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重瞳
紅點對神識有很強的抵抗力，徐問的神識每前進一分，都很是艱難。
心思一起，蜃龍魂晶全力發動，他的神識猛然直達築基後期，狠狠衝破阻礙，重重與紅點撞在一起。
一股說不出的荒莽蒼涼之意傳來，比之前濃鬱了數十倍。
徐問仿佛看到了荒莽大地上，有飛禽以雲為飲，有巨獸以山為食。
與此同時，青鸞瑪瑙珠猛然一亮。
他身上的寶物很多，玄妙如鎮鬼塔、強悍如青鱗劍、奇異如閻魔創生雕像等等，不一而足。
這些寶物都可以不斷進階，但都需要祭煉或者修複，都需要消耗大量的時間精力。
唯有青鸞瑪瑙珠，能自動提升的寶物，無需祭煉、修複等麻煩的手續，隻要找到對應的真血就行。
得到這件寶物後，徐問試過許多精血，從來沒有哪一樣能引動它，沒想到，胡四海拿出的這枚石丸竟然可以。
心中驚訝，徐問表麵卻不動聲色，沒有驚訝也沒有刻意不屑一顧，而是繼續慢慢打量。
都是老狐狸，可不能讓他們看出端倪。
要是公家生意，看在彼此交情的份上，也許就互相給個麵子。
但現在是私人生意，交情就沒那麽管用了。
看了一會，徐問將石丸放回桌子，故意沉吟了一會道：
“有上古之物的氣息，但具體是什麽看不出來，八百靈石可以一試！”
這話一出，胡四海頓時有些失望。
徐問話裏話外的意思是讚同崔長行試一試，但他自己卻並沒有購買的想法。
無論買賣都有個從眾心理，大家都要買的就是好的，都要賣的就是差的。
如果隻有崔長行一個人有入手的想法，沒有人競爭，這枚石丸的價格絕對高不了。
他胡四海堂堂玉瓏閣掌櫃，豈是差那點八百靈石之人。
崔長行卻很是高興，東西不重要，能得到同行的認可才是值得高興的事情。
當即哈哈一笑，對胡四海道：
“胡掌櫃，八百靈石我要了，你覺得如何？”
“不行不行，那我還不如拿回家給孫子玩呢！”
胡四海連連搖頭，直接拒絕了。
“這樣，湊個整，一千靈石！”
崔長行也知道對方看不上八百靈石，這個出價也隻是一個策略而已，當即加了兩百靈石。
“最少三千靈石，少了這個數，我就沒有出的必要了！”
連續被三位見多識廣的人否定，胡四海對石丸的估價也回落了不少，卻依然堅持三千靈石不放。
“三千太高了，我可不敢拿我近兩個月的俸祿冒險。”
崔長行連連搖頭，但他其實蠻喜歡這枚石丸，想了想便道：
“一千五吧，我能出的最高價！”
對於一件用途不明的物事，這個價格已經非常高了，但還是距離胡四海的心理預期太遠。
他連連搖頭道：
“其實我很喜歡這東西，隻是接天城拍賣大會在即，我準備給我小孫子湊點靈石，看能不能入手一枚築基丹，所以才準備出手。”
“三位都是高人，我也不藏著掖著，兩千五靈石，誰要誰拿去！”
童蘊光依舊閉眼不言，崔長行也連連搖頭，胡四海隻能將期盼的眼神看向徐問。
玉瓏閣隻是一家中等店鋪，遠不如珍寶閣，它的俸祿比徐問幾人差遠了。
他還有一家子要養，尤其是要供後輩修行，花銷奇大，身上並不富裕。
築基丹這種東西，隻要出現在拍賣會上，都會被炒到天上去。
有時候，因為價格沒達到預期，部分不講究的主辦方還會通過托故意抬高價格，收回築基丹。
這點不是他這個等級的掌櫃能左右的，為了一枚築基丹，這陣子他已經出售了不少心愛之物了。
這枚石丸，因為效果不確定，他又要價太高，一直沒能出手。
“胡掌櫃對後輩的拳拳深情，讓人敬佩。不過，兩千五靈石買這件東西，實在超出我的預期。”
似乎有所觸動，徐問眼神微動，猶豫了一下道：
“這樣吧，既然胡掌櫃您都這麽說了，我在崔兄的價格上加一百…不…三百。”
“一千八靈石，如果您覺得可以，那就成交，如果還不能達到您的預期，那就隻能請您再去別家看看了！”
徐問和崔長行將會搭檔很久，這種既有競爭又要合作的關係其實是很難處理的。
個人利益自然不能放棄，卻也不能得罪對方。
因此，徐問雖然用了些小手段，卻不能讓對方發現，更不能讓對方認為他是在故意誤導。掃了眼徐問，童蘊光沒有說話。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徐問好像對這枚石丸有些想法。
