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庇天下

第5章 重大案情

霜降。

霜降下來了,山菌就完全不能采摘了,這時候各鄉鎮村大隊,都會采取暫時性的封山。

如今這些年還能上山撿個柴火啥的,但是以往多撿幾根柴火,也可能就會被定性為薅社會主義的羊毛。

幹貨店生意依然火熱。

魯縣早就無法消化這麽大的山菌幹貨了,甚至於平市及下轄幾個縣區,基本也都將近飽和了。所帶來的收益自然是蔚為可觀,同時也為魯縣的財政稅收提供了不小的支持。

想要繼續拓展幹貨生意,李四季知道就要進行合理的規劃布局市場開拓了。

所以最近這陣子,李四季一直留在村子裏。

還是那幾間破舊的土坯房,隻是如今換了窗戶和門,看起來不那麽四處漏風了。

連著半個多月,李四季分別拜訪了張店村的幹部、圭章的老村長、大隊會計,甚至於拜訪陳立功陳立國等人。

這天。

李四季騎著新買的二八大杠,從圭章去魯縣縣城的幹貨店。

路邊四五個扛著板凳的人正在抽著旱煙。

隻是眼神頗有些警惕的四周環顧。

李四季也沒在意,不多時,就到了幹貨店。見自己當下也插不上手,索性蹲在一邊從燈草絨的外套裏抽出一根老黃皮煙,抽了幾口。

“磨剪子咧,嗆菜刀......”

一聲聲吆喝,讓李四季抬起頭,眯著眼。

似乎想起了什麽。

記得前世的時候,自己當時已經快要大學畢業了,魯縣家鄉傳出消息,聽說是幾個被省公安廳統計的要犯,流竄到了魯縣。

當時因為當地公安局收到了協辦文件,但是並沒有在意。

以至於這夥要犯在魯縣郊區,綁架、強奸、殺害十餘人,最終雖然被大量武警及公安當場擊斃,但是卻造成了極為惡劣的影響。

甚至於時任魯縣公安局的黨支部書記、局長都下崗了。

想到這裏,李四季跳了起來,一腳蹬開自行車支撐。

但是轉眼又停了下來。

自己如今隻是剛剛進入人家陳立國的法眼,好聽點叫民營企業家,但是在有些偏遠地區,這種私營生意還是會被扣上走資本主義路線的帽子。

而且報告這種重大的案情線索,先不說自己有沒有真的把握,就說當下堂而皇之的去告訴人家:快去準備,馬上有大案子了,你烏紗帽可能也有風險。

相信就算陳立國欣賞自己,也會一笑而過。

所以,李四季深吸一口煙,伴隨著深秋的涼風,吐出一大口煙氣。

找陳立功!

陳立功從李四季開始賣木炭開始結緣,到現在,李四季其實都沒有想起來前世魯縣是不是真的有這個人。或者是自己當時塵埃一般的角色,壓根接觸不到人家這個層麵。

但是就現在李四季了解的信息來看,陳立功應該不單單在做煤炭的生意。

似乎煤炭的生意也隻是陳立功的一小部分,主要的產業好像是在隔壁市,也就是許市。

李四季不知道案情什麽時候發生的,但是記憶裏好像就是在91年的冬天。

直到第二天,去了陳立功家三四趟之後。

這次陳立功似乎才剛從外地回魯縣。

“陳老板,您好!”

