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許陽當家
小冊子裏的內容很簡單,就是趙王與阿魯明商議打假仗的證據。
有了這個東西之後,就可以證明許定忠的清白。
許陽拍了拍閔風的肩膀:“幹得很不錯。”
閔風嘿嘿一笑:“這裏還有一封信是阿魯明單獨寫給你的。”
許陽接過信,然後仔細看了起來。
“許陽,雖然我很討厭你,是你害的後金大敗,可是若是你能夠開放一座交易之城給我們,我們也願意拿牛羊與你們交換!”
“這對兩國人來說都是好事。”
許陽臉上露出笑容,看來阿魯明這個老狐狸果然精明啊,一下子就看透了問題的本質,知道這是有利於兩國的好事。
許陽將這封信收起,然後又前往皇宮。
等來到皇宮後,許陽見到了陛下,便將趙王與阿魯明勾結的證據給了陛下。
夏帝看見證據,臉色有些陰沉:“趙王果然還是不甘心,臨死都要拉人下馬啊。”
“既然有這證據,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許陽心中微微有些感動。
因為許定忠即便是被趙王逼的,可是卻也替趙王幹了許多髒事,而且的確是他打假仗造成的,按理來說應當被斬。
可陛下卻免了他的死罪,這已經是天大的恩德。
“謝謝陛下。”許陽有些感動。
夏帝嗬嗬一笑,瞥了他一眼:“臭小子,你現在才知道我好嗎?”
“要不是看在你的麵子上,你爹早死八百回了。”
“就說婚事那事,朕也是替你著想,你倒好,還不領情,還調戲九公主……”
許陽連忙打住,頭皮發麻道:“陛下,臣錯了。”
夏帝點了點頭:“不過你爹雖然死罪可免,但國公之位也要被剝奪,以後貶為庶人,發配邊疆充軍,你可願意?”
許陽想了想,忙躬身:“多謝陛下!”
這可能已經是許定忠最好的結局了吧。
雖然心中有些遺憾,可是陛下能這麽包庇,已經很好了……
“去看看你爹吧,三日後,朕會將他發配邊疆充軍,到時候若是死在戰場上,你們父子便是永別。”夏帝感慨。
許陽點點頭,然後離開皇宮。
夏帝望著許陽離開的背影,忍不住看向亦矢哈道:“許陽這孩子,多少還是有些良心的。”
“他爹對他那麽差,現在他卻還能救他爹,果然是赤子之心啊。”
“朕的江山以後由他來守護,可以放心了。”
亦矢哈也點頭:“確實如此。”
……
從皇宮出來,許陽就直奔刑部。
來到刑部大牢後,許陽本想進去,卻遭到了那些守衛的阻攔,然後更是將刑部尚書都給驚動了。
刑部尚書郭桓匆匆的從大牢內走出來,然後看向許陽:“原來是小許大人,你擅闖刑部大牢,這可是重罪!”
許陽冷笑:“陛下下令,許定忠已經洗脫嫌疑,我是奉皇命來見他的!”
“老狗,你要是敢阻攔,我便回去告訴陛下,到時讓陛下治你。”
刑部尚書臉色一黑:“原來是這樣啊,既然有陛下之命,那就進去吧。”
許陽冷笑一聲,然後直接走進刑部大牢,又由一名衙役帶著,來到了許定忠的牢房外。
站在牢房外,許陽看見了許定忠的慘狀。
陰暗,潮濕的地牢內,到處都是蟑螂和老鼠在爬動。
一堆幹草上,許定忠渾身遍體鱗傷的躺在那裏,整個人披頭散發,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國公之威!
“小許大人,牢門已經打開,您可以進去了。”那名衙役恭敬道。
許陽朝他頷首,便打算進去。
那名衙役猶豫片刻道:“說起來這榮國公也可憐,不知怎麽得罪了我們尚書,尚書大人每天都讓我們抽他一百鞭子。”
“也就榮國公的體格不錯,否則恐怕早就已經亡命地府了。”
許陽心中微微一動,然後從懷中掏出一顆金豆子遞給對方:“三日後,許定忠會被流放邊陲,這幾日便需要弟兄們多照顧他了。”
許定忠給了自己幾十萬兩銀子,自己替他給一顆金豆子倒也沒啥。
那名衙役得了金豆子,頓時受寵若驚,連忙推卻:“小許大人,這可使不得,您的東西太貴重了,我們承受不起啊。”
許陽嗬嗬一笑:“沒事,以後大家都是兄弟,咱們可以交個朋友。”
小許大人是何等身份,那可是陛下麵前的紅人,而且怒斬雲州貪官,整頓雲州官場,整頓科舉,又扳倒趙王……
這樣的人竟然說和他們衙役交個朋友。
這使得那名衙役眼眶都快要紅了,立刻拱手:“小許大人,您果然如同傳聞一般,義薄雲天。”
“我們弟兄就在刑部,以後有事您吱聲,我們保證義不容辭。”
許陽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刑部,也算埋下一顆釘子。
那衙役又道:“其實榮國公也挺可憐的,自從他出事之後,許家沒有一個人來看他。”
“要說被關進刑部的犯官也不少,可那些家屬上下打點,所以犯官也遭不了什麽罪,可榮國公卻無人打點,硬生生熬過來的。”
許陽突然有些同情許定忠了。
他走進牢房,然後來到了許定忠的麵前,蹲下身道:“許定忠,醒醒。”
許定忠迷茫中,緩緩睜開了雙目,因為身上的疼痛,所以咧了咧嘴。
當他看清是許陽後,許定忠臉色微微一僵:“陽兒,你怎麽來了?”
