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章 道不同
麵色陡然一變,斯文男神情陰沉著開口道:“為什麽要提我的父母?我感覺您並不像個德高望重的院士,倒是像個得誌便猖狂的——孔教授。”
“嗯,我提你的父母,是想看你的反應。”
鄭建國說著敲了敲桌子,這人現在還能顧忌到父母感受,說明其並不是利欲熏心之輩,心中還留著最後的道德底線,而這也更加印證了他之前那模糊的念頭:“另外我想糾正你的說法,我是院士不假,但我並沒有達到德高的標準,同時考慮到我的年齡,能這麽和你們討論也很正常。”
斯文男卻陡然有了不妙的念頭,滿臉警惕的開口道:“您從我的反應上看出了什麽?”
“看出了解決你們這個問題的思路。”
鄭建國也沒想瞞著幾人,他第一次說起這個事兒還是在五年前,後麵陸續又在三年裏提了兩次還是三次,最後在前年得出了個有些事兒必須要由某些人來處理的結論,否則後麵的人不一定有那個魄力和決心去處理。
於是也就沒再多說的任由這件事到了現在程度,這兩年裏鄭建國每次想到,都還是以如何解決問題的角度去看待,到了現在終於找到個不算辦法的辦法,緩緩開口道:“如果你們依舊我行我素肆意妄為,我會讓你們的父母來領取開除你們的通知書,並將你們被開除的原因在你們地區進行通報,包括你們就讀過的小學初中高中,也就是曾經以你們為驕傲的地方,之後你們也不要想著能出國——”
斯文男不知想到了什麽,頓時笑了起來:“您不會以為您的級別在國外也管用吧?國外是講法律的地方,三角製衡下您這樣的也得按照法律規定來——”
鄭建國點了點頭,開口道:“咱們也是依法治國,這沒有什麽本質的不同——”
斯文男麵現譏諷道:“一言堂的本質?”
“是紅色初心和金錢利益的本質區別。”
鄭建國麵現鄭重的敲了敲桌子說了,接著在八人麵麵相覷的時候,就聽茶室外傳來說話的聲音,便站起了身道:“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這就當你們來拜訪我的贈言好了,希望你們永遠不要體會到這句話的含義。”
“這——”
崔誌偉飛快開口說了句,鄭建國已經轉身到了茶室門口,他便把後麵的話咽回,瞅了眼正麵麵相覷的同伴,就見魏園起身道:“咱們走吧。”
“走了,該說的已經說完,道不同,不相為謀。”
斯文男說著還自顧自的點點頭,其他人看到這裏也就沒再多說,紛紛起身到了門口,發現鄭建國麵前正站著兩個半大小孩,而遠處一個穿著黑裙白領的漂亮女孩出現,便聽助理身份的大約翰開口道:“請這邊走。”
“爸爸,我想聽你講熊大和熊二的故事睡覺——”
鄭立恒麵現可憐模樣的說到,鄭建國也就牽起了她和兒子的手,茶室門口的崔誌偉和魏園收回目光,跟著大約翰出門下了漢白玉石階,崔誌偉開口道:“園園,建國院士還會做生意?”
“咱們關係還沒這麽近,你叫我魏園就是。”
魏園的柳眉瞬間挑起後說到,接著看了眼旁邊的斯文男,繼續開口道:“如果你們能出去,到時就知道了,而如果你們出不去,知道了也沒什麽用。”
“咱們這不是隨便聊天嗎?建國院士真會做生意?”
旁邊有人開口打起了圓場,魏園便開口道:“以歐美按照金錢來衡量社會身份地位的話,建國院士在國外就像他在國內科學領域取得的成就,這個事兒我就不摻和了,你們隨意。”
“啊?他說說你就放棄了?你這立場太不堅定了——”
崔誌偉飛快說了,魏園的圓臉上現出嘲諷模樣,開口道:“如果你父母來學校找你,你會依舊堅持立場嗎?建國院士有句話點醒了我,國家拿著錢讓咱們接受高等教育,可咱們在做什麽?咱們竟然習以為常的認為這是理所當然,國外上大學每年都要以萬為單位的美元,噢,前麵有車來了——”
夜色中,一輛奔馳W126跟在燈柱後出現在八人的視線裏,很快停在了巨大的鄭字下麵,鑽出了三個人後看向八人,楊鋼看著幾人開口嗬斥起來:“你們幾個做什麽的?”
