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5章 此世全部之惡
聽到林中天的話語，不明真相的衛宮士郎與遠阪凜皆是一臉怔然。
知曉劇情的佟慎和紅a則沉默不語，前者臉上有些歎息。
鄧有剛恍然道：“難怪這孩子擁有如此強大的魔力，原來她就是小聖杯嗎？”
林中天頷首道：“沒錯。”
伊莉雅抬起頭，紅寶石般的瞳孔定定地望著林中天。
“裁判哥哥，你會殺死伊莉雅嗎？”
“……”
林中天眨巴著眼睛，微微一笑，道：“當然不會。”
伊莉雅定定地望著他，忽然垂下眼簾，語氣輕柔地說道：“無所謂了，不管是死也好，活也罷，都隨你吧，誰讓這本來就是伊莉雅的命運呢……”
林中天聞言輕笑一聲：“好了，別調皮了，我不會殺你的。”
說著，林中天輕輕抬起右手：“況且，你運氣不錯。”
“命運這種東西，對我來說，什麽都不是……”
“噗嗤——”
手掌如刀刃般貫入伊莉雅的胸膛，鮮血四溢，於半空中化作藍黑色墨水一樣的奇異血液，然後被無數銀白色的光芒包裹籠罩，沒有一滴灑落在伊莉雅潔淨的衣服上。
伊莉雅臉色有些蒼白，但並未感覺到任何的疼痛。
她緩緩低下頭，注視著那隻包裹著銀光的大手從她瘦弱的胸口處緩緩抽出。
隨著令人頭皮發麻的血肉摩擦聲響起，一顆呈現紫黑之色的心髒在林中天手中不斷跳動。
看到這一幕，觀眾席上的眾人都驚呆了。
連鄧有剛都瞪圓了眼睛，似乎沒想到林中天居然會這麽果斷地對伊莉雅出手。
“……這就是伊莉雅體內的聖杯嗎？”
佟慎臉色複雜地望著那顆脫離了身體還能跳動的心髒，而後忍不住望向臉色蒼白，胸口處出現一個猙獰血洞的伊莉雅。
下一秒，道道灰霧猶如靈蛇般從林中天體內湧出，纏繞在伊莉雅的身體上。
在那股無比純粹的生命能量的滋養下，伊莉雅那迅速失去生機的身體開始好轉，胸前的血洞也在灰霧的纏繞下飛速愈合。
很快，伊莉雅感到一股強烈的睡意，眼簾不可自抑地閉了起來。
“睡一覺吧。”林中天用左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笑著說道，“我以虛空間隙之主的名義向你保證，醒來之後，你就是真正的人類了！”
“……”
伊莉雅眨巴著眼睛，微微張開嘴巴，看上去好像在說謝謝。
林中天笑了笑，鬆開手臂，讓沉沉睡去的伊莉雅飄落在觀眾席上。
遠阪凜連忙上前，探了下鼻息，又摸了摸脖頸，這才鬆了口氣。
與此同時，林中天已經將手中的紫黑色心髒擲向前方。
那兀自跳動的紫黑色心髒輕飄飄地飛起，落在石柱之上魔法陣的中央……
一般來說，想要召喚聖杯，遠不止這麽簡單，還需要身為禦主的活祭品作為核心，或者對第三法天之杯的魔法陣有所了解。
不過對於林中天來說，這些都沒有必要。
因為所謂的聖杯，其實是為了打開通往根源之渦的孔。
根源之渦，即這個世界的根源所在，一切的起點，包含一切的因，它是這個世界上所有魔術師都夢寐以求的究極知識，也是人類一生都無法抵達的夢幻之地。
隻要前往根源之渦，便會掌握世間萬事萬物的根本因果與法則，可以修改世界的格局和秩序，換言之便是近乎造物主般的能力。
這樣的能力，哪怕是如今的林中天，也無法比擬。
不過相比於隔壁的上帝，以及中土世界的伊露維塔這兩位造物主級別的大佬，這個世界的根源之渦並沒有類似人格的意識。
正因如此，林中天才能肆無忌憚地在這個世界行事，甚至強行將鄧有剛塞進英靈之座，讓他作為第八職階的英靈降臨於世。
同樣的，隻要林中天想，他就能憑借自己的力量一窺根源之渦的全貌。
不過，由於他虛空間隙之主的身份，這個世界的根源之渦本能地對他有所排斥，不願讓他真正地踏入根源的所在。
林中天也曾試過強行進入，但卻差點令整個型月世界為之崩潰。
待發現這一點後，林中天便及時停手，並跑去詢問了一下上帝和伊露維塔。
從這兩位大佬口中，林中天才知道自己做出了怎樣魯莽的行為。
這個世界的根源之渦是宇宙的起始，也是最終的所在，宇宙中的一切都是從根源之渦中流出，像這樣的存在，其自身是沒有意識的，也不可能有方向性。
但林中天的行為，卻導致根源之渦有了像‘兩大抑止力’那樣誕生意識的可能。
上帝和伊露維塔兩位大佬將其視為同類，言語間透露的信息，大致就是這個世界已經擁有了‘誕生像他們這樣的偉大存在’的可能性。
雖然這個可能性非常微弱，但在無限的時間尺度上，任何微小的可能性都將成為必然。
換言之，林中天的行為，導致又一位造物主級別的大佬，即將以宇宙和世界為卵，誕生於世。
當然，這個時間會非常久遠，或許是萬年，或許是億年。
