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庇天下

第127章 港島之旅

1995年5月。

平市貫徹高層關於《掃黑除惡的通知》已經四個多月,戰役從湛河區打響,快速蔓延至全轄。

短短四個多月的時間裏,先後打掉涉黑團夥6231個,逮捕公審違法犯罪分子112899人,其中涉及官員近六百人。

這天下午。

湛河區鋼廠舊址,紅色的橫幅標語隨風飄**。

上麵寫著:“熱烈歡迎牧野集團承建鋼廠住房改建項目!”

“牧野建築,良心品質”

……

柳從誌短短幾個月,雙鬢斑白了許多,站在一群省市領導身邊正賣力的做介紹:“劉副書記、王書記,湛河區當下老國營廠搬遷至工業園的工作基本告一段落,接下來會秉承著服務為民的原則,更加深入貫徹反腐和掃黑兩手舉措,把老廠區換新貌工作當成是我們對湛河區老百姓、老工人們的作業,盡心…”

劉廣利看了看這位已經知天命的柳從誌,肯定的點點頭。

身旁的平市紀委書記王乾則小聲跟身邊的李四季說著話:“聽說過一陣,你要帶媳婦孩子去港島?”

“嗯,六月中旬吧…打算我先去羊城處理點事,大部隊隨後再去。”

“到了羊城,如果有機會見朱伯伯了,給我帶個好!”

“好!”

李四季和王乾對視一笑,不言而喻。

平市政壇劇震,李四季拿出來當年的筆記本,上麵清楚的記載著時任平市紀檢委書記廖日華、時任平市市委書記韓立在位期間,受賄行賄、濫用權力、不正當巨額財富來路不明、生活作風等各項問題。

同時,柳從誌通過長達一個多月的跟蹤調查,也掌握了包括新世紀房地產公司總經理廖凡、湛河區區長傅興、湛河區政法委書記兼區公安局局長龔為民、湛河區常委副區長(分管城建)譚笑等人的多項罪證。

挖出蘿卜帶出泥,從湛河區到平市市委市政府,與其有勾連者,不在少數。

李四季更是親自電話聯係了四叔劉廣利,這位剛剛調任豫省,任豫省省委副書記兼黨校校長。

包括平市原市委書記韓立、政法委書記廖日華等人,已被依法移送省檢察院。其中龔為民的嶽父,如今任豫省政法委書記葉正落網,驚動了京城許多高層人物。

甚至包括一些小魚小蝦,涉黑涉惡的村民,或以鄉鎮企業、民營企業為幌子,背後則從事賭博、高利貸、聚眾賣**等嚴重違紀違法行為。

他們即將麵臨的是人民的審判。

結束了今天的考察。

李四季在張子強、王保國等人的陪同下,驅車趕往平市第一監獄。

這裏住著一位曾經在李四季還很弱小的時候,為他遮擋許多風雨的人:張雅。

隻是到了第一監獄才知道,張雅被無罪釋放後,早已經失去了音訊。

李四季望著高聳的圍牆和鐵絲網,心中無限感慨。

半月後。

羊城。

機場!

隨著一陣劇烈的顛簸,巨大的客機順利降落到了地麵上,然後開始在跑道上滑行。

在飛機接觸地麵的一瞬間,劉念等人都鬆了口氣,蒼白的臉色也都稍稍恢複了一些。

劉念是第一次坐飛機,緊張不說,飛機起飛時的失重感以及遇到氣流時的顛簸,都讓她難以適應。

因此,這一路上劉念都感覺非常的難受。

反倒是小睿這孩子更興奮了,不但沒有絲毫難受,反而比平時都還活躍。

要不是身邊有人幫劉念看著孩子的話,還真搞不定這個小家夥。

飛機在跑道上滑行了幾分鍾後,便緩緩的停了下來。

當飛機停穩之後,旅客們紛紛起身,準備下飛機。

但就在這時,機上的廣播突然響了起來,要求旅客們全部坐在座位上,不要亂動。

緊接著,護送劉念等人南下的幾個女同誌立即起身,然後保護著劉念等人走下飛機。

處於暈暈乎乎狀態中的劉念和邵歌爽、馮倩、王豆豆她們,根本來不及多想,就這樣稀裏糊塗的就下了飛機。

殊不知,她們享受了多麽特殊的待遇!

