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二十一章 水太深
鄭建國說完轉身便走，方正平的國字臉當即拉了下來，隻感覺一股前所未有的怒氣直衝腦門要壓不住時，麵前多了個身形高大滿臉警惕的國際友人，還沒等他被酒精影響的大腦反應過來，就見這位國際友人操著口異常地道的京普道：“先生，請你離開這扇門口。”
“行，行。”
方正平咬著牙點點頭轉身，發現旁邊還站了三個身形高大到堪稱魁梧的國際友人不說，其中一個正拿著個什麽東西拍自己，當即鐵青著張臉很快離開，留下身後的安迪看到人影消失，開口道：“關了吧，大家注意提高警惕。”
房間裏麵，打發了兩個不速之客的鄭建國回到座位上，也知道先前那個行為有把方正平這個禍水東引給李東升和趙遠一的挑撥嫌疑，笑眯眯的開口道：“我感覺和個小毛孩子似的。”
“嗬，你這麽一說還真像。”
趙遠一飛快開口說了句，旁邊的李東升當即搖了搖頭，開口道：“現在街上的毛孩子可比咱們那會兒厲害多了，咱們那會兒最多是偷雞摸狗，嗯，狗也沒幾家有的，現在的毛孩子都隻認錢和女人——”
隨著李東升跳過這個話題，接下來飯桌上便回到了先前的狀態，眾人吃吃喝喝隨意的聊過，沒喝酒的鄭建國便提前吃了肚兒圓，隻不過麵前的骨碟上也扔滿了不合口的菜，一直沒怎麽開口的朱林看到他放下了筷子，便看了眼趙遠一道：“建國，這些菜不合口嗎？”
“嘿，你說對了，他的嘴可是難伺候，你吃你的，別管他——”
趙遠一接過話笑著說到，鄭建國也就跟著笑了起來，吃喝這個事兒上他是從來不會委屈自己，當然也不會找些什麽借口來搪塞，瞅著其他人吃喝聊了會，趙遠一開口道：“建國，你之前談過的那個銀行交易係統搞了沒？”
“銀行交易係統？稅務係統吧？”
鄭建國神情微愣後開口糾正過，他可沒敢想在國內搞個金融網絡出來，而且就連這個稅務係統也隻打算按照三峽項目的合作方式，某個時間段內按照每筆多少錢來收回成本，畢竟在係統後台查詢交易次數所涉及到的安全要求並不高，每筆收個1分錢也能賺的盆滿缽滿，銀行他是做夢都沒敢想：“銀行就算了，水太深，我怕到時說不清。”
“這有什麽說不清的，個人所得稅也是稅啊，銀行就能監控每個人的收入和完稅情況——”
趙遠一的圓臉上露出個笑顯得人畜無害，鄭建國卻知道這貨沒安好心的要坑自己，監控個人收入啊，即便是美利堅從有這個想法開始到IRS武裝化，也用了近一百年的時間，期間更是無數精英博弈了不知多少次死了多少人，現在要自己出這個頭？
想到這裏，鄭建國發現這個事兒還真隻有他能幹，其他人去幹的話，不說上下左右的掣肘什麽，就是資金都沒辦法解決，從硬件服務器和基建的網絡到軟件配套開發，都是無法完成的任務。
當然，這些並不是此事裏最大的阻礙，鄭建國笑道：“這樣的話，某些人的灰色收入就沒辦法處理了，比如各個地方的小金庫。”
“那就是有關部門的事兒了，我感覺這個事兒隻有你能幹，而且還知道怎麽——共贏。”
趙遠一收起了微笑麵現正色，鄭建國隻感覺這貨變的陌生時，神情卻不變的開口道：“40年協議，前10年裏每筆交易收1厘錢服務費，第二個10年裏每筆收1分錢服務費，第三個10年裏每筆收1毛服務費，第四個10年裏每筆收1塊錢服務費，到期後再談！”
“每筆交易1厘？”
趙遠一圓臉上眉頭皺起，這對於動輒以萬為單位的計算機設備來說，想要回本得有十萬次交易才能做到，即便現在全國儲戶每天——噢，每個月去一次兩次的，也有幾百萬塊，全年下來幾千萬？三十年後翻個10倍也才幾億？
眼看這哥哥滿臉思考好似要做決定，鄭建國卻沒敢讓他跳這個坑，當即開口打斷他的思路道：“不在其位不謀其政，這件事兒你就不要摻和了，省的到時我日入百億有人埋怨你。”
