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時光長河
虛空間隙，灰色霧海。
懸浮在霧海空腔之中的兩人緩緩睜開眼睛。
其中一人臉上露出笑容，與另外一人對視一眼，而後身形扭曲著消失。
望著左玉離去的方向，林中天心中不由得發出感慨。
自他從虛空間隙中蘇醒過來，至今已有一年多近兩年的時間。
而直到今日，他才終於真正意義上擁有了能夠容納自身意識的血肉之軀。
林中天與左玉這兩具分身，已經被他的主體意識徹底煉化為身外化身。
自此之後，林中天無需借助灰霧作為媒介，便能將意識降臨在化身之上，不必擔心肉身會因承受不住而自行崩潰。
兩具分身的力量和位格也因此大大提高，其中提升最顯著的就是權柄之力。
在虛空間隙，林中天的主體意識已經能做到小範圍地影響時間流速，並因此製造出了時光修行屋。
如今，他的兩具身外化身也擁有了時間方麵的權柄之力。
不過這些時空權柄在虛空間隙之外會受到極大的削弱。
林中天撕開空間裂縫，來到已經完全受聯盟掌控的教父世界，稍微試驗了一下，發現他僅能在方圓二十裏的一小片範圍內加快或延緩1－2倍的時間。
這個數字自然無法與虛空間隙中的威能相提並論。
但權柄畢竟是權柄。
對於林中天這等存在來說，它是一個非常重要的門檻，可以借此撬動許多超越權柄本身的力量。
林中天懸浮在華盛頓上空，漆黑的眼眸中泛起波光粼粼的銀芒。
在他夾雜著時間權柄的高維視角下，眼前的城市頓時動了起來，無數路邊行人在街道上拉出一道道冗長無比的殘影，聳立的高樓大廈也在他的眼中變成了不規則的多邊體……
三分鍾後，林中天眼中銀光收斂，而後將目光投向十七公裏外的一處十字路口。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十五秒後，那個十字路口將會發生一起嚴重的追尾車禍。
一，二，三……十四，十五！
“砰！”
車輛追尾，前車被後車撞得歪斜橫移。
各種驚呼聲、怒罵聲、汽車警報聲於十字路口同時響起。
林中天輕輕頷首，十字路口果然如他所料般發生了一起車禍。
隻是在他的有意幹涉下，車禍並未傷及人命，但卻引發了一場惡意鬥毆。
伴隨著警笛聲響起，一輛最近的警車迅速駛來，林中天不再關注下方的道路，轉而撕裂空間，來到了屬於上帝的基督世界。
……
……
走出傳送門，眼前是一條陰暗潮濕的街道。
街道兩側的哥特式建築靜靜佇立，在幽謐的月光下被陰影籠罩著，四處空無一人，看上去就有一種陰森恐怖的氛圍。
夜風吹拂，卷起地麵上幾張因粘合不牢固而掉落的傳單。
林中天隨手將其攝過來，低頭一看，隻見傳單上印著一個熟悉的人頭像。
“範海辛，歐洲頭號通緝犯，多次被指控犯下謀殺，搶劫，盜竊……”
看到照片下方的文字描述，林中天嘴角一扯。
這哪是什麽傳單，分明是範海辛的通緝令。
闊別多日，這家夥混得越來越慘了。
之前還隻是小有名氣，但現在居然已經晉升為歐洲頭號通緝犯了！
忽然，林中天似是察覺到了什麽，當即轉頭望向街道盡頭。
隻見一名麵容年老，頭戴紅帽，胸前掛著金色十字架項鏈的紅衣主教不知何時出現在那裏，此刻正戴著單片眼鏡，用那隻蒼老的手慢條斯理地撕著路燈上的通緝令。
林中天見狀露出笑容，邁開腳步走到紅衣主教身邊。
“這是你人間的化身？”
“按照你的理解，是的。”
紅衣主教撕下範海辛的通緝令，轉身望著林中天笑道：“怎麽有時間來我這裏串門啊？”
林中天臉色一正，認真道：“我有問題想要向您請教。”
紅衣主教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點頭道：“你說。”
林中天也不客氣，將自己方才看到的一切都告訴了紅衣主教，或者說耶和華。
紅衣主教聽完後笑著說道：“隻是預知未來，通曉過去罷了，這對你來說並不算什麽，多看看，稍微適應一下就好了！”
林中天點頭道：“這我當然知道，我想問您的是，我在觀察未來時，從高維視角看到的那條若隱若現的絲帶狀宏偉奇物究竟是什麽？”
紅衣主教一邊撕著通緝令，一邊慢條斯理地說道：“那是時光長河。”
“……時光長河？”林中天若有所思道，“那不是個比喻嗎，難道真有這東西？”
紅衣主教停下手中的動作，望著林中天微笑道：“正如你所言，它確實是個淺顯易懂的比喻，但同時也是真實存在的奇觀，而你正是借著本體的權柄，從更高的角度瀏覽著時光長河，反應到現實，也就是所謂的預知未來與通曉過去……”