許陽道:“我來看看你。”
許定忠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欣慰,他眼眶微紅:“沒想到最後,最孝順的兒子卻是你……”
許陽道:“不,我是來看你笑話的。”
“當年我被許厲和許純二人欺負的時候,你也是這麽看我笑話,而且還偏幫他們的。”
“我今天來,就是想看看你這個可憐蟲在刑部被欺負成什麽樣子了。”
許定忠聞言,臉色微微一愕。
他眼神中剛剛閃耀出來的光芒,頓時縮了回去,苦笑了一聲道:“原來是這樣啊。”
“不過也是,這是我應得的報應。”
他苦笑起來,抬頭望著地牢中那唯一的一束陽光。
許陽望著這位父親,心情卻前所未有的複雜。
要說許定忠盡到做父親的義務了嗎?
那肯定沒有。
可是,許定忠又留給了自己巨額的財富,而且幫著自己扳倒了趙王,他自己卻落得個鋃鐺入獄的下場。
許定忠這次入獄,又何嚐不是自己一手促成的呢?
再加上自己和太後的仇怨,所以導致許定忠在刑部大牢中,被加倍欺負。
“陽兒,既然你看都已經看了,爹現在確實過得很慘,這地牢潮濕,不是你待的地方,還是趕緊回去吧。”許定忠苦笑道。
許陽深吸了一口氣:“你馬上就要死了,有沒有什麽遺言要說?”
許定忠道:“沒什麽遺言,如果有,應該是對你的遺憾。”
“爹人之將死,也就顧不上那些顏麵了,爹對不起你,爹這輩子做過最錯誤的事情,就是以前忽略了你,沒把你當做兒子看待,反而覺得你是我的恥辱。”
“爹幫著那兩個畜生欺負你,偏幫他們,爹對不起你……”
說著說著。
許定忠的眼眶紅潤無比,他哽咽著道:“如果還能重來,爹一定會好好保護你,不會讓你受欺負。”
“我想說的就這些了。”
許陽的心也不斷地顫抖。
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可十年的仇恨,絕不會讓他現在就原諒許定忠,隻是表情愈發漠然道:“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許定忠愕然,抬頭。
許陽道:“陛下已經赦免了你的罪行,免除了你的死罪,隻讓你前往邊關充軍。”
“三天後,你就會被流放到北域關。”
許定忠愕然:“你求情了?”
許陽鄙夷道:“別多想,我可不會為了你求情。”
許定忠苦笑,頷首道:“我知道了。”
許陽沉默了片刻,父子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我走了,你自己撐住三天,別死了。”許陽道。
許定忠頷首,然後目視著許陽離開,最後頹然下去。
而許陽也離開了刑部大牢,那個衙役親自將許陽送了出來,並鄭重保證:“請小許大人放心,我等一定盡力保護榮國公。”
“尚書大人明日如果還要打他鞭子,我們會最輕處理。”
許陽點頭:“多謝。”
說罷,許陽離開了。
葉玉衡走在許陽身旁,瞥了許陽一眼:“真不打算再幫他一把,你現在在北域關中可是神一樣的存在,隻要你給北域關寫一封信,保證你爹在那裏如魚得水。”
北域關的將士,現在唯許陽馬首是瞻。
許陽嗤笑一聲:“我為什麽要讓他如魚得水?”
“我嚐過的苦,難道他不應該再嚐試一邊嗎?”
葉玉衡點頭,咯咯一笑:“你說得很有道理!”
……
三日後。
許定忠被發配邊疆,前往北域關充軍!
送他上路的衙役收了許陽的銀子,所以保證會好好照顧他。
但太後卻想不通,許定忠原本已經被定下死罪,許陽究竟是怎樣力挽狂瀾,竟然能從阿魯明手中得到證據的?
“阿魯明不是被許陽炸斷了一條腿嗎?現在變成斷腿老人,難道他不痛恨許陽嗎?為什麽還要幫他?”太後實在是想不明白。
身旁的刑部尚書郭桓也搖了搖頭:“的確有蹊蹺。”
“不過,這許陽的手段果然也非同一般啊,許定忠這妥妥的死罪,居然被他救活了……”
太後冷笑一聲:“好好查查他與阿魯明之間,有沒有勾結。”
“是!”刑部尚書道。
而此時,許陽並不知道太後正在宮裏麵鬱悶。
此刻的他,站在許家門口,望著這座偌大的宅子,眼神感慨。
上麵掛著的榮國公府牌匾,許陽已經讓人拆掉了。
名不正,言不順,還掛著幹啥?
