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上黑老大

第二百三十九章 給你八千看病

“老大你慢點!”

老崔見頭兒滾下沙丘便撕破喉嚨的大吼。

硯青熱淚盈眶,老遠就見前方幾個人影正在向她招手,擦擦淚花,繼續狂奔。

英子一把扯掉頭上的外套,單手叉腰,裂開破碎的唇瓣嬉笑,終於走出來了,看了一眼癱坐在地蕉氏,帶著欣賞:“我們出來了!”

“嗯!”蕉氏垂下頭,不忘踹了一腳袋子裏的男人一腳,累死她了。

“英子……英子……!”

硯青揮舞著望遠鏡高呼,到了後便直接給狠狠擁抱住,甚至抱起原地轉圈。

“老大……我……我不行了,放開……”李英哭笑不得,別搞得這麽曖昧嘛。

“哦是是是!”某女激動的放開,捧著手下髒兮兮的臉蛋哭道:“你知不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你哥都快瘋了!”

李英無奈道:“我也很想早點和你們匯合,可是要帶著他們,中途還遇到了風沙流,差點就喪命,否則昨晚就回來了!”指了指地上的兩個人,從來沒這麽疲累過呢,剛決定要水喝時,頓時戒備起:“老大,他……”

硯青看向已經去查看耶穌的陸天豪,笑道:“他是來幫我們的,沒事,英子,給你們記一大……藍子呢?”為什麽半天也沒見到人?

“她還沒回來嗎?”李英不相信反問,不應該啊,按理說,那兩人應該比她先出來的,中途耽誤了不少時間,有大半夜都沒趕路,羅保他們怎能比她還晚點?

“她沒和我們聯係啊,怎麽回事?你們不是在一起嗎?”硯青收起了笑容,睜大眼四下搜尋,見耶穌還昏迷不醒,蕉氏更是精疲力盡,完全找不到另外一個手下的蹤影,心高高懸起,羅保也無消息,都去哪兒了?

李英撇了陸天豪一眼,吱吱唔唔道:“羅保……在……在飛機上就發現了我們的異樣,藍子將人都給了我,她自己去找羅保了,把指南針也給了我,他們該不會是迷路了吧?”不是告訴了他們回來的方法了嗎?對了,風沙流,該不會把他們做的印記都覆滅了吧?

越想越著急,抓住硯青的手驚慌道:“老大,快點派人進去找,求你了,一定是迷路了嗚嗚嗚嗚我就說讓她和我一起走的,她非要去找羅保……”天啊,他們該不會越走越深了吧?這可如何是好。

陸天豪並沒覺得太意外,或許是知道其中的理由,邊慢慢起身邊凝重的看向硯青。

“英子,你先不要著急,你太累了,我們會去找的,你先跟老蔡他們回去,剩下的就交給我們!”硯青將一瓶水送入蕉氏和李英的手中,再衝三個手下打了個眼色。

“英子,上去,你先睡會,別的不要管了!”老蔡把人扶上駱駝,怎麽這麽虛弱?站都站不穩,蕉氏更是無力動作,好在人安全獲救。

硯青用最快的速度將昏厥的耶穌交予手下們,深怕陸天豪突然反悔擄人,等都離開了才知道自己想多了,男人的到處觀望的眼神裏有著憂慮,好似這一刻在他心裏金錢名利早已變淡,餘下的是手下的安慰。

“怎麽辦?他們會在哪裏?”沙漠這麽大,要找到,談何容易?

陸天豪見硯青渾身沙塵,臉色不佳便長歎道:“倘若真的迷路,定不會在這附近,我們先回去,上飛機尋找!”

“可你不是有恐高症嗎?”因此大夥才跟著他騎駱駝的,現在……

“管不了那麽多了,走!”

又一個黑夜的到來,臥龍幫亂作一團,調來的直升機越來越多,沙漠再大,也非真的無邊無際,全體轉一圈,總會有奇跡發生,連領頭人都踏上了尋找路程,可見這個長老的地位何其重要。

硯青收回望遠鏡,靠在玻璃窗上絕望的眺望夜空,四天了,你們在哪裏?根據英子的匯報,水肯定早已斷絕,此刻一定饑寒交迫吧?還是真的……

“大哥,您別看了!”鍾飛雲試圖奪過望遠鏡,卻被男人避開。

“吩咐下去,找不到人,不許返回!”

連同聲音都帶著微顫,麵色白如死灰,即便是全身都被安全帶禁錮,卻還是阻止不了心底的狂瀾驚懼,每一個字都帶著牙齒劇烈碰撞聲,唯獨一雙鳳眼波瀾不驚,犀利的巡視過每一處沙海。

鍾飛雲這一刻倒是有些羨慕起羅保了,一直以為在大哥眼裏,他們也不過是比較得力的手下,談不上生死兄弟,畢竟他說過,倘若背叛,不論是誰,一視同仁,這一刻,瞅著陸天豪明明恐慌過度,卻還是不願離去的模樣,心裏劃過陣陣暖流。

“您放心,人,必定給您找到!”他也不想失去那個人,整個臥龍幫都不想。

硯青也沒想到陸天豪這麽執著,從一上飛機開始,這個人就抖個不停,卻沒令她覺得無能,反而越加的欽佩他們這些男人之間的友誼,好似一道銅牆鐵壁,無堅不摧,從知道羅保可能迷失方向後,他沒有再看過她一眼,滿腦子都是找人。

柳嘯龍總是以‘兄弟安慰’來推搪漂白的事,兄弟,在他們眼裏,甚至比家人更重要,這才是真正的義薄雲天吧?再次拿起道具開始將掠過的每一個角落看個透徹,她真心希望他們可以安全度過難關,然後會親自送上一份賀禮,祝百年好合。

雲逸會

“大哥,耶穌抓到了,阿浩預計一個月後登上王位,麵前無一人讚同他,辦得到嗎?”離燁將得到的線報推到了大夥眼底。

林楓焰拿起文件看了看,搖頭道:“這真是王國嗎?瞧瞧,大半的老百姓都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科技還算發達,隻是經濟太落後了,國中房屋有四十年不曾翻修,還貪官當道,終日靠逼著國民繳稅而大吃大喝,這裏,說這條街的百姓居然將子女賣給大戶,拿錢繳稅,否則就是滿門遭殃!”

“都什麽年代了?還有滿門抄斬一說?”蘇俊鴻鄙夷的輕哼。

“所以必須要阿浩改了這一項,不過大哥,我們還是放棄吧,要這麽一個王國有何用?倒貼錢!”

柳嘯龍卻搖搖頭,勾唇道:“立刻撥錢過去周轉,不讚同,定是因為阿浩非正統,隻要能真正讓他們過上好日子,誰做這個國王又有什麽區別?告訴他,那些官員,順者以禮待,逆者以兵臨!”

皇甫離燁拿起王國的大概構造圖不斷的搖頭:“我真不知道您要它有什麽用!”