陳立功抬頭看了看日曆,還不到月底呢,不用來送分紅吧。

但還是很開心的請李四季坐下說。

“你這小子,還是這麽客氣。當初我看你就不是一般鳥,你瞅瞅,我在許市都能吃上魯縣家鄉的山菌了,你這生意還真是不賴嘛”陳立功年紀稍大些,最近一年更是因為生意到處跑,顯得有些瘦了。

“嗨,這還是您當初那一碗水的恩嘛。要不然,也活不了我這條小鯉魚啊”李四季謙虛。

“這次來,有事?”陳立功知道,李四季平常很有分寸,基本上很少跟自己聯係,更不要說主動登門。

“還真有點事兒”

李四季搓了搓手。

“最近北關附近我發現有很多洛市嵩縣走饑荒的,我想捐點錢,搞幾個免費的粥鋪子。但是又怕走饑荒的人太多,不安全,想著看看能不能給照顧照顧。”

“嗬…”

陳立功沒想到是這回事,也沒多想,隻覺得李四季這個格局頗有些大了。

“這是好事兒啊,我說回來咋這麽堵呢。這樣,你這粥鋪子,我也讚助一點,權當給自己積德了,其他事兒你不用管,我會去說”

李四季點頭。

又坐了十幾分鍾,聊了聊當下李四季的幹貨生意和下一步的想法,李四季就離開了。

陳立功坐在沙發上。

兩根指頭夾著煙,都燃到了煙蒂,才吃痛丟下。

裏屋走出了一個人。

是陳立國。

“老二,怎麽說”

陳立功輕輕彈了彈掉落在身上的煙灰。

“不光是粥鋪子接濟走饑荒這麽簡單,饑荒在咱們這幾個縣年年都有,政府也都有救濟糧。是不是有別的事兒沒說?”陳立國坐了下來說道。

“不管啥事兒,這一茬你公安肯定要接,社會治安本職所在嘛。不過我覺得你除了粥鋪子附近安排人,也可以私下裏安排幾個,撒到北關附近的街道和村裏去轉轉。”陳立功揉了揉太陽穴。

如今。

李四季經過將近一年的木炭、蔬菜、山菌幹貨生意,將觸手已經伸到了平市及附近相鄰的市區。這樣子的發展速度,就連本地的一些民營企業家也詫異。

當然,一般國有企業的領導職工們現在還沒有感受到下崗雙軌製的風浪,隻覺得這人挺會折騰,但並不羨慕。

畢竟自己是代表國家,端著的可是國家的鐵飯碗,是光榮的工人階級。

但是有一些國有企業,其實已經不斷的在走下坡路了。

這兩天。

縣政府的大院裏,常務副縣長正在匯報四季度的國有企業盈利狀況。

按說這個匯報應該在來年1-2月份才會做,總結完轄區經濟情況後,3月底就會召開市人大代表大會。

但是據說平市的領導今年位置可能要動一動,所以需要提前知道一下整個平市的經濟情況,就提前做了調研。

領導一句話,下屬跑斷腿。

雖然不擺在麵上,但是這種以學習為名義的會議,其實就是魯縣縣政府在提前預估去年四季度的經濟情況和國有企業盈利情況。

隻是當下國有企業在魯縣,不僅有國有鹽場、國有煤場、國有繅絲場等等。還有一些半死不活,基本上毫無希望的國有菜市場之類的。

縣委書記聽完匯報,也沒多說什麽。

隻是在簡單的點評和勉勵後就離開了。

縣長和縣委副書記、常務副縣長都在會後齊刷刷的坐在了縣委書記的辦公室裏。

“柳縣長,說說吧,現下魯縣國有企業整體四個季度都在虧損,而國家的改革開放號角還在深化,我們這是與黨的經濟政策背道而馳啊,痛心疾首喲”縣委書記鐵明輕輕敲擊桌麵。

正常來說,四套班子之間雖然有從屬,但是縣委書記以黨內工作為主,縣長以政府工作為主,但是縣長作為一個縣的二把手,一般並不會這般弱勢。

隻是當下市裏領導來年馬上要往上走一步,進入省級單位,所轄各縣區的經濟、民生、穩定等情況都是出政績的地方。

縣委鐵書記作為市領導上台後提拔的人,自然被認為是市領導的親信。

隻有老領導上去了,他們這些縣委書記才可能往上走,一個蘿卜一個坑,市領導騰出位置,下麵才會有一批人更進一步。

“書記,我分管經濟民生,當下國有企業盈利持續下滑,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接下來,我會組織政府相關局處、相關人員,五天之內,拿出提振經濟的方案。請書記放心!”縣長一頭汗,畢竟鐵書記不是一般書記,這位可是由縣長位置上,通過嚴查貪腐,直接將自己搭班的老書記給送了進去,這才進入市領導眼睛,提了縣委書記的。