而就在飛機旁邊,幾輛吉普車早已經等候多時了,而且每輛車子旁邊都站著一個荷槍實彈的戰士。

劉念等人下了飛機之後,就被請上了車子,而後向著機場外麵駛去。

等她們離開之後,機長才讓機組工作人員組織其他旅客下飛機。

飛機上的乘客們看到這一幕都忍不住猜測,這幾個女人孩子到底是哪家領導的家眷了,這排場確實夠嚇人的。

不同於劉念的淡定,王豆豆、馮倩、邵歌爽等人則更是暗暗咋舌,原本隻是李四季和劉念帶著孩子的港島之旅,結果被劉茂無意間在飯桌上說了出去,於是兩人團變成了足足有十幾人的大旅遊團。

邵歌爽嫁給了葉迎軍,王豆豆嫁給了邱紅軍,雖然兩人都嫁入了紅色家族,但是自家那塊薑是個什麽成色,心裏還是清楚的。這又是派人保護又是軍警接機,顯然不是因為他們自家男人。

甚至連她們倆的老丈人,都不一定能有這種待遇,八成是因為李四季。

想到李四季竟然被上麵如此看重,待遇比自家老丈人還要高,她們也忍不住有些驚訝。

也不怪她們會如此震驚,主要是李四季實在是太特殊了,全國部級官員說多不多,但劃拉劃拉也有幾百個。

然而可以給國家大把大把搞外匯的可隻有李四季這麽一個,從這方麵講,李四季在上麵大佬們心目中的地位,確實要比那些主政一方的高官們要高一些...

不,應該是高很多!

車子從郊區駛入羊城市區,又在市區行駛了半個多小時,終於抵達了省府大院。

不一會兒,便停在了朱和平的小別墅前!

別墅,李四季已經在廚房忙活。

本來今天他是打算親自到機場接人,但是卻被張銳給製止了,說國安的人會親自幫他把人送到這裏的,讓李四季不要去添亂了。

沒錯,張銳的原話就是添亂。

在得知李四季要在港島那邊牽頭組建華資集團,還要拉著這些人到大陸投資的消息後,上麵的大佬們非常高興,再次提升了李四季的安保級別。

用張銳的話說,李四季現在就是國寶,他出個門,國安這邊就得提心吊膽老半天。

李四季雖然對此並未放在心上,但是也沒有為難他們,打消了接機的想法。

既然不去接機了,李四季就想著給劉念和孩子做一頓豐盛的晚餐,為她們接風洗塵。

更何況還有王豆豆、邵歌爽和馮倩這一幹女眷,難得能來這邊一趟,做頓好吃的,大家也算是吃一頓團圓飯。

所以下午李四季專門讓人去商店買了各種蔬菜和肉類,還讓王保國去了一趟碼頭,購買了不少海鮮。

隨後整個下午,李四季都在廚房裏忙碌,等到下午六點多的時候,冷盤熱菜的已經將不大的小廚房都擺滿了。

就在李四季在廚房忙碌的時候,張子強突然進來說道:“李哥,嫂子她們來了!”

聽到這話,李四季的臉上頓時閃過一絲激動,當即關了灶火,大步向著外麵走了出來。

剛出廚房門,李四季就看到劉念和邵歌爽以及王豆豆等人已經進了客廳。

而在她們身後,不但有二伯母李冰,另外還有四個身姿挺拔、眼神犀利的女同誌,一看就是練家子。

再說自家媳婦兒,此時正左顧右盼,似乎在尋找著什麽。

在看到李四季後,迅速露出一絲笑容,眼裏也閃過些許激動。

自家媳婦兒表情的明顯變化直接被李四季捕捉到了,瞬間他的心裏也變的特別的高興。

都說雙向的奔赴的愛情才是幸福的,單方麵的付出是不會有好結果的,在看到劉念眼神裏的希翼和熾熱後,李四季知道自己這輩子的選擇是正確的。

想到這裏,李四季也朝著劉念笑了笑。

隨後,他快走幾步,接過了二伯母懷裏的小睿,同時說道:“二伯母、辛苦了,趕緊坐!”

