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庇天下

第125章 移花接木

平市。

白龜山水庫,茶樓。

黃昏時辰,西天的太陽餘輝掙脫陰雲,忽然滿天的落霞映紅了湖麵,遠山近水,殘陽如血,龔為民風風火火開著警車趕到了茶樓,他不知道廖凡有什麽急事,自從區委常委會與柳從誌書記對著幹後,心中總有些不踏實。

龔為民當兵出身,他和廖凡一樣都是靠跟領導開車發達起來,兩人特別投緣。

個頭一高一矮,肥頭大耳,就像兩兄弟。

龔為民在部隊跟軍區首長開車,卻把首長女兒勾搭上,就是現在老婆葉牡姹,首長女兒肥得像個冬瓜,也很難嫁出去,龔為民當時很清瘦,隻是做了官,山珍海味海吃才往橫裏長,而他卻有如意算盤,當個乘龍快婿為何不好,弄個一官半職,還愁找不到美女。

首長轉地方公安係統,他也就一起到了公安係統,有了首長嶽父大人蔭庇,他在政法係可是樹大根深,就是市局領導也得讓他三分。

龔為民人未到聲音卻到:“兄弟,昨晚還沒有折騰夠,麽事這樣急。”

當龔為民落座後看到棋盤狼藉說:“你知道我這人不愛動腦筋,下圍棋我可不感興趣。”

廖凡輕視瞄了一眼四肢發達的龔為民挖苦道:“你老哥就對美女感興趣,也要收斂些,玩點高雅健美的。我叫了晚餐,咱們兄弟喝一盅。”

龔為民盡管好色,但很有分寸,他隻玩煙花女子,這種女人不招惹是非,他從不玩感情,就是姚輕豔,他也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認了幹女兒。

要是讓家裏母老虎知道,得罪不起位重權高的嶽父,他遺憾地說:“老兄知道我的嗜好,也不招兩個美女陪酒盡興。”

廖凡提醒龔為民說:“老哥,你知道這盤棋我跟誰下的嗎?你老弟也要居安思危。”龔為民也略懂圍棋,他觀看殘棋布局,黑子占盡先機,他謙虛問:“這棋還有說道?”

廖凡借棋發揮誘導龔為民說:“有句成語說得很形象,人生如棋,咱們官場商場打拚,你的棋就布得妙,找個嶽父當靠山,我的靠山就是你們這些官員,所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咱們每天都在下棋,一步走錯,全盤皆輸,咱兄弟兩可是殊路同歸。”

聽話聽音,龔為民感覺有些麻煩,他盡管小撈小貪,發揚螞蟻搬山精神,變著法子斂財,也積少成多,斂財也不菲,要是翻了船,免不了把牢底坐穿,龔為民拍著胸脯信誓旦旦說:“老兄是不是遇有麻煩,有我罩著。”

兩人說話間酒菜上桌,服務生退出後,廖凡給龔為民斟滿酒,兩人吃了幾口山珍海味,廖凡端起杯子敬龔為民酒,他一口飲盡說:“咱們是一條船上人,關鍵時刻要和舟共濟。”廖凡先把厲害關係和盤托出,他船上的人上船容易下船就難,這是黑白兩道的規矩,因為每個人都濺了血。

龔為民叼了一眼廖凡道:“你老弟今天說話吞吞吐吐,我說話幹脆,有什麽難處盡管說,咱們還講什麽客套,走一杯。”龔為民吱地一聲喝幹杯中酒,又伸出手從大碗中抓起雞腿大口啃起來。

廖凡看著龔為民三下五除二就把雞大腿吃下去說道:“老哥,你也悠著點,我們都得了富貴病,你的身腰看漲。我就吃素。”廖凡開始減肥,他還是有些猶豫,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份風險,龔為民也不是省油燈。

龔為民壓根兒就沒有想過減肥說:“今日有酒今日醉,還減什麽肥,小時窮怕了,一個月吃不上葷,現在見到肉食就想吃,我是先苦後甜。”