“七公子,那您說掛什麽好呢?”劉管家道。
許陽想了想道:“就掛許府吧。”
劉管家點頭:“好,那我這就讓下人們掛上去。”
許陽微微頷首,然後等待起來。
很快,下人們便請人製作好了一張牌匾,然後打算掛上去。
可就在此時。
從許家門內,闖出來一道婦人身影,她看見榮國公府的牌匾被拆掉,頓時尖叫起來:“許陽,你有什麽資格拆掉家裏的牌匾?”
許陽瞥了她一眼:“從今日開始,許家我說了說!”
李茹臉色劇變:“許陽,你爹才剛走,你就打算霸占整個許家的家業嗎?”
“就算要按資排輩,那也是你大哥當家做主,哪裏輪得到你來說話?”
許陽嗤笑一聲,眼中閃爍著寒光,看向李茹道:“我且問你,許定忠出事的時候,你們有誰到刑部去看過他?”
“你是他的原配妻子,是他最重要的人,可是他出事後,你到刑部給他送過哪怕一頓飯嗎?”
李茹臉色一僵,有些不自然了。
許陽道:“還有你那兩個好兒子,許定忠以前最寵愛的就是他們了,可是他們去看過許定忠一分一毫嗎?”
“刑部的門在哪,恐怕他們都不知道吧?”
“許定忠一出事,你們娘三巴不得和他劃清界限是吧?”
李茹被戳中痛處,激動道:“你放屁!”
啪地一聲。
許陽一巴掌甩在李茹的臉上,打得她半邊臉頰都腫脹了,厲聲道:“李茹,攻守易形了!”
“如果沒有我許陽,這偌大的許府早就被抄了家,不知道有多少人等著落井下石!”
“而你們還有現在這樣的好日子過,全都是依靠著我許陽的權力知道嗎?”
李茹被打懵了,也被說懵了。
她的氣勢逐漸弱小,一屁股坐倒在地,臉色頹然無比,仿佛此刻終於認清了現實。
許陽漠然道:“以後我是許家之主,若是你再敢質疑我,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那就滾出去吧,許家將不再庇護你!”
“許家,現在不是許定忠的許家,而是我許陽的許家!”
“另外,今日起你搬離主房,還有你那兩個好兒子,全給我住到偏房去!”
李茹戰戰兢兢,倒在地上,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四周的下人們,也沒有一個為她說話。
許厲衝了出來,語氣悲憤:“許陽,她好歹是你主母,你到底怎麽說話的?”
許陽漠然地望著許厲:“還有你,以後不許再逛青樓了,給我滾去許家商鋪管理鋪麵,每個月業績必須要達標,否則按家法處置!”
“許純,你也一樣!”
許厲和許純兩兄弟頓時頹然,知道好日子到頭了。
而也就在這時。
從許家門外不遠處,呼啦啦走過來一大群人。
許陽聽見動靜,轉過身,詫異道:“他們是誰?”
劉管家道:“這些都是許家的旁係,估計是聽聞公爺倒了的消息,所以來打探消息的。”
許陽瞥了他們一眼,而後道:“你們是來幹嘛的?”
其中一個旁係老人站出來,神色嚴肅,詢問道:“榮國公被發配邊疆了嗎?”
許陽頷首:“是。”
那名旁係老人沉默片刻,而後道:“那即日起,你們這一脈的主家地位,也要讓出來了吧?”
“既然你們這一脈已經沒落,那就作為許家的旁係吧。”
另外一名中年男子也站出來,而後道:“許家另外一脈中,有一位已經升任大理寺典史,以後便由他們那一脈來作為主家吧。”
劉管家頓時憤怒道:“我家公爺才剛剛走,你們就迫不及待要來落井下石了嗎?”
“難道公爺任國公的時候,難道對你們不好嗎?”
那名旁係老人頷首,沉聲道:“好,可是那又怎樣呢,你們已經沒落了。”
劉管家怒不可遏:“混賬!”
許陽挑了挑眉:“你們所有人的意思,都是要我這一脈交出主家之位?”
那些許家旁係的元老們紛紛點頭。
許陽嗤笑一聲:“區區一個大理寺典使,也配當許家的主家,你們的眼光也太差了吧?”
那名旁係老人頓時怒斥一聲:“你放肆!”
“如今榮國公已經倒下,你們這一脈以後都要依附他們而生存,怎麽敢說出這種話來?”
許陽嗬嗬一笑:“我這一脈誰都不用依附,有我在,我這一脈永遠都是主家!”
“許定忠雖然倒了,可這一脈不是沒人!”
那旁係老人嗤笑起來:“黃口小兒,好大的口氣啊,真以為你們還是榮國公在的時候嗎?”
許陽咧嘴一笑道:“你信不信,我一句話,就能讓整個楓林許家數十旁係驅逐京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