但無論多久，祂終有一天會出現。
在與兩位大佬一番詳談過後，林中天決定，不去阻止這位同類的誕生。
相反，他還打算伸出援手，為這位將來的大佬修剪一些不太好的枝杈。
比如名為【此世全部之惡】的詛咒……
隨著紫黑色的心髒落在魔法陣中央，整個魔法陣忽然亮起紅光。
龐大的魔力自紅色的魔法陣紋中湧動，然後猛地向著最中心處的聖杯收攏。
伴隨著令人無比心驚的魔力波動，整片天空都灰暗下來，一個巨大而又深邃的孔洞猛然張開，好似天空睜開了一隻黑色的獨眼。
無窮的幽深氣息從中彌漫而出，令天地間的氣氛變得無比凝重。
觀眾席上，包括鄧有剛在內的眾人都神色怔怔地望著天空中那個孔洞，那一雙雙瞳孔中，倒映著孔洞中好似宇宙般深邃的黑暗。
下一秒，無數呈現紅黑之色的炙熱流體從孔洞中奔湧而出，化作黑泥瀑布般的奇異景觀，朝著下方刻有魔法陣紋的石柱傾瀉而出。
“嗤嗤——”
黑泥滴落在石柱之上，瞬間腐蝕出大片的黑煙，而後順著石柱向下流淌，落入競技場的地麵。
眨眼間，整個競技場的地麵都被黑泥填滿，形成環繞著石柱的巨大黑色湖泊。
“……這是什麽？”
衛宮士郎怔怔地望著麵前的黑湖，忍不住問出了這樣一個問題。
“是詛咒。”佟慎輕歎一聲，望著麵前不斷散發腥臭黑煙的黑色湖沼道，“無窮無盡的詛咒……這就是聖杯的真麵目！”
“開玩笑的吧……”
遠阪凜忍不住倒退兩步，望著那黑色湖泊喃喃自語道：“如果聖杯是這樣的東西，那我們遠阪家畢生的夙願，豈不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佟慎搖了搖頭：“聖杯也不是一直都是這個模樣，它是被汙染成這個樣子的。”
遠阪凜怔怔地轉過頭，望向佟慎：“被汙染？”
“沒錯。”佟慎點點頭，神色平靜地說道，“這就要牽扯到上一個特殊職階的英靈了。”
“在第三次聖杯戰爭中，愛因茲貝倫加召喚出的了第一位不屬於七大職階的特殊職階，複仇者，其真名為安哥拉曼紐，即波斯神話中黑暗的惡神之首，代表著絕對之惡的恐怖存在。”
“就是祂汙染了聖杯嗎？”
“是也不是。”
佟慎搖了搖頭：“作為象征著此世全部之惡的魔神，安哥拉曼紐理應是無法召喚出的，所以真正被召喚出的是曆史上真正存在過的，某個被愚昧的村民冠以邪神‘安哥拉曼紐’之名，因此不得不背負上‘此世全部之惡’的人類。”
“……”
遠阪凜和衛宮士郎對視一眼，眉頭皆緊緊皺起，顯然應該是想起了歐洲曆史上一些類似的知名事件。
佟慎繼續說道：“由於他並非是靠自己或者周圍的願望創造出的英靈，安哥拉曼紐隻強化了殺傷人類方麵的特化技能，因此力量非常弱小。”
“但當他死去後，背負著‘此世全部之惡’的靈魂進入了聖杯，徹底將整個聖杯汙染。”
“自那之後，聖杯就再也不是當初的聖杯了。”
“它承載了數十億的詛咒，而且強化了咒殺人類的能力，一旦從中流出，整個世界的人類都會被這些詛咒殺死……”
聽到佟慎平靜的描述，遠阪凜和衛宮士郎皆是麵露震撼。
“原來是這樣……”
“不過，你是怎麽知道的？”
佟慎語氣一窒，而後輕咳兩聲，道：“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些詛咒……”
說著，佟慎仰頭望向天空中的林中天。
他提出的要求，可不是關閉孔洞，將詛咒擋在世界之外，而是毀掉承載著詛咒的聖杯……
這樣的要求，他真的能做到嗎？
在佟慎等人凝重的目光中，林中天輕輕伸出了右手。
在他的身後，璀璨的銀光迸現而出，刹那間勾勒出數道扭曲之線形成的圖案。
整個圖案直徑寬達千米，如同銀色的傘蓋般，遮天蔽日地籠罩在競技場上空。
隨著虛空之印的浮現，一股浩瀚如海，深邃如淵的偉大意誌洶湧而出。
隻可惜，由於這股偉大意誌的存在形式太過高渺，以至於所有生命都無法察覺，唯有經過灰霧浸染的鄧有剛和佟慎隱約能感到一股說不出來的壓抑感。
下一個刹那，狂暴的吸力憑空誕生。
地麵上，石柱上，以及天空孔洞中的黑泥悉數飄起。
無窮無盡的黑泥倒懸而上，朝著林中天的方向瘋狂匯聚。
看到這一幕，觀眾席上的眾人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他想幹什麽？”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鄧有剛臉色古怪地說道，“老大他……應該是想吸幹這些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