龔為民農家子弟,他想起那農村苦日子就心有餘悸,從那窮山溝當兵出來摸爬滾打才有今天風光日子。

廖凡感歎說道:“隻怕老哥將來還要過苦日子,先甜後苦才是人生悲哀。”廖凡城市工人家庭出身,再加上有廖日華這位政法委書記的叔叔罩著,不從商之前也在平市道上頗有盛名。

知道龔為民農家子弟出身,出來混到這份上,一定視富貴為命。

龔為民自從當上政法委書記就目中無人,他口無遮攔道:“那還有什麽說道,我命大著,區委常委會我都跟柳從誌那王八羔子對著幹,他要我放人,我才懶得理他,我是政法委書記,檢察院和法院還得聽我的,公安局是我說了算,他柳從誌算個球。”

公安局辦案,檢察院審案提起公訴,法院判案,公檢法三家互相監督,不知什麽時候開始,公安級別提高半級,公安局局長基本上兼職政法委書記進入常委班子,在班子裏排列在紀委書記前麵,司法權掌握公安局局長手中,權大於法,想抓誰就抓誰,誰敢監督政法委書記。

廖凡提醒龔為民道:“你老哥哥也要低調些,現在風聲緊,你跟舞陽土特產貿易公司曾發的關係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實話告訴你,下午傅興約我下了這盤棋,他擔心譚笑會出事,他布的這個棋眼借刀殺人,就是要讓譚笑消失不能開口,我不仗著你這個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局長大人,不是把自己陪進去。”

廖凡喝完一口酒壓低聲音說道,他緊盯著龔為民,看他有什麽反應,廖凡平時就喜歡搜集這些官員貪腐的信息,目的是在關鍵時刻派上用場。

龔為民在曾發公司有暗股分紅,廖凡怎麽知道?

他臉色凝重起來,這個廖凡還玩陰的,竟然捏著他的把柄,他忽然感覺事態嚴重,難道柳從誌書記要動真格的。

龔為民拾起身走到窗前,夕陽很快收盡餘輝,夜色朦朧降臨湖麵,窗外極目處燈火通明,那忽暗忽明的路燈流光溢彩,飄忽的柳絮,好似白雪紛飛。

黑白的夜幕裏,顯得詭秘莫測。

龔為民意識到這是一場生死較量,這個譚笑一進去,那個軟骨頭為了立功贖罪,很快就會竹筒倒豆子,一幹二淨,這可是多米諾效應。

龔為民開了半輩子車,車到了險要關頭,方向盤一旦失控,就會車毀人亡,真要弄出殺人滅口大案來,那就要三思而行,他還不敢冒這個險,這可是一條不歸之路,可廖凡明顯抓住他的把柄,不合作,隻怕同時遭殃,龔為民憂心忡忡返回桌子喝了一杯悶酒:“老弟,這可是一招險棋。”

廖凡威脅道:“富貴險中求,譚笑不除始終都是我們的隱患,這是一顆定時炸彈,弄不好船翻人亡,我們都要招滅頂之災,隻要先下手為強,把此案辦成自然死亡案,不就都皆大歡喜。”廖凡也覺得棘手,隻要龔為民配合,還不是小菜一碟。

一個人私欲膨脹到了一定限度就會鋌而走險。

馬克思有句很經典概括:資本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它就會鋌而走險;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潤,它就敢踐踏人間一切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它就敢犯下任何罪行,甚至被絞死的危險。

龔為民沉默好一陣子,月黑風高夜,涼涼的春寒凜冽,在湖畔茶樓典雅精致的包廂裏,一樁殺人滅口密謀正緊鑼密鼓進行著。

每個人不同的人生觀的碰撞,構成人類社會善與惡、美與醜、真與假的載體,是兩股道上跑的車,並不到一軌。

龔為民與廖凡痛飲幾杯酒,無非就是徇私枉法,隻有破釜沉舟背水一戰,龔為民借酒壯膽說道:“老弟需要我嘛樣做?”龔為民小心求證,他有些後悔跟廖凡攪和在一起,天下沒有免費午餐,天上也不會掉餡餅,吃人家嘴軟,拿人家手軟,眼下也隻有任人擺布。