“噢,我們是來拜訪的,現在要離開。”
崔誌偉連忙開口說了,發話的楊鋼便收回了目光,轉身陪著董方帶上田紅旗進了大門,在戈登的引導下很快到了客廳裏,就聽正在寫什麽的鄭建國開口道:“噢,董哥,我正好想給你打電話,坐吧。”
“安迪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
董方這次過來就是為了說這件事兒的,不想鄭建國抬手擺了擺,起身將手中的文件夾交給他,開口道:“這個事兒比較嚴重,你需要轉交給大爺爺,大約翰,你讓人去把錄音帶拿過來。”
“是,先生。”
大約翰應下後轉身離去,董方便麵現詫異的接過了文件夾,腦海中閃過竟然還有什麽比安迪重要的念頭打開,下一刻卻瞅著扉頁裏的內容麵色大變,猛然抬起頭道:“這怎麽可能?”
“你們來之前應該遇上了幾個人,他們就是來找我談這個事兒的。”
鄭建國緩緩的說了,董方當即想到先前鬼鬼祟祟的幾個人,正要開口時門外大約翰出現,手裏拿著盤磁帶:“先生,錄音帶。”
“你找個錄音機放一下,聽聽我見他們之前都說了些什麽。”
鄭建國說著端起茶杯喝了口,他是看到磁帶才想起幾人也許會說些什麽,大約翰開口應下後找來播放機開始播放,隻聽一陣輕微的動作聲後,有人開口道:“咱們的院士可真會享受,保鏢管家就差仆人了,會客室比我家客廳都大。”
很快,有人開口道:“一個諾獎獎金好幾十萬美元,四個諾獎下來怎麽也有一百多萬美元,而且他還有幾千萬美元的實驗室,稍微漏點就夠買這套四合院的了。”
接著,又有人開口道:“張偉,不要把人都想得那麽沒原則,現在貪汙受賄的是不少,可勤勤懇懇工作的人更多,過會還是按照計劃的那樣,崔誌偉作為代表,咱們不要開口。”
一陣短暫的沉默,再次有人開口道:“隻看目前這些資本社會才有的生活,就表明他已經被外國環境所改變,我對說服他的把握又大了些,國外那些有錢人在有了錢後,都會通過做點事情來進一步提升社會地位,過會魏園你先不要開口,咱們假裝不知道他在國外的生活——”
“嗬——”
端著茶杯的鄭建國笑了,他沒想到這貨竟然在扮豬吃老虎,當即也沒了再聽下去的欲望,抬手讓大約翰關了錄音機,開口道:“我還以為他們涉世未深來著,沒想到人家還專門經過分工推演和安排,這個磁帶你拿走吧,後麵我就不聽了。”
從手中的文件夾上收回目光,董方神情嚴肅:“先前美利堅大使館已經致電外交部詢問情況,正式的要到明天一早才能答複,這個事兒我得先去告訴下老爺子。”
“嗯,安迪沒事兒就好。”
鄭建國說著站起身,瞅著依舊沉著臉的董方道:“需要時我會讓網點全力配合,正好網點也有足夠的房子和地方,可以安置下那些遠道而來的家長們——不過得報銷費用。”
“嗬嗬。”
董方沒能再維持住先前的嚴峻表情笑了笑,很快消失不見的點點頭轉身而去,鄭建國便看向了楊鋼和田紅旗道:“你們也去吧,早點休息,今天都忙了一天。”
“好的,建國。”
楊鋼點點頭轉身帶著田紅旗離開,鄭建國則是歎了口氣看向大約翰,開口道:“父母對待自己嚴厲了點,就想著要換個爹娘,而不是和父母或者祖父母聊一下,原本我還以為他們裏麵有個別是白眼狼,沒想到這一窩都是,這樣的人誰敢靠近?”
