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庇天下

第78章 身世之謎(三)

鄭市。

邙山區,迎賓路別墅。

劉豐和劉廣勝推門進來的時候,劉念正和李四季坐在客廳裏,這幾天事情太多了,尤其當李四季拿著那一份鑒定報告的時候。

劉念就時不時的笑著哭。

敲門聲響起,隻是一抬頭,劉念和劉豐、劉廣勝兩個人的眼神碰了個正著。

一時間,時間仿佛停滯了一般!

看著正與自己對視的劉念,劉豐大腦裏是一片空白。

這一路上,他的心情一直處於緊張、亢奮以及患得患失之中。

他雖然相信豫省這邊朋友的調查結果,也相信李四季的為人。

但是這件事情還是令人難以置信,他很害怕這隻是一場夢,是老天爺和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老爺子年逾古稀,如今身體愈加不爽利,去年住院的時候,雖然沒說,但他們這些做兒女的都知道,老爺子的心病就是孩子、孫女,而自己媳婦兒的心病就是那個杳無音訊的孩子。

同時,這一路上他也在想,該如何確定對方就是自己的親人。

但是在看到劉念的一瞬間,他知道這就是自己的親侄女,那張熟悉的臉就是證據。

劉念此時的心情同樣複雜,既緊張又激動...還有些許委屈!

看著眼前的男人,她有些不敢相信,劉廣勝這才幾個月怎麽就頭發花白了?旁邊站著的又是誰?

她想開口叫一聲“爸”,但嗓子就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樣,怎麽也發不出聲。

一著急,眼淚便忍不住流了下來!

看到女兒突然流淚了,劉廣勝當即回過了神,聲音顫抖的說道:“念兒...我的女兒...我是爸爸啊!”

說到這裏,劉廣勝的眼睛也忍不住紅了。

他想讓自己盡量體麵點,告誡自己不能流淚,不能哭。

但是眼睛裏的淚水卻就像決了堤的大壩一樣,不自覺地就流了下來,且越來越多!

“爸...”

喊出這聲爹之後,劉念突然蹲在地上大聲痛哭了起來。

她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這麽委屈!

即便是被全世界誤解,想起陳立功的淚眼婆娑的訴說,想起自己對劉廣勝這位親生父親的冷眼,想起為了牧野集團親自找上劉廣勝發脾氣,她都沒有覺得這麽的難受。

但是今天,得知真相後,再次遇到劉廣勝之後,之前遭遇的種種委屈瞬間全部湧上了心頭...

劉廣勝則是徹底的被唐雪的這聲“爹”叫的破防了,他當即蹲下身子,將痛哭的劉念湧入懷裏。

隨後,他也跟著哭了起來!

李四季與葉迎軍、劉豐等人站在一旁,就看到這樣一幕,這父女兩蹲在地上大聲痛哭,不由得更是悲從心生。

李四季看到劉念情緒如此激動,現在還蹲在地上。

擔心她引起肚子的不舒服,急忙上前說道:“劉...爸、念兒,都別哭了,咱坐下說!”

接著李四季又小聲在劉廣勝的耳邊提醒道:“爸,念兒還懷著孕呢!”

聽到這話,劉廣勝當即擦了擦眼淚,然後扶著劉念站了起來。

而李四季則是立即上前,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為她順氣。

過了好一會兒,劉念總算是緩了過來,然後看著劉廣勝說道:“你真的是我爹嗎?”

“是!我是你的親生父親!”劉廣勝斬釘截鐵的說道。

話音未落,就聽一旁的李四季說道:“爸,這事兒咱等一會兒再說,您和念兒先坐,站在門口說話不方便!”

劉廣勝先是將劉念扶著坐下,而他自己則是擦了擦眼淚,然後轉身對著劉豐和葉迎軍說道:“二哥、軍娃,我是念兒的親生父親,感謝你們對念兒的關心!”

說著,劉廣勝直接給鞠了一躬。

劉豐和葉迎軍被他這一下整的有些不知所措了,期期艾艾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能焦急的看向李四季求助。

李四季當即說道:“爸,念兒是我媳婦兒,對她好是應該的,當不得您這大禮!再說,當時我在京城的時候,住在一戶姓那的人家,對了,還有一張照片,我找找去。”

葉迎軍也反應過來了,急忙說道:“對,當不得...幹...幹爸你...你快坐!”