李冰笑了笑說道:“還好,一路上都是張清、楊揚同誌她們給抱著,不算累!”

李四季知道,二伯母嘴裏的張清、楊揚等人就是上麵派來保護劉念和孩子的,當即對著這幾位女同誌點了點頭,而後說道:“謝謝諸位了,以後念兒和孩子的安全就拜托你們了!”

貌似隊長的張清立即向李四季敬了個軍禮,同時說道:“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李四季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麽!

簡單的寒暄了一陣之後,李四季讓眾人先在客廳坐會兒,而他則是再次返回廚房,繼續為大家夥兒做飯。

說是做飯,其實就是把半成品加熱一下,不然以李四季的廚藝,恐怕朱和平這處別墅裏的廚房也要遭殃。

轉眼間,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

此時,李四季已經將飯菜做好了,但卻死活等不到朱和平回來。

平時朱和平六點左右肯定會回來,如果不回來的話也會給他打電話,讓他和張子強等人先吃飯。

但今天卻有些奇怪,不但人沒有回來,電話也沒有一個。

當下,李四季親自撥通了朱和平辦公室的電話,但是連續三個電話卻始終沒有人接聽。

無奈之下,李四季隻能撥通了省政法委辦公室的電話。

這次雖然有人接,但是當李四季問道朱和平什麽時候下班的時候,對方卻含糊其辭,並沒有一個準確的回答。

看到這種情況,李四季就知道朱和平可能不在單位了,而因為紀律要求,辦公室這邊也不方便透露他的行蹤,即便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

知道不會有結果,因此李四季也沒有為難電話那頭的工作人員,直接掛了電話。

既然聯係不上,李四季也不等了,立即招呼大家入座開飯,反正朱和平那麽大個人也餓不著。

更何況,朱和平人在哪裏,李四季心裏大致已經有了底了。

要是他沒有猜錯的話,八成是自己上次從港島返回羊城時說的話起了作用,應該是去羊城周邊的幾個縣區調研去了。

想到那些爛事兒一時半會兒肯定解決不完,還是不等為好。

而李四季和朱和平都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們各忙各的時候,京城這邊卻因為一封信炸鍋了...

京城。

政法委!

盡管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政府部門早就應該下班了,但是各個辦公室的燈全都亮著,所有工作人員也是一個都沒有走。

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耳朵都豎的高高的,眼睛也不時瞟向會議室那邊。

此時,從會議室裏傳來的斥責聲響徹整個樓道,讓所有人的心裏都忍不住一陣顫抖。

大家可都知道,大領導為人和善,雖有威嚴但甚少發火。

尤其是像這種大聲斥責下屬的事情,更是極其的罕見,甚至於可以說是從來都沒有過的。

再加上部門科室的領導們今天特意叮囑大家,下班後一個也別走,等待命令。

眾人都知道,肯定是出事兒了,而且還是大事兒!

不遠處的會議室裏,氣氛同樣緊張。

主位上的大佬站在椅子前,一手叉腰,一手拿著一封手寫的信件,怒斥著某省政法部門的不作為:

“一個小小的地方幹部,竟然敢如此公然吃拿卡要,隨意的侵占收繳的走私貨物,上到價值數萬的家具家電,下到普通商品,想要啥就拿啥,都將緝私隊的倉庫變成自己家的庫房了!”

“還有,粵省的紀檢部門、政法部門是幹什麽吃的,影響這麽惡劣的幹部竟然沒人去查,一封封舉報信都石沉大海,竟然逼得退休老同誌們給上頭寫信反映情況,這還像話...”

麵對大佬的怒斥和責問,辦公室裏的其他人都低著頭,什麽話都不敢說。

大家都知道,領導這是在氣頭上,這個時候誰敢說話那就是在觸黴頭。

有啥話,還是等領導心裏這口惡氣出了再說吧!

