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上黑老大

第二百三十七章 恢複記憶

“叫什麽叫?”

一道帶著怒氣的中年女音襲來,甄美麗看了一眼,立刻閃身硯青後,雖說不是她的上司,依舊行軍禮。

硯青隻需看看對方肩膀上的微章,就知地位,餘處長?英姿所謂的老巫婆,長得還真……凶,聽說近五十了,卻老當益壯,在家裏更是人人恐懼,連她老公都充當起了小媳婦,這種人能不惹便不惹,立正,彎腰。

餘處長冷漠的看了看柳嘯龍,厲聲道:“這裏我最大,我說了算,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個什麽貨,怎麽?還想管我警局的事不成?”老宋怕他,她才不怕。

“餘處長,管你的警局,我毫無興趣,倘若你定要獨善其行,那請便!”柳嘯龍不卑不吭的說完便追隨向了陸天豪的方向,表情相當的難看。

“他什麽意思?”或許開口的是雲逸會龍頭,令餘處長不免有些遲疑,難道這麽做真的不對?裏麵的人確實持槍,這都不抓,要警察何用?可心裏沒底,看向了硯青。

硯青敬禮道:“處長,裏麵的人我們不能抓,牽扯廣泛,唯恐到時不好控製局麵!”

“哎呀!”老處長一聽就急了:“你知道裏麵都是什麽人嗎?剛抓了幾個,一審問,裏麵有六十多個通緝犯,這是上天給的機會,一網打盡,到嘴的鴨子能放嗎?知道平時要抓到他們多難嗎?老天讓他們聚集到一起,給我們圍堵了,莫要錯失良機!”

這些人到底在搞什麽?知不知道她現在心裏多激動?還有六個是國際大盜呢,通緝名單上,全都排在前一百,個個懸賞上千萬,叫她放棄還不如直接叫她去死好了。

硯青扶扶額頭,這是一個給予立功的人,為什麽這些人老了,都快退休了,反而比年輕人還好喜功?搞得她不想抓一樣,現在耶穌還沒抓到,不能道明其中的緣由,可要怎麽讓這些人死心?

“硯青,我知道你是個正直的警員,絕不會被黑勢力威脅,而且你不是都和他離婚了嗎?怎麽能被他牽著鼻子走呢?”餘處長邊說邊瞪了一眼遠去的男人一眼,這麽好的警察,不會已經被黑社會收服了吧?

“處長,不是您想的那樣,總之我求你了,趕緊退兵,讓裏麵的人走,算了!”將老人拉置一旁,愁眉苦臉的解說:“是這樣的,我們現在著手一件比抓這些人更要的案子!”

“別懵我了,還有什麽比這更大?六個國際大盜,二十個雙手沾滿鮮血的殺手……”

“您聽說過庇佑教嗎?”

“你的意思是……”餘處長恍然大悟,摸索了一會,看向山中:“你老實交待,到底什麽事,否則我不會放行的!”

“我們正在查庇佑教的案子,柳嘯龍是在幫我們!”

餘處長眯眼:“我怎麽沒接到通知?”

“這個……我們是擅自行動!”尷尬的抓抓後腦:“總之庇佑教我們已經拿下,主犯耶穌落跑,不過放心,我的人還在追捕,定將人帶回!”

老人張口結舌:“你……你膽子越來越肥了,擅自行動?你知不知道這是辦不好,你是要掉腦袋的?誰給你的權利?”一直就聽說這個南門緝毒組隊長膽大妄為,沒想到大到了這種程度。

硯青無奈:“沒辦法,市局太讓人失望了!”

“嘿,越說你越來勁了,敢以下犯上了都,怎麽就叫讓你失望了?”嘖嘖嘖,她都不敢說市局的壞話,這個孩子真是……

“我這人就是這樣,有什麽說什麽,耶穌他是貴為王子,該以禮相待,可市局跟他周旋了這麽久,居然都沒發現有問題,還花二十萬請他吃一頓飯巴結,令耶穌在市裏橫行霸道,瞧,在市局的幫助下,人家跑來這裏交易了,我跟你說,今天要不是我,早他媽的成功了!”

餘處長做了個深呼吸,就說嘛,這些人怎麽可能一下子全部聚集到了一起:“交易了什麽?”

硯青不斷的觀察著老人的表情變化,沒有看到算計,反而還很焦急,是知己,看來也是很看不慣市局,也或者是看在她是英姿的朋友,沒有出賣的意思,如實道:“一個芯片,記載著四個國家的錢幣製作方式!”

“現在的黑社會越來越令人頭疼了!”錢幣的製作方式,不得不說黑勢力的聰明才智,如果能把這種精神用到正途上,定能大展宏圖,伸手道:“芯片呢?”

“被耶穌帶走了!”

“啥?”老人近身瞪眼注視了女人半天才伸手扶著腦門咬牙:“我告訴你硯青,別以為你自己多厲害,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如果主犯抓不回來,交易的證據找不到,你就會立刻被槍斃,韓雲死了,因為你的自作聰明,害死了一名警員,你……”該死的,這叫什麽事?

硯青自知理虧,這個時候,她比誰都要難受,一旦藍子和英子失手,自己也沒臉再存活於世,抓到了餘黨有何用?耶穌有的是辦法給他們脫罪,一旦他回國,立刻就會歸順英國,為了不引起兩國的紛爭,上麵也會把人送回去。

沒有交易證據,沒有主犯的口供,什麽都沒有,白忙一場,可她不能自暴自棄,她相信兩個得力的手下會把人給她帶回來的,也知道為什麽柳嘯龍就隻要三個人來了,人多場麵會相當混亂,不慎殺了不屬於布勒多的人,那麽那些幫會就會直接攻擊雲逸會和臥龍幫,而且三個人進來擒人方便,也確實如此,隻是沒料到人會跑而已。

英姿的出現很意外,他以為帶走耶穌的會是他或者陸天豪,還有自己,如果是自己,耶穌斷然跑不掉,他們兩個就更不可能,英姿是出了名的有勇無謀,會跑也不覺得突兀,當時柳嘯龍把人給英姿時,一定是想著回來救她,如果英姿沒來,他就不會回來救她了。

又能怪誰?英姿是出於義氣,幫了倒忙也是幫,所以她不怪她,當初都沒想到人會跑,安排兩個手下過去也是當花瓶的,這是警察的慣用作風,不出意外根本是多此一舉的安排,她很慶幸曾經警校的老師教得好,就算萬無一失,也得留個後手。

哎,早知道就多派幾個人跟藍子一起去了。

“餘處長,如果真的抓不到人,我願意以死謝罪!”