“布勒多位居數大國之正中,一旦發展起來,便會令那些人虎視眈眈,隻要阿浩能將周邊國家的關係打理得當,自然不會被攻打,那麽這裏就是最好的養兵、存貨之地,別忘了,國王是有權出入各國議政之地的!”慵懶的抬起左手,指腹摩擦著婚戒,直直盯著桌麵的眸中充滿了算計。

“養兵……嗬嗬,聽起來不錯,我這就撥款過去!”離燁總算被說服,剛起身要走時……

柳嘯龍出聲問道:“硯青還沒回來?”

看似不經意,但大夥都一副了然,這麽多天了,終於肯問了?巧克力故意不在乎的回道:“她啊,誰知道呢!”

林楓焰偷覷的抬眼,跟他們還裝呢。

“耶穌還未追查到,你們就不擔心他會返國?”柳嘯龍有了慍怒。

“大哥,耶穌已經抓獲,但硯青好像並未回來,也不知道這陸天豪會不會一氣之下……”蘇俊鴻欲言又止,懶懶散散的端起茶杯輕抿。

柳嘯龍煩悶的瞪了三人一眼,卻依舊沒有再繼續追問。

林楓焰忽然露出了憐憫的表情:“我倒是知道一點,聽說陸天豪也去了蒙古,甚至還抓了硯青,凶多吉少,可惜了……唔,大哥,我隨口說說!”何必用這麽尖銳的眼神來看他?不去追的是他自己,這正是表現的大好時機,卻硬是為了尊嚴什麽的不聞不問,怪得了誰?

“到底怎麽回事?”仿佛看出了手下們是在故意唱雙簧,口氣相當的不爽。

“這個……大哥,其實您現在應該去幫硯青,而不是坐在這裏幹著急……”離燁說完就偏頭咬牙,這在說什麽呢?

柳嘯龍一聲嗤笑:“我著什麽急?”眼底劃過譏諷。

切,不著急還問?某蘇挑眉恭敬道:“既然大哥毫不關心,我等也不想多說,您放心,陸天豪並未為難她,甚至竭盡所能的輔助,極力的討好!”

“正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林楓焰趕緊附和。

某柳暗暗捏拳,笑容不見,淡淡的看向多嘴者:“你們很閑嗎?”

是您自己先開的頭吧?巧克力聳聳肩:“那我們先去忙了!”

“嗯!”男人點點頭,不做挽留,仿佛真的丁點不在意一樣,起身走到辦公桌後開始將文件夾打開,視線在字裏行間穿梭,並無著急的味道。

這令三個男人都一頭霧水,他是著急呢,還是不著急呢?陸天豪確實是在輔助大嫂,這樣下去,遲早會俘獲那女人的心,大哥怎能不去討好一番?到底是什麽事令他至今都不肯低頭?

門外,林楓焰懊悔道:“早知道我就不參與了,你們說大哥到底是怎麽了?這麽說他都不為所動,還是他真的不喜歡硯青了?”

“你們知道什麽?他是在等硯青來給他道歉呢!”離燁半響才道出,見兩人都一副鄙視便為柳嘯龍打抱不平:“什麽眼神?大哥怎麽了?他就不值得大嫂來道歉嗎?”

“這不是值得不值得,硯青的性子,你又不是不懂,她會道歉?就算她知道她做錯了,也會為了麵子死撐到底的,還道歉呢,大哥去找她道歉她還不一定會接受!”蘇俊鴻說得很肯定。

離燁更加不滿了:“可這事本來就是大嫂的錯!”

林楓焰聽出了貓膩,奇怪道:“到底什麽事?”

十分鍾後,三人已經坐在了蘇俊鴻的辦公室裏,林楓焰搖頭道:“怪不得,你說大哥也是,就算這事是硯青做的,他又不是不知道穀蘭的存在多**,還為這事去怪她,不是火上澆油嗎?硯青也不對,本來人都要走了,幹嘛還把人給攆走?”

“這就是女人,嫉妒心吞噬了她們的理智,憋了這麽多年,早就憋壞了,能做得出來,也不奇怪!”蘇俊鴻咂舌,好在自己沒這破事,否則英姿不會去找女方,而是直接提著菜刀再在他身上砍出一個一個的血洞。

太可怕了。

“要是這事的話,想大哥去獻殷情,根本不可能,打從我認識他開始,就沒見他跟誰低過頭,離燁你也是,這種事能和他說嗎?啊?如果他們不能複合,就都是你的錯!”某林狠狠瞪了好友一眼。

皇甫離燁相當委屈:“我能不說嗎?記得上次吧?你們合謀將人給弄走那次,大哥就跟我說了,再敢瞞著他,我就得離開雲逸會!”

“煩死了!”林楓焰揉揉頭皮:“你們說大哥是怎麽想的?既然不願意原諒硯青,為何這次又要幫她?損失了三千億,如今還在倒貼錢找安慰!不是在乎是什麽?何必為了一件小事鬧得這麽不愉快?”

“拉不下臉唄,硯青抵死不承認,可事情確實是她所做,這個時候大哥去跟她低頭,咱男人的顏麵往哪裏擱?”

“不能啊!”林楓焰疑惑的摸摸下顎,想了許久還是搖頭:“不可能,硯青哪能做這種事?阿鴻,英姿和硯青走得最近,回頭你去問問她,這事到底是不是硯青做的,不是說當初她也有參與嗎?我跟你們說,大哥現在還很自信,以為硯青離不開他,遲早會回來,萬一和陸天豪搞一起了,他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到時候這事是一場誤會,全都得跟著遭殃,特別是離燁!”

巧克力心有餘悸:“跟……跟我有什麽關係?”

兩雙帶著憤怒的眼睛瞪過去,蘇俊鴻指著無辜的黑皮咬牙道:“謊報軍情,真是誤會,那麽所有的事情都是你挑起的,虧大哥這麽信任你!”

搞得他已經謊報了一樣,都開始來指責了,離燁冷哼道:“此事乃我親自仔仔細細的盤查,豈能有錯?倘若真是誤會,我願意拿我全部財產來給你們分刮!”末了為了萬一,加了句:“除了老婆孩子!”

