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上黑老大

第一百四十章 跪下求她

“大嫂,我……是來向您和大哥辭行的!”

大強將果籃遞上,臉上沒了往日的狠冽,但也並沒農村人的氣息,樸實中帶著領導人的風範,看向母親時,濃鬱的孝順都寫在了眼底,嘴角始終掛著微笑。

硯青伸手接過,挑眉拍拍男人的肩膀:“強子,我感覺你不一樣了!”

“謝謝大嫂,這條命是您和大哥給的,我會珍惜的,林堂主已經收留了我的那群兄弟,也沒什麽後顧之憂了,這個……”看看那果籃,尷尬道:“我身上的錢不多,您也別介意!”

“當然不會,進來!”拉過老太太的手,一同進屋。

柳嘯龍看到進來的人時,想起身,奈何動彈不得,隻能深深的凝望著那位老母親,似乎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淡笑道:“你們來了?”

“你就是那個一直照顧他的柳先生吧?在這裏老身替他謝謝您了!”老太太彎腰鞠躬。

“別別別,該我感謝他!”

大強將硯青拉到了床頭,退後五步,抿唇唇瓣,紅著眼眶道:“以前我不知道自己活著是為了什麽,妻子孩子都死了,每天腦海裏全是他們被殘害的畫麵,夜夜夢到孩子們圍著我,然而每次午夜夢回時,都空歡喜一場,每天就這樣受著嚴重的打擊,精神一天不如一天,最近一直生活在監獄裏,可我發現,放下後,我不再做夢了,從來沒這麽安心過,或許是琳兒也放下了吧,總之我現在很踏實,大哥,這麽多年,是強子不懂事,一直以為被抓沒什麽,您會保住我,漸漸的,把這當成了理所當然的事,現在我才知道,您並不想這樣,可我卻硬逼著您,強子知道錯了!”說完跪了下去。

硯青剛要去拉,就見丈夫斜睨過來,那眼神是讓她不要過去,隻能站著。

有什麽比洗心革麵更重要?

“我幾度想提拔你,不過比起現在,覺得這樣更好,以後好好做人,有什麽困難……”

沒等柳嘯龍說完,大強就搖搖頭:“大哥,我不會有什麽困難的,即便有,我也不會找您,人嘛,活著哪能沒困難?總不能有點事就找您吧?那我不就等於是個寄生蟲嗎?”

“其實尋求社會幫助……”

“大嫂,我知道,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到了需要社會幫助的地步,我會接受的,我們買了下午的火車票,從此就不會再出現在這裏了,大嫂,我對您沒什麽可說的,但是我想您懂!”彎腰拜了三下才站起來攙扶著母親向門外走去。

就要拐彎時,還是忍不住轉頭望向那夫妻倆:“如果你們哪天需要我幫助,義不容辭,大哥,大嫂,再見!”

柳嘯龍抿唇點點頭:“再見!”

硯青忍俊不禁,低頭瞅著丈夫道:“瞧,把一個人勸上正途,是不是把一個好人拉進黑道要有成就感?”

“是啊,走正道確實不錯,不過像他這樣的要買房子,隻能等下輩子了!”某男轉回頭懶懶的回,但也好似了卻了一樁心事,嘴角淡淡的笑意始終沒消失。

“你……還是那句話,漂白吧,別等快死時才來後悔!”咋還軟硬不吃呢?

柳嘯龍一把拉過妻子的左手搖了搖:“我要不黑,你這些還能有嗎?”瞅著那鑽石手表和戒指。

“我可以不要這些!”什麽房子都可以不要,隻要個心安理得。

“可你已經戴了!”

某女長歎一聲,她也知道不可能,但……算了,誰叫她也上了賊船?轉身向外走去。

“硯青,謝了!”

沒有回頭去看,邊開門邊笑道:“我幫他不是為了你,勸人浪子回頭本就是我的職責!”他也會跟她說謝謝,都知道北淪山是她救他的,都沒說謝呢,但她會永遠記住這一刻的,見陸天豪正在外麵徘徊便唾棄道:“幼稚!”

陸天豪剛想回敬一句,但女人已經走進了電梯,聳聳肩,掛上笑容開門進屋。

“我想休息會……”柳嘯龍慵懶的轉頭發牢騷,然而在看到來人時,眼皮跳了無數下才被烏雲籠罩,眉頭擰緊,懶得理會。

“哎呀!”某陸同學也傻了,盯著**慘不忍睹的死對頭差點栽了個跟鬥,沒有露出嘲笑,而是有著擔憂的大步過去將男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伸手戳戳懸空的腿,被人砍了?

