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真相了
季紹霆劇烈喘息了好一會兒才恢複清醒。
他縱然桀驁不羈，卻也不至於不知死活，果然不敢再調侃顧曦綰，也不敢正眼瞧顧曦綰了。
這時，楚淩爵冷如風雪的聲音再次響起，
“在對你動用極端手段之前，我問你最後一次，雇傭殺手算計我老婆的人是不是你？”
“楚淩爵，這個問題你已經變換各種說法問了我不下一百遍了吧？你的忘性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差了？你到底要我回答多少遍你才能記住——
不是我！
我甚至根本不知道‘殺手’這種東西是什麽，真的不是我，不是！不是！不是！你這下聽清楚我的回答沒有？”
此刻的季紹霆恢複了平素裏那份雍容、邪肆，他斜眉歪眼看著冷如殺神的楚淩爵，一副死不足惜的模樣。
楚淩爵眸色更寒，聲音更沉。
漠然在季紹霆臉上移開視線，對那兩個手下下令道，
“一隻一隻的拔掉他是手指甲，如果他的十根手指甲都被拔掉之後，他還不肯鬆口，再一截一截的割下他的指關節，直到他鬆口為止。”
這一刻，就連站在楚淩爵身後的顧曦綰也不由深深打了個激靈。
“楚淩爵，你……
你別亂來！”
之前還故作鎮定的季紹霆，一張臉瞬間因為過度的驚慌而變得慘白如紙——
因為季紹霆了解楚淩爵的處事風格了，如果換做別人，還有可能故意說些狠話恐嚇一個人，然而，楚淩爵殺伐果決，他的人生字典裏壓根兒沒有“恐嚇”這個詞，他既然說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你讓你的手下闖進我的住宅，是私闖民宅；你把我綁到這裏，屬於非法拘禁；如果你讓你的手下對我做出你所說的那些事，那可是……可是故意傷害！
楚淩爵，我警告你，如果你敢這樣對我，我絕不和你善罷甘休，我一定把你告上法庭、把你送進監獄。”
季紹霆的聲音明顯在顫抖。
楚淩爵一雙水墨描繪般的雙眉傲然揚起，涼薄嗤笑，
“你今天能不能保住你這條命還是個未知數，你沒必要打算的這麽長遠。”
“……”季紹霆原本一張俊臉扭曲的不成人形。
他定了定神，也不知還想說什麽，楚淩爵寒冽的聲音已然響起，
“從現在開始，他再說一句與我讓他招供的問題無關的廢話，就給我割掉他的**。”
季紹霆哪還敢再說話呢。
“好的，楚先生。”
偏胖的男子應了一聲，便吩咐偏瘦的那個人道，
“那邊那隻工具箱裏有剪刀和鐵鉗，你分別拿兩隻過來，我們照楚先生的話行事。”
“嗯。”
偏瘦的那個人很快就拿來兩把剪刀和兩隻鐵鉗，他垂眸瞥了一眼季紹霆的右手，“劉哥，我們從他的右手小拇指開始吧，你摁牢他的右手，我來拔他的第一隻指甲。”
偏胖的男子二話不說就去抓季紹霆的右手。
季紹霆雖然健碩，然而，此刻的他已經被如此綁了一個多小時早已虛弱的渾身乏力。
何況，男子用兩隻手控製他的一隻手，他隻掙紮了幾秒鍾就被男子一手抓住手腕，一手將他的小拇指伸直，暴露在外。
下一秒，偏瘦的男子已經用鐵鉗夾住了季紹霆的指甲。
看著這一幕，顧曦綰感覺自己嚇得連呼吸都停止了。
然而，她沒有轉身走開，反而走向前一步，顫聲道，
“你們……先住手！”
偏瘦的男子沒有繼續拔季紹霆的指甲，卻也沒有停下，而是抬眸去請示楚淩爵。
之前，楚淩爵的眸光一直冷的令人不敢直視，此刻，他看向顧曦綰，眸裏才有了幾分溫度，啟開皓齒薄唇道，
“季紹霆這種人不值得你同情，如果你不願看這種畫麵，可以暫時離開，等我問出答案，我再親自去找你。”
說著，輕抓住顧曦綰的手腕，就要把顧曦綰拉走。
