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庇天下

第11章 靴子落地(二)

鄭市。

作為有名有姓有曆史的古都,其實作為省會來講,也算是夠格。

隻是豫省的老百姓對於老省會開市的情感、曆史認可以及民族自豪感,是鄭市難以相比的。

畢竟作為古代宋朝都城,早在七八百年前所創造的世界級城市、百萬居住人口、繁盛的商業,是很多城市難以比擬的。

自從5月4日在交易大廳的全倉買入之後,如今已經半個月了,李四季居然一次都沒有再去交易大廳。

這就讓司機老張有些如坐針氈。

私下裏有空的時候,聽旅館的人說,股市價格變化很快,也許幾分鍾就能賺的盆滿缽滿、也許幾分鍾就能賠的體無完膚。

看著跟自己住在一個房間的老張如此寢食難安,李四季覺得還是得勸一勸。

別搞的最後錢賺到沒賺到先不說,搞得身體垮了,得不償失。

雖然自己讓老張在這半個月裏,開車帶著自己遊遍了鄭市、開市的大小景區,但似乎遊玩並不會讓老張心情舒緩。

也罷。

明天下午去交易大廳看看。

李四季記得,飛樂股份的股價在6月中上旬達到頂點,然後開始形成波狀K線下跌的趨勢,雖然期間有一些可觀的反彈,但是卻再難回到當初了。

晚上。

李四季和老張在路邊各自吃了一碗燴麵。

回到房間,李四季看著老張不由得笑了:“張師傅,不用擔心,富貴由天嘛!”

說著,還很形象的指了指天。

老張這半個月著實是吃不好、睡不著,如今看起來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原本的大肚腩,現在看起來都小了很多。

“哎…李總說的對。嘿嘿…”

李四季聽著老張的言不由衷,正色道:“張師傅,今天幾號了?”

老張聞言。

麵色變了又變。

心裏哀歎:“我的親娘咧,早知道這位小爺連日子都不記,我還上趕著來湊熱鬧,老張啊老張,英明一世,結果……”

心裏話老張自然不敢說。

隻是抬頭說道:“5月20號了,李總”

李四季點點頭,實在忍不住想要笑出聲,隻是實在不想讓老張誤會,又給笑意憋了回去。

這一來二往,居然給李四季憋了個大紅臉。

“張師傅,好好休息,明天下午去交易大廳看看去!”李四季緩了半響,平複了不少後說道。

“哎,好咧,李總”

第二天。

一直到日上三竿。

李四季都沒起來,老張在旅館外的車旁急的直跺腳,好幾次差點直接去喊醒李四季。

但又忽然想起自己在李四季下單全倉買入飛樂股份之後七八天的時候,給陳立功打過去電話匯報情況時自己這位老板的原話。

當時陳立功也在電話那頭也沉默了許久,最後說道:“李總格局很大,我覺得我們可以先等等。你我十萬八萬的這麽急,可想李總一百多萬在裏麵放著呢!”

也就是因為陳立功的話,老張才又穩住了一周。

李四季醒了。

看了看時間,十點半。

簡單的洗漱後,趴在旅館房間的窗戶上,看著老張喊:“張師傅,中午去吃垛子肉呀!”

老張無精打采的應了一聲。

下午。

13:00。

鄭市證券公司交易大廳。

當李四季和老張到的時候,一群老股民呼啦啦圍了上來,紛紛恭喜李四季,並且期間還有多家銀行的主管已經在這裏盯了十來天了。

李四季知道,這應該是飛樂股份漲了吧?