“嘖嘖嘖!誰的手法這麽出神入化?太有藝術細胞了!”不忘大力搖搖那綁得跟臉盆粗的腿,蕩秋千一樣。

柳嘯龍額頭青筋爆出,不過也沒露出憤怒,而是陰鬱的瞪著那個幸災樂禍的男人。

屋子內並沒雲逸會的人,或許都百分百確定陸天豪不敢在此時動手,丁點戒心都無。

陸天豪欣賞了半天,後豎起大拇指:“柳老大,你這新形象可以去參加化妝舞會了,肯定拿第一名!”

鳳眼內有了陰冷,依舊不說話。

“來,跟哥說說,誰幹的?老子這就去幫你報仇!”表情那叫一個真摯,仿佛真會去一樣。

某柳幹脆合上雙眼,來個眼不見為淨。

陸天豪越玩越上頭,再次搖了搖:“真可憐!”不斷搖頭,就差沒垂首頓足嚎啕大哭了,長歎道:“哎!說真的,看到你這樣,不知道為什麽,我這心跟針紮一樣,太痛了!”邊說邊搖。

“滾!”柳嘯龍忍痛忍得額頭冒冷汗,終於擠出了一個髒字。

“我說你這人怎麽這麽不知好歹?我好心想幫你,怎麽還罵人呢?”繼續搖,好似很好玩一樣。

某柳深吸一口氣,繼續視若無睹。

某陸卻沒有要識趣的離開,反而還繼續雪上加霜:“你這形象太適合埃及那玩意兒了,哎!算了,本來還想嘲笑你幾句的,但是看你如此的淒慘,我也不忍心,好好休息吧,有空再來看你!”抬手大力拍拍傷者打著石膏的大腿,聽到了一道悶哼聲也沒在意,這才轉身離去。

狹長的眸子眯開一條縫隙,冷冷的盯著敵人離開視線,喉結開始滾動,殺氣緩緩聚集瞳孔,轉換為腥紅,不斷的跳躍,拳頭慢慢放開,嘴角勾出一抹殘忍的冷笑,眼皮輕柔的覆蓋住所有嗜血。

“大哥,他怎麽傷得這麽嚴重?”

“不是闌尾炎嗎?”

走廊內,羅保和鍾飛雲都奇怪的詢問,也沒聽說他被人群毆吧?

陸天豪笑道:“你們也少去譏笑他人,說不定哪天就輪到你們了,飛雲,一會到道館等我!”

鍾飛雲心裏一驚,仰頭望向領導的麵孔,看不出有何不對勁,可為何要叫他去道館?點頭道:“知道了!”

“阿保,晚上陪我去見見刀疤三,他盛情款待,哪能不給點麵子?”

羅保讚同的點頭:“柳嘯龍有傷在身,定會缺席,那麽大哥可以趁這個機會拉攏他,好歹咱們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這樣一來,勢力算增大了不少,到時候要拿下雲逸會指日可待。

鍾飛雲還在想到底出了什麽狀況,道館裏有人需要見還是……

很快他就明白了……

道館內,空無一人,陸天豪已經穿戴整齊,邊將一條黑色帶子拴在腰間邊撇了一眼地上的一套服飾:“穿上!”容不得人拒絕的口吻。

寬鬆的跆拳道服令男人此刻有著一股蓄勢待發,劍拔弩張,不再有笑容,站到中間後就雙手叉腰冷冷的盯著前方。

鍾飛雲感覺到了呼吸都變得壓抑,大哥第一次這麽憤怒吧?難道那件事他知道了?不得不褪去所有衣物,撿起地上的道服穿好,一步一步的向上走,直到離男人隻有一米時才低頭認錯:“大哥,我……”

‘砰!’

沒有穿鞋襪的大腳形同一陣風一樣掃向了手下的脖頸,勾住後便向地上一甩。

龐然大物倒地,濺起細塵,烈陽透過玻璃照在鍾飛雲的臉上,表情痛苦難當,先著地的側腦磕得接近碎裂,平躺好做深呼吸,視線也因為這一腳而變得模糊不清,望向正在向他勾手指的男人:“大哥……我錯了……”

陸天豪挽起袖子,眸中全是狠辣,揚唇道:“今天,要麽你打倒我,要麽自行了斷,起來!”