林中天疑惑道：“那我為什麽不能真切地看到時光長河的存在？”
紅衣主教搖了搖頭，輕笑道：“你已經看到了，隻是它的存在形式超出了你目前的認知，所以你才會下意識將其具體化為可以認知的東西——比如，一條長河。”
林中天若有所思道：“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紅衣主教瞥了他一眼，搖頭道：“不，你不明白，想真正了解時光長河的運作方式，你要學的知識和要理解的規則還有很多……”
林中天虛心請教道：“那您能教我嗎？”
紅衣主教笑了起來，當即伸出一隻手，表示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林中天嘴角一扯，無奈道：“能不能先賒賬，我這裏實在沒有多餘的源世界靈魂。”
紅衣主教想了想，點頭道：“也行，不過這樣的話，我隻能先付一半定金，簡單回答你幾個問題。”
“成交！”
林中天果斷點頭，而後問道：“我想知道時間長河的運作方式。”
“還有所謂的‘時間閉環’‘祖母悖論’‘發生的已經發生了’以及‘影響過去會導致平行宇宙’這些觀點到底哪個才是正確的……”
年老紅衣主教聞言不由得笑了起來。
“你還真不客氣……”
“不過，你提到的這些觀點，其實都是正確的。”
“……都是正確的？”
林中天皺起眉頭，詫異道：“這怎麽可能，有些觀點根本就是相互矛盾的！”
紅衣主教笑著說道：“放在同一個世界自然是矛盾的，但放在不同世界就不矛盾了！”
林中天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當即驚愕道：“您的意思是，每個世界的時光長河各不相同，其運作方式和時間規則也都各不相同？”
“沒錯。”
紅衣主教欣慰地點了點頭，而後笑著說道：“就比如我創造的這個世界，雖然允許時空穿梭，但同時也具備一定程度的自我調節能力，會盡力讓曆史回歸它本來的模樣，也就是所謂的命運……”
什麽惡趣味的宿命論設定！
林中天扯了扯嘴角，沒好意思將心中的吐槽說出來。
紅衣主教語氣悠悠，繼續說道：“以你如今的力量，借助時間權柄，可以輕易做到瀏覽時間長河，甚至能從世界之外挑選時間節點，自由穿梭，不過我不建議你這麽做。”
“為什麽？”
“因為你的力量已經超過了單一宇宙時光長河的恢複閾值，一旦在時光長河中隨意穿梭，甚至改變過去與未來的命運，那麽必定會導致時光長河紊亂，進而讓整個宇宙陷入塌陷和崩潰之中。”
說著，紅衣主教歎了口氣道：“等你什麽時候自己創造了世界，就會明白，對於我們來說，所謂的時間長河就是個精致的玻璃瓶，需要仔細嗬護，否則很容易會被超過閾值的力量輕易打碎……”
……我嚴重懷疑你在凡爾賽！
林中天心中吐槽，但麵上還是認真問道：“那若是非單一宇宙呢，我是說那種能量層級極高，早就被各種超能力者穿梭得千瘡百孔的多元宇宙世界。”
紅衣主教想了想，點頭道：“那應該無妨，這種世界的時光長河極其堅韌，你的本體我不好說，但這具分身應該可以隨意穿梭，不過還是要注意本土的時間規則，不要隨意打破。”
“我明白了。”
林中天點了點頭，而後又問道：“那若是遇到這樣的世界，我該怎麽挑選時間節點進行穿梭？”
紅衣主教臉上露出笑容：“很簡單，隻要你會，你就會了！”
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
林中天一臉懵逼，但紅衣主教卻不再回答，隻是輕輕揮手，將他送到世界之外。
“自己琢磨去吧，下次串門，可不要再空著手來了！”
“……”
林中天嘴角一扯，身軀散發著銀光，立於虛空之中。
稍加思索，林中天撕開空間裂縫，循著時空錨點回到虛空間隙。
緊接著，林中天再次邁出一步，跨越空間來到了一顆銀色坐標球麵前。
這是一個非常奇特的高能級世界，林中天早就發現了它，隻是一直沒有進去探索，也沒敢將這個世界的坐標固化在穿越者廣場上。
“如果是這個世界的話，應該能承受得住吧？”
林中天一邊這麽想著，一邊目泛銀光，望向銀色光球。
倘若這個世界也不行，那他就隻能去漫威世界碰碰運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