廖凡眨巴小眼道:“據我掌握的線索,譚笑包養一個情婦叫梅玫,我讓手下去泡那個妞,已經得手,找機會約譚笑到皇宮娛樂城來喝酒,把譚笑灌醉送到房間去休息,讓梅玫來照顧譚笑,在醒酒飲料裏做文章,事成之後,讓高強帶著梅玫遠走高飛,關鍵點是梅玫進入譚笑房間錄像帶一定要作技術處理,我們不好停當天的攝像設備,否則就有預謀之嫌。還有就是現場勘查一定要羅吉把關,你所做的刑偵結論,就是酒醉突發心髒病猝死。譚笑裸官,前妻兒子在國外,隻要及時火化消除證據,不就讓譚笑從人間蒸發。”廖凡作了一個閉嘴動作。

龔為民還是十分擔憂,他在考慮自己到底承擔多大風險,也要把風險降到零,他小心求證問:“那個叫梅玫女子會下毒嗎?殺人要償命的,要是她被抓獲吐露真相,咱們就得完蛋,我們他媽活得也是生不如死。”

龔安民憑著自己幹了公安局長七八年,雖然業務不十分精通,要是一個環節露出破綻,密謀殺人的罪擔當不起。

廖凡給龔為民打起道:“既然生不如死,也要博一回,譚笑要是出事,我們也是生不如死,高強是個有命案的亡命之徒,當初是我保護了他,如今也該派上用場,他已經上了梅玫的床,還錄了像,這個人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嗜賭為命,隻要有好處,什麽都敢幹,就讓他以此來要挾梅玫,事成之後賣了譚笑給梅玫買的房子,卷走譚笑所有的存款,我安排這兩個人到南方去躲藏,他會求之不得,有錢能買鬼推磨,那個梅玫女孩不就為錢才跟譚笑這個官渣,如今背叛了譚笑,這是她的死穴,她不幹,就把錄像交給譚笑,軟硬兼顧。”

廖凡思維縝密設計好了思路,他端起酒杯與龔為民碰了杯,一口喝盡了杯中酒。

龔為民喝下酒,心裏七上八下,他要做到萬無一失。

還是不放心說道:“萬一兩個人抓回來?”

廖凡思維縝密說道:“梅玫幕後是高強,高強絕對不會出賣我,即使抓獲歸案,最多是個情殺案,頂多判個有期徒刑,隻要我們是安全的,你老弟掌握生死大權,隻要從中周旋,再把高強撈出來。咱們不就逃過這一劫。”

廖凡心裏罵龔安民這個膽小鬼,斂財貪色時候連眼都不眨一下,要知今日,何必當初。

龔為民還是心有餘悸,當初撈錢從沒有想到要犯罪,要是敗露,還不罪加一等,他小心問道:“要是有人幹涉案件,沒有及時火化譚冠,梅玫很快就會落網,梅玫落網,我有徇私枉法之罪。”

他聲音微微顫抖,眼睛眯成一條縫,死死盯在廖凡的臉。

廖凡已經深思熟慮,就怕龔為民打退堂鼓,沒有龔為民的默契,就辦不成鐵案,他又眨巴小眼意味深長遊說龔為民:“老兄,唇亡齒寒這個道理你是知道的,這當然有風險,咱們是在刀口上舔血,我已經作了風險評估,要是譚笑雙規,這個軟骨頭很快就會竹筒倒豆,我們很快就會緊步後塵,你我還不是把牢底坐穿。譚笑消失,你頂多是個失職,憑你老弟政法係的根基,風險不大,兩者相害要取其輕。”

龔為民想到廖凡天衣無縫也就應承下來:“那什麽時候動手,我要跟羅吉交代清楚。”

龔為民隻有讓刑警大隊隊長羅吉做手腳,羅吉是他一手提撥起來,當初在派出所當所長,為黑社會充當保護傘被舉報,他壓下來沒有處理,還把羅吉提撥到刑警大隊擔任隊長,後來通過羅吉,認識了舞陽土特產公司老板曾發,兩個人成為公司所謂股東,即使出事,讓羅吉頂雷當替罪羊。

廖凡小聲道:“我在皇宮娛樂城宴請譚笑,你老弟安排羅吉值班,就交待羅吉按酒醉心髒病發作猝死結案,你們是專家,怎麽做羅吉他懂,不要告訴羅吉是我們預謀的。”

龔為民也吃不準羅吉會不會鋌而走險問:“羅吉不幹怎麽辦?”