“大哥來真的嗎?”鍾飛雲爬起身,揉著脖頸問,也不再當這是開玩笑了,心顫抖,無比的驚懼,漂亮鳳眼不斷的眯起。

“不想死,就打倒我!”陸天豪說完就收起笑,舉起拳頭,雙腳開始來回跳躍:“我跆拳道沒有你好,這算給了你一個機會,出招吧!”

鍾飛雲深吸一口氣,點點頭:“好!”說完便神情一淩,舉起拳頭攻擊了過去。

陸天豪驟然彎腰躲過,同一時間握緊拳頭使出全身的力量打向手下的膝蓋骨。

鍾飛雲仿佛料到了一樣,在拳頭還沒攻擊到時,一個旋轉騰空身體,落體之前抬腳踢向統治者的後腦,這速度,基本世界上沒有幾個人可以擋開,這次卻失敗了,腳尖僅僅隻沾到了頭發絲,驚悚的瞪大眼,剛想翻身滾向遠處,腹部卻傳來震痛。

隻見陸天豪在手下還沒落地之前就抬腳踹向了他的小腹,表情有了難得的狂怒,麵部甚至都開始猙獰,可見真的是到了不允許手下犯丁點錯的地步,即便是在為他打算,那也是死路一條。

“喀吧!”

男人飛出三米,後落地,不知是哪根骨頭斷裂,軀體彈了幾下才開始在地上打滾,左手緊緊捂住右手臂,痛得呲牙咧嘴,瀏海在短短幾分鍾就被汗珠浸濕,這一刻他知道再打下去,肯定會癱瘓,大哥打架很少用出全力,哪怕是跟柳嘯龍決鬥,而這次,卻如此的認真。

眼淚順著眼角落了下來:“大哥……饒命……”

“起來!”陸天豪森冷的伸手指著地上打滾的手下大喝,曆眼怒瞪。

鍾飛雲每呼吸一次,肺部都仿佛正被空氣刺穿,痛徹心扉,一招他都抵抗不了,剛開始的自信磨滅,雖說大哥跆拳道不好,那是因為他覺得這武功是最底層的,不屑去練,可他其他功夫已經練就了一具無人能及的體魄,一拳頭足以要一個成年男人的命,別說打倒了,十招之內不死就算是奇跡。

可大哥從來不會開玩笑,現在不想辦法打倒他,今天就會是他的死期,咬咬牙站了起來,手臂斷裂一條,要如何對抗?

陸天豪收起右手,臉不紅氣不喘的哼笑:“我讓你三分,隻用這隻手,飛雲,你跟了我這麽多年,論公論私,我都該給你一次機會,臥龍幫不要廢物,這都打不過,留你何用?”

“那就多謝了!”鍾飛雲將全身的力道都匯聚雙腳和左手,大步跑過去大喝一聲,攻擊向陸天豪的雙腿。

某陸也不再小覷,撇開雙腿一躍而起,落地時單膝跪地,手肘狠狠頂下。

飛雲迅速滾開。

‘砰!’

手肘頂在了地上,瞬間劇痛傳來。

借著這個難得機會,鍾飛雲彎曲腳趾,猛地踢向其側腦:“哈!”

“唔!”

陸天豪全身脫離地吸引力,在空中翻了幾個圈才摔倒,可沒有像死魚一樣倒下,碰觸到地麵時,一個鯉魚打挺站起,或許是小瞧了手下的反應能力,剛站穩就被撲倒,見一拳頭要落下,立馬抬手抓住手下左手的肩窩,大拇指‘噌’的一下低進了一根筋骨。

鍾飛雲感覺到這一頂令他要揮下的拳頭變得無力,甚至整條手臂都廢了般,鑽心的痛直衝腦門,全身陷入了麻痹狀態,下一秒下顎就被打了一拳,來不及倒下,胸口又被重擊。

“啊!”

慘叫著倒地。

“大哥……”

某陸一手按著手下的脖子,一手在地上一撐,全身彈起,落地後,一條膝蓋沉重的落在了對方的腹部,一隻腳踩踏著地麵。

“嘔……噗……!”