劉廣勝點了點頭,然後這才坐在沙發上,坐到了劉念旁邊。

隨後他看著劉念微微隆起的小腹,心裏即遺憾又心酸,更多的還是愧疚。

“念兒,是爸不好,你受苦了!”

劉廣勝真的是有些恨自己,這些年為什麽不去查查當年的事情,要是早調查的話,或許早就發現了蛛絲馬跡了。

這樣的話,女兒也不會聽信陳立功的一麵之詞,受了這麽多委屈!

劉念搖了搖頭說道:“爸,這事兒不怪您!我娘的事兒,四季跟我說了一些,我覺得陳立功他可能也不太清楚...”

“和二伯說說到底咋回事兒,我雖然讓人查了個大概,但是很多事情了解的還不夠全麵!”劉豐道。

“好!”

當即,劉念就將她和李四季之前探討的一切,詳細的講了一遍。

劉念講述的時候,李四季則是在一旁聽著,偶爾補充幾句。

聽完劉念的講述之後,劉廣勝和劉豐都忍不住攥緊了拳頭,眼睛也微微發紅,也不知道是剛才哭的還是被氣的。

這一刻,他的心就像是人用鈍刀子一下一下的割,生疼生疼的!

孔鐵樓、方紅,還有洛市嵩縣瓦屋鄉那幾個狗屁領導!

好...好的很!

而一旁的劉豐和葉迎軍兩人也都聽得驚呆了,他們真的沒有想到,這件事情竟然這麽的曲折離奇,還牽扯到這麽多的人。

同時,他們知道接下來肯定有人要倒黴了。

李四季雖然大致已經猜測出了事情的經過,但是畢竟他身處商界,很多事情並不能直接插手去調查,一些不合法的行為,也很需要謹慎。

但是現在卻不一樣了,劉廣勝和劉豐肯定不會坐視不理的。

不管是那些當初把劉念親娘當工具利用的孔鐵樓夫婦,還是在這件事裏故意誤導陳立功,導致陳立功和劉廣勝反目成仇的瓦屋鄉政府工作人員,但凡牽扯其中的人,恐怕都要麵臨眼前這位大佬的怒火的。

而這邊,劉豐畢竟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經過最初的激動之後,他的心情很快就平複了下來。

隨後,他將視線轉移到了李四季的身上。

看到這位被自己強行留下、連夜開車幾百公裏從京城到鄭市的劉書記審視的眼神,李四季知道他要渡劫了...

劉家老宅。

正屋!

此時劉家、李家和葉家所有嫡係都已經到了,連老帶小,足足百十號人。

這麽多人聚在一起,一方麵是為了慶祝劉老爺子的三子歸家,但更重要還是因為漂泊在外的劉家第三代唯一女娃劉念的認祖歸宗。

這麽多人聚在一起,自然是非常的熱鬧。

女人們聚在一起拉著家常,除了聊著當年的事情,還討論著明天馮家娶親的事兒。

而男人們則是聚在裏屋,聊著工作上的事情。

而像葉迎軍、葉中軍、劉果敢、劉果毅、李凱城這樣的年輕人則是壓根兒沒有他們的位置,隻能站在人群中,聽著長輩們聊天兒。

除了這些外,兩家第四代孩子們則是三五成群的在院子裏打鬧玩耍,不時有孩子會嚎上一嗓子。

西廂房的**,劉念緊緊握著李四季的手,神情有些緊張。

可能因為緊張,也可能是因為車子的顛簸,回到劉家老宅之後就有點不大舒服。

劉豐和李冰有些擔心,當即讓她到西廂房休息一會兒。

“好點了嗎?”李四季一臉關切的問道。

他雖然知道劉念身體的異樣是因為緊張所致,應該沒有啥大問題。

但是她現在畢竟是孕婦,任何情緒的大幅度波動都有可能會導致問題,由不得李四季不緊張。

劉念點了點頭說道:“還好,心悸的感覺平複了很多!”