廖凡根本不相信羅吉不幹說道:“他不幹,就說有人知道他在舞陽土特產公司暗股分紅,他辦個錯案頂多受個處分,你老弟還是局長,弄個留黨察看,過幾年不就複出。”

龔為民果敢說:“就這麽地啦,還是老弟說的對,富貴險中求。”

龔為民狠狠把酒飲幹:“老弟,我們今天什麽都沒有說。”

廖凡抓住龔為民手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廖凡又問道:“今晚放鬆一下?”

他知道龔為民喝了酒就好那一口。

龔為民興奮道:“知我者還是老弟,剛好我家母老虎不在家,那個新來駐場歌手葛興太吸眼球。”

龔為民一想到廖凡皇宮娛樂城美女嘴角就淌出口水,他上次在小歌廳聽歌,看中一個流行美女歌手,那歌手要身段有身段,要膚色有膚色,膚如凝脂,一顰一笑,美目傳神,讓他六神無主。

龔為民當晚就想搞定,可廖凡再三回絕說她不出台,龔為民心裏罵廖凡不夠哥們吃獨食,留著自己享用,今天要他奉獻出來。

廖凡忍痛割愛說道:“隻要老哥精誠合作,今晚就上手段讓葛興陪老哥開心,誰讓我們是生死的兄弟。”雖然答應了,他心裏卻罵龔為民狗改不了吃屎,有了美女就什麽都不怕,色膽包天。

漆黑的夜幕下,人影稀疏,夜色寂靜冷漠,廖凡和龔為民酒足飯飽後各自開車直奔皇宮娛樂城。

譚笑發短信約常秋到經常幽會地點見麵,常秋向老公程功撒謊就出了門。

常秋身穿一件火紅羽絨大衣,小心翼翼避開熟人來到了經常等譚笑地方。

譚笑開車接上常秋就直奔郊區一家紅浪漫會所。

湛河區商會的一家私企老板給譚笑辦的會員卡,所有開銷都不需要自己掏腰包,譚笑以前經常隔三差五帶女人到會所幽會。

常秋上車後,譚笑打開車內音箱,美妙優雅音樂輕柔飄**車中,輕鬆地營造一個溫馨氣氛。

常秋習慣坐在後座右邊,她脫下大衣放在身邊坐墊上,目光暼向車窗外正在建設的鱗次櫛比高樓大廈。

車出市區速度加快起來,這處會所地處風景優美的森林公園景區,依山傍水,沿途湖光山色,盡管是春季,積雪已經消融,溝壑流水淙淙。

車沿湖泊與矮山相銜的寬闊馬路飛馳,大道依山傍水,右邊伏牛山餘脈撥地而起,左邊白龜山水庫浩瀚無邊。

遠離城市喧囂,平市森林公園風景區會所成了各級領導休養生息場所。

譚笑聚精會神開車,一路沉默無語,他偶爾通過反光鏡觀察常秋表情,思量怎樣用情綁架常秋,盡量減少桃色新聞負麵影響。

熟知經不起名利和情感**是女人致命肋骨,這樣女人最容易誤入物欲陷阱,一樁樁肮髒權色交易在媾合中完成。

想當初,譚笑在大學讀書時候,那些城市女生根本就看不起鄉下來的男生,他追求城市的女生到處碰壁,還有些自卑感,畢業後找了一個沒有文憑女工蔡金華做老婆,當了官有地位,城市裏年輕的、漂亮的、有文憑的女人一大把投抱送懷,極大滿足他征服女人虛榮心,也找回了曾經的屈辱,就是這種虛榮心讓自己欲壑難填,且一發不可收拾,玩女人成為一種病態。