“去去去!”老人擺手,不耐道:“雖然你不是在我手下做事的,但是我一直就很欣賞你,不為金錢所動,現在這事要成了,那更是不懼權勢,硯青,你要知道,成功失敗隻在一瞬間,你這麽做也沒有錯,你是不相信你的上司,那是他們有過,可你也不能冒這麽大的風險吧?隻有一瞬間,你多年的努力就會枉費,值得嗎?”

硯青想了想,還是點點頭:“於公於私都值得,於公,為民除害,於私,我也不是什麽正人君子,我不想為他人做嫁衣,憑什麽我自己費勁心思找到的果實要拿去給一個根本無法令我臣服的人吃?”要她看著市局拿著她用命換來的成果在人前耍威風,門都沒有。

“你這孩子野心還不小!”

“處長,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我沒多大的野心,倘若上麵的人是我認同的,我會無條件聽從他們的安排,做一個中規中矩的手下!”說是那麽說,如果真讓她去做什麽主席,她也不會去,沒那金剛鑽,不會去攬那瓷器活。

餘處長突然樂了,拍拍女人的肩膀點頭道:“就你這句話最中聽,我明白你們為什麽要我撤兵了,你知道嗎?剛才市局給我來電話了,要我不要撤,反而還要我追查其中的緣由!”

“啊?您先不能告訴他,否則他會立刻……”搶了大夥的功勞的。

“你別急,我和老宋也算有點交情,哪能出賣他?大家都是為國家做事的,隻要不是壞事,都應互相出力,剛才你說庇佑教已經拿下,是耶穌請的那些人反了他吧?”清臒的眸子挑起。

硯青豎起拇指:“處長不愧是處長,耶穌請的人,差不多聯合起來,有近五十個幫會的尖子,也就代表著近五十個幫會,市裏的是幫著我們警方拿下了餘黨,如果這個時候咱們再殺了他們這裏的同胞,到時候這些人急眼了,後果相當嚴重,就算要抓他們,也不是現在,以後有的是機會,柳嘯龍說過一句話,隻要有共同的敵人,暫時就都是朋友,不能明著拆橋!”

餘處長心疼的仰望著一座金山,這是逼著她退兵啊,第一次帶著四萬多個士兵出擊,無功而返,不退,暫時的輝煌,不久整個市都會跟著遭殃,怎麽這麽想哭呢?長歎道:“我恨死你了!”

“嗬嗬,處長,沒辦法,就算裏麵布勒多的人可以抓,現在咱們一句其餘的人可以走了,那麽裏麵那些人就會開戰,所以,不好意思!”

老人拍了拍淌血的心,轉身剛要走,又轉頭笑道:“我也看不慣市局!”

硯青愣了一下,短暫的沒明白過來,再看時,老人隻留下一個硬朗的背影,嗬嗬,看吧,不是她一個人這麽說,市局是越老越糊塗,忽見對方又返回就趕緊站直,收起微笑,還有什麽事嗎?

“那個……”剛才是說雲逸會是來幫她的吧?那就是說兩個人還是藕斷絲連了?說不定還有再次走到一起的機會,都是女人,所以什麽為了臥底才進去的話她自然不信,就跟英姿和蘇俊鴻在一起樣,這些孩子的小心思她定不會看不出,指著柳嘯龍的背影道:“好好教育教育,沒大沒小的!”

“啊?哦!是!”條件反射的敬禮,不對啊,都離婚了,她憑什麽教育他?後悔已經來及。

“嗬嗬,年輕人就是年輕人!”老人留下這麽一句話,走到人群中大喊道:“好了,吩咐下去,這裏沒我們什麽事了,走吧!”

“走?為什麽要走?”

“處長,不能走啊!”

“這是命令!”

“這……撤撤撤!”

硯青感激的衝老人揮手,直到全體撤離後,才看到成群結隊的‘通緝犯’陸續下山,有的還是她緝毒組的首要重犯,就在眼前,卻不能抓獲,心真的很痛。

“我們市裏的人都被你們抓走了,什麽時候放?”

十來個男女紛紛圍堵在硯青四周質問,沒有丁點的感激,甚至還有些氣憤,如果今天死在山裏,那可要後悔昨夜沒殺了這個女人了,真以為她能逃過他們的視線?要不是大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早他媽被幹了,居然還找這麽多人來圍堵,可惡。

“江守玉、劉銘鑫,羅王……”硯青喃喃的念出周圍人的名字,如果可以,抓了他們,那也是頭功,懶懶道:“放心,都關在了東南角的監獄裏,不管結局如何,都會放人,你們趕緊走吧!”

“剛才你說耶穌跑了?”見女人點頭,十多人同時一副後悔的模樣:“要不是看在柳嘯龍和陸天豪在參與,老子信你這個條子才怪,這下好了,全都得跟著遭殃!”

“怎麽說話呢?”硯青曆喝了一聲,見都一副不屑就安撫道:“邪不勝正,早就在耶穌會逃亡的路線上安插了人手,量他插翅難飛!”

大夥聞言這才散開,各回各家,至於什麽邪不勝正的,都感到很可笑,可惜的是白忙活了。

硯青無力的垂頭,似乎都和開始所想不一樣,還以為可以抓到這些人呢,一個庇佑教也不錯,知足者常樂,這柳嘯龍,還真兌現了諾言,分文不取,她不會感激他,除非他是正道上的,亦或者早上沒有發生那件事,她會去說一聲謝謝,很多憤怒的事壓得她還是很生氣,隻是以後和陸天豪估計要鬧僵了。

陸天豪應該不會太生氣吧?畢竟柳嘯龍也沒拿到好處,人就是這樣,要你一個人死的時候,會覺得不公,會害怕,但是身邊有一個你最痛恨卻無法下手的敵人和你一起遭殃,那麽感覺就會不一樣了。

所以她斷定陸天豪隻會感到遺憾,不會發狂。

電話都打爆了,可藍子和英子都沒接,無法接通,其實這是好事,先前羅保沒接到通知的話,現在人在天上,更不可能,聽天由命了,還是回去看看庇佑教的金庫到底有多大吧。

臥龍幫

“陸大哥,你回來了!”仙兒一見男人出現,立刻上前笑道:“怎麽這麽快?”

陸天豪一進屋就感覺到了不對勁,因為鍾飛雲和那七個得力手下都一副愧疚的站在茶幾旁,瞅向仙兒道:“你先上去!”