鍾飛雲伸出顫抖的手抓住了身上的男人,一股鮮紅大力噴發出,眼眶內的霧氣更勝,祈求道:“我知道……錯了!”斷斷續續,說完又偏頭吐出一口血液。

陸天豪抓起手下的衣領,拳頭高高舉起,扭曲著薄唇剛要衝其臉部打下時……盯著鍾飛雲眼裏的悔恨而即時收手,有些氣喘的警告:“以後再敢擅自做主,一旦被查到,絕無回旋的餘地!”

“不會……”飛雲立刻搖頭。

“飛雲,你讓我很失望,但過了今天,我希望你還是從前的你,不要試圖有野心,那隻會害死你!”甩開衣襟,站起身走向了更衣室。

鍾飛雲很想再說什麽,但喉頭翻滾著想繼續嘔出豔紅,失望嗎?大哥第一次對他說失望,對不起,是我太心急了,隻想著快些收服屬於雲逸會的一切,原來他錯了,可您現在每天和硯青走那麽近,到什麽時候您才會動手?

紅顏禍水,到時候您真的能下手嗎?

沒錯,對硯青他是不討厭,可如果她成了大夥報仇的絆腳石,他會殺了她的,千千萬萬的兄弟都在等著報仇雪恨,將那些人一一手刃,您忘了您的父母是怎麽死的,也忘了我們的家人是怎麽死的……

看著陸天豪從更衣室出來,正在穿西裝外套便艱難的坐起身,低頭苦澀道:“大哥,您還記得老夫人和老爺是怎麽死的了嗎?”

“有話直說!”陸天豪站定,看都懶得去看了。

“最近下麵的人都在說,您對硯青用了真感情,都說您把我們的仇都忘了,說您不會再搞雲逸會,是真的嗎?”豆大的眼珠落地。

淡粉薄唇開始緊抿,許久後才沉聲道:“硯青是硯青,柳嘯龍是柳嘯龍,這種廢話你最好不要再問!”

‘咚咚咚’

腳步聲漸漸遠離,鍾飛雲揚唇笑了,您記得就好,現在臥龍幫和雲逸會旗鼓相當,除了財力上對方更勝一籌外,人力基本都沒太大的懸殊,這就是暗地裏打仗,誰贏誰就可以安然無恙的坐好第一梟雄的寶座,再無勁敵,這一天他等得心都要碎了。

可有什麽辦法?勢均力敵下,開戰了,靠的就全是運氣,有可能臥龍幫會從此消失,有可能是雲逸會,不管大夥怎麽努力,雲逸會總是能趕上,沒有一天是處於下風的。

但他相信總有一天,雲逸會會麵臨難題,那一天就是大夥雪恥之日。

博愛醫院

硯青將陸天豪給她的閱曆重新抄了一遍,這才發現還少了那麽十二個字:“不夠兩千字,還少十二個,這可怎麽辦?”

柳嘯龍聞言眯開一隻眼瞅向坐在茶幾前的女人:“又寫檢查?”

“當然不是!”某女邊撫摸下顎邊瞪了丈夫一瞬,她有那麽差嗎?沒事就老被懲罰寫檢查?

“這樣,你給我肩膀按摩,我就幫你!”男人一臉信誓旦旦,一副這種有關文學的,基本難不倒他。

“切!誰稀罕!”

硯大警官拿著小本子沉思,她就不信憋不出十二個字來,忽然秀眉高揚,邊念邊寫道:“當警察真好,真好,真呀真真好!”寫好後數了數:“哈哈,剛好十二個字,我太聰明了。”

“哎!”

柳嘯龍聽完後,隻是長歎一聲,好似在說‘做她的領導,真倒黴!’

“你哎什麽哎……我接個電話!”憤怒的表情轉換,拿起手機一看號碼,雖說隻是一串數字,這個號碼也隻見過幾次,可已經深深的刻畫進了她的腦海,起身道:“我去外麵!”

“你不是和他不來往了嗎?”柳嘯龍方才放鬆的神經再次緊繃,恨不得上前將女人五花大綁一樣,捏拳低吼。

硯青捏緊手機,見男人滿臉陰駭便點頭道:“是啊,我們不來往了,可總得接電話吧?”算了,看他傷勢過重,什麽都忍讓一步好了,善意的謊言可以令他早點康複也不錯。

“在這裏接!”

“我憑什麽聽你的?”嘴角抽搐了數下才走出。

“硯青你……噢!”

某柳狠狠捶打了一下床鋪,這女人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走廊裏,女人看了看,確定四周沒人後才接起:“幹什麽?”