“不要緊張,他們都是你的親人,他們好不容易找到了你,讓你認祖歸宗也在情理之中的事兒!”李四季道。

“我知道,但就是心裏有些緊張!”劉念道。

盡管她現在早已經知道自己就是劉家的孩子,也認可了劉廣勝和劉豐。

但是突然間說是讓她認祖歸宗,她不但有了父親,還有了爺爺、外婆以及叔叔伯伯舅舅以及一大堆堂哥、表哥。

更甚至於,由於劉家和李家很多三代子弟都已經結婚了,還有些已經有了孩子,劉念的輩分自然水漲船高,成了孩子們的姑姑。

突然間身份的變化,讓她有些無所適從!

李四季感受到了劉念的緊張,當即握著她的手說道:“其實你應該高興才對,因為從現在開始,除了我以外,還會有更多的人關心你、愛護你!”

聽到李四季的話,劉念緊張的情緒稍稍平複了一些,然後輕輕點了點頭說道:“你說得對,隻是一下子多了這麽多親人,我總感覺有些不太真實!”

“沒事兒,以後會慢慢適應的!”李四季道。

“四季,你說外公的病,真的沒辦法了麽?”劉念再次問道。

“念兒,我知道你很擔心,其實你也知道,癌症到外公這個階段,已經是無力回天了,我們能做的就是讓他老人家開心下去...”

話音未落,劉念便直接說道:“如果我娘知道最近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一定會為我感到欣慰的吧?”

“嗯...”

正說著,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踏踏”的腳步聲,緊接著就看到劉廣勝大步走了進來。

看到屋裏的兩人後,劉廣勝急忙問道:“念兒,好點了沒有?”

“爸,您別擔心,我好多了,是不是爺爺他們讓我過去?”

劉廣勝點了點頭說道:“嗯,正屋那邊已經準備好了!”

“那行,咱們過去吧!”

李四季當即將她從**扶了起來,而後跟著劉廣勝一起向著正屋走去。

此時,正屋這邊也已經準備好了。

劉清和葉英以及李老夫人坐在主位上,劉家、葉家和李家的二代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劉茂、劉墈、葉迎軍、葉中軍、劉果敢、劉果毅、李凱城、李凱威等三代子弟則是站在客廳一側。

而孩子們也都靜靜地跟在父母身邊,所有人都將視線看向門外,等待著劉念和李四季的出現。

待劉念在李四季的陪同下,從西廂房走進來之後,所有人都露出了善意的微笑。

這時劉老爺子站起來說道:“念兒,到爺爺這裏來!”

李四季沒有猶豫,當即扶著劉念來到老爺子身邊。

“爺...爺爺!”

劉老爺子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念兒的身世雖然大家也知道了,但我還是簡單的和大家說說,念兒正是廣勝流落在外的孩子,是我們劉家嫡係血脈。”

“從現在開始,念兒正式認祖歸宗,今後她和果敢、果毅、墈兒和茂兒一樣,都是我們劉家的嫡親子孫!”

劉老爺子話音剛落,就見李老夫人也起身說道:“本來我們李家準備單獨給念兒辦個認親儀式,不過冰兒擔心念兒的身體經不起折騰,所以就一起辦了。”

“從現在起,念兒也是我們李家的嫡係血脈,以後要是有啥事兒,別忘了找你這幾個舅舅和表哥,保證給你辦的妥妥的!”

聽到兩位祖輩發話,劉念感覺心裏暖暖的,眼睛也忍不住濕潤了...

劉家老宅。

正屋書房裏。

李四季看著沙發對麵的劉廣勝和劉豐,心情有些忐忑。

就在剛才,認親儀式結束之後,劉、李、葉三家人在劉家老宅一起吃了頓飯。

吃完飯後,馮家的客人要給馮援朝準備婚禮的事兒,全都離開了劉家宅子。

而劉家大房和四房的人也各自有事兒,紛紛離開了老宅。

折騰了這麽長時間,李冰和劉念也都累了,在送走其他人之後,兩人便回到西廂房說體己話去了。

隻有苦逼的李四季被老丈人和劉家老二劉豐給留了下來,並叫到了書房!