其實，顧曦綰之所以拖到那兩個人即將對季紹霆動刑的最後一刻才出言製止，是因為她知道楚淩爵恩怨分明，他不可能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就對一個人動手……她原以為楚淩爵隻是嚇一嚇季紹霆而已的，不料，楚淩爵竟是要真格的……
顧曦綰不明白，這一次，楚淩爵為什麽如此反常。
而看樣子，呈管家早已料到楚淩爵今天會反常，才會把她叫來阻止楚淩爵。
呈管家知道原因嗎？
“我不走。”
迅速將思緒拉回現實，顧曦綰輕推開楚淩爵的手，指著那個還在用鐵鉗夾著季紹霆的指甲的男子道，
“我有話要問季紹霆，你們兩個先放開他。”
但凡對楚淩爵有些了解的人都知道就連楚淩爵也從不違逆他的妻子，這兩個男子當然也不例外，而顧曦綰的態度又如此堅定，他們更是不敢再猶豫了，忙放開季紹霆，分別站回季紹霆左右去了。
季紹霆長長的鬆了口氣，臉上早已布滿一層密密麻麻的汗珠。
看著季紹霆這副模樣，顧曦綰滿眸諷刺，
“你總是表現出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我還以為你的內心多強大呢，原來你不過是一隻外強中幹的紙老虎——
既然你這麽怕疼，為什麽不肯說實話？雇傭殺手的人真的是你，還是說，是你幫別人做的，你在幫那個人隱瞞？”
“有意思……哈哈哈！”
無比憔悴虛弱的季紹霆，倏然放肆的縱聲大笑三聲。
這笑聲過後，他的眼神無比深邃、堅定、義無反顧，
“該說的話，我已經對楚淩爵說的很清楚了，我是無辜的，我也沒有幫任何人隱瞞。”
“是嗎？”
顧曦綰傲然揚起雙眉，清眸裏，一片寒涼，
“呈叔查過你近期的資金變動，就在那些殺手們劫持我的前幾天，你的賬戶裏少了十二億，如果你是無辜的，你告訴我，你用那十二個億去做了什麽？”
季紹霆原本就深邃的眼眸眯成一道狹長的縫隙，陰鷙邪笑，
“你又不是我老婆，我怎麽花我自己的錢，用得著你管？”
“……”顧曦綰的嘴角抽了抽。
或許是女人獨有的第六感在作祟吧，顧曦綰走進這個車庫看到季紹霆的第一眼就覺察到季紹霆絕不清白——
即使季紹霆不是雇凶害她的罪魁禍首，那件事，季紹霆也必然或多或少的有所參與。
隻是，季紹霆始終不肯鬆口，她沒有一點辦法。
畢竟，她沒有任何證據。
一如盛欣怡所說，她總不能因為懷疑一個人就給一個人定罪吧。
“總裁夫人，季紹霆這種人吃硬不吃軟，你來之前，楚總已經盤問他很久了，你剛剛已經親眼看見我們對他動刑時，他嚇得魂不附體，所以，總裁夫人，請您暫時離開，讓我們按楚總的吩咐和他來硬的吧。”
偏瘦的男子邊說著話邊在季紹霆麵前晃了晃他手裏那隻鐵鉗。
顧曦綰沒有說話，隻是怔忪的看著楚淩爵。
他倒也希望給季紹霆來一個強行逼供。
因為，她相信，季紹霆絕不冤枉。
可是，現在是法治社會，任何人也不能擺脫法律的約束，無法無天。
顧曦綰對季紹霆沒有絕沒有一絲憐憫之心，隻是，不希望楚淩爵因為對季紹霆的所作所為惹禍上身。
季紹霆不配！
“少夫人，楚總說的是，您不應該看到這種血腥的場麵，我們要動手了，您快走吧。”
“少夫人，您……”
男子正說著話，卻在聽到車庫外傳來的警笛聲後，聲音戛然而止。
預感到事情不妙，那兩個男子迅速把剪刀和鐵鉗藏起，隨即試圖解開季紹霆，將季紹霆轉移。
然而，他們還沒有把季紹霆解開，三輛警車已經停在了車庫外，隨即，十幾個警察在兩隻警犬的引導下，紛紛湧進車庫。
那兩隻警犬站起來與顧曦綰差不多高，它們一進車庫就衝著顧曦綰汪汪大叫，嚇得顧曦綰指尖直顫。
這時，楚淩爵用剛勁有力的手臂環住她的身子，將她攬入懷中，在她耳邊低聲道，
“有我在，不怕。”
顧曦綰登時不再害怕了。
立刻有兩名警察向前解救季紹霆。
帶頭的那名警官邊向楚淩爵出示他的警官證，邊恭敬的道，