“嗯,我相信柳縣長的能力和使命感。我們也要順應時代,積極響應國家深入改革開放的號角,真正落實政策,造福魯縣五十多萬老百姓啊。”鐵書記站起了身,看向縣委辦公大樓外麵的道路。

“是,相信在鐵書記的帶領下,魯縣一定能夠繼續深化改革,闖出一片天地,做出一番成績”縣委書記都站起來了,柳縣長自然趕緊站起身。

身邊縣委副書記、常務副縣長也是一個勁兒的點頭。

機關的事情李四季不知道。

但是粥鋪子確實很快就開上了。

足足三個棚子搭起的粥鋪子。

一邊寫著:“魯縣歡迎你”

另一邊寫著:“我們一家人”

橫幅:“社會主義萬歲”

陳立國隻是路過了一次,就覺得李四季這條幅搞得是有點意思。

起碼在他看來,李四季有覺悟。

這個民營企業家,這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受益者,還是有格局的。

其實洛市嵩縣走饑荒的人不是特別多,大概就幾百人的樣子,其實每年有些村子都會遇到些天災人禍。

尤其是他們這種山區縣。

今年是洛市嵩縣,明年可能就是平市魯縣,後年可能就是南市召縣,畢竟入了冬,有些山區降雪早,有些山區不降雪很幹燥,像是農作物顆粒無收可能不至於,但是養活一大家子確實難以為繼了。

再加上萬一有點火災、雪災啥的,基本上家家戶戶都得出來一兩個人走饑荒,不然全家都得餓著。

出去幾個人,再加上當地政府救濟,其實勉強能過冬,來年開春再回來,還趕得上春耕。

隻是後來李四季記憶裏,90年代中後期,隨著經濟的發展,許多地方雖然還有饑荒,但政府為了形象,都會盡可能的勸阻,不讓出去走饑荒了。

不過。

有了李四季在魯縣縣城北關附近支的這幾個粥棚子,這些走饑荒的日子好多了。

而陳立國也以治安及穩定為前提,向局裏提議派出公安幹警著便裝進行安全維護的請示,獲得批準。

轉眼。

進入三九天兒了。

再加上這幾天下了一場大雪,街道上的人少了許多。

隻是在北關國營菜市場附近,依然人聲鼎沸。

當下不僅有拖拉機、甚至有解放汽車都在排隊往其他縣區、地市進行貨物運送,生意不可謂不熱乎。

這天晚上。

李四季循例查賬,幹貨店的門板早就合上了。

一陣急促的響聲傳來。

“誰啊”

二苟喊了一聲。

“四季哥,二苟哥,我是鎖子,快開門”聲音很急,二苟看了一眼李四季,趕緊抽開一扇門板,讓鎖子進來。

鎖子跟二苟大小差不多,年月上小了點,當下在張店鄉中學讀初二。

現下卻被凍得臉通紅,呼呼哈哈的喘著粗氣。

“慢慢說,是不是村子出事兒了”李四季蹙眉。

“不,不是。是丫丫…丫丫在後山被找到了。”鎖子再也忍不住,哇的哭了。

李四季愣了。

丫丫是前村老程叔家的小女兒,當下也才八九歲的樣子吧。

之前李四季還在村裏的時候,乃至於前世,丫丫都是像小尾巴一樣的跟在幾個人身後。

甚至於,李四季還記得,前世的時候,自己在平市被起訴,丫丫當時也不過十幾歲,當著所有人的麵敢於為李四季辯駁。

後來李四季去了魔都,加入了友邦。

就再也沒有了丫丫的消息,聽說丫丫二十歲的時候,嫁去了陝省。

隻是當下似乎有一些不好的事情發生在丫丫的身上。

跟自己了解的大案子有關?