甭問為什麽,問就是經驗...

過了好一會兒,大佬終於發完火了,臉上的神情也緩和了許多,人也坐回到了椅子上了。

隨後,他將手裏的信件放到了桌子上,對著眾人說道:“情況你們也知道了,都說說吧,這事兒該怎麽解決?”

“領導,既然事情已經反映到我們這裏了,那我們就不能不管,要不給粵省那邊打個電話,要他們派人查一查,看看信裏反映的情況是否屬實...”

話音未落就聽大佬直接說道:“不能給粵省那邊打電話,這麽惡劣的事情他們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要麽有內鬼,要麽就是沒能力,不管是因為什麽,這事兒都不能讓他們插手!”

“您的意思是咱們直接派工作小組下去調查這事兒?”

“對,從你們三科室那邊調一些精兵強將過去,我就不信了,一個地方幹部還能翻天了...”

大佬的話音剛落,就聽下首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突然說道:“老陳,恐怕來不及了!”

“老劉,你這話是啥意思,什麽來不及了?”大佬沉聲問道。

“老陳,你先消消氣,粵省那邊也不是不管,他們...”

“他們什麽,他們要是管的話,何至於到現在這個地步?”大佬怒聲說道。

大佬今天也是很憋氣,本來去紫禁城裏開會,談的還都是好事兒,他的心情也挺好。

但就在臨走的時候,一起幹了幾十年革命的老搭檔將他叫住了,給了他一份簡報外加一封手寫的信。

看完內部簡報和信件之後,他整個人都懵了,原來是有人舉報粵省走私猖獗,尤其是羊城附近地區,簡直成了走私的王國,而這一切都源於羊城某區的領導班子有問題。

更為重要的是,本地的一些老幹部老同誌在察覺這種不正常的情況後,接連向市裏和省裏寫信反映情況,但是一點水花都沒有濺起來,迫不得已的情況下,他們隻能越級向更上麵反應,以至於舉報信進了紫禁城。

一個地方幹部的問題竟然越過縣、市以及省三級紀檢、政法部門,直接到了他的手裏,這不是說明下麵那幾級的紀檢部門都是不作為,吃幹飯的嗎!

這對大佬來說,是**裸的打臉!

然而,剛才說話的老者並未因為大佬的話而感到尷尬,而是笑著說道:“老陳,容我說完,我的意思是粵省那邊已經在調查這事兒了,我們的人就算是去了也晚了!”

“已經著手調查了?”大佬皺著眉頭問道,一臉的不相信。

“嗬嗬,說來也巧,就在上午的時候,粵省的小朱同誌給我打了電話,匯報了一個案子,說是要親自督辦,恰好說的是走私的事兒!”

“老劉,此事當真?你也是老紀檢了,應該知道事情的輕重!”大佬道。

“雖說我和老朱的私交不錯,但也沒必要為了這事兒幫小朱開脫,當時小朱打電話的時候,楊天至同誌和許遠予同誌也在我的辦公室,不信你可以問問他們兩個!”

接著劉副主任再次說道:“而且小朱也說了,本來他是想和老陳你匯報情況的,結果你剛好開會去了,而他又急著要處理這事兒,隻能給我打電話了!”

話音剛落,辦公室主任楊天至當即接過了話茬:“陳老,確有這事兒,當時朱和平同誌掛了電話後,我們還特意討論了一下這事兒,覺得他一個省紀委一把手親自去查這麽個小案子,多少有點殺雞用牛刀了,沒想到您晚上就接到了這封信!”

而後,劉副主任提到的另一個領導也開口作證,證明上午的時候朱和平確實是給他們這邊匯報過這事兒了。

聽到這些之後,主位上的大佬臉上的神色才緩和了一些。

雖然這並不能證明那邊的紀檢、政法部門沒有失職,最起碼表明省一級的相關部門已經注意到了這事兒。

想到這裏,大佬略作思考,而後說道:“既如此,那這事兒就交給粵省紀委那邊處理吧!告訴他們,盡快將危害人民群眾的蛀蟲揪出來,給老百姓一個交代!”

“是!”