如此的堅定,蘇俊鴻和林楓焰也沒再多說,不管真假,總之告訴了大哥就是不對,勸和不勸離,哪怕是會被逼離開又如何?現在好了,離婚了,一個不來道歉,一個等著道歉,指不定到最後會是什麽樣。

會長辦公室

男人無意間抬頭看見了擺放電腦旁的全家福,四個孩子還是一歲時的模樣,穿著黑焱天送的四套忍者神龜服,肚皮的龜殼做得極為逼真,乖乖的坐在父母懷中,女人在孩子麵前總是會不經意流露出慈愛,笑看著鏡頭,說不出的溺愛。

而裏麵的自己,表情顯得有些冷淡孤傲,也掩飾不住那一刻的喜悅,乍眼一看,小小鏡框中,透著說不出的幸福,拇指摩擦過每一個人的臉頰,不管什麽動物,高端低端,雄性總是會有一個伴侶,和幾個它製造的兒女,一生的守護。

人類之所以會離婚結婚,因為多了一項愛情,突然有些羨慕那些忠誠的動物,再大的搓著、絕境也無法將它們分離。

明知道這麽做會讓那女人越加囂張,卻還是拿起電話吩咐道:“雨,立刻帶人去一趟蒙古……”

沙漠中,已經嚴重脫水的兩人步履蹣跚,羅保的臉色是一天比一天難看,為了不讓女人看出,每次都爭取走在最前方,一眨眼,麵前便出現了一道高山瀑布,叮叮咚咚的水流聲好似最動聽的天籟。

清澈的水源引誘著他上前飲用,狠狠搖搖頭顱,再看時,換回了無邊際的沙山,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從早到現在的黃昏,已經是第五次出現幻覺,那不是海市蜃樓,他懂,都說人快死的時候,會看到你最想見到的東西。

沙漠中,缺水已經足以致命,再失血,更是……

這些道理他懂,更懂這麽久都不曾獲救,就算最終會被救,也隻是兩具屍體,能做的隻有使得另一個人可以支撐得久一點。

藍子伸手扶上額頭,眸子要開不開,又艱難的行了幾步,倒了下去。

“盼兒!”羅保應聲轉頭,後跪爬過去將人抱起:“盼兒你還好嗎?堅持住,他們一定會找到我們的,一定會的!”

女人仿佛失去了靈魂,怎麽呼喚都毫無反應,羅保抓起那小手探了一下腕部,這才安心下來,露出的笑容顯得有些憨厚,拿出匕首,解開布條,驚心的十多個傷口並沒讓他在意,殘忍的再次劃出一個口子。

“嗯!”

悶哼一聲,將傷口送到了女人的嘴邊,讓能充饑又可消渴的**全數傳遞給了另一方。

“如果最後沒有走出去,就找個好男人嫁了吧!”放下袖子後,摸著那下臉喃喃自語,這是天意。

“唔,我又昏倒了嗎?對不起,我實在……走不動了!”藍子邊睜開眼邊憎恨這體力不支的身軀,好在身邊有個人可以依偎,否則早就自刎了,這樣活著,真的好累,拿出背包裏最後一包壓縮食品打開:“你趕緊吃吧!”

羅保伸手擋開:“我不餓!”

“我也不餓,可能最後我們都會死在這裏,但是我希望活著的那個是你,你比我有出息……”哆嗦著小手將食物伸到了男人的唇邊:“是不是咽不下去?我……”想了半天,最後挽起袖子道:“我有辦法了!”說完就狠狠在皮肉上咬了一口。

“你幹什麽?”羅保大驚,抓過那隻後怒吼:“知不知道這樣做會死的?”

“你也看到了……”藍子吸吸鼻子,哭道:“我也想走出去,可是我力不從心,你帶著我,隻會受拖累,你吃了它,喝點血,嗚嗚嗚趕緊走,不要管我了!”抬起冒出鮮紅的手腕,透著祈求。

羅保用完好的手臂將女人緊緊抱入懷中,同樣熱淚滾滾:“我說過,我會保護你的!不要哭了,快把傷口包紮好,我吃!”拿過食物大口大口的啃食。

藍子也不再逼迫,趕緊處理傷口,甜蜜的偷偷看向愛人大口朵頤的樣子,好幸福呢,她決定了,以後結婚後,一定要找個家教專門教她怎麽做出美味佳肴,每天都把他給喂得飽飽的,見男人突然看過來,尷尬的低頭。

男人失笑,坐姿豪邁,逗弄道:“怎麽?發現我很帥?”

“拉倒吧,臉上全是沙子,帥什麽帥?”沒個正經。

“男人不一定要有一張潘安的臉才叫帥,魅力都是從內向外散發的!”

“是,你最有魅力了,那麽帥哥,我們到底能不能走出去啊?死在這個地方,很慘的,做了鬼也離不開這鬼地方!”一想到屍體會被黃沙埋在深處便頭皮發麻。

羅保想了想,望向高空搖頭:“不能確定,但隻要不放棄,總會有成功的一天,反正下次風沙再來,就腳朝南趴臥……”

藍子立刻打斷:“不行的,一起來就亂了套,什麽方法都試過了,沒有指南針,真的不行,身上也沒道具……”睡覺的時候,都是麵朝南,誰知道一覺醒來,兩個人都不知道翻過幾次身,越走越亂。

“你聽我的,睡覺的時候找個沙丘靠,將雙腳埋在沙裏,防止翻身,這樣才不會亂了方向,現在我們不要試圖走出去了,找一個從天上看下來最明顯的地方,乖乖待在那裏,會被發現的!”

“哦!……你告訴我這些幹嘛?你做主做就好了!”沒心思想太多,搓搓脖子,一層層的泥,不是人過的日子,背起包包:“我們走吧!”

羅保一陣眩暈,卻還是站起走在了前方,尋找著最為突出的一據點,就算有飛機經過,也發現不了他們,太渺小了。

時間仿佛指尖的細沙,流逝得急迫,而大夥卻依舊毫無收獲,正直中午,陽光**辣的,三十多架直升機幾乎將整個沙漠在一天裏轉了個遍,李英恢複了從前,精神奕奕,指著下麵的沙山道:“老大您看,我們當時就是從這個地方跳下去的,我想我們應該就在周圍!”

“是嗎?那趕緊的就在周圍轉!”硯青恨不得到處都是平整地麵,太多的地方容易錯過,今天一大早,憑空多出了十多架直升機,正納悶了,陸天豪才告訴她一定是柳嘯龍派來的,哼,以為這麽做就能減輕他的罪過嗎?

害她差點給陸天豪給大卸八塊,如果當時死了,做鬼也會終日去騷擾,要不是她福大命大,早見閻王了,每次都是這樣,甩一巴掌,又來給顆糖,可惡,個龜兒子!

“老大,你看那邊,快看,是不是有新發現?”

就在大夥都焦頭爛額,心力交瘁時,老崔忽然指著遠處一架開始來回盤旋的直升機驚叫。

“我看看!”

硯青將鏡頭對過去,後喊道:“快快快,過去看看!”

“是!”駕駛員禮貌的點頭。

藍子也正站在高處揮舞著雙手,將黑色的包包舞出最顯眼的弧度,見越來越多的飛機奔來就轉身歡快道:“他們看到我們了,看到了,羅保,我們不用死了,不用死了!”老天爺,您真是活神仙,就說吧,她命大著呢,哪有那麽容易死?

羅保也艱難的起身,幾個倉促又倒了下去,再爬起來,笑著一步一步走向正瘋狂跳躍的人兒,是啊,不用死了,堅持到了,視線越來越模糊,耳邊的噗噗噗聲就像來自地獄的呼喚,伸手想去抓住前方的人兒,卻再也沒有力氣一樣。

‘砰!’

