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八章 原因所在

這是在諷刺自己過年跑過來。

心中雖然感到了不滿，羅斯科夫卻仿佛未聞般露出個燦爛笑容，這貨已經不是五年前初見時那個想要做生意的科學家，便從懷裏摸出了個信封道：“鄭建國先生，新年快樂，我知道現在是休息時間，隻是大使館接到指令要以最快的速度送到您手上，而原本預定昨天到達的飛機出現了點問題——”

耳聽著這蹩腳的解釋，鄭建國也沒真想讓羅斯科夫坐下聊聊，這不是說他怠慢這位領事先生，而是今天屬於一年中最重要的休息時間，同時他還真的很忙，便探手接過了信封打開，漆黑的眸子中瞳孔陡然一縮，緩緩合上後開口道：“謝謝。”

羅斯科夫點了下頭，目光便看向了鄭建國手裏的信，開口道：“我接到的指示是把信再帶回去，或者看著它燒掉。”

“噢。”

鄭建國轉頭看向旁邊的戈登，後者摸了摸身上後飛快轉身離開，羅斯科夫從口袋裏摸出了打火機，鄭建國也就接過後點著信，拿在手裏燒到隻剩一個角才丟進茶盂裏，羅斯科夫當即開口告辭道：“那就不打擾您了，再見。”

“再見。”

鄭建國說著將人送出茶室，先前離開的戈登正腳步匆匆的去而複返，看到這裏也就領著羅斯科夫離開，留下鄭建國眉頭皺起的到了影廳，發現唐納德·傑克和大約翰都沒在時，坐在影廳裏的馬修開口道：“唐納德·傑克要拜訪你的父母，約翰就帶著他去了，你沒先去招呼戴安娜王後？”

“沒想到你還喜歡看愛情片——”

鄭建國瞥了眼熒幕上蘇菲·瑪索飾演的薇卡，馬修已經從座椅上站了起來，回頭瞅過熒幕轉過臉來，開口道：“我感覺她應該是你喜歡的類型，當年你沒想著和她隔空互動下？”

“互動什麽？互動她在這個電影裏比劃眯眯眼？”

鄭建國說著用雙手食指在眼角按住後往上挑，馬修剛毅麵頰上的輕鬆瞬間斂去，神情鄭重道：“抱歉，我沒注意到這點——”

“嗯，這就是原因所在了，歧視已經到了理所當然的程度。”

鄭建國挑了挑眉又看了眼熒幕，收回目光後也知道這貨是無心之失，便跳過了這個話題繼續開口道：“先前米哈伊爾告訴我了個消息，讓我不要去漢城，你感覺這個消息怎麽樣？”

如果說先前馬修以為鄭建國是因著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而介意，那麽隨著這個消息傳來，他才知道知道這貨先前並不是介意，而是生氣。否則，以鄭建國的性格，會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而不是現在這樣讓他猜。

下一刻，馬修開口道：“有人不想讓蘇維埃出現變化，考慮到不讓你去的地方是漢城，那麽這個人就是金聖柱，而且如果你在漢城出事，除非有證人指認，否則美中蘇能做的不多，當然也沒誰會為了一個死人，做出影響現在大局的事兒。”

鄭建國可不這麽認為，不想讓蘇維埃出現變化是馬修關心則亂，現在連蘇維埃都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麽，金聖柱又怎麽可能知道，便開口道：“是阻止漢城與首都建立聯係，我去美利堅的時候兩國還沒建交，如果你是金聖柱，你不會認為我帶有什麽秘密使命嗎？相反如果我出了事兒，這種可能性就會繼續約等於沒有。”

眼看鄭建國恢複“正常”而不是探自己的話，馬修便點點頭好奇道：“你為什麽要去參加漢城奧運會開幕式？”

鄭建國神情不變，黑色的眸子不時反射著熒幕上的光亮，馬修棱角分明的麵頰上猛地閃過道詫異，粗長的濃眉下麵雙眼又圓睜大了三分，開口道：“你在測試三個國家的情報係統和對你的態度？”