殊不知,豈止是漲,是漲瘋了。

跟這些人簡單應付了一番,李四季往裏走去,看了看黑板上寫著的股價。

飛樂股份,5月21日,13:26,買入報價3122元每股;賣出報價3124元每股。

一瞬間。

老張欣喜若狂。

李四季則含笑不語。

經過魯縣丫丫的事情、國營菜市場、梁窪煤礦等等事情,李四季再結合當下飛樂股份的股價,基本上再次確認了自己的猜測。

那就是自己再世為人,這個時空的一切可能會因為自己的存在有一些改變,但是依然會遵照原本的曆史進程發展下去。

長長的舒了口氣。

李四季心裏的喜悅難以言表,但是表麵上又平靜如水。

感受著四周所有人的目光和聲音,李四季清楚的體會到了百般情緒,有羨慕、有恭維、有討好、有嫉妒、有怨恨…

幫老張合上了下巴,李四季輕輕拍了拍老張的肩膀。

“張師傅,一起去下單吧!”李四季說。

還是那個受理櫃台。

還是那一套流程。

隻是半個多月前,李四季是不被看好的買入,如今則是在羨慕中選擇了賣出。

受理的工作人員在給李四季辦理完賣出的指令後,還專門自我介紹了一番。

此時李四季才知曉這位居然是鄭市證券公司的副總經理。

非常謙虛的跟對方簡單的交流,並答應一場飯局之後,李四季看了看自己交易憑證上的數字。

161萬的本錢。

如今是1595.51萬。

除掉司機老張的9.91萬收益、1萬的本錢;

除掉陳立功的99.1萬收益,10萬本錢。

李四季這一次為期半個月的投機終於告一段落,利潤率991%!

150萬的本金,如今瞬間變成了1486.5萬。

除去給交易所和證券公司的傭金和交易印花稅等稅費,保守估計李四季本次投資獲利將超過1450萬。

這時候。

司機老張似乎有點猶豫。

雖然李四季這番交易讓飛樂股份整體股價下跌了足足三塊錢,但是很快就被追漲的股民們給拉了上來。

“李總,是不是還能漲?”老張此時就像是個待嫁的閨女,有些癡笑道。

李四季前世在金融圈摸爬滾打幾十年,雖然主業是保險,但是一夜暴富的夢一直都有。

可惜的是,在向股市繳納了無數真金白銀的學費後終於領悟,什麽叫適可而止。

每一個股民在買入一支股票的時候,都會嫌自己入手價太高。

同樣,在賣出的時候則會覺得賣出價太低。

尤其是遇到賣完一支股票後發現,這支股票還在漲,自己並沒有賣在峰值的時候,那就像是吃了無數隻蒼蠅一樣。

所以,李四季很能理解老張此時的心態。

韭菜的心態。

李四季突然臉色嚴肅起來,鄭重地對著老張說道:“張師傅,你聽過股市的三大黃金定律麽?”

老張猛然驚醒。

心裏一萬個念頭閃過。

瞬間認清了形式。

老張是聰明人,不然也不會被陳立功看中,跟了十幾年。

但是用金錢去衡量人性本就是一件冒險的事,尤其是在受到合法財富的**的時候,人性更是沒有底線。

剛剛老張的行為雖然不算什麽,但是在某一瞬間,老張似乎覺得這次的收獲,是取決於自己的決斷。

這是一種非常複雜的、偷梁換柱的心態。

但李四季顯然沒有在意這些,但身邊交易大廳的人卻圍了上來,都想聽聽這位半個月創造十倍收益的大神高見。

“第一,市場包含一切信息;我們買入的飛樂股份,它的上漲並不是短期行為,準確來說從91年開始,飛樂股份就在上漲,而且這種趨勢源自於投資者對於市場的信心、取決於國家政策的正確性、取決於公司本身的盈利。”

說完,身邊很多人都在點頭,但也有人不置可否。

李四季自然知道,自己這番說辭,點頭的不一定聽得懂、不點頭的不一定沒聽懂。

“第二,曆史會重演;股價在一定程度上是波浪型的走勢,K線隻是一種體現,我們都說人生有上坡路就有下坡路,股市也是如此。當下飛樂股份是一個上升態勢,但是不可能一直上升,總有下降的時候,一旦有某個機構或者大戶開始砸盤,那麽像多米諾骨牌一樣,砰!”