雙膝沉重的落地,濺起了沙兒四下翻飛,連抬頭的力氣都全然失去,受傷的手握成拳,抵在了沙麵,張著口狠狠調試焦距,卻發現一切景物都在向黑暗發展,一滴淚無聲滑落。

“羅保,羅保!”藍子扔下背包撲了過去,抱住要倒下的男人,顫聲道:“你……你怎麽了?不要緊不要緊,他們發現我……”‘們’字還沒說完,就看到了黑紅色的血液正順著他的手臂滾入塵土之中,受傷了嗎?

她怎麽不知道?

立刻抬起那隻手,當看到袖口下緊緊綁著布料後,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占據了她的心,不會是那樣的,不會的……哆嗦著手指一點一點的拆開,當看到無數個猙獰的傷口都在冒出血水後,立刻捂住了嘴,抖動著唇兒望向男人的臉:“怪不得……我一直不覺得渴了……怪不得每次昏倒醒來嘴裏都有血的味道……你到底在做什麽?”

“盼兒……”羅保目光過於散亂,甚至聽不到對方到底在講什麽,聲音很粗糙,趁還能凝視到對方的具體位置時,抬手緊緊捧著小臉道:“不要難過……聽我說……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這不是你的錯……是我自願的……!”

“嗚嗚嗚嗚你在說什麽……你不要這樣,我好害怕嗚嗚嗚!”

“聽我說……”羅保緊緊抓住女人的雙肩,放大了音量。

藍子胡亂的搖頭:“我不要聽,你不要像在交代後事一樣嗚嗚嗚嗚我不要聽,你說過回頭會和我結婚的,是你自己說要保護我的……你不可以食言,我回去就辭職,我是說真嗚嗚嗚真的,羅保,我愛你,可以對天發誓……我什麽都不要了,你叫我做什麽就做什麽嗚嗚嗚嗚……”

羅保閉目輕搖著頭顱,最後使出全身的力氣怒吼道:“你聽我說!”

“你不可以有……”不得不住口,不要嚇她,這個時候,最禁不起就是驚嚇了。

“盼兒……不要責怪自己,你聽到了嗎?我這一輩子,都在做著缺德的事,我希望你……可以繼續去做你想做的……這樣或許可以減輕我的罪孽……可以不讓我下地獄……我一直就在你身邊,直到永遠,我……我希望你可以像以前那樣……我喜歡那樣的你……我喜歡……”

飛機正在逐漸降低,一群人都喜出望外,有些迫不及待的直接扔下繩索,順著向地麵速滑。

藍子根本就無法接受那不能接受的事實,感覺到摸著臉的手正在下降,立刻大力的捂住:“你不要這樣嗚嗚嗚羅保……我求求你了……不要來嚇我好不好?”

羅保緩緩閉上眼,最後一絲的力氣被抽走,矯健身軀癱軟在女人的懷裏,仿佛終於解脫了一樣,嘴角掛著微微的笑容,這些天,撐得太累了,實在沒餘力等到陸天豪的到來,太多太多的話,他相信他懂。

“藍子,藍子你怎麽樣了?”

硯青和李英過去強行把人拉起來,上下翻看,還好沒事,還好沒事。

羅保順勢倒地,鍾飛雲眼明手快,衝過去環抱住,猛烈的搖晃:“阿保?阿保?”見毫無反應才伸手到其鼻翼下,跟著癱軟下,仰頭愣愣的看著走來的陸天豪:“死……了!”

“大哥!”

陸天豪倒退了幾步,在沒坐倒前被幾個手下攙扶住,不敢置信的瞪視著手下那失去了靈魂的軀體,死了?這怎麽可能?前不久還好好的,怎麽搞得這麽狼狽?

還在哭泣的藍子一聽,身子一軟,臀部大力接觸到地麵,不會的,不會的……發瘋一樣爬過去搶過愛人的身子緊緊抱住:“你胡說……你胡說嗚嗚嗚嗚!”他還沒來娶她,怎麽會死呢?

硯青和李英麵麵相覷,都顯得無能為力,沒人有起死回生的本領,更沒料到會是這種結果。

“都是你們,是你們害死了保哥……”

一個二十四歲左右的大男孩憤恨的指向藍子和硯青:“李英回來了,你們自私的害怕他搶人是不是?你們這些警察不是都稱自己是天使嗎?就這樣把他扔在這裏,自己倒是回去了,還有你!”後沙啞的指向藍子:“你有什麽資格假惺惺的在這裏哭?現在看到了?他情願自己死也要救你,當初你怎麽沒想過為了他放棄你自己?”

藍子痛苦萬分的將人越抱越緊,是啊,都是她的錯,是她的錯,是她害死了他,如果當時不是害怕他會搶人,絕對不會將指南針給英子的,一定會一起離開,可是她不能啊,她的工作不允許她這樣做。

耶穌要被臥龍幫搶了,後果相當慘重,就算重頭再來,她也不會去冒險的。

“硯青,你隻會一直禍害我們臥龍幫……”

“住嘴!”陸天豪冷冷的瞪向多嘴的手下。

大男孩卻像瘋了一樣,指著硯青咆哮:“這一切都是你引起的,要不是,當初大哥不會被柳嘯龍偷襲,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你又重蹈覆轍了,現在你高興了?你以為你真是什麽好東西嗎?打著為國為民的旗號,利用最信任你的人達到目的,我就懷疑你這種人怎麽還會活著,大哥為了你,遲早有一天身敗名裂……”

‘砰!’

陸天豪陰鬱的衝天開出一槍,後指向男孩道:“我叫你閉嘴,還要繼續嗎?若不是看在羅保的麵子上,老子早斃了你了!”

“哼,生死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保哥死了,我也不想活了,大哥,有句話,希望您明白,屬於你的,遲早會是你的,不屬於你的,再怎麽強求也沒有用!”說完便瞪了一眼,轉身走向了降落的飛機。

鍾飛雲同樣感同身受,狠狠的看向硯青,是啊,這一切都是因為她,如果沒有她,又怎會發生這麽多?可他阻止不了,大哥就像被她迷了魂一樣,怎麽叫都叫不醒,以前的臥龍幫多好?哥兒幾個齊心協力發展,經常有說有笑,自從這個女人出現後,一切都變了。

羅保死了,大哥差點喪命,若不是下麵有個雲水村,如今臥龍幫還存在嗎?

硯青很痛心,但她對自己做的並不後悔,她沒有存心要害死誰,隻是做自己該做的,難道要她看著禍國的人從眼前走過而不抓捕?每個人都這樣,那麽警察也可以消失在這個時間上了,就成了黑社會的天下,沒有管製,有實力的想殺誰就殺誰,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所以說,白道的人和黑道完全談不到一家去,思維反差過大,但這個時候就算被罵幾句,也不是反駁的時候,畢竟羅保也幫著她抓獲了耶穌,對死者得存有敬意。

陸天豪拍拍硯青的肩膀道:“這不關你的事,小孩子不懂事,不要記在心裏!”

