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一笑置之
“哼，虧我還一直把他當成楷模，結果一到戰場，直接被打回原形。”
“連衝鋒陷陣的勇氣都沒有，也好意思大談救國？虛偽！”
“大乾的未來，皆在我等肩頭，至於那些權貴名流，口號喊得再響亮，也不堪大用。”
“整裝待發，隻要探馬確定了敵軍所在位置，眾將士便隨我衝殺上去，揚我大乾之威！”
還沒走遠的霍光，聽到身後傳來的誓師喊聲，不由搖了搖頭。
見趙富臉色陰鬱，顯然被英布那番話傷得不輕，霍光便隨口安慰起來。
“戰場之上，最忌糾結一時得失。”
“越是浮躁，越是容易遭到敵人的針對。”
“記住了，我們的對手，並不是一群愚蠢怠惰的蠢貨，而是身經百戰，戰力卓絕的驍士悍將。”
“任何輕敵行為，都會付出血的代價。”
趙富點了點頭，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他看向北方，長歎了一聲。
“撤走全部兵力，長旗縣無疑再一次落入京都叛黨的魔掌，隻怕是長旗縣百姓要遭殃了。”
回想起當初在大楊村，與楊大福和一眾民夫壯丁並肩作戰，趙富就心慌不已。
若是可以，他甚至願意以滿腔熱血，換取長旗縣百姓的安居樂業。
霍光背著手，語重心長：“打仗永遠都是最後選項，想要讓長旗縣百姓徹底擺脫苦難，唯有直達病灶，從根本上解決長旗縣麵臨的困境。”
“就算擊潰了京都叛黨又能如何？”
“轉眼間，盧成就會派來更多的叛黨，不斷割據拉扯，百姓的日子隻會過的更苦。”
這還隻是軍事層麵上的難題，至於戰後恢複生產，安撫民心，維持秩序，哪個不是殫精竭慮？
常言道，打天下易，守天下難，就是這個道理。
霍光回到皖城，與其說是城，倒不如說是一個醜陋至極的軍事據點，除了四麵牆，再無他物。
守住皖城，不斷擴建延伸，最終達到逐步蠶食掌控長旗縣的戰略意圖，才是正道。
叛黨精銳，善於野戰，不善攻堅，隻要守個幾天，便可兵不血刃的退敵。
讓霍光出去跟對方拚命，想都不要想！
結果當天晚上，霍光就慘遭打臉，趙富和齊蒙匆匆來到霍光麵前，把正躺在吊**打盹的霍光叫醒。
趙富顯得有些緊張，也顧不上什麽禮節，扯著嗓門大吼起來：“護國天神，出事了！”
“叛黨精銳沒有來皖城，而是去了吳家溝。”
同行的齊蒙也臉色凝重：“吳家溝是長旗縣首屈一指的大村，足有二百戶人家。”
“因為吳家溝有不少在外經商的村民，為了保證一家老小不受遊擊騎兵的屠戮襲擾，時常購買糧食，運送回村裏。”
“換言之，吳家溝早已經淪為京都叛黨的人質。”
霍光坐在吊**，打著哈欠，心不在焉道：“這不是挺好的嗎？”
聽到這話，趙富和齊蒙雙雙一愣。
霍光慢條斯理的解釋起來：“長旗縣的百姓有自保之法，不受叛黨屠戮，這當然是好事。”
“在這種絕境之下，過程不重要，結果才重要。”
“隻要長旗縣的百姓能夠活下去，保存足夠的人口，就算是通敵，亦無妨。”
趙富倒抽了一口涼氣，這話要是傳到朝廷，別說禮部，整個六部都要把霍光往死裏彈劾。
霍光才不管那麽多，反正許祁已經命他全權掌控長旗縣。
老百姓通不通敵，別人說了不算。
再說了，長旗縣能否休養生息，恢複生產，其核心就在於“人口”二字，隻要老百姓能夠自保，采取任何辦法，霍光都可以接受。
齊蒙眉頭緊鎖，神情甚是凝重：“若隻是京都叛黨去了吳家溝，也就罷了，問題是……英布也去了。”
剛才還睡眼惺忪的霍光，瞬間清醒了過來。
片刻沉思過後，霍光的眉頭也不由皺了起來。
“在長旗縣地界，論耳目眼線，我等拍馬也不及京都叛黨。”
“英布欲戰，京都叛黨必定早已經得到風聲，趁夜去吳家溝，十有八九是故意引誘英布。”
“先滅英布，重挫我軍士氣，再屠吳家溝，令我軍將士心生怨恨。”
“到時候就算本護國天神不想打，受到輿論脅迫，不打也不行了。”
“看來這支叛黨精銳，果然非同凡響。”
霍光當即站起身，低喝道：“傳我命令，留下二百將士守城，其餘兵馬，全部跟隨本護國天神，奔赴吳家溝！”
趙富和齊蒙雖求戰心切，但是終於要上戰場了，二人反倒緊張起來，隻因霍光也要親赴戰場。
齊蒙連忙出言阻止：“此戰交給屬下就是，護國天神位高權重，若是有什麽閃失，不僅我等擔不起這個責任，對於大乾而言，也是一記重創。”
趙富也連連央求：“為了大乾，請護國天神留在皖城。”
霍光卻態度堅決，吳家溝一戰，他說什麽也要親赴戰場，倒不是跟英布較勁，而是既然要打，就要打出個效果來。
光是戰勝敵軍有什麽用？
他不光要贏，更要讓整個長旗縣都知道，他親自率領將士，擊潰敵寇，這可是最好的宣傳。
為了穩妥起見，霍光隻帶齊蒙，留趙富守城。
望著遠去的部隊，站在城牆上的趙富，心情卻極為壓抑，好不容易可以一雪前恥了，結果卻被留下守城，他心裏別提有多憋屈了。
可是軍令如山倒，縱使再不甘，趙富也隻能服從命令。
他止不住的長籲短歎，總感覺心裏壓了塊大石頭。
偏偏就在這時，一道身影，正朝著皖城快速靠近。
趙富瞬間戒備起來，身旁的弓手，已經蓄勢待發，隨時取對方性命。
“守將何人？”
“速速準備禦敵，三千敵軍正向皖城逼近！”
“二哥！”
趙富不斷揮舞著手臂，激動之情無以言表：“護國天神也來了！”
“等護國天神從吳家溝回來，我定要將你引薦個護國天神，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護國天神正在重建驍武營，由你統領驍武營，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本來楊大福還臉色凝重，得知霍光正在重建驍武營，他整個人為之一愣。
若是換做旁人，豪言重鑄，楊大福隻會一笑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