鄭建國的神情依舊不變，不說金聖柱8年前差點把南棒上麵一鍋端了，他本就是個被害妄想症患者，以前漢城對麵靠著蘇維埃大撒幣混的比國內還好。

現在蘇維埃自己都沒錢花了，肯定也就沒錢去到處撒，再加上鄭建國雖然沒再擔任國家部門職務，卻在全世界都屬於知名人物。

如果真在漢城出了什麽意外，幾個國家的反應先放一邊，漢城和首都的關係鐵定就好轉不了，而且還能順帶打擊下漢城的國際聲譽。

同時，鄭建國在幾個國家都得罪了不少人，美利堅的肯尼迪家族洛克菲勒家族和戈德曼家族，國內的徐家黃家，蘇維埃的保守派們，這還都是明麵上的，暗中還不知有多少人正虎視眈眈著。

所以，鄭建國從一開始就打定主意不去，隻是放出了消息來試探各方麵的反應，沒想米哈伊爾連夜讓人送來了消息。

先前羅斯科夫已經明說了，昨天飛機因故障沒能到達，也就是說米哈伊爾很可能在確認這個消息後，就讓人翻譯後給自己送了信。

鄭建國還真有些感動，雖然他知道米哈伊爾是在示好，不過感動歸感動，這並不足以影響到先前的決定和態度，開口道：“國內應該是情報機構沒那麽發達，以我對CIA的了解，不去主動幫著北棒下手就算是好的了，當然極大可能是得知這個消息後坐視就可以？”

“總統不會允許這件事發生——”

馬修再次麵現鄭重模樣說到，鄭建國便點了點頭，當然這不是說裏根對他有多好，相反裏根對他的印象並不好，確切的說是對共和國印象都不好，競選時甚至還發表過反對言論，當選後也幹過逆大勢的舉動，後麵被現實教訓才改弦更張，為事實所迫的借著他提出的霸權計劃，才建立起了良好關係。

而現在霸權計劃還沒成功，蘇維埃部分卻已經有了曙光，裏根自然不會允許有人改變這個現狀，一旦他被人幹掉，保不準就會引的三國間出現什麽變化。

然而美利堅雖然沒有小鬼子下克上的傳統，鄭建國卻知道CIA真正的主人是誰，再加上CIA有先斬後奏的習慣，所以他才會那麽想。

發現這貨神情沒什麽變化，馬修繼續開口道：“上次米哈伊爾訪問美利堅時，邀請總統前往蘇維埃回訪，現在總統把這個時間定在了5月29日，並且想邀請你一起去。”

“你感覺唐納德·傑克怎麽樣？”

鄭建國驢頭不對馬嘴的麵現好奇時，馬修不禁眨了眨眼睛道：“一個有點小聰明的房地產商，聽說他也在曰本賺了些錢，不過沒有查理在你這裏賺的多，一個FBI潛伏潛成了億萬富翁，這個錢賺的是真容易。”

是想問下一步投資的方向，還是打問查理去蘇維埃的事兒？

腦海中閃過這麽個念頭，鄭建國露出了個笑容道：“唐納德·傑克是個很有想法的人，這點相信你以後就會發現，而查理也是個有想法的人，不過正如你所說這樣，他知道自己是從哪來的，並且還知道去往何處。”

聽到想要的答案，馬修的注意力便開始轉移：“唐納德·傑克有什麽想法？這人就是有點小聰明的花花公子，他的政治傾向和總統差不多，競選時期的總統——”

一句話沒說完，馬修陡然想起裏根上台前後的反差，以及這位唐納德·傑克的所作所為，便改口道：“嗯，這麽年輕就學會了變通並付諸行動，還真是有點意思。另外有一個壞消息，禁止克隆人法案要通過了，學術研究也要加強監管。”

“我已經搞了個新技術，人類胚胎幹細胞誘導技術。”

鄭建國露出了個笑，人類胚胎幹細胞誘導技術已經搞出來半年多了，之所以壓著沒發就是在等這個消息，而目的是讓更多的科研機構去跟上探索禁區的步伐，這麽長時間下來也不算短了，真有想跟著去搞的應該有成果了才對：“下一步我打算搞克隆體血液對供體的影響，比如壽命什麽的。”

“克隆體的血液能增加供體壽命？”

