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陰魂不散寧采臣
“聶長川！”
聽到聶長川如此囂張跋扈的話語，聶父又沒忍住，怒喝一聲：“你是斬妖除魔的道長，不是刺王殺駕的叛賊！”
聶長川淡淡道：“這滿朝文武，哪一個不比妖魔更加可惡？”
聶父冷笑道：“你這是連我和你傅叔叔一起罵了。”
聶長川搖頭道：“傅叔叔一向剛正不阿，嫉惡如仇，您以前也是兩袖清風，隻是最近才與京中富商有所來往，家裏的仆從傭人也肉眼可見地多了起來。”
聶父沒有在乎聶長川的暗諷，冷聲道：“我為什麽會這麽做，您難道不清楚嗎？”
聶長川歎了口氣，語氣緩和下來：“我知道，您入虎穴，隻是想曲線救國，讓那妖僧收回當年對姐姐的評語，但您這方法，恕長川難以苟同。”
聶父譏諷道：“莫非你有更好的辦法？”
“當然！”聶長川目泛寒光，冷然道，“普度慈航……這妖僧，我早晚收了他！”
聶父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別說大話，你要是真有這個本事，又豈能讓他一路坐大，連累你姐姐這麽多年都嫁不出去？”
聽到這句話，聶長川眼中寒芒更盛。
當年他仗著身後有茅山祖師，在眾目睽睽下懟了普度慈航一句。
這妖僧當時還不是國師，不敢在人前與他鬥法，居然將矛頭轉向他姐姐聶小倩，還十分陰毒地給出了福薄命淺，毀家罹難的負麵評語。
正是因為這句評語，導致聶小倩至今依然沒有出嫁。
聶長川冷然道：“不瞞您說，我這次下山，就是想去郭北縣外的蘭若寺，請一位隱世大俠出山，協助我斬妖除魔！”
聶父皺眉道：“什麽隱世大俠？”
聶長川道：“燕赤霞，不知爹爹有沒有聽說過。”
聶父皺起眉頭，叨念兩句，點頭道：“你還別說，我真聽說過這個名字。”
“據說此人曾是一縣總捕，劍法了得，在江湖上有天下第一劍的美名，當年因一夜間抓捕十三名江洋大盜歸案而名震六省，還有了個辣手判官的名號。”
“不過此人不是江湖高手嗎，他也能對付普度慈航？”
聶長川笑道：“爹爹有所不知，燕大俠不僅是劍道高手，也是修行中人，我聽說，他手中還有一把華夏數得著的神兵利器。”
“有他襄助，再加上我從師門祖庭帶來的寶物，降服普度慈航，不在話下！”
聶父遲疑道：“當真如此？”
聶長川斷言道：“絕無虛言！”
聶父沉吟一二，點了點頭：“好，那我再信你一次，不過你記住，事成之前，千萬不要將普度慈航的真實身份告訴你傅叔叔，妖孽當道，禍亂朝綱，這種事情我可以忍，但他不行！”
“我明白！”
聶長川鄭重點頭。
他能想象得到，傅天仇知道普度慈航的身份後，一定會憤怒地衝到皇宮，請皇上斬殺妖孽。
但在他做這些事情之前，普度慈航一定會搶先將他碎屍萬段。
為了聶傅兩家的安危，也為了不打草驚蛇，必須先穩住傅天仇。
……
……
離開京城，聶長川坐在馬車上，望著窗外思索著誅殺普度慈航一事。
聶小倩坐在他對麵，悄悄打量著他的表情。
很快，馬車到了地方。
聶小倩讓車夫留在此地，自己帶著弟弟下了車，走向不遠處半隱半現的林間石亭。
在那裏，一名身量苗條，凹凸有致，披著道袍的美貌少女正翹首以盼。
見姐弟二人前來，少女麵露驚喜，連忙跑出石亭，欣喜叫道：“小川哥哥！”
聶長川回過神來，歎了口氣，剛想開口，一陣狂風忽然從身後刮來。
聶長川皺起眉頭，轉頭一看，隻見五匹神駿無比的棗紅馬正在官道上奔馳。
其中一匹公馬似是嗅到了路邊馬車前那兩匹母馬的氣味，忽然長嘶一聲，放緩腳步，紅著眼衝向了馬車前的那兩匹母馬。
馬背上那人猝不及防，徑直飛出，精準地朝著聶長川……身邊的聶小倩飛來。
聶小倩麵露愕然，亭外的傅月池發出驚呼，唯有聶長川及時反應過來，飛起一腳攔在那人麵前，而後手掌搭肩，勁力一吐，便將衝力悉數化解。
輕盈落地後，那人連忙摸著身軀，一臉驚魂未定的模樣。
聶長川皺起眉頭：“兄台，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多謝兄台，多謝兄台！”
來人回過神來，滿臉感激，連連道謝。
聶長川稍微打量了他一下，發現這人雖然胡須滿麵，但皮膚白嫩，五官端正，言行舉止透著一股非常明顯的書卷氣，顯然是個年歲不大的俊俏書生。
……等等，俊俏書生？
聶長川猛地回神，滿臉警惕地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書生咽了口唾沫，平複心緒後，感激地拱手。
