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碎:逃跑庶女懷得可是龍胎

第307章 回頭看看他

宋溫惜病了,染上了風寒。想來是那晚太過激烈,出了一身汗之後,又吹了風。

好在,灌下一副湯藥之後,她悶出了一身汗。

迷迷糊糊中,她渾身燥熱難忍,冷汗讓她渾身不適。她想將被子掀開,卻被人按住了手。

宋溫惜艱難地睜開眼,朦朧間看見床邊坐著一個人。那人正輕輕幫她擦著手,滾燙的手上傳來微涼的濕意,讓她覺得十分舒服。

印象中,隻有她的姨娘和晏望宸曾經幫她這樣擦過身子。可是姨娘不在了,那便隻能是他。

“晏望宸……”她閉上眼,反抓住他的手,低聲呢喃,“不要走……”

不知是不是因為生了病,渾身難受,她忽然不想再故作堅強。第一次,她壯著膽子表達自己的心意,希望他一直陪在她身邊。

可那人的手一顫,手中的動作停了下來,沉默良久。

直到她又快要昏睡過去,他才抽出手,繼續為她擦拭,並輕聲道:“睡吧,睡醒就好了。”

即使她再怎麽頭暈腦脹,也認出這並不是晏望宸的聲音。

於是她強打精神睜開眼睛,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才看清了床邊的人。

“陳世子……你怎麽在這裏?”宋溫惜有些不好意思地縮回手。

陳卿安眼底暗了暗,但還是微微一笑,道:“大夫說,你燒得厲害,需要有人守夜。淄陽王年事已高,守夜恐怕有些吃力,我便讓他陪小魚休息去了。”

宋溫惜抿了抿幹澀的嘴唇,道:“謝謝陳世子,我覺得好些了,你也快回府休息吧,當心累著。”

她聲音虛弱,帶著一絲拒絕。

她不想接受他太多好,因為擔心自己還不起。

陳卿安輕輕擦了擦她額頭的汗,道:“不必介懷,溫惜,你知道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願。”

宋溫惜閉了閉眼,她實在是無力同他爭論什麽,隻能任由他留在這裏。

“溫惜,其實……你可以回頭看看我的。”陳卿安忽然低聲道。

她不敢回應,隻能緊閉著眼睛,假裝睡著。

床邊的陳卿安似乎低笑了一聲。

直到她呼吸均勻,似乎又沉沉地睡了過去,陳卿安才緩緩起身,將帕子重新沾滿涼水,再擰幹。

他想守著她,即使沒有結果,他也想守著她。

……

翌日,宋溫惜再醒來時,陳卿安已經離開了。

這場風寒來得突然,她仍舊有些咳嗽和虛弱,但總算是退了熱。下人端來了早膳,是簡單的白粥和一點點鹹菜,還有一個雞蛋。

“陳世子呢?”宋溫惜問。

“陳世子天未亮便離開了,說是有公事要忙,先走了。”下人回答道。

天未亮便走了?宋溫惜一時間有些不忍和內疚。

為了照顧她,他徹夜未眠,今日還有公務在身,他的身體怎能吃得消?

宋溫惜輕歎一聲,道:“知道了,王爺呢?小魚可是去了王爺的屋中?”

“是。王爺說,怕小魚染了風寒,這幾日,都讓小魚和他一起睡。”下人道。

她忍不住哼了一聲:“他倒是知道疼外孫。”

宋溫惜用完早膳,下人正收拾桌子,淄陽王走了進來。

“我的乖兒,可好些了?”淄陽王一臉諂媚的笑容,端著一碟玉瓜。

下人退了出去,屋中隻剩下他們父女二人。

“父親昨日將我丟給陳世子,自己倒是睡得香甜。”宋溫惜對他的不作為十分惱火。

她對他的小心思再清楚不過。

“陳世子自告奮勇要守夜照顧你,本王總不好壞了他的心意。”淄陽王插起一塊玉瓜,送到她嘴邊。

“啊,啊,張嘴,大夫說了,可以多吃些瓜果,多喝水。”他殷勤地道。

宋溫惜一口吃下那大小剛好的玉瓜,冷哼一聲:“別以為我不知父親在想什麽。”

“本王能想什麽?本王還不是想你好?”淄陽王一把將碟子塞進她手中,“拿著,自己吃。”

“你看陳世子,溫柔體貼,聰明英俊,又有真本事,本王看他對你也是一片真心,你為何不能考慮考慮他?”淄陽王站起身,把玩著她屋中放著的花瓶,故作輕鬆地勸道。

“那父親當年又為何要自請駐守臨川城,還把自己關在絕情峰之上?”宋溫惜往嘴裏塞了一塊瓜,憤憤不平地問道,“當年追求父親的女子應該也不少?”

“本王那是……”淄陽王猛地轉身,想要解釋什麽,想了想,輕歎一聲:“你與本王不同。你母親落難時,本王幫不上任何忙,才讓她後來在宋家鬱鬱寡歡,吃盡苦頭。本王是想懲罰自己……”

“可是,你還有大好青春,本王希望你能過上安穩的日子,有個貼己的夫君。”淄陽王認真道,“陳卿安這孩子,人不錯,待你又好,他知道你的所有事,最關鍵的是,他不介意小魚。”

“就算你不想找夫君,可小魚終究需要一個父親。他日漸長大,已經不好糊弄了。昨夜還問我,為什麽別人的父母是兩個人,而他隻有一個。”淄陽王攤手,“你讓本王怎麽回答?”

宋溫惜咽下口中的玉瓜,原本甜蜜的汁水此刻也染上一絲苦澀。

她現在是男子身份,帶著個孩子,還不容易被人恥笑。可若是恢複了女子身份,未婚產子這件事,恐怕能讓她被眾人的唾沫淹死。

這世界如此不公,同一件事隻不過是不同的性別,便有如此大的差距。

宋溫惜沉默半晌,又吃了一口玉瓜,淡淡道:“我過兩日便要隨公主去珈嵐,這些事,等回來再說吧。”

這事淄陽王也知道,他皺了皺眉,問:“你這身體,能受得了長途跋涉嗎?”

“沒辦法,文臣之中,隻有我熟悉臨川城。”宋溫惜放下果碟,又縮回被窩,想要再補個覺。

“王爺,世子,陛……陛……”下人突然跑來,結結巴巴地稟報。

“必必必必什麽必,話都說不清楚?”淄陽王皺著眉問。

“陛下來了。”下人連忙道。

宋溫惜猛地起身,因為動作太快,頭又一陣暈眩。她慌張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恍然驚覺自己現在是原本的樣貌,連忙起身到梳妝台前化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