“爸,您有話就直說,別這樣看著我,怪滲人的!”李四季道。

“哼,你小子還會怕我?”劉廣勝瞪了李四季一眼說道。

“您可是念兒的父親,自古以來老丈人看女婿就沒有順眼的,咋不怕!”

“要是別人說這話我也就信了,至於你小子的話,我是半個字都不信!”

接著劉廣勝再次說道:“聽說你之前到孔家的時候可威風了,登門不過五分鍾就把大舅哥和老丈人給揍了,還把人家的飯場子給砸了,這事兒還記得吧!”

李四季頓時有些尷尬的說道:“他能和您一樣嗎!”

“有啥不一樣,按道理說當時你也不知道念兒身世後麵的複雜性,從情理上講孔鐵樓也算是你名義上的老丈人,可沒見你手下留情啊!”劉廣勝道。

“其實我在去孔家之前就對念兒的身世產生了懷疑,另外就是我們去的也算是巧,剛好聽到那幫厚顏無恥的東西還在商量著如何通過念兒的身份,借助陳立功,像吸血的水蛭一樣趴在牧野集團身上,這種情況下我自然不會給他們好臉色。”李四季道。

“嗯,這樣的話倒也情有可原!”

隨後,劉廣勝再次問道:“那說說念兒的事兒吧!”

“您想知道啥?”

“哼,少打馬虎眼,趕緊說!”劉廣勝沉聲說道。

“啊...我不好意思說出口啊…”

劉廣勝白了他一眼,然後說道:“你說不出口我就好意思問出口了嗎?”

李四季咧著嘴笑了笑,而後說道:“其實也沒什麽,那天晚上我和念兒不是剛訂婚嘛,又遇到陳立功的事兒,我倆都喝了點酒,然後稀裏糊塗的就做了那事兒,隻能說是陰差陽錯...”

劉廣勝和身旁坐著的二哥劉豐互相對視了一眼。

話音未落,就聽劉廣勝皺眉道:“我說怎麽念兒突然懷孕了,你們結婚這麽大的事兒,原本要各家好好聚聚,結果也草草了事...”

“呃...”

劉廣勝看著李四季說道:“聽說,你二大爺揍你了?”

“揍了!”

“用鞭子抽的?”

“對,下手可狠了,當時抽的我渾身上下到處都是血印子!”李四季道。

“好,這我就放心了!”

李四季:“……%¥#¥%……”

良久,劉廣勝再次說道:“我不管別的,隻要你倆好,就行。”

“現在你們孩子也有了,這事兒以後就不要提了,我如今歸家,老爺子心情大好,以後工作可能也就不在鄭市了。另外記住,以後你們倆好好過日子,讓我和你二伯放心就行!”

李四季笑了笑說道:“本來也沒有提這事兒,是您非要興師問罪來著...”

劉廣勝瞪了李四季一眼,然後說道:“哼,我這不是擔心念兒受欺負嘛,等你有了閨女就知道我的心情了!”

“理解...理解!”

劉廣勝也不管李四季是真理解還是假理解,隨後再次說道:“再說另外一件事,你是怎麽發現念兒和我是親生父女的?”

“上次嘛,就是訂婚那次。我覺得有點不太對,按照當時所說,念兒母親當年難產,您拉著板車給送去衛生院,路上出現意外,但終究是到了衛生院。”

接著李四季繼續說道:“當時您說,念兒母親沒保住,沒了。但孩子留下了,對吧?”

“對”

“嗯,也就是說。如果有可能,這個棉紡廠衛生院的人,是有幾率接觸到念兒母親及孩子的,對吧?”

“雖然有這種可能,但是念兒最終是送到老三手裏了,老三養了這孩子二十年,這裏麵...?”劉豐接過話說道。

“二伯伯,如果僅僅是這樣,我可能不會繼續往下去想。但是我之前來京城創辦星牧電子的時候,曾經租住過一戶大翔鳳胡同的人家,他們家有一張照片,跟念兒、二伯母,甚至是李老太太極為相像。”

接著李四季繼續說道:“最初我隻是覺得這戶人家收養的這個養女,長相跟念兒相似,畢竟相似的人多了去了。但是那老兩口說,養女是在跟二伯母同樣的時間點去的豫省鄭市棉紡廠勞動改造的!”