李四季做出一個誇張動作,嚇得周圍人一激靈。

“就是暴跌!”

李四季哈哈笑了。

“第三,價格會沿著趨勢波動;股市在我看來其實是一種所有投資者博弈的結果,也是大家對某一家公司經營的理解,價格也隻是一種體現罷了。大家看好他,他的股價就會漲,當然公司經營也隻是一方麵。在絕大多數人都覺得認可某一支股票的時候,這支股票的價格就會成為一種趨勢,或者叫大勢,大勢難擋哦!比如現在的飛樂!”

李四季說完,人們愣了足足半分鍾,但很多人都是好幾年的老股民了,雖然不是全部理解,但是也覺得說的好像是這個道理。

老張則是更加迷糊了。

“李總,那到底是繼續買還是看著?”

李四季心裏無奈,但又不好直說。隻是笑了笑,說了句:“股市嘛,零和交易,落袋為安才是王道!”

這下不僅老張聽懂了,大廳裏所有人都聽懂了。

旋即。

一大波人開始湧向受理交易櫃台。

同時,一小波人則趁機靠近了李四季。

“李總你好,我是農業銀行的劉麗麗,我們支行長聽聞您的事跡,非常欽佩,您看晚上您有時間麽?”

“李總,我是綠城日報的副總編輯江濤,我們想對您做一個專訪,您看明天上午還是下午有空?”

“李總您好,我是……”

李四季實在有些受寵若驚,這種被人簇擁的感覺,是他兩輩子中第一次體會到的。

怎麽說呢。

真他喵好!

老張也不愧是跟在陳立功身邊的人,雖然還有些可惜,但是看到時下的場景,也立即掏出小本本,將眾人的電話記錄下來,方便後續聯係。

同時,緊緊的護著李四季快速離開了交易大廳。

桑塔納上。

李四季開口:“張師傅,是不是覺得沒賺到還在漲的錢,有些不甘心?”

張師傅此時像是換了個人一樣,嘿嘿的笑。

“其實,我預估飛樂頂點在3500左右!”李四季說。

噶…

老張一個激動,油門和離合器一起踩。

好在反應快,並沒有什麽危險。

“那為什麽…?”

“張師傅,股市和人生一樣,當立身頂峰的時候,身邊就是深淵啊!”

李四季搖開車窗,點了根煙,深深的吸了一口,看向不遠處飛速而過的街道,看向路邊為了生活而奔波的人。

老張似懂非懂,雖然有點肉疼,但依然重重的點了點頭。

“去一趟工行,張師傅”

“哎!”

隨著汽車飛馳,李四季的心態似乎有些改變。

錢壯慫人膽!

工行。

二七支行。

李四季又來了。

這次不僅主管行長接待,甚至連行長也來了。

一番恭維,李四季並不當真,但是錢放在工行,開通了最高級別的VIP權限,拿著存折不論在哪隨用隨取,而且給出了年化單利8%的利率。

李四季還是很滿意的。

隻是短短半個多月。

李四季在工行新開設的存折裏餘額已經從一百多萬,變成了一千多萬,十倍之差啊!