常秋無心欣賞沿途景色,她心事重重閉目養神,自從那次出差,她發現譚笑與肖姍同時曖昧,心中十分怨恨。

常秋與譚笑奸情,又被老公程功發現,她百般抵賴不承認有出軌行為,隻不過逢場作戲,她甚至做好了離婚準備,那知譚笑根本就沒有娶她的打算,隻是玩感情遊戲。

剛才譚笑打來電話約她到會所去,常秋猶豫一會兒還是答應了幽會,有些事情當麵說清楚。

常秋打聲招呼匆忙出門,程功就感覺常秋表情極不自然,自從有關常秋和譚笑**風言風語傳到耳邊,他開始留意常秋,終於有天看到兩個人曖昧,他徹底激怒了大吵一頓,常秋卻死活不承認。

程功讓常秋淨身出門,他從心裏不願意離婚,心裏卻始終過不了這道坎。

他通過常秋母親為媒介紹認識了常秋,他是先跟丈母娘套近乎,而常秋孤傲矝持,他窮追猛打追求常秋,常秋拗不過母親叨嘮,也就順從母親意願。

自從常秋紅杏出牆,這一平靜被打破了,這頂沉甸甸綠帽子,壓得他抬不起頭來。

程功看到常秋匆忙出門,戴上墨鏡悄悄跟蹤出門,或遠或近,或明或暗地盯梢常秋。

程功看到常秋在街道路口隱蔽處好像等待什麽人。

他隱藏在暗處,不一會兒,一輛新款桑塔納轎車緩緩泊在常秋身邊,他一眼就瞧出是譚區長的車,他在區直屬單位工作,很熟悉區領導的款式新潮轎車。

常秋開了車後門躬身鑽進去。

程功馬上攔了一輛出租車跟了上去:“跟上前麵黑色桑塔納。”程功坐在副駕駛座,眼睛死死盯著前麵譚笑的車。

出租車司機不遠不近跟上前麵桑塔納問:“哥們,老婆出軌了?”

“哪有那麽多廢話,不要跟丟了。”程功心煩意亂,看來常秋跟譚笑關係不一般,今天要抓個現行,有證據就主動了。

程功前段時間在平市四礦一家私營小報館寫文章舉報譚笑,後來這家小報館沒過幾天就被查了,他聯係報館編輯,編輯說已經不在平市了,還威脅說要起訴他,他這次要人樁俱獲,最好還有一個證人。

他想起平市刑警隊副大隊長吳天昊,他們兩個人關係很好,等下確定地點就想辦法聯係他,程功想到常秋與另外一個男人翻雲播雨的情景,血氣灌頂,恨不得殺了譚笑。

程功很快冷靜下來,衝動是魔鬼,愛是不能勉強,強扭瓜不甜,既然這段感情結束,捆綁也不成不了夫妻。

隻是想出一口惡氣,讓譚笑放點血,再跟常秋分手,自己再提出離婚。

這譚笑分管都是肥缺,為了官位花錢消災,也算賠償精神損失,譚笑要不賠償就把證據傳到其他小報,讓譚笑身敗名裂。

譚笑開車很快鑽進碧綠參天遮掩的會所,最近貫徹落實反貪腐和掃黑除惡,各酒店會所風聲鶴唳,門前冷冷清清。

譚笑泊好車,常秋下了車跟著譚笑到了會所用餐包廂,常秋脫下紅羽絨大衣,凹凸豐滿窈窕的身材。

常秋讀書人,眉清目秀,戴著金絲邊高度銀鏡,顯得斯文優雅,愛慕虛榮,當初就是因為評職稱找到譚笑辦公室,那飽滿富士山春光外泄,譚笑才動了邪念,他熟知這樣女人膽小怕事,又死要麵子,不會死皮賴臉纏著他,誰知兔子急了也咬人。

譚笑點了常秋平時喜歡的佳美菜肴,要了一瓶幹紅,他習慣點上香煙,兩人四目相對無語。

常秋第一次也是在這裏與譚笑用餐,分管城建局譚副區長請她用餐,常秋有些受寵若驚,開始很拘束,還有些戒備,誰知譚區長平易近人,語言風趣幽默,才華出眾,把常秋當做紅顏知己,常秋心理很快消除緊張心理狀態,對譚笑好感起來,由好感開始崇拜譚笑。