“謝謝你的諒解!”硯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男人點點頭,後走到藍子身邊,蹲下身子看了看死者的表情,還帶著笑呢,死得很安詳,沒有任何的冤念,雖然對方一個字都沒和他說,可他知道他要說什麽,做了個隱忍的深呼吸,擰眉道:“好好去吧!”

“嗚嗚嗚嗚!”藍子泣不成聲,從來不知道世界上還有這樣一種傷,叫人瞬間痛得無力翻身,又束手無策,揚言和她共度一生的人走了,留下她一人在原地徘徊,掙紮,蹣跚,如果這麽做隻是讓她活下來,那麽她真的希望死的那個人是她。

她不能讓他一個人孤孤單單的上路,更不要一個人這般苟且偷生,將來的日子她已經想不到好的畫麵,甚至想不到要怎麽活下去,前途一片黑暗,伸手躲過陸天豪手裏的槍直接對準了太陽穴。

“藍子……你可想好了!”硯青驚慌失色,伸手邊安撫邊勸道:“他做這一切為的是什麽?讓你死嗎?他現在可能就在旁邊看著呢,他一定很失望你這麽做,他用他餘下的生命救了你,你就是這麽回報他的嗎?”

“是啊藍子,他會恨你的!”李英也跟著安撫。

藍子吞吞口水,可是她現在隻想這麽做,才可以擺脫刺痛的心,比在沙漠中求生時更難受。

‘我這一輩子,都在做著缺德的事,我希望你……可以繼續去做你想做的……這樣或許可以減輕我的罪孽……可以不讓我下地獄……’

手頹廢的垂下,原來想死這麽難,雖說父母從小並不愛她,可他們也含辛茹苦把她養大,組裏的成員已經失去了王濤,她要再死了,一定會給大夥帶來極大的打擊,姐姐們會拿著掃帚打她的棺槨……

硯青拿過手下的槍,心疼的輕輕抱入懷中:“不為自己想,也為我們想想,大夥這麽積極的找你,難道是希望你死嗎?如果你真的為了他好,就好好的活著!”

藍子神情恍惚,堅持了半天,閉目昏了過去。

等再次醒來時,已經抵達了a市,掀開眼皮,望著陌生的屋頂,沒有去想這是哪裏,什麽都不願意去想,羅保死了,他死了……

“大哥!”

臥室門口,十來個黑衣男人彎腰敬禮。

“嗯!”

陸天豪抱著一個透明的罐子來到床頭,輕輕放下,後將一疊的證件和存折,一達子合同遞了過去:“這是他生前的所有財產,屬於臥龍幫的我已經抽取,這些你拿去吧,這棟別墅是他前不久買來與你往後定居的,這是房產證,這裏還有二十四套不同國家的住處!”

“我不需要這些!”藍子傾身,將下顎抵在膝蓋上,這就是所謂的有得有失嗎?這些可以換回一個人嗎?

記的第一次近距離的接觸,嗬嗬,發了瘋才想著找個男人玩一夜情,玩出了段感情,好不容易肯為他放棄所有時,老天卻又要把他帶走,如果得不到結果,為何又要給出希望?

“這是他讓我交給你的!”陸天豪笑著將資料丟到了床頭櫃上:“在很久以前,他就跟我說過,如果有一天不幸身亡,就把名下所有的資產交予你手,顧盼藍,雖然我很不想認同你,可為了他,還是早日振作起來比較好,你好,他好,大家都好,有什麽事可以直接打我電話!”將名片也擱下,這才節哀順變的走出。

藍子這才看到那一罐子的骨灰,輕柔的抱過,發現封閉得很嚴實,疲累的繼續躺下,緊緊環抱著閉目安睡,一直就在身邊嗎?一直在看著她嗎?

是啊,既然選擇活下去,那麽就不能消沉,睜開眼對著玻璃罐苦澀道:“一天,我隻要一天時間,我發誓,一定會振作起來的,我們睡覺!”將臉在罐子上蹭蹭,對不起,無法將你下土安葬了。

“大哥,回公司嗎?”

高調顯眼的黑色轎車內,鍾飛雲看向後視鏡詢問。

陸天豪沒有再斜躺,而是靠著車窗望著外麵的景色冷笑:“去雲逸會,真以為他能一手遮天?想得倒挺容易!”

找柳嘯龍打架嗎?鍾飛雲興奮道:“那小的回去叫人!”

“叫人做什麽?”某陸莫名其妙。

“不是要去找柳嘯龍算賬嗎?”

陸天豪嘴角抽了抽,瞪了一眼不再說話。

鍾飛雲知道是自己誤會了,不是去找那人幹架,那去做什麽?

烈士陵,死氣沉沉,一陣陣的涼風仿佛是遊魂野鬼在穿梭,帶著說不出的驚悚,一群人站在其中一個墓碑前獻下束束鮮花,碑上,韓雲精神幹練,笑看著大夥,看著妻子,和未出世的兒子,還有視如己出的女兒。

佳佳已經哭得沒了眼淚,呆呆的望著父親的墓碑:“爸爸,我會爭取拿下出國留學的機會,到時候一定給您帶來通知書,我會好好照顧媽媽和弟弟,就算將來有了男朋友,也第一時間帶來給您看!”

孔言摸著高高隆起的腹部笑道:“放心的去吧,我會告訴好我們的兒子,女兒也長大了,不用我操心,記得多回家看看,這輩子我都不會再嫁,永遠守著……你!”眼淚再次滾落。

“媽媽你別再哭了!”佳佳環抱住母親,剛接到消息時,就哭了兩天兩夜,肝腸寸斷,再哭,會對弟弟不好的。

等母女兩走了後,閻英姿才上前一步,帶領著掃黃組所有成員,低聲喝道:“敬禮!”

全體抬起了右手。

硯青也跟著抬起了手,直到出了陵園,閻英姿才摘下警帽,和好友並肩前行,抱歉道:“對不起!”

“你有什麽對不起我的?”

“當時我……一心都是韓雲的死,令耶穌有機可趁,好在你這家夥本事大,又給抓回來了,不過聽說差點害得你失去兩名得力手下,好在都沒事,否則我就罪大惡極了!”其實當時也是失血過多,腦子昏昏沉沉,否則定不會給那人機會。

硯青聳肩:“汗,都過去了,還想它做什麽?那人狡猾多端,若不是一路上李英給他迷藥,估計又會落跑,對付這種人,得下狠手!”

英姿扶住額頭,苦不堪言:“做我們這行,還真不是一般的危險,可又能怎樣?當初選擇了這條路,注定沒有回頭的一天,自己的心也不允許!”

“那就一直走下去,我們倒了,後麵還多的是人會站起來,不要泄氣!”

“硯青!”

“嗯?”

“我想殺了耶穌!”