“告訴朱和平同誌,這個案子已經直達天聽,讓他們速戰速決,莫要拖延,不管涉及到什麽人,一律嚴辦!”

“是...”

“散會!”

隨著會議結束,一個個命令被傳達了下來。

緊接著,粵省政府以及紀委、政法部門的電話便陸續的響了起來...

而粵省政法係統這邊,在接到京城的電話之後不敢怠慢,立即將情況匯報給正在下麵區縣調查情況的朱和平。

當朱和平接到下屬從羊城打來的電話後,整個人瞬間嚇出了一身冷汗!

幸好有李四季的提醒,起初自己還沒當回事,如今這時間卡的剛剛好。

再晚點的話,不僅僅是自己,整個粵省紀檢部門都會給上麵留下不好的印象。

再想想今天下午了解到的情況,如果這事兒不是他們來督辦的話,後麵真要查出什麽問題,後果是非常嚴重的,說不定連他這個一把手也要跟著倒黴。

想到那些膽大妄為的混賬玩意兒,朱和平的眼裏滿是殺機...

夜深人靜,李四季從書房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十點多了。

晚上吃完飯,將家裏人安頓好之後,書房的電話突然響了。

來到書房一聽,原來是朱和平打回來的。

於是乎兩人就聊了起來,一直到剛剛才掛了電話。

從書房裏出來,整個別墅裏靜悄悄的,知道大家夥兒都已經睡了,李四季隨即向著劉念和小睿的房間走去。

當他小心翼翼的推開房門後,卻看到劉念正坐在**,一邊輕輕拍著小睿,一邊輕輕哼著兒歌。

孩子馬上就要一周歲了,不但開始牙牙學語,而且正學著走路,調皮勁兒已經上來了。

看得出,劉念一個人照顧小睿一個調皮蛋,已經有些疲憊了。

“念兒...”

李四季正要說話,卻看到劉念向他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好容易才將興奮的小家夥給哄睡著了,劉念可不想前功盡棄。

也不知道是因為見到李四季的緣故,再或者是羊城這邊氣候的原因,總之小家夥...今天特別的活躍和興奮。

本來每天九點鍾他們會準時睡覺,今天卻沒有一點睡意,劉念費了好大力氣才將兒子哄睡了。

要不是等著李四季,劉念感覺自己都被這小家夥給熬倒了!

李四季見狀,示意劉念要不要自己幫忙。

劉念卻搖了搖頭。

李四季也沒再說什麽,而是就跨坐在床邊上,靜靜地看著自家的小寶貝。

過了一小會兒,小家夥終於睡熟了,呼吸也變的平緩起來。

劉念大大鬆了口氣,這才看向李四季道:“剛才是誰給你打電話,是朱伯伯嗎?”

“嗯,朱伯伯今天去了外地,得兩三天才能回來!”李四季道。

“那咋辦,我們要不要在這裏等等他?”

“不用,我和朱伯伯說好了,先帶你們去對岸,等回來的時候再來找他!”李四季道。

“那也行!”劉念道。

“嗯!”

剛才朱和平在電話裏和他說了,海豐縣的情況非常棘手,那邊地處三地交界處,曆來就是個“三不管”的窮地方,用當地人的話說就是個“牛地”。

他們到了那邊一個下午,就發現了不少問題,這裏上到領導幹部下到普通百姓,都不安心工作,典型的“帥不升帳、將不出工”,甚至於整個縣府大院都找不到幾個人。

更為重要的是,當地走私問題極其的嚴重,滿街都能見到走私的手表、電視機等物品。

朱和平等人從一些老同誌嘴裏得知,這種情況早就存在了,近兩年這裏是“工人不做工、農民不種地、學生不上課”,家家戶戶都在忙著走私,本地流傳著大量靠走私發大財的傳言。

讓人不寒而栗的是,這麽嚴重的情況,這邊的縣紀委以及地委監察部門都沒有一點反應,好像壓根兒就沒有看到一樣。

同樣的,省政法委、紀委這邊也是歌舞升平,一點消息都不知道。

所以,雖然案子才開始調查,但朱和平已經意識到羊城走私問題隻是小打小鬧,汕頭海豐的問題更加嚴重,且牽扯到的人可能不僅僅隻限於一區一縣。

他決定親自蹲點兒,調查這件事情,並讓李四季幫他和眾人解釋一下!

