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國風華

第一千一百七十七章 別不知足了

鄭建國的心情很不爽,這是因為他發號司令慣了,一句話說出便很少再去多說,身邊人和手下們不說兢兢業業的執行,那也不會去質疑他的決策,而讓他多開口。

可麵對杜小妹,鄭建國對孩子們的教育理念已經說過多次,從鄭超超當初是留在國內還是不列顛開始,到後麵上幼兒園時的想法都和老娘溝通過,不想現在還要再次強調兩者的不同,心理就感覺很是不耐煩:“這會讓他們提前學會獨立,他們不是普通家的孩子,要學會麵對這樣的生活——”

杜小妹是誰,不說知子莫若母了,過去這七八年的眼界和知識麵都得到極大開闊,特別是鄭富貴有了職務後接觸的人多了,當即就從他語氣和內容上聽出了不滿,於是開口道:“你的本事大了,脾氣也是見漲,還跑來問我超超又任性了?你的兒子你不知道什麽脾氣?你像他這麽小的時候,全家都知道你是什麽脾氣,要不問問你二姐?”

“娘,你這不是讓我為難嘛——九餅。”

鄭夏花說著摸了張牌後打了出去,瞥了眼旁邊站著的鄭建國,開口道:“人都說望子成龍望女成鳳,這還是普通人的想法,現在建國這麽大的本事,對於孩子們的要求當然就高,還有連王子們為了學習都要去住校,我支持讓超超去。”

旁邊,一直默默打牌的鄭富貴丟了張南風出去,開口道:“你娘就是有點隔代親,男孩子調皮搗蛋不聽話是天性,而且又是貓嫌狗厭的年齡,真惹你生氣了就打一頓也行,你該怎麽做就怎麽做,你娘總不可能再打你一頓——”

“你一說隔代親我也感覺是這樣,以前她們姊妹幾個也沒感覺這麽親,剛才喂鄭湄吃奶,看著她那小模小樣的,比以前喂建國還親——”

杜小妹說著轉頭看了眼旁邊的鄭建國,白皙的鵝蛋臉上露出個你還小無法體會神情,接著轉頭看向牌桌裏,繼續開口道:“等到他們成家立業有了孩子,你到時就明白——你連尿片都沒洗過,以後他們有了孩子也有人照看,你在工作之餘也多和孩子們親近親近才行。”

隔代親麽?

鄭建國上輩子就體會過,由於他結婚比較晚,1961年的人直到1989年才結婚,差點被把鄭富貴和杜小妹的白頭發愁出來,再加上兒子鄭磊22歲結婚,所以當孫子鄭浩出生時他都50了,對於隔代親有著特別深的體會。

至於為什麽會這樣?

道理也很簡單,按照老話說的三十而立四十不惑,再沒心沒肺的人過了四十這個年齡,也會因著年齡增加帶來的成熟而對孫輩報以更大包容性,這就奠定了隔代親的基礎。

誰都喜歡順著自己的人。

不論孩子還是大人。

而如果父母年輕時對兒女有所虧欠,這時就會將其情感補償給孫輩,於是在兒女的眼裏麵,就會成了溺愛的表現。

實際這會兒父母所想的,極大可能就是你小子當年還不如他了,隻不過礙於兒媳婦在,沒辦法說出來。

當然,這是鄭建國上輩子的感悟,這輩子裏麵就如杜小妹所說,幾個孩子除了鄭超超,要麽有親媽照看要麽有育嬰女仆在看,未來等到孫子輩出生,怕也是這種方式。

旁邊,眼看老伴火力有轉移趨勢,鄭富貴當即開口道:“別不知足了,建國那麽忙,孩子們還是交給奧黛麗負責管教,你什麽時候去蘇維埃?”

看到老爹遞了個梯子過來,鄭建國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表,開口道:“吃過晚飯就走,到時再回來參加葬禮,奧黛麗和我一起去,孩子們都留在家裏,這幾天你們幫著看下。”

“嗯,去了後先找代表團裏報備下,別讓人背後說閑話。”

鄭富貴點頭應下,鄭建國這次去蘇維埃是以體育代表團副職的名義,結果現在代表團都過去了,他還在不列顛這裏待著,不過考慮到這麽大的意外,他還是開口提醒了句:“讓人把飛機好好檢查下。”

“這次的事情有巧合成分,飛機撞鳥後遇上積雨雲——”

鄭建國原本想解釋下白天鵝比出事的BAe-146飛機要好上很多,隻是想起要把事故歸結於巧合上,那麽白天鵝也保不準就會遇上巧合的事兒,這就讓他腦海裏冒出了個念頭,下意識開口道:“也是命該如此。”

鄭富貴抬頭看了他一眼沒有開口,杜小妹卻抬起頭麵現好奇道:“你還信這個?”