硯青點點頭,拉住鐵姐妹的手臂就往外走:“一起去審理,我比你更想宰了他!”突然又覺得柳嘯龍收服了布勒多是件好事,因為一早就接到了通知,布勒多正式廢除了耶穌的王子身份,立刻槍決也無人有意義。

在中國販毒,私藏軍火,更是自各大軍營偷取那麽的彈藥,還擊殺一名警員,諸多的罪夠他受的了,證據成立,不需要等個一年兩年,便可身首異處。

從小沒這麽想殺過一個人,若不是定要遵守紀律,現在就想給出一槍。

雲逸會,會長辦公室,皇甫離燁將不知何人寄來的三十二寸劇照搬到了龍頭麵前,憤憤道:“也不知道哪個缺德貨寄來的,還用鏡框給裱起來了!”三十二寸,深怕他們發現不了一樣,比家裏的彩電還大。

柳嘯龍隻看了一眼,整張臉就鐵青鐵青的,仿佛照片中人殺了他的全家一樣,手中的金筆若不是質量有保證,唯恐早就一分為二了。

照片中,是兩張放到最大的臉,男人含情脈脈的垂頭與女人眼神交匯,仿佛在說著什麽最動聽的情話,而女人神態悠閑,甚至還在晃動著雙腳,在身後那一群黑衣人擁簇下,更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他都忍不住要拍手叫好了,腦海裏出現了那副根本不該存在的古畫,再想想這些年完全稱不上幸福的婚姻……和離婚的事實……

莫非真是上天的安排?冷冷的對上手下的視線。

皇甫離燁也眨也不眨的看著柳嘯龍,大哥看他做什麽?一分鍾後,明白了,點頭道:“大哥我知道該怎麽做了?”說完就咬牙,一拳頭狠狠砸向了鏡框。

‘劈啪!’

玻璃瞬間碎落一地,見大哥表情還是那麽難看就將照片撕了個粉碎:“大哥我出去了!”到了門口吩咐道:“進去收拾幹……喲,這不是陸天豪嗎?他來做什麽?”沒有立刻推開,而是隱身到一旁看戲。

大哥現在都恨不得殺了他了,居然還敢自動送上門,一會一定會打起來,想到此,慢慢掏出手槍。

陸天豪完全把敵人的窩當成自己的家一樣,大搖大擺的走進辦公室,見地麵有著玻璃碎片便猜測,貌似錯過了什麽好戲?看都沒去看柳嘯龍的臉,屏退手下們,坐到了辦公桌前的椅子內,翹起二郎腿開門見山:“少廢話,五百億,拿來!”

柳嘯龍鄙夷的落座,抬眼勾唇道:“我要是不呢?”

陸天豪這才玩味的抬起眼瞼,開始打量。

俗話說,二虎相爭,必有一傷,離燁盤算著最後誰傷?

“嗬嗬!”陸天豪不怒反笑:“容不得你說不,還記得在武陽山,我可是忍痛割愛啊,為的是什麽?五十億?我缺嗎?所以回頭想想,要得少了,多出十倍,你也不吃虧!”

某柳根本不屑去聽,開始慢條斯理的翻閱文件:“我上我自己的女人,憑什麽要給你錢?”

“有意思,柳老大不給也成!”陸天豪悠哉悠哉的站起身,彎腰,雙手撐在木桌上,給出最最溫和的威脅:“從今天開始,我會用盡所有辦法,把她搞到老子的**去!”

“那你就大錯特錯,就算她瘋了,也斷然不會跟著你!”自信滿滿。

陸天豪咂舌搖頭:“我為何一定一開始就要她心甘情願呢?知道什麽叫先斬後奏嗎?你會玩陰的,我也會,柳嘯龍,我想搞定的女人沒有不到手的,不信?我給你解說解說!”起身在屋子裏走來走去,邊思考邊笑道:“首先,略施小計,灌下**,第二步,做出被她強暴的假象,恰好你們離婚了,她也不希望你老是煩她,我可以很無辜的跟她說,我們結婚吧,婚後誰也不幹涉誰,結婚隻是個幌子,然後就是近水樓台,嘖嘖嘖,慢慢的,一年,十年,五十年好了,我就算得不到,你也隻能幹瞪眼,是嗎柳老大?”

皇甫離燁不斷搖頭,太陰險了,居然計劃得這麽周全,恐怕他每天都在這麽想。

果然,柳嘯龍眉頭皺得越來越緊,森騖的眯視了一會,好似不敢拿這事來打賭一樣,拿過支票寫下數字,起身摩拳擦掌,挑起下顎一副要大人的趁勢。

“算你識相!”陸天豪拿起支票一看,納悶道:“嘶!氣壞了?多寫了八千!”氣糊塗了?真是大快人心。

下一秒。

‘砰!’

鐵拳無預兆的猛擊出,打得陸天豪倒退數步,伸手捂住已經在流血的鼻子憤恨道:“你什麽意思?要不是我,耶穌你們帶得出去嗎?”

柳嘯龍搖搖出擊的拳頭,笑得人畜無害:“多出來的是給你去看病的,往後最好離她遠點,否則別怪我故計重施,不送!”

那血,嘩嘩的,短短幾秒,已經滿手都是,還真是個好麵子的人,做了好事也無法討喜,真不知道硯青喜歡他哪一點,畢竟是人家的地盤,鬧事討不著好,反正錢拿到了,此次吃虧並不算大,黑著臉步出。

皇甫離燁見陸天豪流血不止便收起槍,大哥就是大哥,被威脅也不肯吃虧,幹得好!

“我接個電話!”

南門警局,正要進審訊室的硯青捂住叫囂的手機走進衛生間,擰眉道:“茹雲,我現在有很重要的事……”

‘硯青,穀蘭的鋪子明天就要開張了,還有她聽說你剛經曆一番生死,很擔心,想給你做一頓飯給你壓驚……’

這樣啊,前兩天這人就醒了,而且茹雲說她做菜的手藝相當了得,正好大夥都聚在了一起,晚上要搓一頓,把藍子也叫上,要真那麽好吃,或許能給藍子開胃,想了想,點頭道:“那晚上就在她的店裏吃吧,錢我們會照付,跟她說別吝嗇,做好吃點,嗯……差不多有三十個人,你們人手要是不夠,就叫美麗過去幫忙,好了,我要審案了,別打來了!”

‘好的!’

慎密,嚴肅的屋子裏,蕉氏怯生生的望著那些身穿警服的人,莫名的感到有壓力,更有著心虛,囁嚅道:“我……我希望你們可以給我一筆錢!”

硯青有些頭疼:“你可知道為了救你,我們損失了一名優秀的警員?”

“我知道我知道!”蕉氏焦急的點頭,慌忙道:“可是我……我死了,我兒子怎麽辦?恕我不能告訴你們芯片的位置!”

老局長舉起一張全身掃描:“在你的心口位置,一旦取出,我問過了無數的心髒科醫生,都稱沒有那個技術拿出,會劃破你最主要的器官,但是隻要你配合,我們會請最好的醫師前來,確保你不會有任何的危險!”