“日入百億？”
趙遠一的注意力登時被帶歪，滿臉古怪道：“你認為咱們三十年後能發展到這個程度？據我所知，歐美都是用了百年時間的發展，才這麽有錢的。”
鄭建國倒是沒想到他會在研究歐美發展，便開口道：“歐美發展的強盜手段現在已經不再適用，現在你應該去研究下曰本的發展曆程，而我相信咱們憑借著國土是曰本的近百倍，人口也有他們的近十倍，不說能發展到他們的一兩倍，超過他們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日本經濟的高速增長已經是全球共知的事兒，趙遠一眨了眨眼後點點頭，笑道：“哈，那到時候誰敢埋怨我，我就讓他去找你說道，放著正主不找來欺負我，這是柿子專挑軟的捏啊。”
“嗬嗬，你都有這個擔當了，到時誰敢炸翅兒，我就給他記小本本上。”
鄭建國有些明白他是怎麽走到後麵的了，這話是既婉拒了自己的建議，也表達出了對這事兒的擔當，更無形中借著自嘲拉近了兩人的距離，便說起了自己的想法來：“我打算以個人名義，加上實驗室的新世紀公司一起出資去接這項承包工程，其中新世紀負責項目采購和軟硬件技術支持，我個人出資部分的負責人是李鐵，新世紀現在是寇斌，人行那邊可以派人參與到項目裏。”
趙遠一不知想到了什麽，神情不變的開口道：“你不打算引進別的公司？”
“如果出錢不管事兒的可以，想管事兒的話就算了，我沒精力去扯皮。”
鄭建國雖然很有錢了，可也沒想著找外人幫忙去花錢，同時他雖然有能力去解決任何問題和人，卻不會浪費精力做不必要的事情，他已經忙的有半個月時間沒去實驗室了，且不知他這個要求正中趙遠一的下懷：“就是出錢不管事兒，對外也方便宣傳，公司是紫光實業，李鐵可能知道。”
聽到不是容家的公司，鄭建國也沒再多說，他雖然是重生而來，上輩子裏並未接觸過銀行業務體係，並不知道這個按次收費會在30年後達到極其恐怖的萬億次體量，如果按照原來的想法，到時他就會成為現代的沈萬山，隻不過隨著這次誤打誤撞的引入了第三方，便大幅降低了被關注的程度。
當然，鄭建國也想到了這家紫光實業入股的錢是誰出的：“這錢是轉了一圈又回來了，還要分走我一半的利潤啊？”
趙遠一眉頭一挑，笑道：“哈，你這可是強盜邏輯，三峽和高速那邊的股份就不值錢了？”
“你這可是高抬了，我可沒有三峽和高速的股份，隻有利潤分紅權——”
鄭建國當即開口糾正了他的話，在場固然看似沒有外人，可據他所知古萊的嘴並不嚴，田紅旗雖然心思縝密，卻不知他酒後人品如何，傳出去了還不知會惹來得多少雙眼睛發紅：“後麵的鐵路和渤海隧道也是。”
“嗯，是我說錯了，哥哥自罰一杯。”
趙遠一端起了麵前的酒杯笑著說到，鄭建國便端起了茶杯依舊待查的喝過，李東升看著眾人的酒杯都差不多了，就開口道：“我看大家都吃喝的差不多，要不就把杯中酒喝完吧，這頓飯吃的時間也不短了，沒喝好的晚上繼續——”
“好，那就這樣了。”
趙遠一露出了個笑時，李東升卻沒放過他，開口道：“亮亮，一點眼力勁兒都沒有，看看瓶子裏還有酒沒，有就給你哥倒上——”
“唉~”
趙亮亮應聲拿起麵前的酒瓶，晃了晃將瓶口朝下道：“沒了，李哥。”
瞅著瓶子口隻淌了滴酒，李東升也就放過了趙遠一，拿起杯子帶著其他人喝掉杯子裏的酒，旁邊的古萊已經開口道：“你們還吃點飯嗎？光喝酒不吃飯可不好，是吧，建國？”
“對，大家吃點飯，再喝點湯好了。”
鄭建國點了點頭時，原本要起身的李東升也就坐下後摸了個饅頭，就著古萊打的羊肉湯吃喝過，還沒起身就打了個飽嗝：“嗝兒~”
“李哥看樣子是吃好喝好了——”
鄭建國跟著起身準備要走，旁邊的古萊開口道：“建國，你家老大該上小學了吧？”
