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祭祀
祭酒早已想過此事，當即回應：“護國天神若真能延緩屍體腐敗，令長旗縣遺屬認領屍身，便可證明，護國天神在所謂的細菌論方麵，造詣領先於我等。”
“屆時，將由晴雅閣副閣主蕭何，與護國天神暗中商討瀘州大疫，由陛下把關。”
三人的搜剿計劃，既簡單又實用，總結起來就三個字，憑感覺！
護國天神扛著鐵叉，邁著四方大步，沿著朱雀大街一路巡視，但凡是遇到長得尖嘴猴腮者，就要上去盤查一番。
短短半天時間，護國天神就不負眾望，攪得京都雞飛狗跳。
周禮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連忙獻策：“殘月死士，都是勇武難當的驍士，而且幾乎都是重甲戰卒，首先必須人高馬大，膂力過人，方可披甲執銳，長時間高強度作戰。”
“王爺盤查的目標，卻都是麵黃肌瘦，相貌猥瑣之人，與殘月死士相差甚遠。”
護國天神一手扛著鐵叉，一手搓著下巴，覺得周禮此言在理。
“有了！”
護國天神大手一揮，信心十足的朝著良牧司而去，護國天神的目標並非良牧司裏那些官吏，而是其下管轄的勞力民夫。
常言道，三班吃香，群牧吃糞。
糞便生意，一直都是曆朝曆代最紅火的產業。
上至人，下至牲口，隻要是喘氣的，就沒有不拉的，這些排泄物如何處置便是一門學問。
若是不予理會，那麽不出三日，整個京都就會被糞便淹沒。
不雅其次，臭氣熏天也無妨，就怕繁殖大量蛇鼠蟲蟻，滋生瘟疫。
良牧下轄的“糞夫”數量非常龐大，而且都是有兩膀子力氣的漢子，若說在京都去哪尋壯漢，非良牧司莫屬。
得知護國天神的想法，周禮和趙池對視了一眼，哭笑不得。
為了讓護國天神玩的盡興，周禮不惜出了個餿主意：“趙家公子乃是良牧，何不讓他陪同？”
這話算是說進了護國天神的心坎裏，他點頭如搗蒜，伸出熊掌一般的大手，拍打著周禮的後背，以示讚賞，差點沒把周禮當場拍死。
轉眼間，以護國天神為首的緝凶隊，又增加了一員得力幹將。
一夥四人，直奔大乾競爭最激烈的“奪糞場”，尋找那子虛烏有的殘月死士。
長旗縣，皖城據點。
霍光下令，把必旋送來的三百斤蕺菜，全部搗碎成汁，並且以一比一的比例，用井水進行稀釋。
然後發動守兵，將屍體從頭到腳擦拭一遍。
為了防患於未然，霍光又讓必旋跑了一趟，回京都，製作一批收屍袋。
必旋臨行之前，霍光再三強調：“這些收屍袋，決不能有半點偷工減料。”
“內部以油蠟紙封裝，外部再遮上一層紡布。”
“三日內，趕製兩千件。”
一聽這話，必旋差點哭出來：“大營又不是作坊，三日製兩千，護國天神還是饒了小的吧。”
必旋平日話少，但隻要一開口，就是牢騷。
霍光照著他屁股就是一腳，沒好氣道：“說你傻，你就不聰明！”
“大營自然是製不出來，你不會去讓工部幫忙？我那嶽父老泰山，是擺著看的唄？”
必旋這才想起，霍光還有一個當工部尚書的嶽父。
霍光之所以趕製收屍袋，依舊是為了防止屍體腐爛。
蕺菜裏蘊含的魚腥草素，確實能夠抑製多種細菌，但人體內的細菌有成千上萬種，蕺菜到底能不能管用，霍光心裏也沒譜。
況且理論和實踐是兩個截然不同的課程。
一旦屍體開始不受控製的腐爛，霍光就必須盡快把屍體用油蠟紙封起來，頂多隻能給遺屬留下“衣冠”辨明真身。
站在城牆上的楊大福，俯視著堆滿屍體的據點，猶豫再三，還是問了一句。
“這皖城據點……該不會變成義莊吧？”
霍光沒吭聲，但這確實是他的備選方案。
自從消息發出以後，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任何遺屬前來認領屍體。
很顯然，長旗縣百姓對霍光已經失望透頂，既恐懼又記恨，可霍光又必須等下去，萬一遺屬來了怎麽辦？
到時候屍體腐爛，萬一誘發瘟疫，現場的士兵這麽多，保不齊就會把病菌帶出去，這罪過可就大了。
三日之後，若還沒有人來認領屍體，霍光就隻能下令，把屍體就地掩埋。
光埋還不行，守兵也得暫時撤離據點，避免染病。
至於應對京都叛黨的戰略部署，倒也無妨，大不了重新再建立一個據點。
錢嘛，賺來就是為了花！
隨著所有屍體，全部用蕺菜汁擦試了一遍，霍光便讓所有守兵遠離收屍場，周圍用紡布圍上。
就在霍光為這些屍體犯愁時，頭頂上再次傳來楊大福的喊聲。
“護國天神，來人了！”
霍光眼睛一亮，連忙跑上城牆，順著楊大福的指引看去，果然發現遠處走來一群人，目測足有幾十人之多。
為了防止敵軍喬裝奇襲，霍光立刻下令戒備。
直到距離變近，緊張的氣氛才逐漸緩和下來，這群人中有一大半都是婦孺，而且還推著幾輛“大車”。
很顯然，這些都是前來認領屍體的遺屬。
片刻過後，人群就已經聚集到了城門處，所有人的神情都顯得極為緊張。
尤其是同行的孩童，緊緊抓著母親的衣角，小臉煞白，眼睛睜得老大，惶恐不安的打量著皖城據點。
“娘……我怕……”
“咱們還是回去吧……”
“這裏好嚇人……”
孩子判斷是非善惡的唯一標準，就是對方“好不好”。
皖城據點，對於這些孩子而言，無異於吃人不吐骨頭的恐怖煉獄。
現場的遺孀也緊張的直吞口水，但是為了給家裏的男人收屍，她們隻能硬著頭皮來碰碰運氣。
萬一裏麵的孽障，以收屍為幌子，將她們擄進去，又該如何？
“諸位不必驚慌，這場戰鬥，絕非本護國天神所願，隻因這些人受到了幻月教的蠱惑，城中守軍不得不自衛。”
“諸位都是我大乾子民，前來認領屍體，非但不會受到任何刁難，相反，本護國天神會沒人支付二兩銀子喪葬費，幫助大家回去安葬家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