“楚先生，大概半小時前，有人報警說你綁架了季先生，報警人還說你把季先生綁到了你家、把季先生囚禁在九號車庫，我們接到報警後就趕過來救人。”
警察看了看衣不遮體的季紹霆，歎道，
“根據現在這種情況，你涉嫌私闖民宅、非法拘禁等多項違法行為，所以，抱歉，楚先生，麻煩你和你的妻子以及你那兩個手下都跟我們走一趟。”
楚淩爵麵無表情，不鹹不淡的道，
“我既然敢做，就會坦然承擔一切後果，我跟你們走，但這件事和我妻子無關，你們不能帶她走。”
身為海城的商界帝王，就連公安機關也敬楚淩爵三分，何況，隻要楚淩爵肯和警察們走，這些警察就足以向上級交差了。
於是，警官點頭道，
“那麽，得罪了。”
警察對他身後兩名警察擺了擺手，那兩名警察就要來押楚淩爵。
然而，這兩名警察還沒有走到楚淩爵身邊，一道邪肆的聲音忽然響起，
“你們不許動他！”
兩名警察止步，兩雙眼睛不約而同的朝聲音的源頭望去。
這一刻，就連那兩隻獵犬也仿佛被震驚到了，同時停止了叫聲。
顧曦綰也不由看向那個說話的人，她的眸裏，震驚與迷惑交織——
因為說話的人是季紹霆！
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在這個當口上，發聲製止警察抓楚淩爵的人居然會是季紹霆。
“季先生，你有什麽話要說嗎？”警官嘴角含笑。
畢竟，季紹霆也是海城裏有頭有臉的人物，難得見到季紹霆這副狼狽、暴露模樣，實在是，大飽眼福……
“我隻是想幫淩爵解釋一下……”季紹霆邊說著話邊走到楚淩爵麵前，他眯著雙深不可測的狹眸瞧著楚淩爵，悠悠的道，
“淩爵和我一直是好兄弟，你們應該聽說過吧？好兄弟之間經常會玩一些很親密的遊戲，身為男人，你們也是知道的吧？”
警官直搖頭。
好兄弟之間玩遊戲，倒是經常的事。
隻是——
楚先生和季先生是好兄弟？
不是有傳聞說楚先生和季先生一向不和嗎？
這時，隻聽季紹霆繼續道，
“昨晚，我和淩爵一起喝酒到深夜，但我們都覺得那晚玩的不夠盡興，所以，我們約定好玩一場成年人之間的囚禁與被囚禁的遊戲，於是，就有了你們剛剛看到的一幕——
隻是，這一次我扮演被囚禁的角色，淩爵扮演施虐者；下一次，就會角色反轉，由我來對他施虐，淩爵，你說是不是？”
楚淩爵冷如冰封的眸裏隱隱掠過一絲異樣，卻仍然麵無表情，不著痕跡。
隻淡淡道，
“是。”
警察們麵麵麵相覷。
隻聽季紹霆接著道，
“唉！也不知是哪個不通人情的家夥，居然連這種遊戲也沒有見過，還報警把你們這些無趣警察給招來了，弄得我和我兄弟還沒有玩盡興就被中途攪了局，掃興！掃興！
到了現在，我今天我也沒有興趣繼續玩下去了，淩爵，今天就這樣吧，我們改天再玩。”
話音落下，拍了拍楚淩爵的肩膀，轉身就朝車庫外走去。
楚淩爵冷冷看著季紹霆，沒有再說一句話。
“嗬嗬嗬，楚先生，原來是一場誤會，既然這樣，我們就不打擾您了，祝您生活愉快，我們走。”
警官帶著一隊警察相繼離開。
顧曦綰定定站在原地，他已經顧不上季紹霆的著裝多暴露，自從季紹霆幫楚淩爵說話的那一刻，她的目光就定個在季紹霆身上，沒有再移開過。
這時，一名警察脫下自己的警服上衣給了季紹霆。
季紹霆穿著這件警服後，顧曦綰快步走出車庫，追到季紹霆身後道，
“你等等，我有話問你。”
季紹霆擺擺手讓他身邊那兩名警察回避開，才道，
“你說。”
顧曦綰微仰著精美的小臉，嚴肅的看著季紹霆，
“你很清楚，就算我知道雇主是誰，我找不到證據，也不能把那個雇主怎麽樣，但我不想不明不白，你明確的告訴我，雇主到底是不是盛欣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