“在下寧采臣，家住——唉唉，兄台，好好的，你推我作甚？”
聶長川麵無表情，推著寧采臣走向官道：“沒受傷就好，你們不是要趕路嗎，趕緊上路吧，別在這裏耽擱太久，不怕你知道，這附近可是有女鬼出沒，最喜歡害你們這種俊俏書生……”
“有女鬼？！”
寧采臣精神一振，連忙道：“那我就更不能走了，我有四位同伴，他們法力高強，最擅長驅鬼，你在這裏等一下，我這就叫他們過來幫忙！”
說完，寧采臣跑到官道，朝著前方停下來的四人不停揮手。
聶長川嘴角抽搐，差點沒扇自己一個巴掌。
他怎麽就嘴賤提到了女鬼呢？
望著官道上寧采臣的背影，聶長川果斷轉身，來到兩女身邊，左手牽起姐姐聶小倩，右手牽起表妹傅月池，快步走向林中。
聶小倩一臉懵逼，連忙問道：“唉唉，你這是在做什麽？”
聶長川頭也不回地說道：“走，這裏不能呆了，咱們換個地方聊！”
聶小倩滿臉詫異，忍不住回望了眼寧采臣的背影，剛想開口繼續追問，旁邊的傅月池便輕輕拽了拽她的衣袖。
聶小倩微微一怔，轉頭一看，才發現傅月池臉蛋酥紅，輕咬貝齒，目光定定地望著聶長川牽著她手腕的那隻手。
看到這一幕，聶小倩恍然大悟，果斷閉嘴，笑而不語。
另一邊，丁顯在赤髯馬失控時便縱身躍起，落至馬背，控製住了那匹失控的赤髯馬。
趙立河與盧劍星兩兄弟翻身下馬，無視了旁邊驚恐的車夫與兩匹普通母馬，圍著丁顯**的那匹赤髯公馬不停轉圈，口中嘖嘖稱奇。
“奇哉怪也……奇哉怪也！”
“閹馬居然也會**？”
盧劍星與沈煉麵麵相覷，都能看出對方眼中的驚奇。
沈煉伸手摸了下赤髯馬的**，而後臉色古怪，轉身拱手道：“老爺，這馬天生奇異，體內還有縮著的另外兩顆子孫袋，應該是當時沒騸幹淨。”
……這tm也行！
趙立河默默望了眼蒼天，心中吐槽這劇情發展也太離譜了點。
寧采臣此時匆匆跑過來，口中高呼道：“趙兄，趙兄，此地有鬼，此地……”
丁顯從懷裏掏出兩枚金葉子扔給車夫，算是被驚嚇到的精神補償費，而後他笑著翻身下馬，攔住了衝過來的寧采臣。
“寧兄，別著急，慢慢說。”
“……”
寧采臣緩了口氣，將方才聶長川說的話又複述了一遍。
趙立河聞言臉上露出笑容，他們自然早就注意到了聶長川三人。
而正是因為聶長川下意識出手相助，趙立河才阻止了丁顯，沒有讓他用念力幫忙。
此刻聽到寧采臣的話語，趙立河不由得輕笑道：“你說那人一聽你的名字就想趕你走？”
寧采臣困惑點頭：“好像是的。”
趙立河大笑一聲，拍了拍他的肩膀：“果然，帶上你是對的！”
說完，趙立河揮了揮手，五匹神俊的赤髯馬頓時憑空消失。
旁邊的車夫頓時滿臉驚愕。
丁顯笑著拱手道：“老伯莫慌，我家老爺乃是龍虎山天師府高功，這五匹馬不過是符籙術法，並非是真正的活物……”
“原來如此。”車夫鬆了口氣，而後語氣親近道，“巧了，我家少爺是茅山高徒，與你們龍虎山一樣都屬正一門下！”
“哦？”趙立河挑了挑眉，笑道，“這麽巧？”
丁顯也笑道：“老伯，你還懂得挺多。”
車夫不好意思地說道：“小姐踏青時喜歡念誦道經，我耳濡目染，也曉得一些。”
趙立河笑著問道：“你家小姐，可是姓聶？”
車夫剛想回話，忽然反應過來，閉上嘴巴，警惕地望著趙立河等人。
趙立河已經知道了問題的答案，當即笑著拱了拱手，轉身帶著滿臉茫然的寧采臣飄然離去。
……
與此同時，聶長川已經帶著聶小倩與傅月池來到林間。
或許是覺得步行還不夠快，聶長川掏出三張符籙，手捏法訣，念誦咒語後，飛快地貼在三人的腿上。
刹那間，平地生風，三人腳步越發迅速，身形卻越發輕盈。
傅月池滿臉驚奇，聶小倩則麵露詫異，忍不住道：“你到底在躲什麽？”
當然是躲你的情劫！
聶長川翻了個白眼，剛想找理由搪塞過去，忽然察覺到前方投來數道窺探的目光。
“……這麽快？！”
聶長川麵露驚愕，當即停步，眉頭緊鎖地望向前方。
隻見一名身著白衫的英武青年從樹後走出，麵帶微笑，身後還跟著三名捉刀護衛，以及陰魂不散的劇情主角寧采臣。
聶長川眉頭緊鎖，目光死死盯著明顯是首領的白衫青年。
方才事發突然，且關心則亂，聶長川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現在冷靜下來，聶長川心裏忽然冒出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這白衫青年到底是誰？
他怎麽不記得寧采臣身邊有這麽一位角色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