‘我想和你一麵!’

“不好意思,我……”

‘你該不會是怕了我吧?’

廢話,煩悶的揉揉眉心:“說吧,哪裏!”

‘老地方,我已經在這裏了。’

“半個小時後到!”

她為什麽又要找她?說什麽呢?還是在西餐廳,柳嘯龍也自己說了,對她的隻是恩情,可男人的心,難以捉摸,她相信他現在說的是真的,可不敢確定他會一直真下去,可她又能說什麽呢?叫他不要再和穀蘭來往嗎?

很想這麽去說,可那隻會顯得她心胸過於狹隘。

自從他說了那番話後,開始證明自己的自信是真的,可現在,她才發現,總是冠冕堂皇的說自己有多好多好,不比任何人差,再也不用擔心了……

抬手雙手,昨晚真的很小心的,第一次掏心挖肺的照顧一個病人,不知道為什麽每次碰到他和陸天豪,沒有一次是照顧好的,越幫越忙,如果是穀蘭的話,一定比她做得好,人又溫柔,一心隻放在一個人身上,從沒改變過,長得又好看,除了不會打架,人家什麽都好。

這樣的女人,如果她是男人,她也會選擇她,男人不都說喜歡那種溫柔乖巧,善解人意的嗎?

在柳嘯龍心裏,穀蘭就是空穀幽蘭,而她,就是粗魯,庸俗……至今都沒聽他說她是一個好女人。

嗬嗬!本來就不是好女人。

穀蘭,從來就覺得這是個小角色,卻能讓她所有的自信都瞬間瓦解,或許真正的小角色是她。

撫摸著戒指出神,明明愛了,卻不能說,最起碼有一天真的崩潰了,還可以瀟灑的說‘沒事,反正我也不是很愛你!’,絕不會狼狽的跪著去挽留,走回病房,輕輕推開門,來到床邊幹咳道:“那個……你……!”

柳嘯龍臉色很是不好看,鄙夷道:“硯警官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含蓄了?”半天聽不到回應,好奇的看過去,修身風衣完全襯托出了纖細的身材,發型從沒有過改變,精神幹練,從沒有過頹廢,好似一個不倒翁。

“你那麽希望讓人猜,現在猜不到我想問什麽嗎?”

劍眉收攏,眸子定格在女人的臉兒上:“心情不好?”

硯青頓時臉黑如包公:“你……算了!”轉身甩門而去,隻是想問一句是否愛,為什麽這麽難以開口?因為答案一定是‘你猜?’,我猜你媽個頭,這種東西能猜嗎?

咖啡廳內,穀蘭坐在某包廂中,雙手捧著一杯咖啡,顯得有些緊張,可她真的不想阿龍為難,那就她來做。

外麵,閻英姿伸手揪著一男人的衣領道:“跑啊?跑不掉了吧?帶回去!”粗魯的一推。

韓雲接住,笑道:“這案子終於破了,頭兒,這次我們可以去搓一頓了!”這該死的富二代,誰能想到他居然在拉麵館裏打工,殘害了那麽多花朵,不吃槍子都難了。

“好!走……等等,你們先回去!”拍拍雙手,邊命令邊向咖啡廳走去,那不是硯青嗎?她來這裏做什麽?按理說不可能,最近她都放假照顧柳嘯龍,如果真有時間,會回去照顧孩子,跑這裏來……

秉著好奇心跟了進去,見進了一個包間就坐到了隔壁間,點了一杯咖啡搞偷聽,該不會是來見陸天豪了吧?這她得說說她,柳嘯龍都半死不活了,還出來會男人,莫要搞得一發不可收拾才好。

硯青看看環境,此刻人並不多,而且還選擇包間內,是什麽見不得光的話嗎?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挺香的,催促道:“說吧!”

穀蘭捏緊瓷杯,吞吞口水笑道:“你覺得他愛你嗎?”

“你找我來就是為了問這個?”純屬浪費時間。

“不!這個問題很重要,他和我在一起四個月時,就當眾告訴我,他很愛我,你們在一起這麽久了,他說過嗎?”挑釁的揚唇,猶豫了就代表沒有吧?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穀蘭露齒笑笑:“硯青,有時候我覺得你真的很不知所謂,你對他一點都不好,你根本就不配,明白嗎?你自私得令我都覺得不恥!”

硯青不怒反笑,雙手環胸靠後,疊加起雙腿揚眉道:“繼續!”