仙兒的雙手幾乎要被她**破皮,下定決心一樣,仰頭道:“我有很重要的事和你說,陸大哥,我們一起回雲水村……”

男人卻仿佛一個字都沒聽進,伸手輕輕推開女孩,看著幾位手下上前坐進了沙發,一言不發的看著。

“陸大哥我……”

沒等仙兒說完,鍾飛雲就皺眉將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的道出,後吞吞口水,等待著暴風雨的到來。

仙兒見男人看都不曾看她一眼,更不知道他們到底在說什麽,有著濃厚的失望,難道她的話在他眼裏就那麽不重要嗎?她隻是個女人,沒有雄才大略,隻有一顆真心,可好像在陸大哥看來,她的真心似乎一文不值,沒有他幫會的萬分之一重要。

陸天豪不斷的深呼吸,後抬起大手摧殘著太陽穴。

“而且……”

“說!”一個字,幾乎是狂吼出,嚇得周圍的女傭節節後退。

鍾飛雲低垂著眼繼續道:“而且查出,西門浩早就到達了布勒多,不出意外的話,很快就會成為新任國王!”

陸天豪詫異的瞪大眼,眉頭一點一點的皺緊,最後閉目開始壓抑快要爆發的滔天怒火,後還是一腳狠狠踹向前方的玻璃桌。

‘砰!’

“啊!”仙兒嚇得躲進了下人堆裏,瑟瑟發抖。

一股足以灼傷皮膚的火焰源源不絕的自男人周身散開,滿屋子的人都不敢再吭聲,好似都想到了結果,所以才聚集在一起。

陸天豪站在原地許久,從頭到尾,被人當猴子耍沒什麽,被敵人耍也可以忽略不計,但被最信任的人背叛,是他無法忍受的,木訥的想著之前發生的種種,居然沒看出來,這就是一個局,墳前也是故意安排好的?料到他會去?

柳嘯龍耍他,可以理解,硯青為何……失去的記憶到底是什麽?為什麽會被逼入懸崖?

一直就在聯手試圖將他擊垮嗎?是啊,那是夫妻,即便離婚了,還互相依戀著,做妻子的,怎能不幫著丈夫鏟除後患?

“警方得到了耶穌的所有資產,共計五千三百億有餘,雲逸會掌握了布勒多國,而我們,什麽都沒有!”鍾飛雲字字句句帶著仇恨,可惡的柳嘯龍,這筆帳,一定得算,臥龍幫是他的玩具嗎?

陸天豪緩緩落座,大手狠狠搓了搓麵龐,後盯著碎了一地的玻璃沉默,突然一抹扭曲的邪笑顯出:“既然他們喜歡玩,咱就陪他們玩到底!”好一個雙簧計,都忍不住要拍手叫好了。

鍾飛雲知道大哥這次是真的生氣了,那些要討一個公道的話不敢多言,最要命的是羅保有可能還會幫著警方將會給抓回來,有打過電話通知,誰知道才響一下,就被掛斷,再打便是關機,不用想也知是藍子在搗鬼,這口氣真是難咽。

南門警局,緝毒組。

“老大,你就是我們的神啊!”

“老大威武!”

“啪啪啪!”

硯青拿著清單也是直流口水,好家夥,庇佑教這麽有錢?不對啊,擁有這麽多,怎麽會國庫虧空呢?難道布勒多國缺錢的事是為了欲蓋彌彰?估算的是最多不超過一千億,居然超了一倍還多,且毒品,軍火,彈藥,私人飛機,私家車,在中國的別墅等等一係列的奢侈品更是多不勝數:“不是吧?庇佑教這麽有錢啊?”

“是真的,全部歸入了贓款行列,硯青,我們這次可是跟著你沾光了,你老公……哦不,有柳嘯龍的幫忙,我們隻損失了四十多位士兵,更沒料到的是,我們衝進去後,大多數人都被耶穌請去的人給控製了,他們倒是識時務!”劉曉燕伸手抱住硯青,激動得渾身都在發抖。

這個案子是有史以來,南門警局辦過最大的重案了,情緒完全無法控製,一天都笑得合不攏嘴。

老局長也上前,挺起胸膛整理整理領帶,幹咳一聲,後道:“我看以後誰還敢小看我們南門!”

“你們也別高興得太早,主犯還沒抓到呢,藍子那裏還是沒消息嗎?”某女放下本子,這些還不算全數入腰包,耶穌回去了,除了禁品,都會被他收回,而她就是那個自作主張,害死無數弟兄的凶手。

“沒有,靠得住嗎?”老局長有著些微的不放心,畢竟是兩個女人,還有一個臥龍幫的人,弄不好最後都會犧牲,抓也是臥龍幫的人得手,後來威脅警方贖人。

硯青將藍子和英子多年來的功績想了一遍,後點頭道:“她們兩個不比任何人差……”

老蔡搖搖頭,喪氣道:“得了吧,她們要厲害,您也不會派她們去了!”每一人料到人還會逃,根本就不存在會上飛機,老大一定是為了保護她們才支開她們的。

“就你厲害!”李隆成踹了一腳椅子。

“我說你冷靜一點,我也沒說她們不行是不是?我知道你很擔心英子,可也別把火往我身上發,我也很擔心,一個王濤讓我到現在都寢食難安,她們會回來的!”老蔡抱怨完就走了出去。

硯青見李隆成脾氣有些不對,便不訓斥,對她們的信任,就是最好的祈禱。

早已脫離中國界線的高空上,一架直升機‘噗噗噗’的狂嘯,機艙內,顯得狼狽的耶穌高傲的坐在副駕駛座上,仿佛危機早已解除,駕駛員絲毫不分心的瞅著前方,越過千山萬水,到達了一望無際的沙漠,一種不安令耶穌問道:“到哪裏了?”

“回王子,此處乃蒙古地區,很快就抵達俄羅斯了!”

怎麽才到蒙古?什麽時候才能回到祖國?悠哉悠哉的舉起酒杯輕抿,一想到昨夜的危機便甚是鄙夷,當然,這件事也告訴他,做人啊,還是不要那麽自信的好,倒是謝謝他們的教育,這是一次巨大的失敗,可成功不都是在失敗中尋找的嗎?

下一次,他定不會再失手。

而他萬萬想不到的是,此刻才是最危機的時刻。

後小型貨艙內,兩女一男正蓄勢待發,等待著最佳時機,藍子有些歉意的看著羅保,如果要恨我,也無怨言,反正她答應的會兌現,從此後,不再解除警方,也不會再出現類似的欺騙,希望他能了解吧。

羅保將從飛機內找來的十個降落傘分配,嚴肅道:“飛機會在俄羅斯下降,到時候抓人就有點難度了,所以我們必須在這裏動手!”

