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碎:逃跑庶女懷得可是龍胎

第93章 知人知麵不知心

宋溫惜重重地落地,可沒有預想中的疼痛,她仿佛掉在了雪堆上似的。

林策說得沒錯,這坑將近兩丈高,宋溫惜怔怔地躺在地上,一時有些恍惚。

她的手摸了摸身旁,茫然地起身,隻見這坑底竟鋪了一層厚厚的樹葉。這樹葉大多為大而寬厚葉片,還有不少蓬鬆酥脆的幹枯樹葉,為下墜提供了緩衝,竟讓她毫發無傷。

宋溫惜反應過來,這個獵人想要的是活物,所以坑雖深,卻不致命。

她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坑頂就探出一個腦袋,是沈悅。

她正臉色陰沉地看著正坐在樹葉堆上的宋溫惜,下一瞬,她又滿是歉意,慌張地問道:“宋姑娘,抱歉,我一時害怕,不小心撞到了你!沒想到這裏竟有個陷阱,宋姑娘可有受傷?”

宋溫惜微微有些發愣,她一時間竟不知道剛才沈悅惡狠狠地將她推下來,是不是自己的幻覺?

若獵人這個陷阱是為了獵殺獵物,裝滿了尖刺的話,此時她就是一副千瘡百孔的屍體!

她沉住氣,強裝鎮定,揚聲道:“並無大礙,沈姑娘,可否麻煩你想辦法將我拉上去?”

“宋姑娘稍等。”沈悅縮回頭,不知去搗鼓了些什麽。

過了片刻,坑口突然出現扭曲著的繩子,宋溫惜還沒來得及高興,定睛一看,這並不是繩子,而是剛才那條蝮蛇!

一支樹枝挑著蛇身,出現在坑口。

“沈姑娘!這是什麽?!”宋溫惜緩緩後退,貼著坑壁,眼底閃過一絲驚恐。

下一瞬,樹枝輕輕一抖,那條蝮蛇便突然掉落下來,在空中翻轉了幾下,落到宋溫惜麵前。

蛇落在蓬鬆的樹葉堆上,由於離開了熟悉的環境,它變得十分暴躁。那蝮蛇在地上翻滾扭曲著豎起半身,嘴裏不停發出“呲呲”聲響。

宋溫惜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哎呀,宋姑娘,蛇不小心掉進去了!你等著,我喊人來救你!你可要撐住啊。”沈悅嫵媚地一笑,便離開了坑口。

宋溫惜不敢再發出任何聲音。

冷汗順著她的脖頸滑進她的衣領,讓她有些發癢,可她死死攥著自己的衣袖,不敢動彈,一動不動地貼著牆壁。

眼下被一起困在這狹小的陷阱裏,若是有絲毫鬆懈,便有可能被咬。蝮蛇有毒,若是不慎被咬,恐怕她就沒命撐到軍營了。

她察覺到了沈悅對她的敵意,想著不過也就是日後對她刻薄些,她在閆文靜身上早已感受過這樣的排斥。

可她卻萬萬沒想到,一向溫柔和善、善良溫婉的沈悅,竟會有如此歹毒的心思。

或許沈悅遠比閆文靜要狠毒得多,當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

正想著,蝮蛇猛地朝她發起攻擊,宋溫惜飛快地閃身,將將避開。她繞道蛇身之後,盡量避免與蛇正麵相對。

可這蝮蛇並不準備放過她,又扭動著身子朝她撲來。

還好她先前與阿強哥上山一起采果子時,遇到過蝮蛇。阿強哥曾教過她,盡量繞開蝮蛇的正麵,不要與它對視。它看不到人,行動便會遲緩。

宋溫惜堪堪躲開它的攻擊,連忙從懷中掏出晏望宸給她的匕首。

她不停地嚐試繞到蛇的身後,看準機會,猛地一撲,掐住了蛇頭。

光滑的觸感讓宋溫惜有點想要作嘔,她胸腔猛地又湧起痛意,口腔裏又湧起一股血腥氣。

蝮蛇扭曲掙紮著,蛇身開始纏繞她的手臂。

宋溫惜渾身都在戰栗,一股惡心的感覺油然而生,可她手下一點都不敢鬆力。她死死咬著牙,揚起匕首,狠狠紮在蛇的七寸。

蛇痛苦地扭曲著,宋溫惜用匕首紮了一下又一下,直到蛇不再動彈。她顫抖著用力捏著蛇頭,攥著匕首的手也不停抖動,僵直地保持著跪地的姿勢。

直到她忍不住猛地咳嗽起來,又咳出一口血,她才跌坐在一旁,收起匕首,將蛇的屍體丟得遠遠的。

宋溫惜咳了許久,咳到跪在樹葉堆上幹嘔。

她吐掉嘴裏的血,抹掉嘴邊的血漬,又用樹葉掩蓋了血的痕跡。

此時坑口才傳來將晚焦急的呼聲:“宋姑娘!宋姑娘!你還好嗎?”

聽到將晚的聲音,宋溫惜才鬆了口氣。

將晚探出頭,見宋溫惜癱坐在坑底,連忙道:“宋姑娘,我這就將你拉出來!”

他迅速扯了三條根粗壯結實的藤蔓,編成一條簡易的繩子,丟進陷阱裏,讓宋溫惜好借力爬出來。

可宋溫惜手腳已經酸軟,方才僅剩的一點精氣神也被消耗殆盡,此時根本無力攀爬。

試了幾次,爬了兩步,都又重新跌回坑中。最後還是將晚把藤蔓綁在身上,一點一點將宋溫惜拉了上來。

“宋姑娘,你可有被蛇咬傷?”將晚不敢翻看宋溫惜的褲腳,隻能焦急地詢問。

宋溫惜全身都還在顫抖,一陣陣地發冷,她已經分不清自己是恐懼還是憤怒。

“沈悅呢?”她咬牙切齒地問。

將晚一愣,瞥了一眼坑底的蛇,似乎已經停止了遊走,一動不動,像是死了。

他又上下打量了宋溫惜一番,見她似乎沒有中毒,心中微微有些驚訝,但還是回答道:“此處危險,我便讓沈姑娘和周姑娘留在原地。宋姑娘……那個……蛇呢?”

“殺了。”宋溫惜抬腳便大步往營地走去,邊走邊怒聲問:“沈悅是如何同你說的?”

將晚大為震驚,雖然他看著那一動不動的蛇,猜到它似乎被殺死了,可當宋溫惜這樣風輕雲淡地說出來,他還是覺得不可置信。

他愣了半晌,才清了清嗓子,回道:“方才沈姑娘哭著跑回來,說你們遇到了蛇,慌亂之中宋姑娘掉下了獵人的陷阱,蛇也跟著爬了進去,讓我來救姑娘。”

可是他怎麽覺得,她似乎不需要他救?

宋溫惜沒有回應他,隻死死攥著拳,一言不發地走著。因為過於激動,她氣血翻湧,胸腔裏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撕扯著她。

將晚敏銳地察覺到有一絲血腥氣,可她似乎又沒有外傷,究竟是哪裏來的味道?

他不明所以地緊跟在宋溫惜身後,隻覺得她似乎異常憤怒。

她在生氣嗎?生誰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