“你隻許他對你好,什麽都遷就你,而你從來就不會為他考慮!”

“說得有理,繼續!”

“你真的很讓人討厭,你憑什麽阻止我和他交往?我和他,從來沒想過越界,可你卻一步一步的逼我,我隻想在死之前能多看他幾眼,很過分嗎?如果弄急了,我會讓你徹底失去!”真是給臉不要臉,到現在還這麽討厭。

“我倒是想知道你怎麽讓我徹底失去?”

穀蘭嗤笑了一下:“我要和他發生關係,生個孩子,太容易了,你說呢?”

硯青捏緊雙手,胸腔大力的起伏了一下,她當然知道很容易,柳嘯龍對這個女人毫無防備之心,他不相信家裏的傭人,不放心把孩子給她們,但卻給了穀蘭,已經證明在他心裏,穀蘭永遠都是月中仙子,純潔無垢,被這種人算計,根本防不勝防,別說生孩子了,隻要他們一旦發生那種事,這段婚姻就徹底的毀滅:“你到底想怎麽樣?他對你的不過是……不過是……”

“不過是什麽?”穀蘭反問。

“沒什麽!”

“不過是恩情而已,對嗎?你知道為什麽我一直不放棄嗎?就是因為我不覺得你哪裏比我好,除了是個有正義感的警察外,妻子這個角色,你很失敗,所以他才會跟我說,和你在一起太累了,一年多裏,你從不會體諒他,不管是什麽事,你都過於以自我為中心,你隻愛你自己,你以為你很愛你的孩子嗎?他們才幾個月,你就走了,你沒有想過你走了後,伯母不帶他們去找你怎麽辦?他們就斷奶了!”嘴角帶著邪惡,不再忍讓。

“說完了嗎?”

穀蘭搖搖頭:“你可知道情人節,他在我那裏有多開心?我們度過了一個很浪漫的夜晚,香檳,紅酒,滿屋子的玫瑰花,玫瑰代表著愛情,還有很多禮物,他那天送你了嗎?”眨眨大眼,好奇的問著。

硯青搖搖頭:“他什麽都沒送我!”看似什麽都不在乎,卻端過了咖啡輕抿。

“中秋節,你即將臨盆,他卻陪著我一起去看花燈……”

“穀蘭,你到底想說什麽?”

女孩斂去得意,無奈的看向硯青:“我就是想讓你知道,他的心裏不是完全沒我的,你不是很自信嗎?那你就不要因為他來我這裏而不高興,成嗎?”

“嗬嗬!有意思,我要不呢?”

穀蘭咬牙死死的瞪著,半響後,眼裏出現了水汽,顫聲道:“你為什麽不?你也是女人,也嚐試過了看不到愛人的痛苦,而我,比你痛苦千倍萬倍,每天我隻希望他能過來看看我,那麽就算我一直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也滿足,每天等待他的到來成了我唯一的精神支柱,為什麽你還要剝奪?就算他心裏還有我,可我也不會生他的孩子,除非他自願,我不想他難過,你知道嗎?在北淪山,我是可以殺了你的,可是我做不到,也是因為我不想他心裏不好受,我真的很愛他,你明白嗎?”

硯青很想捂住耳朵不要去聽,這個女人真不簡單,一邊重複著她的愛,一邊要求她不要生氣,讓那男人去找她,現在不答應的話,這個女人回去自殺了,是不是她就是那個逼死她的人?

見女人在猶豫,穀蘭起身跪了下去。

“你幹什麽?給我起來!”硯青怒吼。

穀蘭掙脫開,擦擦眼淚,哽咽道:“我今天找你來,就是想求你不要再因為他來見我而生氣,我可以向你發誓,絕對不會和他越軌,你知道嗎?我現在心裏特別痛,不和你爭,不是因為怕爭不過你,反正我也沒想活多久,而是我知道自己早就配不上他了嗚嗚嗚嗚,如果沒有和賓利結婚,我會義無反顧的,我想應該是前世造孽太多,這一世老天在懲罰我……你根本不用擔心什麽,隻要每天晚上他來我這邊吃頓飯,我就會開心一整天,可以嗎?”