“這裏?”藍子指指下麵的沙漠:“下麵是沙漠!”

“總比海洋好脫身!”羅保揚唇:“但這裏隻有一個指南針,所以跳下去後,大家必須到這裏匯合。”手指指向沙漠地圖上的一個點。

兩個女人齊齊點頭,隻是男人沒有察覺,藍子卻將地點指向另一個點,英子會意。

羅保似乎對女人毫無戒心,完全沒有去防備,拿出手槍道:“差不多可以行動了!”

“你確定他會喝那酒嗎?”藍子拉住男人的手,有些不放心,她不希望三個人任何一個出事,否則早在飛機還未起飛時就行動了。

“既然你們都說他嗜酒,在剛剛脫離險境,又有美酒,豈有不喝之理?好了,我先去!”說完就躡手躡腳的打開鐵門,拉了拉背上的包包,確定沒有異常才靠向目標。

藍子將指南針塞進了英子的手裏:“拿好,一會我們就在這裏匯合!”

“想辦法將人質由我們保管!”李英收好,有些良心不安:“你說這男人會一直在那裏等我們嗎?”沙漠裏多待一刻都有可能致命的,一路上,覺得這個男人超級好騙,說什麽他都讚同,真不知道陸天豪看重了他哪一點。

當然會,這一點藍子可以肯定,或許他會在那裏等到死:“怎麽可能?別忘了他是幹什麽的,必要時,說不定還會殺了我們!別說了,趕緊準備。”

用最快的速度將降落傘背好,再將昏厥在外的蕉氏緊緊綁在英子的身上,真是一次驚險的任務。

另一頭,耶穌才喝了幾杯,就覺得頭腦昏沉,可警惕性還在,享受的表情不變,可手卻移到了腰間,說時遲那時快,一轉身,槍口對準了駕駛員,搞得駕駛員莫名其妙,樂道:“王子殿下,此刻小的可不能分心,不能開玩笑!”

羅保已經來到了耶穌的背後,帥氣的臉上出現了一抹譏諷:“你倒是聰明,不過可惜,我們已經做好隨時下去的準備了!”

耶穌大驚,憤恨的轉頭,當看到是羅保後,更是恨不得直接一槍打死:“你們簡直比蒼蠅還臭!”

“謝謝誇獎!”羅保不以為意的笑笑。

藍天白雲之中,飛機開始四下搖晃,駕駛員麵無血色,額上滴下水珠,大氣兒也不敢喘一下,因為完全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定凶多吉少,更沒想到王子如此絕情,居然把槍對準了他,是啊,他沒了,就代表著同歸於盡。

隻可惜來人背著降落傘……

耶穌沒有再廢話,惱火至極,沒想到都到這裏了,居然還有人偷襲,大意了,隻顧著逃跑,都沒好好檢查一下,耳朵一動,狠辣的扣下扳機。

‘砰砰!’

兩聲幾乎是同時響起,飛機失控,胡亂的衝撞在上空,仿佛斷裂線的風箏,欣慰的是是在毫無阻攔的高空。

駕駛員頭破血流,倒在了座椅上,而耶穌想起身,卻渾身無力,伸手摸摸頸子,並沒淌血,一根針頭卻紮入了血管,五秒後,眨眨眼,虛軟了下去。

“哼!”羅保哼了一聲,抓起人就扔向了後方,見藍子上前用安全帶把人綁入懷中便盡力穩住腳:“我來吧!”

“不用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飛機隨時有可能遇到撞擊,跳!”

對不起!

李英第一個躍下,閉目尖叫著急速下降,唯恐保護傘不會張開的恐懼占據了身心,直到下墜的速度減慢後才敢眯開一條縫,要是柳嘯龍,估計早就昏倒了,觀望了一下四周,見另外兩個降落傘居然僅僅隻有碗口那般大小,這麽遠嗎?好在和藍子約好的目的地是在兩人的正中,那裏頂峰有一塊巨石,很好辨認。

目光透著讚美,腳下的風景如畫,一望無際的黃沙漫漫,沙山高大雄偉,炎日下的沙礫更是美得叫人窒息,美得**,那彎彎曲曲的線條,好似一條條巨蛇,讓人忍不住想去探索,去了解的神秘。

落地後,所有的美好都被打破,感受到不到絲絲涼風,氣溫高達四十多度,隻是幾分鍾,英子便大汗淋漓,看了看蕉氏,喘息著將人背在了身後,緩慢的向指定地點移動,不能一下子將體力耗光,真是要命了。

緝毒組內,大夥並沒坐等消息,硯青指著地圖道:“中國到英國,基本航線就是蒙古,俄羅斯,我沒猜錯的話,耶穌會在俄羅斯下飛機,那麽藍子她們定不會讓他有這個機會,會在中途就想辦法降落,阿成,你立刻帶人到蒙古給我仔仔細細的找,與那邊警方打個招呼!”

“我立刻就去!”

“老蔡,你帶人去俄羅斯各個機場把守!”

“不是不會順利降落嗎?”老蔡不解。

硯青抿唇煩悶道:“沒有事情是絕對的,如果看到他,立刻給我回音,切忌不要親自動手抓人,找幾個當地的流氓,給他們錢,讓他們逮捕,到時候我會想辦法讓他回到中國的!”

“找那些國際的去不就好了?”

“廢話,到時候來個貪汙的,把人放了,大夥都得吃不了兜著走,我隻相信我們自己!”既然有辦法抓到人,何必去麻煩不了解的人?

老蔡扣上帽子,佩服道:“老大你想事情總是那麽縝密,這事我會辦好,怕就怕我趕不到他們前麵,沒關係,我那裏有個老夥計,讓他立刻找人去機場堵著!”

“小心為上!”

“等我好消息!”

臥龍幫

“這個時間應該到達了蒙古,不管如何,你們都得把人給我帶回來,特別是羅保!如果他敢叛變……”狹長幽深的鳳眼閃出狠辣,繼續道:“我跟你們一起去!”

鍾飛雲抹掉冷汗,應該不會,羅保的忠心日月可鑒,關鍵時刻,要他殺了那個女警,隻要大哥一句話,他都會照做,更別說什麽叛變了。幾乎到第二日的淩晨五點鍾,藍子才將拖了一路的男人扔到了綿軟的細沙中,鬼天氣,冷得渾身打擺子,見英子早就靜候於此便望著四周道:“看不到任何的出路,怎麽弄?”