劉豐點了點頭說道:“所以...你覺得其中有牽連?”

“不錯。”

李四季心裏歎了口氣,這玩意太複雜了,越往下深究,背後牽扯出來的事情就越多,直到最近把一切都捋順了,該見的人也都見了,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過去的猜測,如今真的是有這種可能性存在的。

“在棉紡廠勞動的時候,二伯母就懷孕了,棉紡廠工作沉重,二伯母暈倒了。本著就近原則,肯定還是送到棉紡廠衛生院!”李司機繼續說道。

“上次跟迎軍一起來做客,當我看到李老太太的照片的時候,我突然想,如果當時我的房東那爺家的養女,和二伯母都在棉紡廠,哪怕不在一個廠區,是不是也就有概率可能會出現交際?”

“所以...”

隨後,劉豐突然問道:“所以你上次著急忙慌的回到鄭市,我們去星牧電子宿舍院子的時候,你們員工說你回去了,就是為了去核查這件事?”

李四季沒有否認,而是看著劉豐問道:“您知道了?”

“嗯!”

隨後,劉豐再次說道:“手段不錯,但是還不夠狠!”

李四季知道自家嶽父的意思,當即說道:“我倒是也想狠一點,但畢竟是法治社會...”

話音未落,就聽劉豐說道:“狠,不是讓你犯法,有些時候不犯法也能讓人生不如死!”

接著,他再次說道:“就拿那個姓孔的那個混蛋,串通當地鄉鎮政府的一些人,把念兒的母親逼得改了姓、甚至當成了牲口一樣的隨意驅使、交易!”

“您是覺得...?”李四季淡淡地問道。

“不是覺得,而是認為。二十年了,當年插手了這事兒的混蛋,一邊告訴陳立國一個故事,一邊串通在衛生院幹臨時工的妻子方紅向老三訴說另一個故事,把那個什麽陳立國和老三對立起來,自己呢,兩麵拿好處!”劉豐沉聲說道。

隻見李四季嘴角微微上揚,然後說道:“最可恨的是,二伯母生產的孩子沒保住,就先把念兒抱過去,訛詐一筆錢。又把念兒還給我父親,這些人,簡直無恥!”

“無恥之人,當有天罰!”

“其實這一切都在我想通之後,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如此誆騙,害的二伯母這麽多年一直心心念念尋找當年的孩子,畢竟那孩子當時已經活生生的抱在眼前看過了,活著呢。”

接著李四季再次說道:“念兒的親生母親最終不在了,埋下了兩顆種子。”

“不錯,說說,哪兩顆種子?”劉豐笑了笑,問道。

“其一,二十年來,陳立功和爸反目成仇,都覺得念兒母親的死是對方的責任,原本親如兄弟的兩個人,老死不相往來;其二,二伯母憂思成疾,二十年來沒有一日得以安生。”

劉廣勝眼睛一亮,接過話說道:“所以,你把孔鐵樓夫妻,包括與此相關的所有人,都折騰了一遍,是麽?”

“對,但我的報複還沒結束。若不能一擊致命,讓他們感到肉疼、心疼,對不起念兒這二十年的喪母之痛、對不起二伯母二十年拖著病體的思念、更對不起陳立功和爸你們的恩怨!”李四季殺氣騰騰的說道。

想到前世鄭市火車站裏,那個叫陳念的姑娘淚灑車站的告別和哭求,想起後來陳念終其一生也沒有得知這背後的許多和種種,李四季就感覺一陣心痛。

所以,在他心裏,不管是直接參與此事的還是間接造成上一世陳念遠嫁外省,最終鬱鬱而終的人,都該死!

劉豐和劉廣勝對視一眼,聽到李四季的話,當即欣慰的點頭。

劉豐繼續說道:“哈哈哈,這我就放心了,不過幾個雜碎而已,用不著這麽費心思,這事兒以後你以後不用管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