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鵝湖書院抗旨
因為二皇子逼迫九公主的事情,所以導致太子十分不喜二皇子。
此刻更是直接出聲嗬斥,丟盡了二皇子的顏麵。
原本無比風光的二皇子,此刻在聽到這話,頓時臉色無比難看,但卻隻能咬牙道:“太子說的是,那就再等等。”
片刻後。
李雲兒從馬車內下來,然後迅速四處張望,臉上寫滿了焦急,詢問身邊瑤光宮的人:“你們看見小許大人了嗎?”
那些瑤光宮的宮女們則紛紛搖頭,一個個也有些焦急了。
她們都知道公主的心願是什麽。
可是,那個人卻遲遲沒見到影子啊。
“怎麽辦,難道大哥哥不知道公主今天就要離開大夏了嗎?”李雲兒滿臉焦急。
而在四周的人群之中,六道堂的人也在。
作為為皇家服務的力量,六道堂也要出來保護公主的安全。
隻是,即便是楊旭,謝必安,還有地獄道的弟兄們在看見許陽還沒出現後,不由得也紛紛著急了。
楊旭四處張望,試圖在人群中尋找許陽:“公主殿下都已經叫停了,小許大人怎麽還沒來?”
“這要是再拖下去,那還來得及阻攔嗎?”
車隊是不可能一直在這等著的,等到了一定的時候,即便是太子,恐怕也難以壓住。
其他地獄道的弟兄也紛紛著急了起來。
“頭兒怎麽想的,難道真的要讓九公主嫁到大理國去?”
“這門婚事裏麵肯定有貓膩,二皇子動機不純,頭兒要是再不來,那就真沒機會了。”
謝必安聽著身邊的**,也深吸了一口氣。
許陽和九公主的感情,他是一路見識過來的,也算是見證人了。
所以也知道許陽很看重這份感情。
可是這家夥今天怎麽回事,到現在還沒來。
“你要是再不來,那兄弟隻能替你阻攔了……”謝必安喃喃地說著。
然後忍不住一股熱血湧上心頭:“這波,老子裝定了!”
而就在六道堂和瑤光宮的人都焦急無比的時候,那些百官們卻逐漸不耐煩了。
“這都是什麽事啊,堂堂一國公主,非要等什麽人,這人究竟什麽來頭,值得公主等他?”
“是啊,浩浩****近萬人堵在這德慶門,實在是太不像話了吧?”
“哎,要不然我等還是上去勸諫太子,否則還要等到什麽時候?”
然而,就在百官打算上去勸諫時,從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大喝聲。
“公主且慢!”
緊接著,許多的學子簇擁著一名身穿儒袍的老人快步走了過來。
在場的人看見那名中年,於是紛紛讓路。
此人正是鵝湖書院院長李正,大夏第一名流。
而在他身後的,都是鵝湖書院的弟子們。
李正快步來到了馬車附近,而後抬頭看向馬車,拱手道:“聽聞公主殿下即將出嫁,我李正也來送公主一場,也不算枉費了這師生之情。”
李正教導了九公主多年,經常去宮中給她講課,所以兩人的師徒情誼還是比較深刻的。
馬車內,逐漸地有了動靜。
緊接著,幕簾被掀開,九公主從裏麵走了出來。
她身穿鳳冠霞帔,一身紅裝,盛豔至極,卻眼圈發紅,臉色憔悴,整個人站在那,就仿佛一個瘦弱的人,隨時都有可能被吹跑。
從前眼裏的光,似乎沒有了。
她朝著李正躬身還禮:“多謝老師掛念。”
李正在看見九公主的狀態後,忍不住老臉微微一顫,緊接著繼續道:“縱觀天下,泱泱之曆史長河,凡事嫁往他國和親的公主,有哪個能落得一個好下場?”
“更何況大理這樣的泱泱小國,指不定哪天就被人滅了,隨之被泯滅的,也是公主的一生啊。”
“老夫自問飽讀詩書,卻不忍自己的學生承受如此這般痛苦,更不願與自己的學生分隔千裏……”
“故此,天底下若沒人為公主抗旨,那老夫便要為自己的學生抗旨了。”
此話一出,石破天驚!
在場所有的百官頓時花籃,一個個臉上寫滿了駭然的神情。
李正院長在大夏有著超然物外的地位,即便是陛下見到都得禮讓三分,而且桃李滿天下,培育出了不少的官員。
倘若他要是抗旨的話,在場之中恐怕有不少人暗中支持院長。
現場頓時竊竊私語起來,新任禮部尚書連忙上前朝他拱手:“院長大人,這是陛下的意思,您若是公然抗旨,那就是違抗了陛下的權威啊!”
