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碾壓
許祁的呼吸越來越長，越來越重。
真要打起來，那大炎怕是要陷入一片混亂當中。
屆時，將是一場腥風血雨。
那股狂熱的情緒，也隨之消退。
當唐劍的身形快要從殿門中消失時，許祁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且慢!”
最後，他做出了決定，他的想法發生了變化。
唐劍回頭一看，頓時一驚，“陛下?”
他沒想到許祁會突然改變主意。
“回去！”許祁長歎一聲，似乎想要將心中的鬱結全部發泄出來，“生氣會讓人喪失理性，之前是我魯莽了，取消了陛下的命令。”
唐劍帶著疑惑和疑惑，回到了自己的寢宮。
“眼下不宜公然撕破臉皮，我與霍光一戰，不論輸贏，最終都便宜了宰相。”許祁轉移了話題，“那不知那皇後如今怎麽樣了？”
“有太醫在，想必暫時不會有更大的問題。但是，他必須要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唐劍緩緩道，言語之間，掩飾不住心中的憂慮。
要知道，唐家可是輝煌一時的。
如今，子孫凋零，就剩他們姐弟二人了。
“昨日皇上回到宮中，我便命人暗中盯著京中盧家人的宅子。隻要他們找到了荊軻的蹤跡，立刻就會向勿乞匯報。如今，我們除了等待，什麽都做不了。”
唐劍曾經當過將軍，他很清楚，有些事情，是需要耐心等待的。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隻能耐心等待，等待機會。
頓了頓，他換了個話題。
“霍光在我來的時候就出手了。張獻忠被任命為百越總督，立即就任。”
"吏部亦已經允準，今張獻忠入朝，實是必然之事。"
“皇上，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麽？”
許祁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
這一刻，他如同老僧入定一般，一動不動。
唐劍等了許久，還是沒有聽到任何聲音：“陛下?”
許祁這才猛的反應過來，“唐劍，林衝的頭還在不在？”
唐劍一愣，有些疑惑，但還是應了一聲：“是！皇上有令，將他吊在午門，以示懲戒。
“拿著林衝的人頭，隨我離開！”許祁說完，便要離開。
這是何等的英明神武。
一出手，便是石破天驚。
湯健頓時明白，皇上肯定是下了決心。
……
監獄。
黑暗，沉重，讓人窒息。
能被鎮壓在這裏的，都是窮凶極惡之輩。
一進去，頓時有種置身於地獄的感覺。
妖魔鬼怪，紛紛露出獠牙。
就算是大白天，人們也要用燈籠來照亮道路。
不但可以驅除周圍的黑暗，還可以驅除那種令人窒息的幽靈般的威壓。
前方是唐劍，後方是許祁。
兩人沉默地走在天牢甬道之中，光線昏暗，空氣濕潤。
唐劍手裏還拎著一個大大的飯盒。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將所有人都從睡夢中喚醒。
籠子裏伸出了一隻隻手，像是一隻隻惡魔之手，想要將這兩個人類世界的生命撕成碎片。
“不是！您是無辜的！我並沒有殺死戚家三十二人！”
“你這個小白，你給我滾出來！好久沒嚐到了，看你那白白淨淨的樣子，一定很嫩！”
“不怕千刀萬剮，也要拉著皇上一起下地獄！臭小子，你給我放開！否則，本王一定要殺入朝廷，將那狗日的皇上斬殺！”
……
刹那間，萬鬼齊鳴。
兩人安靜地走著，仿佛沒有聽到周圍的慘叫。
一盞紙做的燈籠被舉了起來，將上麵的號碼照得清清楚楚。
“三十三號牢房！”
唐劍指著那盞燈。
一張如同惡鬼一般的麵孔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鐵拐李、李玄？”許祁的眼睛忽然一亮。
唐劍微點頭，
“就是他!”
聽到自己的名字，這個瘋子微微一怔，沒有抬頭。
即便是在死亡麵前，他也是如此的淡定。
許祁無聲地點了點頭，心道：“正是如此。”
“開門！”
唐劍猶豫了一下，道：“這，我覺得不太合適。這位可是出了名的凶狂，一身力量之強，連一根指頭粗的鎖鏈都能撕裂。而且，他使用的刑具，也都是用鋼鐵鍛造而成。”
似乎是在和唐劍共鳴，李玄輕輕一震，頓時響起了金屬摩擦的聲響。
許祁的眼睛裏，閃爍著光芒。
“正因為這樣，我才更想見他。把門打開。”
唐劍無奈，隻能領命。
沉重的大門被推開，伴隨著刺耳的摩擦聲。
許祁低著頭往前走去，頓時感覺自己仿佛被關在了十八重煉獄之中。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很明顯，他受了不輕的傷。
許祁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身材高大，宛若一尊巨人，站在一座神殿之中。哪怕是端坐著，也和普通人沒有什麽區別。
“李玄，你叫什麽名字？鐵拐李，在百越匪亂中名聲大噪？”
許祁的聲音很輕，沒有任何的讚美，也沒有任何的諷刺。李玄沒有說話。
然而，鎖鏈猛地一震，震得人耳膜生疼。
很明顯，這是在暗罵。
許祁一邊想著，一邊將自己的人生描述了出來。
“據說，你十六歲的時候，就以一敵百。”
“他二十九年前扯旗造反，打了三十二場勝仗，從來沒有輸過一場。”
“決戰之時，赤手空拳，斬殺禁軍二十九人。”
“若不是後來迫於壓力，被迫妥協，恐怕你早就成為百越王之一了！”
他的語氣若有若無，似是從九天之上傳來。
李玄似乎又想到了那個輝煌的時代，身體微微顫抖。
精鋼鏈子在他這一抖之下，不斷地顫動著。
“我也聽到了，本來官府是拿你沒辦法的。”
“可是，鎮守大人林豹屠了你們全家，還生擒了你們的娘親，這件事情就這麽過去了。這就是你用她的性命來威脅你的原因！”
“閉嘴!”
他龐大的身體驟然立了起來，就像是一座小山一樣，向著許祁碾壓而去。
那根粗大的鋼鐵鐵鏈，在這股力量的牽引下，竟然開始嗡嗡作響。
隻是一個呼吸的時間，李玄就向著許祁衝了過去。
此時的他，就像是一頭從地獄裏爬出來的凶獸，居高臨下的看著許祁，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一般。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