親自為李四季辦理業務的李莉莎經理眉目連連,上半身幾乎已經快要貼在李四季的身上,口吐香蘭的在講解工行的專業服務,李四季渾身燥熱。

把所有的資金從證券交易賬戶裏轉入到李四季的工行存折裏,看著八位數的餘額,李四季心裏對接下來的生活更有信心了。

隻是一刹那,捏著存折的李四季想到了彭君君、想到了張雅、想到了國棉四廠劉廣勝家裏那個大眼睛妹妹,甚至看向了一旁滿臉笑意、恨不得吞下李四季的李莉莎經理。

在跟二七支行的兩位行長應付了一陣之後,李四季在老張的帶領下離開了。

隻留下了幽怨的李經理,恨恨的跺腳。

二七支行。

副行長辦公室裏。

主管零售業務的阮行長靠在座椅上,腿上坐著剛剛還在對李四季眉目傳情的李經理。

“阮行長,這怎麽辦啊…我這個月還差好幾萬存款差額沒完成任務呢!你還笑…”李莉莎確實長得很好,柳葉眉、丹鳳眼、鼻梁高挑、凹凸有致。

雖然銀行的製服顯得有些臃腫,但是依然隱藏不住驕傲的資本。

“好了好了,這位李老板的一千多萬已經存進來了,我說你完成了,那就是完成了,不用擔心。想必郭行長也不會說什麽…”說著,這位阮行長的手就開始不老實起來。

熱呼呼的氣息彌漫。

丹鳳眼似乎都泛起了漣漪。

“阮行長,這位李老板…到…到底…什麽來頭?”李經理喘息。

手上絲毫不停,嘴裏嗬嗬的說道:“郭行長找人了解過,聽說是平市那邊的民營企業家,哦…對了…牧野山菌聽過麽?就是這位的…產…產業…”阮行長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

情到深處。

阮行長不自覺的將李經理的頭深深按在**。

鄭市的事情即將告一段落。

李四季和司機張師傅停好車,往旅館走去。

“張師傅,麻煩你一件事!”李四季說。

剛借著李四季出神入化的選股,賺了十倍財富的張師傅此時簡直把李四季看作神人,更是無有不從。

連忙接話。

“李總這是哪裏話,有啥交代您就安排我!”老張臉上都笑出了褶子。

“明天早上多買幾份報紙給我,我得好好睡一覺!”李四季說。

“哎,明白!”老張應了一聲。

走進旅館大廳。

李四季愣了一下。

大眼睛姑娘?

這姑娘看著李四季,似乎有點頂不準,但又覺得麵熟,站起身說道:“請問是李老板麽?我是劉廣勝女兒,我叫劉念!”

李四季猛的反應了過來。

真的是大眼睛姑娘!

倒不是李四季對這姑娘有什麽想法,實在是看到這姑娘的時候,與上一世自己在鄭市留下遺憾的那個女孩太像了。

那一瞬間,李四季陷入了回憶,很痛的回憶。

上一世,考公被自己的好兄弟找來彭君君汙蔑,雖然最後證據不足,沒有定罪,但是帶著汙點的自己終究是被頂替了進入編製的機會。

而讓自己重新燃起生活希望的,就是自己的大學同學:陳念。

一個大眼睛女孩!

一個渾身散發著陽光的女孩!

也是那個時候,陳念勇敢的向自己拋出了橄欖枝,讓自己去鄭市闖生活!

可正當兩個人幾乎要捅破那層窗戶紙,成為戀人的時候,李四季不知道受了什麽刺激,非要先立業再談感情。

於是就有了火車站的離別,就有了當初“半年後回來接我”的誓言。

可現實卻是,李四季這一走,走了足足二十多年!

甚至於為了立戶在魔都,娶了一個當地工人家庭的女兒,盡管當時李四季就知道,這個上一世的妻子並不愛自己,隻是嶽父嶽母覺得自己踏實努力、而且很正幹。

不願意自己的女兒在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極力促成了兩人的婚事。

結果就是:強扭的瓜不甜。

頂著十幾年的綠色鋼盔,最後更是一命嗚呼!

從回憶裏跳出,見身邊老張在輕輕的晃動自己,李四季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我是李四季,劉叔叔讓你來找我的麽?”李四季反問道。

雖然疑惑,劉念和陳念到底是不是一個人,雖然在自己的記憶裏,兩人似乎重疊了很多條件,比如都是國棉四廠的職工家庭、比如容貌、比如笑起來的時候隻有一個酒窩。

但李四季依然不敢確定!