大約翰挑了挑眉頭,昂首挺胸道:“他們有野心這點就足夠了,而這也是他們的價值體現,對於家族來說非常好用。”
“然而這不符合咱們的利益。”
鄭建國當然知道世界和曆史中有不少崔誌偉這種貨色,曾經說過XX不滅XX必亡的那位要不是後麵醒悟,本質上就和崔誌偉屬於半斤八兩的水平。
然而,這是站在審視曆史的角度去看,如果把自己套用到曆史時代裏麵具體個體上,鄭建國可不敢賭崔誌偉這貨能夠有所醒悟,於是傲然開口道:“經濟全球化表麵上看隻是促進各國在諸多層麵的交流,而縱觀曆史大勢來看,這是人類建立共同體的契機,隨著交流加深融合發展勢必會將地球變成個村子,如果沒有經濟全球化這個趨勢,咱們的布局雖然會四分五裂,霸權計劃更是癡心妄想。”
昂首挺胸的大約翰麵現正色,鞠躬致敬道:“諒腐草之螢光,怎及天心之皓月?事情沒有一帆風順的,更何況事關未來百年世界格局的大事,您現在應該休息了。”
“隻是為自己被騙而感到不爽,晚安,大約翰。”
鄭建國說著轉身便走,留下身後的大約翰麵現古怪模樣跟上,他並不知道茶室裏的具體對話,所以先前還有所懷疑精神狀態怎麽不對了,現在聽到這裏才找出了原因,便將他送進臥室裏才看了眼懷裏的表,發現已經22點13分了。
鄭建國好久沒被騙過,心情自然是要多不爽就有多不爽,這一方麵是雙方的身份地位差距,另一方麵卻是重生者心態作祟——老子作為重生者,都差點被你們幾個小癟犢子給涮了。
當然,鄭建國也很快就找出了能被騙的原因,他先入為主的便將這些學生劃為象牙塔裏不知民間疾苦,現在來看顯然不是這樣,那麽剩下的就隻有一個可能。
一個鄭建國不想聽到,卻又逃不過,還不能去插手的可能,即便以他現在的身份地位和能量,也隻能出謀劃策提供場所來幫忙。
好在,習慣性的對被騙分析和反思過,鄭建國便把這個事兒扔出腦海,在卡米爾和喬安娜幫助下換上浴袍到了浴室裏沒多久,穿著浴袍的奧黛麗進了浴室:“這件事不會耽誤咱們的行程吧?”
“不會,隻是單純的意外事件。”
鄭建國故意沒去看她擔憂的優雅麵頰,而是探手朝奧黛麗脖頸處的翡翠珠鏈抓去,他這次去港島的航線早在三個月前就申請下來,現在這個事兒自己也表過態,要是有什麽關礙的話,也隻有那盒錄音帶,可這就不用告訴三女了,真出現自己也已經盡力,也許會晚上幾年呢?
這麽想過,鄭建國便沉迷在了奧黛麗綻放開的天使之翼中,直到兩天後乘坐白天鵝飛臨啟德機場,正準備降落大約翰拿來了個便簽紙:“先生,左崢嶸先生的留言。”
瞥了眼窗外遠處的高樓大廈,鄭建國接過了留言,隻見上麵寫著行字:“郝運安排了大量人員入住魔都和安城的房子。”
眉頭挑起,鄭建國將便簽紙在手裏捏成了個團,就感覺那些人選的時間還真不錯,好在對他來說壓根也沒得選,點點頭卻沒開口。
很快,高速滑行的白天鵝緩緩停在唯一一條跑道上,由牽引車帶著到了旁邊停機位前,早已等候的樂隊開始奏樂,而端了長槍短炮的記者們已經對著白天鵝劈裏啪啦按起快門。
終於,當牽引車停住白天鵝不再動彈,登機車緩緩靠近貼在艙門口處,這時早就準備好的工作人員連忙將紅地毯鋪上,緊張而又有序的忙碌起來。
白天鵝的機艙裏麵,鄭建國卻搞不懂尤德整出這麽陣仗的原因,他這次過來是以個人身份出行,用的是私人護照,而且奧黛麗和鄭立桓以及鄭立恒這三位現在跟著斯賓塞去了羊城,明天一早才會乘坐不列顛尼亞號到達港島。
誠然,鄭建國是有些身份和地位,然而外邊這個儀式卻遠遠高於他的接待標準,親自到場就足夠了,又整出了這麽大的排場,他第一個念頭就是有坑在等自己。
於是懷著這麽個念頭,鄭建國便在下麵鋪完地毯後讓飛行小組打開門,在他們的列隊歡送下了飛機,穿著燕尾服的尤德迎了上去,圓臉上神情和藹麵現關切語氣親切:“鄭建國GBE,歡迎你,親眼見到你能平安無事,我才徹底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