“你看地圖,一直朝南走,差不多晚上我們就可以走出去了,當然,帶了兩個人,估計要到明天中午了。”李英朝氣蓬勃的攤開地圖解說。

藍子卻望向遠方,清冷的月光下,好似看到有什麽東西在那裏四下搖擺,再看看地上的兩人,為難道:“英子,你能把他們兩個人都帶走嗎?”

李英將水瓶扣好,誇張道:“我?兩個?你幹什麽去?”

“我……我不能留著他不管,心裏過意不去!”她一天不過去,那個人就一天不會走,且他沒有指南針,會死的。

“你腦子沒壞吧?那又不是什麽好人,藍子,你要是真的過意不去,等我們一起出去了,再找人來救他,現在手機都沒信號,我……”英子急得開始語無倫次,藍子的樣子不像是開玩笑,怎麽辦?她應該怎麽勸她?不是說好了嗎?兩個人一起走的。

藍子滿臉的汙垢,原本漆黑的俏皮短發也轉黃,一副在黃沙裏打過滾一樣,打斷道:“我必須去找他!”目光決絕。

李英想了想,慌忙道:“這樣,我們一起去找他,大家一起走!”

“不行,下飛機時,他應該就察覺到了什麽,現在把人帶去,不是羊入虎口嗎?而且這麽久了,他肯定早就發現手機被人動了手腳,鍾飛雲一定給他發了不少短信,你不了解他,為了陸天豪,他什麽都幹得出來!”一直想方設法的阻止他去看手機,這麽久了,他又豈會不試圖打電話求救?

一定很失望吧?想到這,心就莫名的沉痛。

英子同樣是個大花臉,沒有認認真真的愛過一場,但見的真情也不少:“你……你和他不會是……是……”這怎麽可能?她真沒看出來。

“你能帶這兩人出去嗎?”藍子不答反問。

“藍子,你……你可想好了,我知道你們所謂的愛情有多偉大,可是到時候你可能會陪著他一起死在這裏,你看看,連個鬼影都沒有,到處都是黃沙,每個地方都一樣,你們會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萬一越走越深,我們又無法找到你們,我怕……”

藍子無所謂的聳聳肩:“等愛了,你會發現就算和他一起死,也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況且我們還可以跟著北極星走!”指指天上的繁星。

李英還是不放心,拒絕道:“我帶不走這兩人,我現在就快累死了,而且白天熱得要命,很容易就中暑,我們兩個一起……”

“我能做的真的隻有這麽多了!”哽咽著蹲下身子,鼻子一酸,顆顆水珠便自眼角滾落:“如果我這個時候丟下他走了,這輩子我都不會原諒自己,別看他平時那麽精明,有的時候真的很傻,你也看到了,不論我說什麽他都沒有懷疑過,他一定會一直在那裏等的,脾氣很倔,他在等我給他一個說法!”

“我就說嘛,怎麽對我們沒半點疑心,原來你們是這種關係,還姐妹呢,都不跟我說,算了算了,幫我把這兩個降落傘改裝改裝,以前在訓練時,有過一次沙漠曆練,不用擔心我,倒是你,白天了記得把頭包好,盡量別被日頭直接曬到頭皮,盡量保持水份充足,我一到外麵就會向當地警方求支援,一定要向南邊走,一直走知道嗎?用樹枝邊走邊劃線,隻要線不彎,就可以出去!”

藍子邊跟著忙碌邊感激的笑笑:“我就知道你一定做得到,但還是要小心!”

李英陰陽怪氣的自嘲道:“喲!還知道擔心我呢,見色忘友,狠心的把我拋下,虧你做得出來!就不怕我直接累死在這裏?”

“你不是有這個嗎?”搖搖手裏已經快成型的拉袋,還有二十多根鋁管,拉兩個,她都做得到,就是幸苦而已,一天一夜,不至於有太大的危險,又在沙漠中訓練過,更沒得說。

“哼,我跟你說,到時候要是死了,我一張紙都不會跟你燒!”很想將指南針交出去,但她要拉兩個人,還要一路的劃線,太難了。

半個小時後,大功告成,一同將昏迷的兩人裝入,不忘將礦泉水給一人灌了半瓶,才起身:“我走了,我會回去的!”

李英就這麽望著夥伴一點一點的消失,濃濃的擔心布滿眼眶,愛情居然真的會讓人發瘋呢,要是她,才不管這麽多,人,還是多為自己著才對得起上蒼給的投胎機會,可她攔不住她,長歎一聲拉著沉重的包袱朝著另一個方向前行。

這蕉氏,真可憐,剛醒就被耶穌打了迷藥,算著時間,差不多九點多可以醒來,到時候就輕鬆多了,防止耶穌再次耍花招,手腳都給銬上了,身上也帶了不少的藥物,一旦醒來,隻給填飽肚子的機會,必須一直保持昏睡狀態,她才不相信他會乖乖聽話。

在太陽升起時,藍子才氣喘籲籲的到達,望著沙丘頂上躺著的降落傘,昨夜他就是在晃動它嗎?再看看一直坐在丘下的男人,一直低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大喊道:“羅保!”

男人猛地抬頭,剛要起身,就又坐好,繼續垂頭瞅著地麵而不理會。

藍子見狀,突然覺得很無力,千萬隻螻蟻正啃噬著她的心髒,一陣一陣的刺痛著,第一次這個男人不願意理她,也第一次對她露出如此冷漠的表情,忍住想哭的衝動,上前慢慢蹲下,伸手將其環抱住:“對不起!”

傻瓜,明明知道被騙了,為什麽還要在這裏等?

“你們到底有什麽陰謀?”羅保伸手強行將女人輕輕推開,冷硬的質問。

“什麽理由都不重要了,我說過,這件案子完了,我會退出警局,這件事我沒有騙你!”仰著梨花帶雨的小臉,給出最真摯的笑容。

羅保搖搖頭,眺望著遠方的模樣,仿佛一夜之間變成了一個白發老翁,剛毅的臉上有著滄桑和憔悴,可他又沒有理由去責怪,因為這是她的職責,比搞傳銷的還可惡的警察,連家人都不放過,許久傳出一聲歎息:“大哥一定很難過!”

一群大男人,被幾個女人玩得暈頭轉向,這是拿著感情來當籌碼,一直覺得愛情是美好的,丁點的矛盾都能這般難以忍受。

“對不起!”