“我想…不是…是爸爸說,暑假讓我去找你實習,我學的是市場營銷,可能爸爸覺得比較偏門吧…”劉念說著,還有些局促的捏著衣角。

“當然可以,到時候我來接你!”李四季下意識的說了一句,那一刻就像是一棵六十年的老鐵樹開了新花一樣。

可是話一出口,李四季也覺得不太好。

甚至於連老張這種對李四季老謀深算性格一清二楚的人,都嚇了一跳。

“這位李總這樣才像是個人啊!不然真的就太恐怖了!”老張心裏想。

看著李四季有些慌亂的回答,才覺得這樣子的李四季才是有血有肉的年輕人。

而非平常給人的那種過分穩重和壓抑的感覺。

劉念似乎也沒有想到,李四季會這樣回答,情竇初開的少女,總是對夢想裏的白馬王子有著謎一樣的執著。

而恰巧,李四季似乎就符合這種白馬王子的設定。

微微有些發燙的臉頰,在李四季看來卻別樣的美,這就是青春年少的懵懂吧!

“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意思是,那個到時候我專門派人來接你!”李四季有些慌不擇言。

甚至一旁的老張都忍不住摸了摸額頭。

劉念更是羞澀。

輕輕嗯了一聲:“我6月22號放假!”

說完,也不敢再看李四季,轉身跑開!

足足過了幾分鍾,李四季嘴裏才懊惱的嘟囔了一句:“造孽啊!”

轉身回屋。

隻是李四季不知道的、或者說是沒有察覺的,是這個劉念並非是表麵上看起來的十七八歲的年紀。

而是比李四季還要大一歲,今年已經二十一歲了。

因為從小早慧,小學和中學都比旁人少讀了一年,俗稱跳級。

如今更是在鄭市的唯一一所重點大學:綠城大學讀市場營銷學,今年讀大三。

如果按照上一世原本的曆史發展,這個時期的李四季也應該快要畢業了吧。

隻是重生而來的靈魂,帶著這幅軀體選擇了另一條人生路,似乎與原本的曆史又有些了區別和不同。

一夜無話。

第二天。

李四季迷迷糊糊的醒來,已經十點鍾了。

最近半個月,李四季要說完全沒有壓力,那是不可能的,畢竟一百多萬扔在股市裏,如果曆史有偏差,那將會對李四季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

所以哪怕李四季不斷用四處遊玩來轉移注意力,但依然承受了巨大的心理壓力。

在昨天完成股票賣出指令之後,李四季才算真的放鬆下來。

早餐隨便吃了些油膜頭、鹹菜和小米粥,老張已經買了足足十幾份報紙進來了。

“李總,您要的報紙!”老張把報紙遞了過來。

李四季隨便翻弄著。

突然,在江南日報的副版,李四季發現了自己想要尋找的答案。

老張見李四季愣神,也伸著腦袋湊了過去撇了幾眼,上麵用黑色粗體寫著:上交所采用T+0交易,大盤迎風暴漲105%!

返程了。

李四季特意去買了一些新鄭紅棗。

除了帶的紅棗特產之外,也許最讓陳立功和司機老張開心的,則是揣在懷裏的存折了。

為了方便起見,李四季把陳立功的本金和收益存入了老張的存折,回去後再取出來就行,很方便。

這趟鄭市之行,為期逾二十天,算是圓滿成功。

李四季坐在車裏打盹兒,閉目養神,心裏琢磨著接下來梁窪煤礦的事情。

錢是男人骨!

有錢了,很多想法都可以慢慢付諸於行動!

除了繼續完善和擴大牧野公司的山菌生意之外,梁窪煤礦的公司注冊、競標金尾款繳納、招工、甚至於安全培訓都即將要列入行程單。

李四季偶爾也會感慨,自己如今到底在追求什麽。

起初以為是為了身邊的小夥伴、後來覺得不是,應該是為了不被人看輕了,到現在,直到遇到了劉念,李四季恍然大悟。

似乎自己這樣,像是在印證兩段人生,彌補上一世的悲涼和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