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嫁重生,權臣強娶

第85章 毒解了,人醒了,老婆卻沒了...

淩淩冷意堪如刃,郭太後又拿出旃檀佛珠,右手撥弄,這崔雪時的脾性也是個不大能容忍的。

她表麵雖未發作,但心裏怕是已將那茶水的仇牢記。

郭太後臉色一沉,她也有些乏了,淡淡地說:“沈闕年有二五,也是時候該成婚了,改天喚他來宮裏好好辦一場真正的家宴。”

“宮內適婚的公主也都叫出來,沈闕隻能娶大齊皇室子,若不然豈不浪費哀家和皇帝的栽培?”

“是。”曾老嬤嬤放下茶杯,攤開自己的手掌都發了紅,這般厚的杯壁都能將她的手燙紅,那潑於崔雪時臉上的水...

豈不叫人毀容?

殿內一時安靜下來,龍**的肅文帝卻發出極淺一聲,無奈又厭煩道:“太後究竟想怎麽鬧...”

“皇帝醒了。”郭太後平淡瞥著肅文帝,“虞湘,進來給皇帝看看可還有毒素在身。”

她說完起身要走,門外候著的虞湘女侍醫拎著藥箱入殿。

肅文帝虛虛開口:“您拜佛修心...竟也無用,如此以來,太後也不必再去道觀了,兒即刻下令叫人將那夷為平地...您就安心住在壽康宮。”

郭太後的步子頓住,精神陡然一震,麵對身為帝王的兒子,她從未訴說過自己當年在蕭家的處境,皇帝覺得她是棄了他。

所以這麽多年來他們的關係才會這麽僵。

可她懶得說清,畢竟皇帝心裏隻有他的乳母,如今心裏還添進去一個崔雪時,為了她,居然能拆了道觀!

郭太後修佛多年,即便生怒也絕不會宣之於口,但現在她忍不住了,走到殿門怪聲怪氣地說:“哀家自隻能聽皇帝安排,皇帝想夷為平地那就夷,想讓哀家住在壽康宮那就住。”

肅文帝還未緩過來,咳嗽著嘴唇輕啟:“太後何必陰陽怪氣...說到底她也是崔兄的女兒,崔兄是助朕登坐龍椅的忠將恩人,他們為了護國護朕滿門盡亡,隻剩崔雪時這一個孩子。”

“咳咳咳...咳...她不過二八小姑娘,您何必刁難她?”

“朕都聽得清楚...太後罰舒妃,不就是想給崔雪時樹敵,想讓她住進東宮,不就是想故意以宮規教訓她。”

肅文帝也不愧是做了十來年的皇帝,這些年來掌帝王之術也是越發聰明了。

“別給朕施針!”肅文帝拔出虞湘紮在安眠穴的針,虞湘立馬顫顫巍巍地跪在一邊,不敢妄動。

他抬眸看著轉過身的郭太後,嘴下不饒繼續說:“而後太後就將崔雪時以不服管教、頭腦蠢笨不知規矩之責,攆其出宮,這樣一來,滿天下的男兒誰敢娶她。”

“做兒子的原以為太後是猜忌太重,沒想到您實則是...咳...滿心算計,蛇蠍為心!”

“皇帝!”郭太後憤懣無可奈何,藏匿在佛像下的急躁妒心通通撕開,“哀家滿心算計還不都是為了你!”

“難不成你要眼看著她這樣一個才退過婚的女子嫁給太子?嫁給沈闕?”

“崔雪時根本不配!就憑她是崔秉晟的女兒也不配,軍功是她父親掙來的,而她呢?她為大齊做了什麽值得你們都這麽愛護她?”

肅文帝簡直難以置信這口話能從郭太後嘴裏說出來,他坐了起來,“那朕又做了什麽,值得坐上這把龍椅?”