李正院長深吸了一口氣:“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自九公主七歲時,我便時常前往皇宮單獨教養於她,如今她已十八,也算是老夫看著長大的……”
“倘若公主殿下願意,老夫自然沒什麽話說,可殿下如此憔悴,身為人師者,豈能不予以助之?”
禮部尚書啞口無言,說不出話來。
二皇子的臉色卻越來越陰沉,越來越難看,他的目光落在李正的身上,死死咬牙道:“鵝湖書院的大名,名滿天下,我也聽說過一切,各國中都有鵝湖書院的門生。”
“我原以為院長會是一個高風亮節的人,卻沒想到也做出這樣之事?”
“而且,我大理國在您的口中竟然變成彈丸小國了?”
李正目光平靜的看向了二皇子:“大理國隻占大夏一州之地,偏安一隅,當然是彈丸小國。”
“但若要談及高風亮節,恐怕你的祖上無有之而不及吧?”
“百年前,太祖皇帝封你家祖上為王,可你們卻不滿,趁著太祖皇帝死後,朝局動**不穩,你們立刻趁機奪取一州之地,立國大理,這才有了如今的國中國。”
“這百年間,曆任大夏皇帝都與你們和平相處,也算是仁至義盡吧?”
“要談高風亮節,那你們大理皇族,恐怕都隻是一些竊取他人國運的老鼠罷了,故此老夫阻攔自己的學生前往大理,難道有錯嗎?”
李正院長的辯論能力,那可是聞名於天下的。
身為一代大儒,區區二皇子的口舌怎麽比得過他呢?
所以二皇子愣是被憋的無話可說,臉色陰沉無比!
這一下可好,李正院長可是把百年前成芝麻爛穀子的事全都給抖露了出來,瞬間讓大理的使臣們都覺得顏麵無光了。
李正院長再次看向馬車之上,而後朝九公主拱手,顫顫巍巍道:“公主若不欲,為師可拚盡全力……”
在場,沉默了。
堂堂一代大儒,鵝湖書院的掌控者,如今卻要為了自己的學生而孤注一擲。
即便他有向皇權挑戰的權力,恐怕此事過後,他也得解甲歸田,若是再壞一些,那便是曝屍荒野了……
九公主眼眶中仿佛被風沙迷住,她望著站在那顫顫巍巍的老師,一臉堅定的模樣,忍不住淚水無聲滑落。
她知道自己若是前往大理,恐怕日後再也回不來,見不到親人們,見不到父皇,太子哥哥,見不到許陽了……
身處異國他鄉,她的日子恐怕艱難無比。
不過,她又怎麽可能讓年入半百的老師去承擔這一切呢。
“老師,前往大理是本宮的選擇,請老師不必難過,隻是再等等……”
等等?
李正忍不住道:“等誰?”
九公主抿住紅唇,沒有說話,隻是將僅剩下最後一絲希翼的眼神看向身後的大街。
隻不過,那裏除了兩側的禁軍,空無一人!
李正的目光也忍不住轉頭,看向了身後。
當看見那空曠的街道,李正心中一震,而後微微歎氣。
而伴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二皇子的臉色也愈發難看了。
任誰,恐怕都忍不了這股奇恥大辱!
九公主在等誰,他的心裏無比清楚!
可是,他卻無法阻止!
這種感覺,讓二皇子逐漸扭曲,他忽然獰笑一聲:“時間差不多了,也該走了吧?”
“再這樣等下去,損失的不是我大理的顏麵,而是你們大夏的顏麵!”
大夏的官員們,個個臉色掛不住了。
二皇子繼續冷笑一聲:“我最後再數三個數,就立刻啟程!”
“三。”
“二。”
“……”
最後一個一字還沒有喊出來,在車隊的麵前便陡然出現了一道身影。
那道身影,一身白衣,手中提著繡春刀,淡淡笑著看向騎在高頭大馬上的二皇子:“要不然還是再等等吧,我兄弟還沒來呢。”
二皇子望著謝必安擋在城門口,不由的臉色愈發陰沉:“皇權特許,由我迎娶九宮主,你卻阻攔其道路,不怕死嗎?”
“我說了,我兄弟還沒來,那誰都不能走!”謝必安語氣加重,然後緩緩抽出繡春刀。
他一聲大吼,那些原本躲在暗處的六道堂成員,幾乎瞬間蜂擁而出,直接將整個城門全部堵成了一道人牆。
清一色全部拔刀,直接對準了大理國使團。
那恐怖的氣勢撲麵而來,使得在場所有人再次色變。
禮部尚書怒喝連連:“謝指揮使,你這是造次!”
