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碎:逃跑庶女懷得可是龍胎

第38章 女子必須嫁人嗎

陳卿安抬手輕輕將她垂落的發絲挽在耳後,淺笑著說:“你不是我,自然無法從我的角度看到自己的好。”宋溫惜身形微動,想要躲開他的手,卻又有些不忍心。

他微微有些涼意的手微微劃過她的臉頰,讓她忍不住耳根發燙。

“隻是。”陳卿安放下手,聲音忽然變得有些冷冽,“隻是三殿下……如今要爭那太子之位。他……會娶你嗎?”宋溫惜僵住,她聽了這話,不知為何鼻尖泛起一陣酸意。

她輕笑一聲,自嘲道:“陳世子說笑了,我這樣的身份,如何配得上三殿下。我與三殿下,也並非世子想的那樣。我們……隻是有緣無分罷了。”

陳卿安明亮清澈的雙眸緊緊盯著她的眼睛,似乎在審視什麽。沉默半晌,他微微一笑,低聲道:“既然如此,那我便還是有機會的。”

宋溫惜有些無奈:“陳世子,我……”

“你也無需有負擔,我並不會逼迫你做什麽,你我就從朋友做起,可好?”陳卿安麵色溫柔道。

她有權利說不好嗎?

宋溫惜歎息一聲:“陳世子願意同小女做朋友,是小女的榮幸,小女自然不勝感激。”

“那便好。走,你的寢房在哪?我叫下人把睡蓮幫你抬回院中。”陳卿安雙臂環胸,不由分說地開始指揮他帶來的下人做事。

宋溫惜無法拒絕如此熱情的陳卿安,便隻能看著他命下人將睡蓮水缸搬進了祖母的院中。

老太太聽到動靜,慢吞吞地走了出來。宋溫惜連忙上去扶住她。

“宋老太太,又見麵了。”陳卿安朝老太太微微頷首。

“這是什麽?”老太太疑惑地看向下人們搬進來的睡蓮缸。

“這是我府中的睡蓮,宋二姑娘說,她得照顧您,沒空來我府上賞花,我便挖了一缸來送給她。”陳卿安淺笑道,“驚擾老太太了,沒想到宋二姑娘和老太太住在一起。”

“世子有心了。”老太太憐愛地拍了拍宋溫惜的手,“溫惜這孩子,心善,孝順。隻可惜,出身苦寒,又沒了姨娘庇護,吃了許多苦。”

“祖母。”宋溫惜微微皺眉,想要阻止老太太說下去。

“我知道,宋二姑娘她,很是不易。”陳卿安笑著回應,“祖母放心,我同宋二姑娘,如今是朋友,若有什麽事,我會幫她的。”

老太太揚起笑容:“多謝陳世子,溫惜她也沒什麽朋友,如此一來,我便放心了。”

下人們很快擺好了睡蓮缸,陳卿安此時也沒有了繼續留在宋府的理由,便隻能同宋溫惜告別。

“宋二姑娘,老太太,我該走了。今日多有打擾。”陳卿安說著話,眼睛卻片刻不離開宋溫惜。

“多謝陳世子的睡蓮,很好看。”宋溫惜衝他感激地一笑。

“陳世子,有空常來。”老太太也笑眯眯地說。

陳卿安終於帶著下人們離開了。

老太太拍了拍宋溫惜扶著自己的手:“怎麽,現在還覺得自己不招人喜歡嗎?”

宋溫惜歎了口氣:“祖母莫要撮合了,我已拒絕了陳世子。天色暗了,祖母莫要穿這麽少站在外麵。”說罷她扶著老太太往屋裏走。

“什麽?你拒絕了他?難怪他隻說同你是朋友,我還當是他羞澀。”老太太很是不解,“你同我說實話,你真的不喜歡陳卿安?難道說,你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祖母說笑了,我哪來的喜歡的人。”宋溫惜給老太太倒了杯熱茶,又拿來外袍給老太太披上。

老太太看出宋溫惜不願多談此事,便歎息一聲:“可惜了,陳世子這麽好的兒郎。”

宋溫惜透過開著的窗戶縫隙,看向屋外院中那一缸蓮花,心中有些迷茫。

老太太看出她似乎心事重重,便又問:“你當真沒有喜歡的人?”

宋溫惜抿唇,反問道:“祖母,像我這樣的身份,能嫁得怎樣的人?“

老太太被她問得一愣。

“父親的官職並不算高,父親沒有兒子,我與宋嫣然無人能考取功名,宋府也逐漸走向落敗。而且,我又是庶出,身份更是低賤。”宋溫惜苦笑,“祖母,貴族世家皆講究門當戶對,嫡庶尊卑。我這樣的人,如何能配得上陳世子?”

連嫁給陳世子她都需得掂量掂量自己,何況是晏望宸。

老太太眉頭微皺:“可那陳世子,看起來並不在乎嫡庶,也不在乎我們宋府落沒……”

“縱使他現在不在乎,若是別人非議多了,時間久了,還是會在乎的。”頓了頓,她又說,“他若是非要娶我,恐怕也隻能給我個妾室身份,如同姨娘一樣,與他人共侍一夫。”

“可我不願再像姨娘一樣了……”宋溫惜歎息一聲,“陳世子是好人,所以我更不希望他因我而飽受非議。如今他對我,大概也是覺得新鮮罷了,等新鮮勁過去,自然也就會想要放棄了。”

老太太眼底閃過一絲心疼,她拍了拍宋溫惜的手:“到底是長大了,如今,想問題都變得如此現實了。”

陳世子如此,晏望宸自然也會如此。宋溫惜從未指望晏望宸對她從一而終,戀戀不舍。因為她早就從父親對母親的態度中學習到,感情是最容易變的東西。

她不能拿自己的後半輩子去冒險,賭別人對自己的情誼究竟能有多持久,能有多深。

“可是,你總要嫁人。”老太太又說,“你究竟,想嫁個怎樣的人?”

宋溫惜垂眸,眼底浮起一抹孤寂:“祖母,女子就必須嫁人嗎?就不能像男子一樣,考取功名嗎?若是女子也能有機會做官,宋府便不會落寞了。”

老太太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你竟還想考取功名?考過之後做什麽?朝堂之中,可有你能做的事?我朝可沒有女官的先例。”

宋溫惜聽出老太太言語中的不支持,便也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淡然一笑:“隨便說說,祖母莫要當真。”

她望著窗外的蓮花,靜靜地發呆。老太太也蹙眉望向院中的蓮花,隻見那蓮花在裝滿淤泥的水缸中,傲然挺立,漂浮於水上。

出淤泥而不染,幹淨無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