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落井下石
淄陽王跟著宮人離開,可宋溫惜卻不敢帶著小魚回沈府。
她帶陳卿安來到她宮中的住處,對陳卿安道:“麻煩陳世子替我看一下小魚,我去去就回。”
“溫惜!”陳卿安連忙拉住她,“你要去哪兒?去找陛下嗎?他說了不讓你去。”
“那是我父親!”宋溫惜甩開了他,“陳卿安,我就這麽一個親人了。”
她悲切的眼神讓陳卿安忍不住微微鬆開了手。宋溫惜立刻頭也不回地朝晏望宸的書房跑去。
禦書房門口,劉公公守著。見宋溫惜跑來,他想要上前阻攔:“沈世子,陛下在房中與眾大臣議事……”
宋溫惜一個閃身,將劉公公甩到身後。
劉公公不會武功,被宋溫惜迅速的動作甩得一愣,下一瞬,身後便響起了開門的聲音。
他焦急地轉過身喊:“沈世子!!”
宋溫惜打開房門,隻見屋中站了好幾位大臣,他們齊聚一堂,與淄陽王站在對立麵,擺明是想要借機指責他。
聽到開門聲,大臣們紛紛朝宋溫惜看過來,眼神不悅。
為首的丞相見宋溫惜如此無禮地闖了進來,立刻吼道:“豈有此理,陛下召集眾臣議事,沈大人怎可擅自闖入?”
“既是議事,為何不叫上臣一起?”宋溫惜不管別人的目光和責問,看向晏望宸,“陛下,臣也……”
晏望宸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聲道:“朕不是讓你滾回沈府?你又跑來做什麽?到底還有沒有規矩?!”
宋溫惜的話噎在喉中,她還想要開口,卻被淄陽王攔住。
淄陽王垂首道:“此事與溫淮無關,臣這就讓他走。”
說罷,他拉過宋溫惜,使了個眼色,道:“你來做什麽?陛下還能委屈了為父不成?”
“可是父親,我……”宋溫惜還想說什麽。
“還不快離開這裏!”淄陽王眼底滑過一絲擔心,催促道。
此時鎮國公眸中閃過一絲精光,忽然道:“不如……就讓沈世子在一旁聽著,陛下與眾臣商議如何處置他的父親,想必,沈世子一定很想旁聽。”
“處置?”宋溫惜心中一震,抬眸看向晏望宸,“我父親被人設計,才貿然回城,陛下因此便要處置我父親?”
晏望宸眼神陰鷙,麵無表情地看向宋溫惜:“沈溫淮,你若是要留在這裏聽下去,就休要多言。”
宋溫惜的眼眶微微發酸,但再也不敢說話。
見她終於閉了嘴,晏望宸才又慢悠悠道:“此事已經蓋棺定論。淄陽王,方才你也說了,因為你的失誤,丟失了這場本該十拿九穩的戰役,你可認罪?”
宋溫惜剛想說她父親不認罪,可她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便聽淄陽王道:“臣認罪。”
“父親?”宋溫惜不可置信地看向淄陽王。
他怎麽能這麽輕易就認罪?都不曾反駁一句?
“淄陽王肯認罪就好,這丟失薩疆之戰,日後說不定還有機會,隻是私自回城,這……可有謀反的嫌疑,是死罪啊。”丞相添油加醋道。
“我父親寫了信說要回來!隻是陛下還未來得及回信!”宋溫惜立刻替淄陽王辯駁。
淄陽王暗暗拉扯她的袖子,她也生氣地甩開:“何況,若我父親有謀反之心,何須等待現在?!以我父親的兵力,你們這群人,遲早……”
“沈溫淮!”晏望宸重重地將鎮紙拍在桌子上,“你給朕滾出去!”
宋溫惜想起了他不讓自己說話,頓時閉了嘴,低聲道:“我不說了。”
“滾出去!”晏望宸卻執意趕她走,“劉貴泉!你是死的嗎?!”
劉公公立刻打開了房門,讓禁軍衝進書房中,架起宋溫惜便要離開。
“等等!”宋溫惜看著晏望宸,欲言又止。她想知道究竟要如何處置她的父親,可她見晏望宸麵色陰沉,想說的話到了嘴邊,終究隻剩一句:“陛下,我父親年事已高,經不起折騰。”
晏望宸閉了閉眼,手一揮,便讓禁軍將她趕了出去。
宋溫惜站在書房門前,不肯離開。禁軍隻接到命令將她趕出書房,卻也沒說讓她去哪兒,便沒有再趕她。隻是他們守在書房門口,連隻蒼蠅都無法再飛進去。
沒一會兒,劉公公出來,道:“沈世子,陛下讓老奴看著你和小公子出宮,並且讓老奴轉告你,那七日假還算數,七日內,沈世子不得進宮。”
宋溫惜胸口發悶,在這個節骨眼讓她不要進宮?
她問:“可是,我父親還在宮中。劉公公,陛下究竟要如何處置我父親?”
“哎,沈世子,聖意豈是你我可以揣摩的?沈世子還是快些回府,等消息吧。”劉公公勸道,“小公子恐怕也累了,想早些回沈府休息呢。”
想到小魚還在等她,宋溫惜終究是心軟了。
她隻好依依不舍地看了眼緊閉的書房大門,終於轉身離開。
無論如何,有一件事可以確定。
那一屋子的老臣,沒有一個想要她父親活著。他們都等著落井下石,讓她沈府再無靠山。她一定要想辦法,將父親救出來。
宋溫惜帶著小魚回到了沈府,陳卿安還有事要處理,便沒有同她一起離開。
沈府已經修繕完畢,彌漫著一股陌生的味道。
許皓聽到動靜,連忙應了出來:“世子回來了?”
“許皓,這些日子辛苦你打理府中的事宜。”宋溫惜感謝道。
她走得匆忙,許多事情都沒來得及交代,但是看看府中的樣子,似乎打理得很好。
“祖父為什麽不和我們一起回來?”小魚牽著宋溫惜的手,疑惑地問。
許皓聞言一怔:“王爺回來了?”
“嗯。”宋溫惜的心微微一沉,她抓緊了小魚柔軟的小手,解釋道:“祖父……還有事,可能得晚點回來。”
擔心小魚仍舊想著淄陽王,宋溫惜岔開話題道:“我們好久沒有回自己家了,你想吃什麽?娘親自給你做。”
“想吃肉餅燉蛋。”小魚歪著頭回答道,“娘好久沒有做了。”
宋溫惜微微一笑,再看向許皓的時候,麵色又沉了下來:“父親他,或許有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