“不是信,是對未知未來這種不確定性的描述——”

鄭建國說著想起和楊蕾郝運聊過的“鬼”,便醒悟到杜小妹問的命和自己說的並不是一回事:“而不是說一個人的命運會如何,咱們的命運都把握在自己手裏,隻是想不想要去改變而以,就像當時我在下工後沒有學習,也就不會在恢複高考中考上大學,改變命運的機會是給有準備的人準備的,不願意做準備的人就不要想這種機會了。”

“六萬。”

杜小妹將手中的牌打出,一雙杏眼看向了下手的鄭夏花,開口道:“聽到沒,你弟弟這麽說了,你就不想做下準備?”

“啊?”

鄭夏花滿臉懵圈的看了眼鄭建國時,杜小妹已經接著開口道:“現在趙亮趙梅都上了學,趙兵也在學那個什麽服裝設計,你就沒想過學點什麽?”

“我也在學啊,學的英語,趙兵他們爺仨去上學了,就在家裏學會。”

鄭夏花麵現正色的說了,她是沒想到這個話題怎麽轉到自己身上了,之前不是說著鄭超超麽?

好在,鄭夏花很快明白這是在敲打自己,而她看到先有四妹鄭冬花在哈佛醫學院畢業成了研究員,後有三妹鄭秋花在哈佛商學院成了公司老總,心思雖然沒想著去哈佛上學,也沒想要蹭這個弟弟的光混吃等死:“我聽冬花說現在國內要搞英語等級考試,就打算在這邊考個雅思,建國,你感覺怎麽樣?”

“這個我倒是沒聽過——”

鄭建國還真不知道這個事兒,好在這會說的也不是英語等級考試的事兒,隻要鄭夏花主動去學點東西就夠了,等她考個雅思出來再去找所學校搞個文憑,回去做些什麽都行,未來三十年內英語專業還是比較吃香:“你選的方向倒是不錯,國內現在英語專業人才可是稀缺。”

“這是冬花建議的,趙兵還讓我學管理,說以後回國開個服裝廠。”

鄭夏花麵現抱怨的說了,鄭建國就感覺這是在套自己的話,之前他可是給過這個二姐建議,從其小叔子和幹姑家表弟去哈佛變成留在不列顛,現在看來是醒悟到哈佛和這邊學校的差距,隻是礙於那會兒的錯誤決定不好再開口,當然他也不會吃飽了撐得再去提之前的建議,因為那有打臉對方的嫌疑,便順著她的話開口道:“你把英語學好就行,回去對比下國內外的差距,再挑個適合自己的領域,怎麽做都不會錯。”

“好,那就聽你的。”

鄭夏花飛快點頭應下看向他身後,鄭建國發現大約翰正拿著便簽紙過來,也就借著機會結束話題,轉身接過便簽紙時,斯賓塞跟著奧黛麗到了客廳裏,瞅著麻將桌旁的杜小妹鄭富貴開口道:“媽,爸,我還有個活動要參加,晚上來陪你們吃飯。”

“嗯,你忙你的就是——”

杜小妹掃過斯賓塞紅潤的臉龐起身,目光落在了旁邊奧黛麗麵頰上,就感覺比自己皮膚還好,當然嘴上卻沒閑著:“你路上慢點,奧黛麗你去送送斯賓塞。”

“是,媽。”

奧黛麗應下後伴著斯賓塞看向鄭建國,發現他手上捏著便簽紙,斯賓塞開口道:“怎麽了?”

“曰元突破150關口,曰本向美利堅求助了。”

鄭建國再次陷入了蛋疼狀態,斯賓塞麵上的微笑斂去,開口道:“咱們的投資?”

“又賺了些錢,另外現在大勢已成,曰本求助也沒用。”

鄭建國信心十足的說了,便見斯賓塞麵現探尋道:“那我感覺你好像在擔心什麽?”

“我在擔心自己的判斷失誤,你知道意外之所以叫做意外,它總是出現的那麽令人超乎想象——”

鄭建國心口不一的歪了下頭,不想斯賓塞飛快開口道:“相信自己,我感覺你想的事情,總是會成功,再見,親愛的。”

“嗯,謝謝。”

鄭建國挑著眉頭說過,斯賓塞便探嘴過來吧唧過,轉身帶了奧黛麗出門而去,留下身後的鄭建國回過頭,開口道:“你感覺她信了嗎?”