謝必安將繡春刀架在肩膀上,笑嗬嗬道:“這可不是我一個人的意思,是整個六道堂的意思!”
“實在是抱歉,我也攔不住弟兄們啊。”
“你知道那位在我們六道堂中有著怎樣的聲譽,就應該清楚弟兄們會為他效命。”
禮部尚書的臉色難看至極,麵對整個六道堂,他的確喪失了交流的勇氣。
這烏泱泱的六道堂,真要是將他們惹怒了,日子可不好過。
謝必安咧嘴一笑,感受著無數的目光注視著他。
這一刻,他仿佛完成了人生當中的升華!
那種萬眾矚目的感覺,讓他忍不住身體內的每個細胞都活躍了起來。
謝必安第一次感受到原來抗旨的感覺這麽痛快。
既然已經囂張了,那不如就囂張到底!
謝必安,將手中的繡春刀,猛的舉起,然後目光掃視在場的每個人,最後將繡春刀直接狠狠紮進地麵。
青磚瞬間碎裂,那把繡春刀就豎在了德慶門的門口!
在場所有人盡皆嘩然。
“瘋了,謝指揮使瘋了啊!”
“這可是德慶門,他為了許陽竟然能夠做到這種地步……”
“當真是為了那點情誼,連官都不打算做了嗎?”
然而在場的人越是覺得不敢自信,謝必安便愈發痛快。
他用藐視天下的眼神,掃視每一個人,隨後淡淡道:“許陽沒來,今日和親隊伍就走不了!”
“二皇子,你最好還是放下耐心,乖乖在這裏等著。”
二皇子憤怒至極,朝著身後的禁軍怒吼了起來:“你們大夏的禁軍難道都死了嗎?”
“六道堂這麽多人公然抗命,是你們眼瞎還是軟弱?難道不應該直接鎮壓嗎?”
此話一出,那些鎮守在兩側的進軍臉色難看了。
而很快,有一名進軍統領直接站了出來,正是劉廷。
劉廷身穿甲胄,朝著二皇子拱手道:“抱歉,大夏的禁軍隻為皇族服務,所以我們隻聽從大夏公主的意誌。”
“九宮主既然說了再等等,那我們便再等等,有什麽問題嗎?”
頓了頓,劉廷笑著道:“倘若二皇子覺得等不及了,那可以嚐試著挑戰六道堂,說不定還能帶著和親隊伍過去呢。”
劉廷可不慣著他。
而且劉廷和許陽之間的關係同樣密切,可以說算是許陽的半個兄弟,這樣的關係,劉廷還是懂得站隊的!
他們的使團自己不直麵衝突,反而想讓禁軍鎮壓,那不是可笑嗎?
二皇子被懟了這麽一陣,臉色又紅又漲,可是他卻再也說不出什麽,隻能死死攥著拳頭,繼續忍耐!
他在賭,賭許陽來不了!
就算來了又能如何?頂多也隻是見一麵,當著眾目睽睽之下,他難道還能幹什麽嗎?
更何況有著陛下的聖旨,這門和親板上釘釘,誰都無法改變!
反正等回到大理國,他在這裏所受的屈辱,定要在九公主身上全發泄回來!
於是。
局麵繼續陷入僵持之中。
而也就在這時,站在泱泱人群當中的李耀棠,眼神微微眯了起來。
他看向擋在德慶門的謝必安,忍不住感慨道:“六道堂上下竟然為了許陽敢直接抗命,這許陽也絕不簡單啊。”
“絕不能讓許陽再見公主一麵,否則肯定走不掉了!”
身邊的一名侍衛道:“王爺何故如此決斷?九公主和親,這是聖旨上寫的,怎麽可能改得了。”
李耀棠嗤笑了一聲:“雖是如此,但老夫心裏還是覺得不太安心,許陽這麽久不出現,肯定在作妖……”
“這樣,你們立刻派人,暗中前往各個主要街道,暗殺許陽!”
此話一出,那名親衛臉色一變:“王爺,直接暗殺許陽,這恐怕會導致您暴露吧?”
“到時候我們恐怕在大夏再無立足之地。”
李耀堂眯起雙目,深吸了一口氣道:“大夏境內,能出兵如神的恐怕也就許陽一個人了,要是許陽死了,對老夫來說大有好處!”
“你們立刻去辦,一旦看見許陽,立刻格殺勿論!”
“事成後,燒了開陽王府,老夫會親自率眾出城,逃出京師!”
“到那時便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了!”
“是!”
李耀棠眼看著那名親衛迅速離開,隨即目光再次落在二皇子身上,不由冷笑一聲:“就這樣的大禮,又豈能不滅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