沒等硯青回話,隔門就被推開,閻英姿淩厲的瞅著硯青,這什麽表情?是要答應嗎?柳嘯龍他有什麽好的?讓兩個女人在這裏左右為難,一把拉過好友的手往身後一扯,想也不想,拿起桌子上的咖啡剛要潑向呆住的穀蘭時,又想到對方救過她,咬牙將杯子又放回桌子上,指著女孩道:“穀蘭,雖說當時你救我和孩子一命,但是你在監獄裏時,我也還了,托了很多關係才給你送藥進去,我這人就這樣,有人欠我閻英姿的,我還一次就夠,從此後,兩不相欠,你剛才問硯青的,直接去問柳嘯龍比較實際,少來找她說些亂七八糟的事,我發現你這人腦子真的有病,覺得柳嘯龍愛你是嗎?有本事你就讓他離婚,娶了你,沒這個本事就別他媽的在硯青這裏找快感,我們走!”

連珠炮彈一堆後,強行拉著發小大步走出烏煙瘴氣之地,走了幾步又原路返回。

穀蘭垂於身側的小手形同鷹的爪,正生硬的彎曲,眼角還掛著淚珠,可卻沒了哭意,牙齒開始磨出‘嘎吱嘎吱’響聲,唇瓣抿得變了形。

閻英姿推開木門見女孩還跪著就大方道:“平身吧!”這才單手插兜無表情的撤離。

車庫內,兩個女人麵對麵互不相讓的瞪視,閻英姿全身都像憤怒的小鳥,恨不得就這麽將好友給瞪死。

“噗哧哈哈哈哈!”

硯青瞪著瞪著,忽然就彎腰捧腹大笑:“哎喲!我笑死了,哈哈哈哈哈!”天!英姿太好玩了,居然還跑回去讓人家平身,穀蘭估計氣得真的要吐血了。

閻英姿沒有笑,而是恨鐵不成鋼的瞪著女人:“你說,是不是真要答應她,讓柳嘯龍每天晚上都去陪她?你是不是傻了?這能答應嗎?到時候他們在一起了後,你這就是咎由自取!”

“你想太多了,不是你們說的嗎?等孩子五歲了,我還想著離婚的話,就不會再顧忌,其實我答不答應,柳嘯龍都會去,隨便他們吧,我現在就想和孩子們好好相處,至於他,我已經不想去管了,你知道嗎?到現在,他都沒有給過我一句屬於情人之間的承諾,亦或許他根本就不想對我說吧!”

“怎麽?看不起自己了?”

“不是,我從穀蘭身上看到了什麽才叫溫婉而雅,而我,就是個大大咧咧的缺根筋,沒人要也很正常,但我無所謂,我自己要自己就好了,他要真和她好了,我會祝福他們的,從今以後,我不會再為了感情這種東西而費腦,順其自然吧!”笑著攬過好友的肩膀道:“英姿,那次……對不起!”

閻英姿抓抓頭發,擺擺手不耐道:“好了好了!原諒你了,好姐妹之間,說什麽對不起!”

“嗬嗬,本就是我不對,不該遷怒於人,好在你這家夥肚皮夠大,撐得下,不跟我一般計較,否則我會傷心死的!”

“那當然,我要在古代,那真是宰相,我還在執行,就先不陪你了,趕快回醫院吧,這女人要再找你,千萬不要見,也不要相信她的話,你是個好媽媽,我跟你說,要我是你,從柳嘯龍第一次見她開始,立馬走人,你為了孩子都忍得快出內傷了,這不?又為了孩子回來,這都不是好媽媽什麽是好媽媽?孩子們見到你哪個不是爭著吵著要抱抱?說明你對他們很好!”

“在我心裏,我的寶貝們是最重要的!”輕輕錘錘心髒,不愧是青梅竹馬,知道她最懊惱的是什麽,現在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豁然開朗了。

閻英姿整理整理警服,後坐進了好友的車裏:“那走了,送我回警局,一會還要審理呢!”

“沒問題!”

穀蘭還在發呆,忽然癱坐下去,伸手捂著胸口,所有的情緒都開始顛倒,血液也在逆流一樣,不一會,嘴巴一鼓,噴出一口鮮血,忍著體內的螻蟻噬心,找出藥快速吞咽,這些女人,太沒素質了!

------題外話------

哎!今天逛淘寶,買了點東西,結果一看,耽誤了幾個小時,就寫了這麽點,實在抱歉,連續奮鬥幾個月,精力有點吃不消了,能寫多少就是多少吧,逼著自己寫那麽多字,隻會沒有質量,也幫親親們省點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