“朕什麽都沒有做,勝仗是崔兄打的,這天下歸寧也是崔家人給的,朕隻是躲在這皇城裏享受著至高無上的帝王權利。”

郭太後嘴裏被皇帝的話堵住,她的身子猛地一僵,半天回不過神。

隻聽身前的皇帝猶自開口。

“崔雪時又享受了什麽?朕和旁人又何曾堂堂正正的愛護了?”肅文帝忍下咳嗽,“太後知道在紫宸殿是崔雪時拔劍護住了朕和皇後。”

“可您不知她去卲陽一趟就救了淮州難民,擲下萬兩黃金助淮州修葺屋舍,淮州新上任的郡守前些日還替民寫了奏折傳到京都,誇讚崔雪時相救之舉。”

“所以朕和皇後才會商議讓崔雪時做太子妃...”

郭太後聽不進去這些話,對她來說都是皇帝變著法兒想寵著崔家女的借口。

她不屑冷哼,“皇帝和皇後...嗬...你的皇後都不見了,可沒得空操心什麽太子妃。”

肅文帝驚愕失色,表情凝固,大叫到破音:“什麽?!!”

毒解了,人醒了,婆娘卻沒了?!

......

崔雪時入宮時是坐著太後賞下的轎輦而來,路上宮人待她之恭敬,現在她一步步走在漫長幽深的宮道。

宮人見了也無白日來時那麽尊她,因自崔雪時說出那句剝去郡主名號之時,太後身邊的太監就已將此消息傳開。

這莊嚴肅穆,氣勢恢宏的赤紅牆簷皇宮近乎沒有人情,當年她為蕭媞箏伴讀時就已深有體會。

崔雪時不貪宮中優待,對於宮人的冷漠自也不放心上。

可臉上燙傷實在太痛,這條路走得她快要暈倒。

好不容易見了出宮的朱色銅門,劇烈灼燒感已讓她直冒冷汗,她蹲下去打算歇歇腳。

剛蹲下就見眼前驀然出現一雙潔白無瑕的鞋履,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崔雪時疑惑抬頭看了來人一眼,立馬慌忙遮住發紅的臉。

她撥過後背的長發擋住臉,低著頭隱下委屈,鼻腔有些泛酸,但她狠狠壓下,“你...你,我不是讓你回府再歇會兒嗎?你怎麽又來了?”

沈闕喉結滾動,聲音低沉又急切地問:“方才在宮門外叫你幾聲都未應,你怎麽了?”

他怎會看不見崔雪時竭力擋住的臉?

他神色稍緩,眼底浮上一些戾氣,“臉怎麽了?讓我看看。”

“不...別看...”

崔雪時使勁捂住臉不肯讓沈闕撥開,他麵色沉凝下來,緊緊皺眉,“若不讓我看,那我便入宮去問個明白。”

見崔雪時手上不再緊捂,沈闕安撫地拍著她的手背,輕輕拿開她的手握住。

這一瞬間,崔雪時委屈的情緒才繃不住了,她咬住嘴阻著蓄在眼眶的淚掉落,卻因喉嚨湧上堵塞感,她立刻淚流不止,哭到啜泣。

“是小傷...不疼的。”崔雪時自己疼得厲害,但怕沈闕生氣發怒便反倒安慰著他。

而她這手放下來的一瞬,沈闕感覺心底刺痛,手頓在她臉上,瞧她這泛紅的臉頰,灼得他快喘不過氣!

這又哪能叫小傷?臉上的鮮紅伴著些赤褐色,靠近下頜的地方已冒了褐黃鼓鼓水泡,若不及時處治恐會留疤!

“沈闕,我不疼...”崔雪時的眼眶閃著淚珠,白衫衣襟濕了一片。

都痛到麵色煞白了還在說不疼,沈闕眸中的狠厲似若冷刀,情緒怒不可遏!

他眼神瞬暗,也不說話就將她打橫抱起,快步帶跑地帶著她又轉回宮道,朝無人之地大喊:“抬轎來!”

而他才剛落聲,宮道兩邊忽然竄出四五個抬著轎輦的太監,沈闕將崔雪時放到輦上。

眼看太監慌急抬她回宮,沈闕這才在後頭抓了個宮人問:“是何人如此大膽。”

宮人嚇得跪下,看慣和善的沈太師,還沒見過這麽凶怒的他,他支支吾吾道:“這...沈太師,大膽之人是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