“算了,別哭了!在沙漠了,眼淚是忌諱!”揚起大手抹去那些刺眼的**,再溫柔的抱起放置腿中,哭笑不得:“有時候我真的很佩服你們,這麽有勇氣,她真的可以把人帶出去嗎?”

藍子知道男人不再生氣,非常的感動,吸吸鼻子解釋道:“她在沙漠裏訓練過,應該可以,而且蕉氏隨時都會醒來助她一臂,指南針也在她身上,現在該擔心的是我們,你不生氣了嗎?”試探性的問道。

羅保裝出一副很生氣的模樣,令麵部表情猙獰起:“你真在乎?”

“我拋下我的姐妹,你說呢?”眨眨無辜的大眼,一副很委屈的樣子。

“出去後立刻辭職,我可不想被接二連三的耍,一個個,心都夠狠的,我從來沒想過你會利用我,說出吧,我還沒理,因為你是正義的一方,我得多委屈啊?”偏開頭,越說越咬牙切齒:“說吧,怎麽補償?”

補償?她有什麽東西能補償他的:“給你一個香吻!”仰頭在那唇角親了一下,欣喜道:“氣消了嗎?”

羅保鄙夷道:“知道庇佑教有多少財產嗎?就換來一個香吻,你倒是挺會算賬的!”

“那你想怎樣?”藍子煩悶的抓著頭發,伸手戳戳那**的胸膛:“就算我願意跟你未婚先洞房,可這裏能做嗎?先不說不能耗費體力,四下無遮蔽物,衛星發現了,我們兩個在這裏做這種事,以後我還怎麽做人?”

“你以為你是國家總統?衛星就天天盯著你看?”什麽邏輯。

藍子一想,也是哦,否則夥伴們早就找到她了,訓斥道:“你這人怎麽這樣?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想做這種事,不行!”

某男無語:“我什麽時候說過要……都是你自己在那裏胡思亂想!”一副‘你樂意,我還不樂意呢’

“那你說怎麽辦吧,反正我什麽都沒有,你想要我怎麽補償?”要錢沒有,要命拿去。

溫柔的掌心扶上小花臉,對著小嘴啄了一下,慷慨道:“給我生個兒子,此事一筆勾銷!”

“成交!”

求之不得呢,就算到時候生的是個女兒,那都是幾年後的事了,誰能把一股氣憋那麽久?又不是王八,那一天,她就不信他還記得今天所發生的事。

看著女人眼冒金光,羅保除了搖頭就是搖頭,傻乎乎的:“你們這麽做,是會激怒大哥的!”

“柳嘯龍不也一無所獲嗎?幫你們扼殺一個勁敵還不好?”

“誰說的?西門浩都快在布勒多稱王了,該不會你們也不知道吧?”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但藍子現在沒理由來騙她,都收網了。

藍子沒有反駁,而是猛地坐起,眼珠子驚恐的轉來轉去:“完了,老大一定會有危險,我們快走!”

真不知道?這該死的柳嘯龍,每次都這樣,好事壞事全做,進女人火急火燎就趕緊拉住:“就算現在我們學了飛毛腿,也來不及,還是想想怎麽走出去吧!”

“也是哦,英子說我們隻要一直朝南走就行了,可……那邊是南?”暈頭轉向的,如何區分方向?

羅保指指左邊:“這裏,走吧!”

“你怎麽知道?”

“太陽剛剛從東升起!”慵懶的說完就背著食物和幾瓶水率先開路。

藍子樂道:“你小子反應夠快的,我還真沒想到這一點,嗬嗬!”

強光下,兩個人手拉手,不分彼此的行走在大漠中,在線條優美的沙浪中留下串串腳印,輕鬆的步伐好似不是落難者,更像是遊山玩水的旅客。

“大哥,您放心,人我們必定給您找到!”

尊貴豪華的酒店內,鍾飛雲麵對著坐在落地窗前看夜景的男人保證,羅保到底是生是死?那飛機空空如也,撞擊在俄羅斯邊境,那麽他們應該是在沙漠中就行動了,定要趕在警方前將耶穌抓到手,沒有這個人,警方依舊是白費。

當然,羅保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

陸天豪扯下脖頸上的金鏈子,扔進了垃圾桶,不帶溫度的點點頭,等人走後才拿出電話道:“事辦得怎麽樣了?”

‘大哥,還差一點點!’

“加快速度!”

‘是!’

柳嘯龍,我看你還能得意到幾時。

夜間的蒙古處處充滿了異樣色彩,即便是市中心,看不到立於草原中的蒙古包,但圍著屋簷一圈的圖案讓大夥想去一探究竟,十多個外來人拿著照片到處打探,卻紛紛搖頭。

“老大,我總覺得心裏不踏實,找一天了,人影都沒,您說他們會不會……”

“不會!”硯青直接打斷:“繼續找,明天一早借一批駱駝,進沙漠!”

“是!”

硯青抬起手裏的照片,那是英子和藍子唯一的一張合照,如果你們再出事了,我該怎麽辦?為一個這個案子,已經失去了一個,都是她的肉啊,幾乎見人就問,怕就怕跳傘昏迷落在了哪個人家,撞毀的飛機是找到了,上麵隻有一個死了的駕駛員,能完全肯定的就是人在蒙古。

一群人分散開,各自打問,過於的焦急打亂了他們的警覺性,十來個黑衣男人一路跟著硯青走進湧動的人群,緊追不舍。

“請問你們有沒有見過……”還沒問完,就聞到了一股不尋常的味道,是危險,收起禮貌的微笑,將照片裝進了米色的外套兜兜裏,瞅向唾手可得的一個玩具攤位,猛地伸手抓住狠狠向空中一拋,在人們正慌亂時,趁機逃脫。

來人不少,且都是拔尖的高手,不跑才會當孫子。

攤販嘰裏呱啦的跺腳,定是什麽‘哪個缺德的龜兒子這麽惡劣……’

硯青才跑了幾步,肩膀就被抓住,斜睨一眼,冷漠的揪住那隻手,完全不給人反應的空間,迅捷的一個過肩摔,果然是高手,人家沒倒地,而是在同一時間就來了個後空翻,仿佛知道她會這麽做一樣,不到片刻,已經被團團包圍,壓低聲音問道:“你是想幹什麽?”