蕉氏伸手捂住心口,額頭上汗珠連連:“我兒子怎麽辦?你們是警察,怎麽可以見死不救呢?我知道我一定會死,你們也不用騙我,但是我不會配合,除非你們安頓好我兒子,在市中心給他買套房子,房主是他,我就配合你們!”

“他還有他爸爸!”硯青冷漠無情的說道。

一提到‘爸爸’二字,女人突然笑了起來,仰頭看著一群警察譏諷道:“爸爸?你們知道是誰斬斷了我兒子的雙手嗎?就是他那沒人性的爸爸,把我們母子逼得如此絕境的是他爸爸,害他一輩子抬不起頭做人的也是他爸爸,你覺得我能把人給他嗎?”最後是咆哮出的。

“局長,於藍楓帶到!”

聞言大夥轉頭看向門口的少年,十七八歲模樣,雖然穿著長袖運動服,但從根部袖子就癱軟著,可見是從臂根斬斷的,長得可以說異常的帥氣,少了陽光,很是怯懦,幾名女警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硯青,好好看的少年,三七分的瀏海下,一雙冷得驚豔的眸,細長細長的,薄唇抿成一條線,皮膚白皙幹淨,倘若不是對任何事物都毫不在意的態度,雙手也存在的話,這絕對是個高大俊美的灌籃男孩。

連硯青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如果將來兒子能長得和他一樣……

何為謫仙?眼前的便是,活了一輩子,什麽少年沒見過?眼前這不沾鬧市世俗的男孩,就跟……對了,依稀記得當初看到的柳嘯龍那一張在哈佛摟著穀蘭的照片一樣,兩個模子,卻完全不分高低,萬萬想不到,蕉氏有這麽一個帥氣的兒子。

“媽!”少年走到女人麵前,隻淡淡的喊了一聲,便不再說話,仿佛目前要死了,也與他無關一樣,甚至都沒有去看任何人一樣,那麽的孤僻內向。

令大夥甚是心疼,聽說從小到大在學校受盡欺淩,逐漸喜歡和人打架,隻憑靠一雙腿,再也沒人敢近身,喜歡過一個女孩,卻被對方果斷拒絕,理由就是不想嫁給一個什麽都靠腳的人,是啊,寫得一腳好字,比人們雙手模擬出來得還要工整,吃飯靠腳趾,任何事,都靠一雙腳。

聽說從那以後,就再也不和人接觸了,心裏存在著怨恨吧?怨恨出生在這麽一個家庭,有個完全不把他當人的父親,有個把他生在不幸福家庭的母親,還有著全世界歧視的眼神,不恨才怪。

那雙桃花眼真是越看越心神蕩漾,這是李英半天得出的結論,隻可惜,姐姐大你近十歲,否則一定不嫌棄的,比那個什麽布斯好看多了,不知道還是不是處男,能用叫給他自己那啥嗎?呸呸呸,想什麽亂七八糟呢?還好無人能洞察心裏想法,否則丟死人了。

蕉氏起身,剛才的怒氣消失,甚至在兒子麵前便得無比的懦弱,矮了一截,十指緊張的揉捏著:“楓兒……我……我……”

於藍楓依舊沒去看一眼,也不說話。

“楓兒,媽可能……沒辦法再陪你了,不過你放心,媽會爭取給你要一套房子的……”

“嗯!”少年淡淡的回了一聲,很是不在意,一副在哪裏生存都沒區別的模樣。

硯青見一個同樣具備男性魅力的中年男人站在了門外,穿著筆挺的警裝,老淚橫縱,那是說不出的哀傷,有著慚愧、無地自容,雖然在哭,卻給人一種很剛硬的感覺,她廢了好大的勁才把他給請來的,目前還在辦一件案子,百分百保證他今天的出現不會被發現,要想蕉氏安心的交出芯片,這個於父才是關鍵,畢竟找的那個法國醫師也說了不敢保證。

世界上還有比他更好的醫生嗎?除了……眼睛一亮,賓利,她怎麽沒到他呢?對啊,找賓利,這方麵他最在行了,而且最喜歡冒險,英姿當時那種情況他都能救活,所有人都說穀蘭無藥可醫,他不也妙手回春了嗎?

隻不過,他會幫忙嗎?現在人家可不是醫生,在英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哪能幫她這個小警局的忙?而且如今也和柳嘯龍離婚了,即便柳嘯龍叫他來,他也不一定會來,人命在這些人眼裏,簡直堪比螻蟻,也就穀蘭有那個本事令他念念不忘了……

哦!穀蘭,這事可以找穀蘭幫忙,穀蘭應該可以有辦法把賓利找來,隻要人到中國,救個人也是順便的事,對,就這麽辦,在心裏狠狠擊掌,果然是船到橋頭自然直,人到絕境必逢生,這腦子,能不能不要在最後關頭才開竅呢?

兒子的冷淡,蕉氏並沒在意,他恨她是應該的,如果不是她嫁了那麽一個男人,也不會令他的日子過得這麽艱苦,轉身要繼續爭取房子時,卻唰的一下冷下臉,狠狠盯著那張化成灰也認得臉道:“你來做什麽?你們找他來做什麽?你們知道他是什麽人嗎?是畜生!”

於藍楓終於抬頭,在看到父親的一身警服後,嘴角翹起諷刺的弧度:“有意思!”

“於藍楓,不許胡說!”硯青低吼。

少年好似不良一樣,冷哼一聲低頭不再說話,站得很是沒品。

老局長拿出一疊勳章道:“他並沒你們想象的那麽不堪,也確實是一名正直的刑警,從二十年前就是!”

二十年前……蕉氏樂了:“是嗎?警察會把自己的兒子折磨成這樣嗎?嗯?”

於父上前愧疚道:“當初血氣方剛,年少輕狂,其實那時就不該有結婚的打算,最後還是害了你們,我以為遠離你們,就會平安無事,沒想到……蕉月,我不請求你們母子的原諒,隻希望……你們都可以好好的!”布滿滄桑的臉抬起,也逼不回顆顆滾燙水源。

蕉氏或許是一時間無法接受,癱坐在了椅子上。

“我知道一個你恨了這麽久的丈夫,突然成為了一個正直驍勇的警員,你無法麵對,可事實就是如此!”硯青拿過那些勳章一個一個介紹:“這是他在和你結婚前,與警方裏應外合繳獲的一宗販賣人口器官案,這是你們結婚兩年後,與警方合作繳獲的拐賣兒童案,還有這些都代表著每一個案件的獎勵,至於你兒子被斬斷雙手時,那是一個非常殘暴巨大的團夥,警方派進去的臥底都被人滅了口,多次進行攻擊,都被對方逃脫,繼續逍遙法外,這個案子還是我們a市西門刑事組負責的,一直聽說警方有一個名為‘金鷹’的臥底,他參與的案子,沒有一件是空手而虧的,所以就找了金鷹,但這個組織過大,販毒、逼良為娼、**擄掠無惡不作,能做到這般龍頭,定不是普通人,所以一開始就給金鷹出了個難題,為了表示他的忠心,抓了他的兒子前來,要他親手斬斷他兒子的雙手,才可招聘他為貼身保鏢!”