年齡不是問題,譚笑還是仕途成功的單身男,常務區長,高級工程師,省人大代表,頭上有很多絢麗光圈,比鑽石王老五還有價值。

譚笑答應給她晉升中級職稱,常秋果真成為城建局最年輕規劃工程師。

幾次相約後,常秋被譚笑甜言蜜語所迷惑,譚笑又是頂頭上司,喝完酒就神使鬼差跟譚笑開了房,從此一發不可收拾,隻要譚笑方便時候約她,常秋就借口加班不回家,每次坐上譚笑車來紅浪漫**。

女人愛上男人便是死心塌地,而譚笑愛女人隻圖一時新鮮,時間長了就膩煩,他卻用所謂感情綁架女下屬聽命於他,常秋隻不過是譚笑安插在城建局眼線。

服務生很快就上齊菜,譚笑給常秋斟上滿杯紅酒舉起杯子:“來,為今天和好幹一杯。”

常秋沒有舉杯,一副哀怨的樣子,不一會兒眼淚漣漣。

譚笑無奈放下杯子,他見多這樣悲情女子,他從不為這廉價的悲情眼淚所感動,今天是為報複常秋老公程功舉報,他要勸常秋離婚,然後在遊戲感情世界裏,讓常秋欲拔不能。

譚笑溫情伸出手,輕輕攬過常秋擁在懷裏,他要用柔情綁架一個弱女子:“還生我的氣?”

常秋掙脫了譚笑擁抱,心情十分沮喪,她把自己生活弄得一團糟,自從與譚笑曖昧敗露後,程功經常使用冷暴力,限製一切自由,又從精神上折磨她,而譚笑又與肖姍打得火熱,兩個女人為一個男人爭風吃醋,惡語相加,辦公室戀情很快就被周圍同事知情,同事又瞧不起她,背後議論她賣身求榮。

常秋一心愛著譚笑,譚笑卻疏遠她,冰火兩重天,常秋生氣說:“你為什麽欺騙我的感情,我已經做好離婚的準備,是你觸犯我的底線,我不願意跟別的女人分享你。”

常秋是個傳統女人,在愛情眼裏不參沙子,那怕做情人,也不願意譚笑玩弄感情,兒子還在讀小學,是自己離婚最大障礙,為了兒子,她在離婚問題上猶豫徘徊,舍不得放棄兒子監護權。

譚笑假惺惺撇清自己說道:“我和肖姍真的沒有什麽事情,是她自作多情,我不再單獨跟她來往,要知道當領導難處,工作難免會多點接觸,我也需要她支持工作。”

譚笑就是想炫耀一個成功男人的魅力,讓兩個美女下屬爭相獻媚掉進溫柔陷井,誰知弄巧成拙,譚笑馬上對天發誓,忠貞不二愛常秋。

“那你把肖姍調走。”常秋忽然被譚冠山盟海誓感動了,單純認為譚笑回心轉意。

譚笑馬上答應了常秋的要求道:“我想辦法把肖姍調走,但你也要跟老公離婚。”譚笑就是要拆散常秋的家,這樣就成為合理談情說愛,也犯不上受黨紀處分,肖姍無非挪一個更好單位,仍然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常秋聽到譚笑表白非常高興端起酒杯說道:“我現在跟離婚沒有什麽兩樣,離婚無非遲早事情,但他要我淨身出門。”譚笑馬上端起杯跟常秋喝交杯酒說:“我找法院出麵,房子留給你,讓他淨身出門,來,為我們好如初幹一杯。”

“我也不會那麽做,我隻想得到兒子監護權,公平地協議離婚。”常秋喝口酒大口吃菜,她才感覺有點餓,心情漸漸明朗起來,看來譚笑心中還有自己,做了幾年露水夫妻,兩人感情基礎還在。