得知這次見不到朱和平了,劉念雖然有些失望,但她卻沒有多說什麽。

“那我們什麽時候動身去港島?”

“明天吧,正好回去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李四季道。

“行,我聽你的!”

隨後劉念再次問道:“對了,張清、楊揚那幾位同誌到底是咋回事兒,她們怎麽突然就找上門來了,還說要貼身保護我的安全,我...我有點慌。”

“嗬嗬,慌啥呢,她們就和我身邊的張子強以及王保國他們一樣,都是上麵為了保護我們的安全而精挑細選出來的軍人!”李四季道。

“咱們好好地,為什麽還要人保護!”

接著劉念繼續說道:“你不知道,身邊一直跟著幾個人,我這心裏老不得勁兒了!”

“這事兒你得習慣,畢竟現在你得身份不一樣了!”李四季笑著說道。

“我還不是我嗎,有啥不一樣的?”

“因為現在的你不僅僅是劉家唯一的三代嫡女,而且還是億萬富豪的夫人,港島最大投資公司的共同擁有者...”

不等李四季說完,就聽劉念一臉呆萌的說道:“你說的這些都是啥呀?”

“嗬嗬,說的直白一點就是你家男人有出息了,上麵的領導們需要你家男人為國家做事兒,為了避免一些勢力狗急跳牆,所以就給咱們身邊派了一些人,隨時保護咱們的安全!”李四季道。

“呀,那你會不會有危險?”

“正常來說沒有,但事無絕對,說不定有些勢力氣不過,也可能鋌而走險向我下手!”李四季如實說道。

盡管說這些可能會讓劉念擔心,但是現在他已經走到現在這個位置上了,有些事情就應該陸續讓劉念知道了。

畢竟自家媳婦兒並不是溫室裏的花朵,也不願意一直躲在自己的羽翼下,她想和自己並肩作戰,共同成長。

這一點從她堅定地要報考研究生裏最冷門的會計專業,還口口聲聲說要替自己管錢就能看出她的決心。

“這...這事兒非你不可嗎,要不咱們不幹了...”

李四季笑了笑說道:“上麵找咱辦事兒那是咱們得榮幸,哪能隨隨便便撂挑子呢?”

“至於安全問題,你大可放心,沒能力的動不了咱,有能力的又不敢動!”

劉念歎了口氣說道:“唉,知道也勸不了你,你這人就是一頭強毛驢!”

“不過你可要記住了,現在的你可不是村裏那個吃百家飯的小夥子了,你有媳婦兒有娃,做事兒的時候多想想我們!”

“知道了!”

隨後李四季話音一轉,再次問道:“對了,劉阿姨怎麽也跟著來了,記得好像沒讓她跟著過來啊?”

“是二伯母的意思!”

“二伯母?”

聽到這話,李四季心裏頓時有些奇怪,二伯母這是啥意思?

原本赴港隻是李四季一家三口,後來人員增添了不少,也有六七個人,怎麽如今把家裏的阿姨都給帶上了?

“二伯母說帶上劉阿姨,偶爾可以幫我們帶帶孩子!”劉念道。

“有你們在,還有我在,咋還能用得上劉阿姨!”

劉念臉色一紅,而後說道:“二伯母...說我們到了港島以後可能會沒時間看孩子...”

看到劉念羞紅的臉色,李四季瞬間秒懂了。

原來二伯母是擔心他們小別勝新婚沒時間照顧娃,而她一個人又看不了,那些女眷們看孩子也不是好手,所以就把劉阿姨也帶上了。

不得不說二伯母想的實在是太周到了!

想到這裏,李四季順勢將劉念拉到懷裏,隨即在她的耳邊說道:“還是二伯母想得周到,咱們可不能辜負她的一片苦心!”

說著,李四季的手就在自家媳婦兒的身上亂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