。
林策冷笑一聲,道:“是了,沈世子馬上要與公主成婚了,屬下才是外人。”
說罷,他大步離開,隱入黑暗之中。
宋溫惜沒想到自己開個玩笑,會惹得兩人關係這麽尷尬。
她忍不住替林策解釋道:“林公子應該是誤以為臣要推殿下下水,所以才出手的。”
晏時鳶神色黯然,慘淡地一笑,道:“不,他隻是恨我罷了。”
“恨我將他囚禁在這裏,隻能做一個,無人問津的小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