個個眼裏帶著殺氣,這是來殺她的,毋庸置疑,布勒多的人?不像,全是生麵孔,臥龍幫?不可能,陸天豪氣歸氣,憑交情,再生氣也不會殺她,再說了,柳嘯龍也沒撈到好處,激怒不了他。

那是誰?柳嘯龍的仇家?這個可能性目前最大,哼,沒本事殺那人,就來搞她,這麽厲害的角色,她不覺得辦的案子裏有這些漏網之魚。

“識相的話,就跟我們走一趟,否則……”其中一人給出了答案。

硯青捏緊拳頭,在這裏就是個死,去了就是生不如死,她又不傻。

“哇,你們是拍電影的嗎?”

“功夫好棒啊!”

一些群眾說著中文鼓舞。

見女人不動,兩個男人直接攻擊過去。

硯青快速掠起,翻身躲開了致命的兩擊,防得了前方,卻顧不得後麵,背後立刻被踹了一腳,憤怒的轉身也一腳踹向那個還在鄙視她的男人。

“唔!”

剛癱坐在地,就鯉魚打挺站起,好似不倒翁。

好快的反應,硯青急了,靈機一動,衝群眾們道:“表演如何?”

“好!”

“啪啪啪啪!”

周圍的氣氛一時間炸開了鍋,叫好連連,希望可以引來手下們的注意吧。

一個穿著普通的高挑美女揚唇笑了一下,忽見一男人要踹向那女人的腿窩,小手在背後一伸,一塊刀片立刻‘嗖’的一聲飛出,正中男人的左眼。

“啊!”

“好棒啊!”

“啪啪啪!”

鮮血順著五官噴出,卻無人懷疑那是真血液。

硯青邊和五個男人周旋邊看向幫忙的人,這手法,不簡單,而且很快的,不再吃力,因為又有一群人湧出幫忙,打在最後,她都在一旁看戲了,完全沒她的事,就這麽看著一群高手大戰,奇怪,文一她們都沒跟來,讓她們留在了a市,這些人是……?

什麽時候她才能像他們一樣能打?太牛x了,打了半天,好像誰都沒落好,誰也攻擊不到誰,就這麽消耗體力,就看誰的耐力更勝一籌。

“砰砰砰!”

一個黑衣男人突然拿出手槍對著天來看了三發,可在群眾眼裏,那就是道具,隻有硯青知道,是真家夥。

“是要這裏屍橫遍野,還是跟我們走?”

硯青一聽,立刻喊道:“都別打了,我跟他走!”除了那王八蛋還有誰會這麽囂張?當街開槍,要屍橫遍野,是聽說他也來了。

“硯警官,你可想好了!我可不想耶穌還沒找到,你就先亡!”美人一把推開糾纏的男人,上前附耳。

“那你們又是誰?”

“耶穌不死,將來必成禍害,他首先就會拿我們這些背叛他的人開刀,不管我們是誰,都是輔助你抓住他的人!”說完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人群。

某女這才發現幫她的人居然不會一夥的,甚至是好幾路人,身邊居然跟蹤著這麽多高手,還沒察覺到,那些殺手,也對,他們比她還著急,怎能不希望耶穌被捕?放虎歸山,後患無窮,大聲道:“謝了!”

十多個男人過去將女人給五花大綁,再粗魯的押著趕往麵包車裏,到了門口是一腳踹進去的。

“啊!”額頭重重的磕在硬物上,眼冒金星,熱流順著傷口滑入頸子,暗罵了一句,艱難的翻身坐起,該死的陸天豪,你給我等著,就是這麽對待朋友的嗎?吃虧的又不是他一個,犯得著來真格的?

頭都給搞破了,難道不是陸天豪?還有誰敢做出胡亂屠殺的事情?有點後悔上來了。

“進去!”

‘砰!’

到了一間髒亂的水泥房前,又是被踹倒,避免毀容,使手臂先著地,‘喀吧’一聲,脫臼了,咬牙忍著痛呼,倒要看看誰這麽大膽,公然襲警。

手下們應該很快就會發現她失蹤,用不了多久這裏就會被發現,沿途早已留下記號,還是想想一會怎麽拖延。

“吱呀!”

鐵門被打開,空曠的屋子遊蕩著回聲,硯青立刻抬頭看去,入眼的首先是一隻黑色短皮靴,已經不需要去看那張臉就完全辨認出,鑽心的疼令全身都開始顫抖,無論她怎麽想克製都無濟於事,直到那雙鞋到了跟前才瞅著地麵嗤笑道:“陸天豪,可否給我個理由?”末了仰頭。

男人依舊是穿著隨便,雙手插兜,站得很沒品,冰冷的夜,依舊**的露出了大半胸膛,煞氣橫生的黑龍爪好似隨時飛出撕碎人們的**,跟它主人一樣,毫無人性。

不得不說的是,穿著不端正歸一碼,卻纖塵不染,幹淨的仿佛第一次被穿出一樣。

也確實如此,這是硯青最不能苟同的事,這兩個人,非常的浪費,柳嘯龍的襯衣,多得令人發指,一百多件整整齊齊的疊放在櫃子裏,三個月立馬更新,一天一件都穿不完,雖然型號都一樣,但每一件襯衣,西內褲,隻要穿過一次,就會扔掉,也不是扔掉,被拿去當新衣服變賣而已。

一套西裝隻穿五次最多,就會替換。

陸天豪沒有好心的攙扶起女人,即便半邊臉都被鮮血染紅,嘴唇泛白,汗流浹背也沒絲毫的同情,蹲下身子看著這慘狀道:“你說柳嘯龍看到了,他得多心疼?”

“你為什麽抓我?”

“為什麽?你問我為什麽?硯青,你是個很有本事的女人,演技超群,其實一開始你和柳嘯龍就商量好了對吧?從離婚時談的?所以那天你在墳前說那些也是故意讓我聽的?嘖嘖嘖,說得太感人了,讓我這個對你毫無感覺的人都開始對你放下戒心,否則也不至於被騙得這麽慘吧?對嗎?”溫柔的露齒而笑,眼底卻看不到任何的愉悅。

墳前?硯青聽了一會,才恍悟,怪不得他對她的態度會轉變那麽快,該死的,那天好像說的還不少,還哭了呢,那麽淒慘,更是說了外人不可聽的話,咬牙坐起身憤憤道:“想不到陸天豪居然是個跟蹤狂,不知道什麽叫非禮勿聽嗎?”

“啪!”

“唔!”

“砰!”