於藍楓這才驚訝的看向多年不見的父親,哽咽道:“那你為什麽不早說?”

“他不能說!”硯青替於父道:“臥底,就是這樣,除了他的上司,特別是家人,不能告知,他們的生活就是演戲,有時候入迷了,自己都把自己當成了居中的角色,於藍楓,你父親是個值得你驕傲的人,他是許多人的在世父母,你不能恨他!”

於父過去重重的拍在兒子的肩膀上,苦澀道:“孩子,我也不配做你的爸爸,但是你們的情況他們已經告訴我了,很感激他們能將你媽媽救出來,我稱不上一個丈夫,一個父親,我也不期望你叫我爸爸,今天來,就是希望你們可以好好配合警方,我還有任務在身,不能再陪你們了,我得走了!”扭頭便要走。

“於書城,在你心裏,我們母子就這麽無關緊要嗎?結婚時,你說什麽了?你說會讓我過得安樂,你說會給我一個家,你就是這麽給我的嗎?”蕉氏再次起身嗚咽出聲,仿佛要討個說法。

“就當從來沒認識過我,兒子的將來,我會打點好!”

“你就這麽走了嗎?你沒有心嗎?”蕉氏小跑上前擋在了男人的麵前,咄咄逼人的問:“你的心真的是石頭做的嗎……你知不知道嫁給你時,在我心裏,一直以你為驕傲,我很崇拜你懂那麽多,到後來的玉石俱焚,你不道歉嗎?”

於父吸吸鼻子,紅著眼眶點點頭:“對不起!”

蕉氏倒退兩步,搖著頭道:“在你心裏,根本就不存在感情吧?你隻有你自己,隻有那些需要你去救助的人,可我呢,我跟了你,一輩子都給了你,我又算什麽?你告訴我,我到底算個什麽?”

“蕉月……”於父無奈的伸出手抹去了愛人的淚花:“不管我心裏存放著什麽,也不管經曆多少個日日夜夜,你都是我最重要,最在乎的女人,可我不能給你什麽,一旦我在乎你,下一個被斬斷手腳的就有可能是你,如果每一個人都隻為了自己的溫飽,自己在乎的那麽幾個人而不願為國效力的話,國家遲早滅亡,沒有國了,何來的家?你說是嗎?”

“你的父母你也不管,你也不拿錢回來,我得養兒子,我的媽媽,還得養你的爹娘,知不知道真的很累?你娶我就是為了幫你照顧公公婆婆的嗎?”這麽多年了,她真的已經支撐不下去了,又不能放著不管,女人為何這麽難當?

“你做的一切我都知道,我不能有在乎的人,一個都不能有……以後我會通過別的方式給他們錢,剛好前不久我有個同夥離職了,他會幫我照顧好兒子和爸媽他們……”

“一輩子,你都不打算回頭?”蕉氏眼裏的憎恨少了許多,選擇理智的談判,沒有發瘋的捶打,畢竟曾經也是個老師,該有的素質還是有的。

於父長歎,幾乎不需要考慮,就點頭:“對不起!”再也不肯多留,擦著淚就退了出去。

於藍楓卻依舊是一副恨進了骨頭裏,恨不得要殺人一樣,一腳將椅子給踹翻,仿佛不知道似乎更好般。

辦公室裏,於父見門關上後立刻雙膝跪地,嚇得硯青動也不敢動:“您……您這是幹嘛?”會折壽的,仿佛看到他身後有著千千萬萬人跟著跪地,受不了的彎腰攙扶起。

“一定得死嗎?”於書城慌亂的看著硯青。

“我不能百分百保證,但是我心裏的那個人,你應該有所耳目,他叫賓利!”這男人,走都不說多看兒子幾眼,還以為他真的不在乎呢,帶這裏卻來給她下跪,這可承受不起。

男人聞言蹙眉:“賓利?雲逸會的賓利?”

硯青微微點頭:“沒錯,他醫術精明,無人能及,有人稱他為現代版華佗,我想他應該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前輩,我覺得你應該和你妻子多聊會,她雖然很恨你,可是我看得出,她還是很在乎你的,否則不會幫你養那麽多年的兩老!”

“哎,再過五年,上麵就準許我退休了,等有命活了再來請求她的寬恕,現在我不能再給她希望,幹我這行的,隨時都有可能送命,我知道她心裏還有我,所以想請你無論如何幫我保住她!至於錢,我真的不能花,每一個戶主都會將我錢監視,少一分,都會去查到了哪裏,所以我冒著巨大風險讓我上司將錢轉給你,你幫我每個月分發給他們吧!麻煩了!”後看看腕部時間:“我得走了,出來時間越長,越容易引起懷疑,目前跟蹤的是件以不正當手段逼迫人們吸食毒品案,有九十多名少年少年正被關押在地牢裏成天被喂食那些玩意,剛有了點眉目,不能出差錯,蕉月以前是名優秀的教師,她知道輕重,會和你們合作的,再見!”

“喂……”人已去,這麽匆忙,拿起被退下的警服,真是個盡責的好警察,老婆孩子卻無法理解,這麽一想,這些年,柳嘯龍也挺理解她的,好在不是真臥底進去,否則早就對不起人民對不起黨了。

比起這位警員,她還差得遠,您放心,蕉月,一定給您保住,那麽接下來……狠辣的捏響骨節,耶穌,我看你這次還能那麽自信不,可惡!

到了審訊室門口,便見英姿手持兩把水果刀不斷的比劃,黑了臉:“你想幹嘛?”比她還心急呢。

“沒什麽,幻想一下而已,進去吧!”將雙刀扔給了後麵的小風,一同進屋。

“警官!”

硯青站住,轉頭居然看到蕉月正一臉茫然的看著她,半天才開口道:“他……走了嗎?”

“哦,走了,這件事你們要保密,否則他會很危險,就當沒發生過,知道嗎?”

“當然,謝謝你們把他找來,讓我不覺得那麽委屈了,我願意跟你們合作,什麽時候取?”好似死也值得了一樣,再想想,又覺得很光榮,就說嘛,她哪裏會瞎眼?愛他,就尊重他的職業,越想越覺得自己嫁了一個偉大的人,可惜我們隻有來世了。

硯青抓抓後腦:“那個,不著急,過兩天吧,我還沒找到那個可以令你沒生命危險的人,蕉月,你這個老公,讓我都羨慕你,真的!”

“嗬嗬,以前吧,我對他也是一見鍾情,現在也知道他當時為什麽去我們學校了,恐怕也是臥底,你們告訴是對的,最起碼覺得這輩子的付出值得,如果真的可以活下去,我會幫他照顧好他的父母!”

呼呼,真通情達理,不像那少年,一點都不為之所動,點點頭,走進了屋子,反手將門關嚴,露出冷峻的表情瞪向坐在屋子中央抽煙的男人,嘿,他還是那麽自信,氣定神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