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擅離職守是死罪
宋溫惜著急地跑回書房,她敷衍地敲了敲門,不等晏望宸回答,便闖了進去。
“陛下!究竟是怎麽回事?父親怎麽會……”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書房中,不止晏望宸一個人,鎮國公正背對著房門站著。聽到動靜,他緩緩轉過身,眉頭緊蹙。
見宋溫惜毫無規矩地闖了進來,鎮國公的麵色更加沉了幾分:“本公知道沈世子擔心淄陽王,可也不得如此無禮。”
宋溫惜顧不得他的冷嘲熱諷,一心隻想要問淄陽王的事。
晏望宸緩緩起身,將手上的遞給宋溫惜:“你自己看吧。”
宋溫惜慌忙地接過信,仔細地讀了起來。
那是淄陽王寫給宋溫惜的家信,宋溫惜先是奇怪了一瞬,為什麽家信會在晏望宸手中,可是待她看清了信上的內容,瞳孔驟縮。
信上說,淄陽王到達駐兵之地後,薩疆派來使者,宣稱已經派人劫持了小魚,要求淄陽王退兵。淄陽王原本不信,但是薩疆拿出了小魚十分喜愛的竹編蜻蜓。
於是淄陽王便按兵不動,私下往沈府送信,想問問小魚是否安好。誰知沈府回信說小魚當真失蹤,至今未歸。淄陽王擔心自己的孫兒,便派兵駐守,自己隻身回到都城。
“怎麽會……?”宋溫惜覺得這封來報十分可疑,“小魚雖然確實被薩疆人劫走,可如今早已找回。若是府中許皓他們收到父親的信,斷然不會說些讓父親憂心的話……”
“自然是有人偽造了信件。”晏望宸淡聲道,他聲音中帶著一絲陰冷,“恐怕,還有餘孽一直潛伏在沈府周圍,蠢蠢欲動。”
鎮國公微微蹙眉:“不過,沈世子既然搬到了宮中,淄陽王為何不知道?竟還往沈府送信?”
宋溫惜啞然。
她為了不讓淄陽王擔心,並沒有提及自己已經搬進宮中的事。信件都是由許皓送至宮門口,再派宮人轉交的。
她不希望遠在臨川的父親擔心,誰知,竟惹下這天大的誤會。
“臣這就給父親回信!讓他回到臨川!”宋溫惜試圖補救。
可還未等她轉過身,鎮國公便開口:“恐怕來不及了。”
宋溫惜的腳步一頓,心中一顫。
“你仔細看看這封信上的日期,是五日前。隻怕淄陽王如今已經到了郊外,不日便要趕到都城。”
宋溫惜心中猛地一沉,她閉了閉眼,對晏望宸道:“陛下,這分明是薩疆人與宮中之人串通好的,並非我父親本意!”
“無論如何,淄陽王擅離職守,這都是事實!”鎮國公並不讚同宋溫惜的說法,“無召回城,這是犯了大忌!”
宋溫惜怒目瞪向鎮國公,問:“鎮國公也是有妻女的,若是妻女在都城出事,鎮國公出兵在外,可能安心打仗?”
“那本公也不會拋下邊疆戰事,草率回都城!”鎮國公淡然地回道,“淄陽王擅離職守,自然要受懲罰!否則,以後武將皆可有樣學樣,這天下,豈不是要大亂!”
“你……”
“夠了!”晏望宸將公文摔在桌子上,冷聲道,“既然淄陽王已到關外,那一切都等淄陽王回到都城再說。”
“可是陛下!”宋溫惜想要阻止。
如果淄陽王回到都城,那便坐實了他擅離職守的罪責。
“臣帶著小魚去邊關迎父親,父親見到小魚,定然會放心回去!”宋溫惜還抱有一絲希望。
“沈世子。”鎮國公冷冷地道,“你可知你父親這一來一回,要耽誤多少時機?突襲薩疆最好的機會已經錯過,如今,你父親回去與否,都改變不了什麽了。”
宋溫惜被鎮國公的話噎住。
是了,父親原本就是突襲,突襲不成功,他還擅自跑回來,一來一回,至少耽誤了半月,該怎麽交代?
宋溫惜艱難地咽了咽口水,道:“薩疆……薩疆同珈嵐一戰,原本就氣數將盡……如果父親及時趕回去,興許我們……”
興許我們還能有機會呢?
可是,不等她說出後半句,晏望宸便打斷了她:“珈嵐得知淄陽王來突襲,便停止了與薩疆的戰役,如今薩疆一起,抵禦外敵。”
他頓了頓,道:“我們……沒有機會了。”
宋溫惜身形微晃,眸中滿是慌亂:“不可能……陛下,我們還有辦法……”
鎮國公用同情的眼神看向宋溫惜,道:“沈世子,你要接受現實。鎮國公擅離職守,無召回城,是死罪。”
好一個接受現實,好一個死罪。
宋溫惜冰冷的眼神看向鎮國公。晏望宸還沒說什麽,他便替天子定了淄陽王的罪。
當初便是他,逼著晏望宸放過了沈悅,如今,他又要逼著晏望宸處置她的父親?
難道,她如此費盡心機,還是保護不了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宋溫惜眼底蘊起濕意,鼻尖也開始酸澀。
她垂眸掩住眸中的淚光,低聲道:“無論如何,父親回城,做兒子的自然要去迎接。臣……這就去關外迎接父親。”
說罷,她轉身離開。
房門關上前,她還聽到鎮國公底氣十足的聲音:“沈世子堂堂男兒,這麽點小事就哭鼻子,將來能成什麽大事?”
宋溫惜身形一頓,深吸了口氣,繼續大步向前。
是啊,父親還未定罪,一切皆有回轉的餘地。
她決不能在這個時候崩潰。
宋溫惜連忙回到住處,帶上小魚,請求劉公公幫忙安排了馬車,便直奔關外。
她牽著小魚,孤零零地行至宮門口,卻撞見了正要進宮的陳卿安。
陳卿安見到宋溫惜,先是麵上一喜,然後又有些疑惑:“沈世子,你這是要去哪兒?”
宋溫惜想要回答,一張口卻是哭腔:“父親回來了……”
陳卿安似乎還不知道這件事,詫異道:“淄陽王回來了?這麽快?我怎麽沒得到消息?薩疆攻下來了?”
宋溫惜用力搖了搖頭:“父親以為小魚被人劫持,擅自棄兵回城……”
陳卿安十分震驚,他看了看眨巴著眼睛的小魚,又看看宋溫惜:“淄陽王怎麽會知道小魚被劫持的事情?何況,小魚不是已經找回來了嗎?”
“有人從中作梗,篡改了我給父親的家書。”宋溫惜簡單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