一巴掌,整個人栽倒,已經開始凝固,不再淌血的傷口在地麵一蹭,頭皮都跟著發麻的疼,雖說不是深,可卻是最疼的部位,腦部的神經最**,脫臼了的手臂也被撞擊,有那麽一刹那,希望死亡可以擺脫這要命的折磨,充滿血絲的眸子驚愕的看向還在笑的男人。

本來還在想剛才受傷不是他所願意,是手下們的失誤,那麽現在……

垂眸想著以前的種種,從那麽高的地方掉進雪堆裏,愣是忍著惡寒將他拉上公路,多次替她擋槍,一起並肩作戰,一起談心,一起看電影……都不敢想他有一天會這樣對待她,心裏的痛,令**上的撕裂感漸漸麻木,一種剔骨之痛消失,再次坐起,牽強的笑道:“我和他合謀騙你,是,沒錯,他有落好嗎?”

“還跟我裝是吧?別告訴我你不知道西門浩即將繼位於布勒多!”邪惡的玩弄著手中鋒利的短刀,冷血的視線可見這次並非玩笑那麽簡單。

硯青半天吱不聲來,該死的柳嘯龍,就說吧,他怎麽會做這種虧本的買賣?老狐狸,怪不得陸天豪這麽生氣,皺眉道:“我真不知道,信不信隨便你,反正當時說好的,他分文不取,我是警察,你又不是不了解我的性子,根本就不可能讓你們黑社會來分贓的!”

陸天豪失望的搖搖頭,彈了一下刀刃,道道金屬的脆響傳出,咂嘴道:“玩我一次,我就會讓他痛苦一輩子!”

這一次,某女沒有再想法拖延時間了,賭氣的吼道:“來呀,來殺呀,陸天豪,你他媽今天不殺了我,就是我孫子!”瞪得比銅鈴還大的眼眶裏滾下顆顆珍珠,吸吸鼻子,完了,太衝動了,她願意當他孫子,放了她就行。

“嗬嗬!”男人不怒反笑,斜斜的劉海隨著聳肩的動作而起伏,懶得再去看,沉下臉扯下了女人脖子上的祖傳物,卻沒想到上麵還追掛了塊美玉,剛要裝入懷中直接一刀斃命時,裝兜的動作停下,眉宇並攏,緩慢的抬起大掌。

硯青已經直接躺下,死也死得好看點,反正她明白了,今天這個人無論如何都不會放了她,服不服軟都一樣,還不如死得有骨氣一點。

——

‘我告訴你,這個可貴了,花了我小半的私房錢。’

‘大哥,掉色了。’

‘原價二十五萬,但是我用出吐血的本事給他砍價砍到了二百五一個,我這是鐵齒銅牙!’

‘硯警官真是好本事,二十五萬能砍到二百五十塊……’

——

‘你想……凍死……我嗎……拉出……雪堆。’

‘你他媽不是很想知道這個秘密嗎?現在知道了,給我好好的堅持著,死了就分屍扔到亂葬崗……’

——

‘沒事找事是吧?’

‘喲!這火氣不小嘛,怎麽了?跟我說說!’

‘幹嘛要跟你說?’

‘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再怎麽說我也是你的備用老公是吧?來來來,跟老公說說,發生什麽事了?這麽晚不在家,哪來的車子叫喚?’

——

‘陸天豪,我有很多話想問你,卻很難以啟齒,這樣,現在我不是我,以外人的方式來問你,你真的很愛硯青嗎?’

‘我很愛她,沒有理由的,或許我也進入了幻想世界,把自己想成了王子……’

‘你會痛嗎?’

‘會!但做人還是要現實點的好,否則隻會讓自己更痛,有些事不是她的錯,也不是我的錯……’

——

‘怎麽?後悔了?昨晚可是你……’

‘啪!’

‘無恥!’

——

‘那晚我們什麽都沒發生,雖然我很想,但是我忍住了,不送……’

‘那麽……對不起!’

——

‘我們……以後不要來往了可以嗎?’

‘可以,怎麽不可以?其實我也有點膩了,在大陸住膩了,而且a市不適合過多黑幫駐紮……’

‘不要跟我說對不起,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而且我非常不喜歡這三個字,因為對不起我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強硬的五根手指緊攥,仿佛要將玉墜活生生捏碎,仿佛是不忍心,又微微鬆緩。

——

‘有時候吧,我感覺我們其實早就認識了,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真的感覺我們在我們出生前就認識……’

‘陸天豪,你還會回來嗎?或許我很自私,可是我真的很想我們可以成為最好,最最好的朋友,知己,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看到你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心裏就很不舒服,每次一想到這個問題,都會立刻去逃避,那樣是不對的,連柳嘯龍都問我是不是也愛上你了,我真的不願意去想這個問題,是我所不能去承受的,也是不被允許的,那樣隻會讓我覺得自己的心很肮髒,很無恥……!’

許久後,一道粗略的呼吸打破了沉默,陸天豪還是將玉墜塞進了口袋裏,細睫下的黑瞳覆上了一層薄薄的水澤,若有所思的看向了咬牙閉目等待著死亡降臨的女人,在**的**沒滑出前,望向了屋頂,給全數打了回去。

硯青還在叫板:“要殺就趕緊殺,但凡皺一皺眉頭,下輩子老娘就投豬胎去!”太豪傑了,死也死得光榮。

陸天豪挑挑眉,蹲過去,用匕首拍拍那臉蛋:“你說我該怎麽下手?幹脆先割了舌頭好了,然後煎一煎,當成豬舌給柳嘯龍送去,耳朵也可以給他下酒,眼珠子不小,挖出來用繩子穿著掉床頭,每天醒來看一眼,肯定提神,腸子扯出來當繩子綁著雙手吊在大門口……”

話語極其的惡毒,卻無奈的衝手下們使了個眼色,後指指女人額頭上的傷口。

守衛一開始還不明白,但見大哥表情沒有先前那麽憤怒,甚至帶著玩味,再不懂,挖眼珠的該是他了,立刻閃身出去對著另一人道:“立刻把這裏最好的醫生找來!”

“我馬上去!”

硯青越聽越切齒,最後睜開眼狠瞪著男人劈裏啪啦的開罵:“陸天豪你他媽的狗娘養的,龜兒子,王八孫子,你他媽的整個一老變態,你要殺就殺,幹嘛扯我腸子?還給我五髒六腑移位,你個殺千刀的,詛咒你祖宗十八代進地獄,死也不讓老娘留個全屍,你等著,做鬼也會回來找你個老王八算賬的……”可惡,太可惡了,太狠毒了,瞎了眼才和他做了一段時間的兄弟,怎麽辦?她不要死得那麽慘。

那幫混小子都是幹什麽吃的?這麽久了還沒找來,遲了她就要被當成烤乳豬端上餐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