李四季腦子裏瞬間清明。

“君君看店,鎖子跟我走。二苟,你知道陳隊長家,你趕緊去,就說我有重大案情,讓他帶隊來圭章,不要開車,悄悄的來,他明白怎麽做。”

二苟狠狠的點頭。

圭章離縣城不遠。

也就十幾裏。

騎著二八大杠,一路風馳電掣。

回村。

看到老程叔家院子裏圍滿了村民,李四季心裏咯噔一下。

“四季回來了,四季回來了”有村民喊。

自從知道李四季就是收自己蔬菜的李老板後,再加上這大半年收山菌幹貨,絕大多數村戶都還是念著李四季的好,也都說李四季出息了不忘本。

儼然已經快成了全村人的驕傲。

李四季竄進堂屋。

“咋回事,老程叔。”

“四季啊”老程叔沒有兒子,臨四十多了才有丫丫這麽一個閨女,那是相當疼愛。

安慰了好一陣。

老程叔才說明了情況。

原來,圭章人雖然今年都賺了錢,但是作為農村人,還是能節約就節約,自然不願意去買今年有些漲價的煤炭和木炭取暖、做飯。

丫丫作為家裏唯一的孩子,雖然是女孩,但是也能幫忙幹點零碎活兒。

下午臨做飯的時候,老程叔兩口子因為要砸地基,趁著天還不算很冷給西廂房的地基先打出來,等來年暖和了砸土坯再蓋一間房。

就讓丫丫去後山撿些幹柴回來先做飯。

誰知道這一去,一直到八九點都不見人。

老兩口滿村找,原以為是貪玩,結果村裏有人說確實見丫丫上後山了。

這下老程叔可慌了。

這年月,後山時不時還有野豬、甚至有野狼呢。

全村人打著手電筒、火把,在後山一處山坳裏找到丫丫的時候,丫丫的衣服被撕破,人也昏迷了,隻一眼,村裏人就知道,這是被禍害了。

新做的棉褲被扒到腳脖子,身下一片烏黑。

村民趕緊用自己的衣裳包起來,送到了鄉衛生院,算是勉強撿回一條命。

隻是這事兒是誰幹的,接下來怎麽辦,連老村長都說不好。

所以才派了鎖子去縣城找李四季回來。

在村裏人看來,李四季就是吃著村子百家飯長大的,而且如今也不忘本,帶著村裏人賺錢,那是有出息的很,聽說現在生意都做到臨縣了,那指定是有本事的人。

李四季聽完。

心口一陣疼痛。

他自問不是聖人,也沒有能兼濟天下的本事,但是自己村子的娃娃、甚至自己身邊的人都照看不好,上一世碌碌無為,當下有點成就,卻依然無能為力,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襲來。

“老程叔,沒事,讓大家都散了吧。這大半夜的,怪冷的。”李四季說完,走到院子裏。

“都散了吧。我已經讓二苟去報警了,等下警察來”李四季頓了頓,看向村長繼續說道:“讓咱們村的民兵把家夥事拿出來,不管是誰害了丫丫,非得砸斷狗腿,那也不解恨。”

一番話。

一腔熱血。

說的村民拍手稱好。

各家各戶都走了不少人,但是卻留下了二十幾口子壯勞力。這些人當年都是民兵,是那個特殊年代的特殊存在。

忙時下地耕田,閑時操練兵械。

七億人民七億兵,可不是吹出來的。

甚至於當年半大孩子,都會使用多種槍械、都會野外生存。

不多會。

二苟闖了進來。

後麵跟著身著便服的陳立國和一隊二十來個警察。

“陳隊長”