“已經上小學了。”
鄭建國有些好奇，據他所知古萊這個娃才六個月大，距離上小學足足還有六年時間，怎麽打聽起來鄭超超上學的事兒時，古萊已經笑眯眯的開口道：“那你家老大什麽時候學的英語？”
“噢，他口語是一起學的，讀書識字先學的英語，不過中文寫的很爛。”
鄭建國說著還想了下鄭超超的學習經曆，古萊卻轉頭看向了李東升，開口道：“你聽到了吧，從小一起學都沒問題——”
“那是建國會說英語——”
李東升一句話說了半句後停住，眨了眨眼瞅過鄭建國，鄭建國卻不想摻和到這兩口子對孩子的教育分歧裏，開口告辭：“嗯，李哥，趙哥，我先走了，回頭見。”
“回見~”
踩著幾人的聲音出了包間，鄭建國也是忍不住的打了個哈欠，瞅過安迪道：“走了，你們都吃好了吧？”
“吃好了，我讓他們去買的麥當勞，不過味道很不一樣。”
安迪說著護在旁邊走向遠處電梯，在幾人還沒到的時候就有保鏢順著樓梯清了下去，於是鄭建國帶著幾人出了東來順，懶洋洋的太陽瞬間照在了他臉上，而勞斯萊斯已經帶著半個街道的注視停在了路邊，遠處還有倆人拿著相機拍了過來，他便收起少有的愜意感覺快步鑽進了車裏，很快在不知多少人的注視裏消失在了路口。
“嘟嘟——”
“滴滴——”
“鈴鈴——”
大車的汽笛和轎車的喇叭以及自行車的鈴聲中，鄭建國透過單向窗戶打量著外邊的路人，不知是記憶錯覺還是真的人比較多，下午不到三點的時候路上依舊車水馬龍，宛如早晚高峰一般直到車隊上了車站前街，旁邊和路邊的車子行人才稀疏了點，正打量著這以往很少注意的改變時，通話器裏傳來了聲音：“BOSS，楊鋼先生跟在後麵。”
按了下通話器，鄭建國開口道：“直接回家。”
仿佛從恍惚間清醒過來，鄭建國才探手摸向了放有留言的扶手盒，拿出三張留言開始看起，發現第一張是郝運的留言：“趙楠的弟弟要到首都參加托福考試。”
“不是說有對岸的親戚麽？”
鄭建國腦海裏冒出了個念頭，郝運和趙楠並不是單純的同學關係，兩人還都是善縣出去的知青，甚至他還有過從沒問出口的猜測，那就是兩人會不會在同病相憐下碰撞出什麽火花，隻不過由於涉及到郝運蹲了四年的後果，他便從沒在郝運麵前提過趙楠的名字，因為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些事兒的根子都是他。
鄭建國並不是個擁有道德潔癖的人，哪怕在上輩子裏當小市民的時候，他也沒有為跑去大保健而對黃大妮感到有所愧疚，所以這輩子裏才重生那會兒，他就做好了準備流連於花園中的打算，別說是對沒什麽感覺的趙楠，就連麵對讓他有感覺的寇陽，也沒打消他這個理想。
而之所以會感覺到對趙楠有所虧欠，鄭建國完全是從其喪命和導致郝運去坐了牢，從而讓他因郝運這個摯友的命運改變而來，這才有了他在麵對想要讓自己主持公道的楊蕾時，想要開解楊蕾接受現實的初衷。
女人嘛，你受不了你可以走的，就像羅蘭和李鐵那樣好聚好散——
誠然，鄭建國知道這是男的虧欠了女的，站在道德層麵需要去抨擊郝運和李鐵，而他也曾經這麽做過，雖然那次反而被李鐵教訓了頓，不過他不會和文盲兄弟一般見識的。
但是，當需要站隊的時候，鄭建國能選的就隻有郝運和李鐵這邊，這才符合他的人設和現在感情狀態，否則就是白左一般的雙標。
所以，在確認了郝運有想幫趙楠弟弟一把的想法，便在回到鄭園後給他打了個電話：“托福考試是為了取得出國留學資格才用到的，你想幫他到什麽程度？”
很快，對麵的郝運聲音傳來：“我就是想讓他自己去考考看，如果你開了這個口子，咱們上高中那會兒，可有好幾十同學來著，你都幫著解決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