馬修飛快捕捉到了這話裏的重點，目前家族們之所以會齊心合力的拖著克隆人禁令議案，目的就是想進一步鞏固現有的成果，雖說沒誰會真的在意這些要求，可畢竟有和沒有屬於天差地別的概念，沒有的話被人暴露也隻是道德層麵問題，而有的話就有人要負責不說，還可能暴露背後的他們。

“這個要看實驗結果，小鼠如果能行，下一步就用猴子測試。”

鄭建國雖然對這個答案是心知肚明，卻用上了謹慎的說法，馬修便點點頭麵現興奮道：“那祝你研究順利。”

“還有人類胚胎幹細胞誘導技術拿諾獎的事兒，我這次會把全部實驗數據公布出來讓大家做重複試驗，以加快轉移專家和民眾的視線——”

鄭建國一句話沒說完，馬修已經麵露微笑的打斷了他的話：“噢，你的第五個諾獎？”

“不是我，是陶野，鄭冬花，寇陽。”

鄭建國對諾獎已經沒了任何興趣，這個技術雖然是他出錢出項目，可後麵全部都是由陶野帶著鄭冬花和寇陽完成，也許這在別的實驗室或者研究所裏是理所當然，他卻不想把這種潛規則帶到實驗室裏麵來：“我隻是提供了支持，具體都是她們做的。”

馬修沒聽過陶野和寇陽的名字，然而鄭冬花這個名字還算有印象，知道是他的姐姐，隻是不知道幾姐，便露出個了然的笑容道：“噢，這裏麵沒有男性吧？”

“——”

鄭建國無語了，瞥了這貨一眼開口道：“別以為旁人都像你，現在HIV可還沒任何頭緒來著，你沒事兒我就去招呼斯賓塞了。”

“就是去莫斯科的事兒，你需要考慮多長時間？”

馬修收起臉上的輕鬆麵現正色，鄭建國卻是在眨了眨眼後不答反問：“總統先生要談什麽？”

“我不知道，也許是他想在卸任後的傳記裏寫點和你的友情？”

馬修挑了挑粗長的劍眉說過，鄭建國便知道自己這次是跑不掉了，1988年是美利堅的大選年，已經連任過一次的裏根自然是要讓賢，而現任驢象兩黨的總統競選人還在激烈競爭，其中就有現任副總統這個老朋友，之前不想去美利堅的很大原因就是避免扯上競選的事兒，沒想還是沒躲開，當即開口道：“好吧，為了避免有人說我過河拆橋，到時我會先過去。”

“沒問題，你去招呼戴安娜吧，我在這裏等下唐納德·傑克。”

馬修露出了個燦爛笑容，鄭建國便把這個事兒扔到了腦後出門而去，不想等仨月後到莫斯科紅場上和裏根會和後，一個身上掛著相機和收音機的遊客帶歪了他的視線，遠處的米哈伊爾正帶著些人過來，他也就從遊客身上挪開了目光，隻是還沒露出笑容時傳來了裏根的聲音：“嗯，他應該是KGB的，距離咱們最近的這些人應該都是，不過不要說出來，就當做他們是真的遊客好了。”

“噢，你們在聊什麽？”

遠處的米哈伊爾翻譯聲音傳來，鄭建國強忍著再去看那個遊客的衝動望向裏根，麵現微笑的開口道：“總統先生在說保安措施很不錯，我想的是午餐上會有什麽好東西——”

“啊哈，那你可能要失望了——”

米哈伊爾彌勒佛般的臉上笑容愈加燦爛，瞅過身邊的安全官員和遠處KGB手下，笑著繼續開口道：“鄭，我的招待費用雖然還有很多，可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像你在全世界收集高檔食材的事兒，不過我相信你不會介意的——”

“哈，米哈伊爾——”

鄭建國露出了副不以為然的模樣看過他，接著瞅過身後不遠處柯林旁邊的鄭立桓和鄭立恒，麵帶微笑的開口道：“我的要求不高，漢堡加可樂就行了，之前這倆娃問蘇維埃為什麽隻有可樂沒有漢堡——你感覺我開個漢堡連鎖過來怎麽樣？”

“歡迎，熱烈歡迎，我們已經允許個人開辦公司了。”

米哈伊爾神情一愣後飛快說過，瞅著遠處麵露微笑神情坦然的鄭立桓和鄭立恒道：“嗨，兩位小朋友，今天中午咱們就吃漢堡喝可樂，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