不過，他無意這件事物，一切與他無關。
崔長行這有些驚訝，沒想到徐問竟然會被胡四海的話打動。
果然還是年輕，人家編個故事，你就願意多付這麽多靈石。
至於他自己，他雖然沒有家人要照顧，卻有幾個相好，花費也不小。
石丸雖然讓他有些心動，但要他拿一千八百的靈石去賭也是不可能的。
將所有人表情收入眼底，沉默片刻，胡四海歎息一閃，將石丸往徐問一推，低聲道：
“成交！”
先將一千八百靈石交給對方，徐問才不急不慢地收起石丸，將崔長行最後一絲疑慮打消了。
生意做成，針鋒相對的意味一下子消失，四人閑聊了一會。
主要的話題自然是八周山與流雲穀的戰爭，倒是讓徐問得了不少消息。
據三人所言，雙方對峙非常嚴重，戰爭一觸即發，雖然暫時還沒發生，但多半是必然之事。
一炷香的功夫後，幾人告別，徐問徑直回了飛瀑雅築。
打開陣法遮蔽四周，取出石丸和青鸞瑪瑙珠，表麵上看，除了一點紅色，雙方沒有任何相似之處。
但隨著兩件寶物的接近，一股奇異的吸引力油然而生，兩點紅點竟然有生命一樣不斷脈動。
將兩者緊緊貼著放在一起，道道紅光便從石丸向青鸞瑪瑙珠不斷流淌。
細看就能發現，那些紅光並不是連續的，而是由許許多多密密麻麻的細小符籙組成。
不過，這些符籙實在是太小，也太複雜，即使以徐問的眼力，也完全不能看清楚紅光中的符籙到底是什麽。
這個過程很漫長，看起比針尖大不了多少的紅點，卻藏著難以計數的細小符籙。
連續流淌了許久，也沒見紅點有絲毫變小，這麽弄下去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徐問可沒有那麽多時間等下去。
輕輕探手，按住青鸞瑪瑙珠，法力湧入，紅光的流速並無多少變化，這種吸收與法理顯然沒有什麽關係。
不過，徐問卻發現，在他將神識投注到青鸞瑪瑙珠的時候，紅光卻有明顯的波動。
心意一動，他驅動神識，慢慢融入青鸞瑪瑙珠的青鸞後代精血之中。
之前為了探究這件法器的秘密，他也曾數次這麽做過，卻一直沒有發現什麽異狀。
但這一次卻有些不一樣，他神識才入青鸞瑪瑙珠，就感覺自己忽然看到一雙奇異的重瞳雙眼。
雙眼並不大，卻極為幽深，重瞳眸子中間有無數細小符籙組成的禁製，無窮無盡、億兆計數，仿佛蘊含了無數宇宙至理。
徐問不由為這雙重瞳所吸引，不自覺地觀察其中的禁製起來。
但這些禁製實在太多，他隻是在其中飛騰，想定位其中一個禁製，就非常費力。
仿佛飛騰在無窮星河之中，尋找其中的某一個星辰一樣。
飛騰了不知道多久，仿佛隻是一瞬，又仿佛有許多年，徐問還沒有定位任何一個禁製，奇異的重瞳雙眼卻猛然消失。
神識流轉，重回己身。
才一清醒過來就聽到青鱗劍不斷能發出一連串示警的劍鳴，他則覺得有一股說不出的疲倦湧上心頭。
稍一查探，徐問才駭然發現，時間竟然已經過去了幾天，他神識幾乎消耗殆盡。
心中驚訝，連連給自己施展了數道法術，才算是勉強保持清醒，沒直接暈過去。
視線一掃，石丸已經四分五裂，碎成了許多石屑，裏麵的紅點已經被完全吸收了。
而青鸞瑪瑙珠則神光大作，一道毫光直衝而起，已經有飛瀑雅築的禁製陣法糾纏在一起。
徐問心中一驚，轉眼又是大喜過望，吸收了石丸中的精血後，這件寶物竟然要直接晉升三價了。
想想也正常，這件寶物本來就是二階上品，離三階隻是差了一絲。
今天得了石丸中的精血，猶如一計大補丸一樣，自然要試圖晉升。
天空中紅，陣法護罩忠正實體履行著職責，要將青鸞瑪瑙珠晉升異象壓製在陣法之內。
糾纏幾次後，寶珠的光華猛然一顫，一道道遊絲一般的光華往陣法之內滲去。
徐問正準備出動青鱗劍壓下動靜，看到這一幕，不由心下一動，停下了手中動作。
一道道光華在陣法所化的光幕中不斷遊走，一個又一個的符籙流入光幕中，慢慢化作一道又一道禁製。
原本這裏的陣法隻有一階上品，但在青鸞瑪瑙珠添加許多禁製之後，陣法的品階竟然在不斷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