譚笑根本就不會相信她老公會答應要求說:“你以為那麽容易就協議離婚,你是過失方,現在你老公還掌握我們的一些證據。”常秋說:“我不承認還能作為證據嗎,我們感情本來就不好,是他死皮賴臉追求我。我一點不愛他,沒有這回事情,我們遲早也要離婚,給我時間,我會離婚的。”常秋天真依偎在譚笑懷裏,她想隻要譚笑真心愛她,淨身出門也無所謂。

譚笑想到常秋真的離婚,他就會借口性格不和跟她分手,這就叫緩兵之計,過了風頭,平安無事,裸官一身輕,現在隻得逢場作戲,譚笑低下頭,那厚實嘴唇劃向花瓣紅唇。

常秋把眼鏡摘下放在桌子上,攔腰熱烈迎合譚笑的熱吻。

程功跟蹤譚笑的車來到風景優美幽靜的會所,會所地處半山腰,他才知道有個叫紅浪漫會所,這些官員幽情也會享受,典雅精致的小三樓,古香古色,山頂白雪未曾融化,居高臨下,山下綠樹成蔭。

他無心欣賞冰清玉潔的美景,他確定這兩個人肯定在會所媾合,給了出租車司機錢就下了車。用路邊公用電話馬上給吳天昊打了電話,讓他到紅浪漫會所來。

難怪這些市區領導5+2,白加黑加班,原來都加到會所酒桌上,普通幹部卻幹活做事,當官全他媽躲在會所裏吃喝玩樂。

還是當官好,程功冒出提撥念頭,想放棄抓奸,就當什麽沒有發生,維護家庭原狀,自己再做打算,要挾譚笑,弄個一官半職,當了官還愁找不到美女。

程功把大衣領子把麵部遮住,若無其事尾隨兩人上了二樓,看見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雅致的小包廂。程功確定兩人在裏麵用餐,他也要了一間斜對麵的包廂,點了幾樣菜,要了一瓶白酒。

他把門開點縫隙盯著兩個人包廂門,他邊喝酒邊抽煙等吳天昊,酒精燃燒大腦,借酒消愁人更愁,程功又咽不下這口氣,活的太憋屈,他估計這兩人要喝上一陣酒,然後再開房。

等了半個多時辰,小包廂門開了,兩個人親熱牽手走出包廂。

程功馬上跟了過去,隻見兩個人很親密上了三樓。

他也遠遠跟上去,譚笑拿出會員卡輸了密碼開了306號門。

兩個人進了門呯地一聲合上門從眼簾消失了。

程功怒火中燒,真想去踹開門,他很快又冷靜下來,耳聽是虛,眼見是實,隻有麵對現實,等吳天昊來抓奸捉雙,程功下樓結了賬,價格不菲,他有些心痛,坐在大廳耐心等待吳天昊。

吳天昊開著警車來到會所,程功一眼看到吳天昊警車停在空曠停車場,他馬上小跑過去。

吳天昊看見程功心急火燎走來,吳天昊下車穿上皮大衣問:“老弟,有什麽急事非要我來處理?”

程功鑽進車中,把事情緣由告訴了吳天昊。

吳天昊覺得很棘手,他如果知道是這件事情就會借故不來,他麵呈為難說:“老弟,這可犯難啦,我跟譚區長很熟,就是抓嫖也是治安警察管的事情。”

程功說:“你隻負責把門弄開,假裝不知道,其它事情我來處理,還沒有王法咯,這官渣起碼要受黨紀處罰。”

吳天昊開導程功道:“這是人治社會,法治談何容易,你老弟還沒有看透這個社會,機關油子都是這樣,領導找個把紅顏知己也正常,你小子不要亂來,保持克製冷靜,想開些,最好是私了,達到雙贏。”

程功知道吳天昊沒有好處是不會輕易幫忙說道:“我會把握分寸,先把監控錄像翻拍下來,然後去弄開房門,你老兄也不會白來,這譚笑分管城建和工業園撈了不少。”

吳天昊答道:“那說好,我隻負責把門弄開,你拍照,再談條件,就沒有我的事情,我在外麵等。”

吳天昊心想著譚笑貪墨不少,也該出點血,他知道譚笑跟龔為民關係很好,在常委班子是政治同盟。

兩人策劃好了抓奸的步驟就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