大約翰昂首挺胸道:“從表麵上看,斯賓塞Madam沒有懷疑,而且她還表明了支持你的態度。”

“不支持也沒用啊,這一趟是無論如何都要去的。”

鄭建國伸出食指在便簽紙上彈了下,很快奧黛麗送完斯賓塞去而複返,圓睜著小鹿眼道:“你有事情要瞞她?”

“隻是不想讓她擔心,特別是這個時候。”

鄭建國低頭看了眼手上的便簽紙,奧黛麗目光落在他手上,鄭建國便沒等她開口問出,麵現正色道:“在我的要求下,米哈伊爾拒絕了利奧波德·戈德曼的入境許可——”

“高盛的戈德曼?”

奧黛麗神情微變的時候,鄭建國點了點頭,奧黛麗神情卻變的有些古怪,掃了眼旁邊的麻將桌,開口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們應該在參加葬禮的名單上,即便你在蘇維埃見不到他們,回來參加葬禮時也應該能見到。”

迎著明亮的小鹿眼,鄭建國再次感覺到了蛋疼,他第一個想法是大不了不參加葬禮,可下一刻望著奧黛麗的神情便醒悟如果自己不參加,鄭立桓作為女王冊封的第一個世襲貴族,是無論如何都不能缺席的。

那麽,到時就會造成奧黛麗去帶著鄭立桓麵對戈德曼的局麵,而利奧波德·戈德曼在自己麵前都那麽囂張,又該會如何對待這娘仨?

另外,自己躲著那貨,也好似太給對方麵子了?!

當時自己麵對老戈德曼都不鳥對方,現在要躲著走了?

鄭建國一瞬間心中湧起股不爽,於是在一個星期後從蘇維埃回來,以王室私人關係的身份到了威斯敏斯特大教堂,果然才進了高大穹頂的大廳,便見到利奧波德·戈德曼和帕特裏克·羅斯柴爾德望來,前者麵帶毫不掩飾的挑釁,後者則是麵色發白好似瘦了一圈。

對於兩人能夠認識,鄭建國倒是並不奇怪,羅斯柴爾德在高盛裏也有別人代持的股份,隻不過他想的是上次在參加奧古斯都的葬禮時,這貨竟然在懷裏揣了把手槍——

想到這裏,鄭建國收住正邁開的步伐,探手拉住了奧黛麗道:“你們等下。”

“嗯?”

奧黛麗麵現狐疑時,鄭建國已經轉頭看向旁邊作為伴隨進來的大約翰,開口道:“你說他身上有沒有——”

大約翰陡然麵色一變,抬頭飛快看向遠處望來的利奧波德·戈德曼,他是不相信對方敢在這種場合下帶槍的,可他也知道鄭建國的被害妄想症有多嚴重,有這麽個想法就再正常不過了。

好在,大約翰也知道這個事情如何處理,便衝鄭建國微微點頭致意過,轉身昂首挺胸的走向了遠處的利奧波德·戈德曼,帶了旁邊已經走過來的馬修目光站到這人麵前,緩緩開口道:“戈德曼先生,今天你來參加葬禮,沒有帶武器吧?”

利奧波德·戈德曼這幾天原本就很不爽,他之前興衝衝的跟著代表團準備去莫斯科旅遊,順便看看有沒有合作的機會,畢竟馬修等人又與共和國簽訂了高速投資的項目,他便想著蘇維埃現在情況也緩和不少,興許能找到合作的機會。

不想,代表團的飛機還沒降落就接到了禁止入境的通知,當時瞅著飛機上代表團其他人的異樣眼神,利奧波德·戈德曼差點沒氣到原地爆炸,好在他也知道蘇維埃是說幹就真會幹的主,一邊找關係去打問,便在飛機降落後跟著航班回國。

原本,利奧波德·戈德曼並未多想,他雖然也有蘇維埃那邊的關係,隻是禁止他入境的命令下達人級別太高,三五天時間壓根就沒能打聽出。

可先前隨著鄭建國帶了老婆們孩子們出現,利奧波德·戈德曼瞬間想到了他在蘇維埃和自己天差地別的禮遇,也就瞬間想到了自己被禁止入境的可能——不會是這貨讓米哈伊爾禁止自己入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