李四季迎對方進入堂屋。

簡單介紹身份。

把事情簡單的複述的一遍,因為李四季是帶著後悔和恨意的,所以在表達的時候,難免會把情節說的更加緊張,把危害說的更加可怖。

陳立國皺著眉頭。

“就時間上來看,這夥子人應該不是一兩個,不然就算是壯年,也不可能讓丫丫連叫喚一聲的時間都沒有。按照老村長所說,發現丫丫的地方距離村子不過一裏地,如果我推測不錯的話,應該是丫丫無意間闖進了這夥子人的視野,他們就在後山躲藏,趁著丫丫不注意......”

李四季認可這種說法,雖然這個案件與前世也許不一定是同一個案件,但是極度相似。

“但是,對方經過晚上這事,到現在來看,至少三四個小時,很可能已經不在後山了。如果摸黑在山裏趕路逃離現場,四個小時,但是剛下了雪,也不過能跑幾十裏山路罷了。”陳立國是有真本事的,一番推理,讓老村長、老程叔及村民心服口服。

“命令:一分隊分兩組,帶著槍械,去毛芽村和柳芽村;二分隊,從圭章後山開始擴散搜索;老村長,麻煩您安排咱們民兵,協助搜索!”陳立國嚴肅冷聲。

“允許特殊情況使用槍械,一定要注意安全”

老村長點頭,應了一聲。

隨即吆喝了一聲:“娃子們,給大隊的老倉庫打開,這他娘才幾年,怕死別說是我圭章的人,武鬥咱都不怕,怕幾個流子?”

村裏這些個民兵壯勞力基本上都是在老村長眼皮子底下長大的,這話說的可是臊了臉麵了。

保衛幹事老朱五十來歲,一臉橫肉,提著火把就走,一聲不吭。

呼呼啦啦。

滿院子的壯勞力都散了。

縣裏來的便衣警察,也都紛紛趕往指定位置。

李四季、老村長、老程叔兩口子沒有去。

其他小夥伴早就耐不住了。

丫丫就像是他們的親妹妹一樣,出了這事,小夥伴們更是氣憤。

後山每一顆石頭、一根草,他們都熟悉,甚至比村民們都熟悉,帶隊是最好不過的。

老村長畢竟年紀大了,靠在堂屋門栓旁打盹。

老程叔兩口子招呼了李四季一聲,看著遠處逐漸有些泛白的天空,打算去準備點吃食。

從夜裏開始到現在,警察和民兵們都沒有回來,興許是跑的遠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找到了這夥子人。

李四季走進東屋,看著躺在炕上的丫丫。

花一樣的年紀,花一樣的姑娘。

哎!

李四季有時候就覺得自己特別廢物,活了兩輩子,加起來六七十年了,依然優柔寡斷、畏手畏腳。

搞他娘的粥棚子!

去他娘的上帝視角!

情緒過後是冷靜,冷靜之餘,李四季知道自己重活回來,不管什麽原因,總要做點什麽、改變點什麽。

坐在丫丫床邊的馬紮上,久久無語。

當冬日的太陽映在雪上,遠處噪雜聲傳來。

幾個跑得快的小夥伴已經跑進村了。

“抓到了,抓到了,這群孬貨都抓到了!”

李四季聽到喊聲,笑了。

開心的笑了,也許這就是老天的庇佑吧。

當民兵們都回來,各自清點槍械,回家補覺。

保衛幹事老朱這才走上前,輕輕抖了抖胡子上的冰碴子。

對著老村長說道。

“那些個鳥貨應該是外地的,大雪封了山,不好走,就藏在了後山的一個洞裏。要不是土蛋發現,興許我們都漏過這地方了!”

“後來,警察同誌慢慢合圍了,還在交火裏打死了兩個鳥貨。剩下的三個人也就沒心思再躲躲藏藏了。”

最終,這夥子人經過驗明真身,是省裏掛了號的在逃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