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四十九章 也就是了
“哇~”
鄭尚義扯著嗓門開始哭嚎,聲音之大讓鄭建國差點出現了耳鳴,當即站起身離這貨遠點,奧黛麗正要上前拉開,旁邊一直沒做聲的鄭立桓徑直上前,便見他俯身在鄭尚義耳邊說了句什麽,隻見這貨嗓門瞬間收起,眼淚巴巴的開口道:“二哥,真的?”
雖然不知道鄭立桓說了什麽,可能讓鄭尚義安靜下來,鄭建國對這個兒子還是滿意不少,鄭超超那貨現在跟著楊娜生活,現在家裏麵最大的孩子就是鄭立桓,才要開口時旁邊傳來大約翰的聲音:“先生,郝運先生的電話,說是有事。”
“嗯,你們玩。”
鄭建國給了鄭立桓一個讚許眼神,便帶著大約翰道了電話旁邊,隻以為郝運是要說米哈伊爾辭職的事兒,不想接起電話後問了,便從郝運嘴裏聽到個有些遙遠的消息:“李叔叔在去蘇維埃的火車上被人搶了,現在又聯係不上李鐵,就把電話打我這,現在人還在警察局裏。”
“為什麽要坐火車?”
鄭建國第一個念頭便是這個,李鐵老爹去蘇維埃做生意還是他指點的,不過他從沒想著讓人去坐火車,不說車上的軟臥和機票錢差不多,最主要的是那長達近一星期的路程,想想在溫暖的車廂裏一周不洗澡是啥感覺?
當然,隨著這個念頭消失,鄭建國也能明白李鐵老爹極大概率是為了省錢,硬臥價格可是比機票便宜的多,隻不過事情發展到現在,再說這些也晚了,當即開口道:“人沒事兒吧?”
“人沒事兒,都是皮肉傷,另外隨身帶的錢沒了,李伯伯說火車出國後當地警察沒上車,才被搶的。”
郝運的聲音傳來,鄭建國便明白這是李鐵老爹想要投訴那幾個沒上車的警察,然而這事兒如果放到以前還好說,現在米哈伊爾都撂挑子不幹了,再去找那幾個現在不知是哪個國家的警察麻煩,屬實是拿著大炮打蚊子,如果惹的那些警察下黑手才算倒黴,開口道:“米哈伊爾辭職了,那邊未來會亂上一段時間,你找人把李伯伯帶回來就行,這個時間李鐵應該睡成死豬了。”
“米哈伊爾辭職了?什麽意思?”
郝運的注意力瞬間轉移,畢竟這個消息著實太大,鄭建國便簡單說了下先前的電視演講,也就提起了大棚和物流園的事兒:“接下來公司要以安全為上,實在不行就轉賣給合作商,盡量不要和他們起衝突,否則會讓人以為國家要做什麽事情。”
“好的,是全部嗎?”
郝運的聲音裏多了些詫異時,鄭建國便開口確認過,就聽郝運繼續說了起來:“另外就是黑吉遼那邊在搞住房改革,有不少你名下的房子被劃進了拆遷範圍,你是打算要房子還是要錢?”
“要臨街商鋪。”
鄭建國倒也沒多想,國家層麵現在還沒吹響商品房的號角,可並不代表下麵地區就沒搞,不說羊省十年前的東湖新村小區,前兩年南海省的泡沫到現在還沒散開,東三省那邊想搞也很正常。
當然,鄭建國感覺郝運對這個事兒應該有些想法,比如讓開發東湖新村小區和去南海省炒過的公司去東三省搞,不論是房產開發還是地皮的擊鼓傳花,都有著充足的經驗和條件。
然而,與開放前沿的羊城和南海省情況不同,進入九十年代的東三省日子可並不好過,記憶力再過幾年那邊的靈活就業人員大增,導致當地經濟環境下降,現在去開發屬於賠本的買賣。
即便不賠本,賺的那點人民幣,還入不了鄭建國的眼,畢竟又不能換成美元:“有合適的商鋪也可以買下來出租。”
“好,那就不打擾你休息了,我去安排人接李伯伯。”
郝運的聲音消失,鄭建國便放下了電話,這貨還以為自己這邊也是深夜來著,隻是還沒回身大約翰捏了張便簽紙出現,開口道:“先生,唐納德·傑克想要在明後天您方便的時間拜訪。”
“這貨沒蹲在家裏過聖誕呢?”
鄭建國麵現好奇的說著,探手接過了大約翰手上的便簽紙,發現是狩獵俱樂部主席羅伊·西夫在二號線上,便在大約翰挑起眉頭的眼睛注視下拿起話筒,按下了二號鍵開口道:“嗨,西夫,聖誕快樂。”
“啊哈,鄭,我很快樂,不過更讓我快樂的是能和你分享這份快樂——”
羅伊·西夫絲毫沒有掩飾內心的愉悅,蒼老聲音中竟然夾雜著些許的洪亮,不過鄭建國也沒表現出太多熱切,甚至連往常一貫的謙虛都沒有,而是豎著耳朵繼續聽羅伊·希夫說了下去:“考慮到你正在過節,接下來的話我就開門見山了,希望你不要介意,有消息顯示你的凱瑟琳的不幸遭遇和俱樂部的麥克有關,後麵我會將資料安排人送給你——”
嗯?
刹那間,鄭建國的神情有些恍惚,接著腦海中浮現出凱瑟琳肚子裏的孩子,瞬間回過神想到這個消息出現的時間和節點,便感覺到了接下來怕是要麵對選擇,果然隨著他這個想法浮現,羅伊·西夫的話傳了過來:“原本按照俱樂部的傳統,內部成員之間有什麽恩怨,都需要提交全體會議進行表決,以盡量控製事態不至於溢出。所以,你是打算像麥克·亞當斯和喬西·洛克菲勒私下裏自己解決,還是按照傳統提交給俱樂部處理。”
這是在試探自己在米哈伊爾下台後的態度。
腦海中的凱瑟琳消失,鄭建國的注意力轉移,不知是由於有藥物的作用,還是他真的變得徹底成熟,當西夫再次提起凱瑟琳的事兒,卻並未讓他感到悲傷,而是在內心飛快想到了這選擇背後的可能。
其主動透露凱瑟琳的資料,是在示好。
畢竟先有去年的海灣戰爭奠定了美元霸權的基礎,後有現在的米哈伊爾正式撂挑子,美元霸權計劃到現在已經徹底實現。
可鄭建國現在高興不起來,兔死狗烹和卸磨殺驢已經說了千年多時間,現在自身可不就是抓不到兔子的狗和拉不動磨的驢?
那麽在這個時候,鄭建國拒絕西夫的善意,而選擇去直接和亞當斯與洛克菲勒家族進行衝突,不說會顯的自己沒什麽城府以至於不足為慮,可也不符合自己這些年的人設,同時會帶給俱樂部根本性的破壞。
想想假如全世界都知道大蕭條是這群人整出來的?
再有錢再有勢力都會成為過街老鼠。
當然,現如今自己也是這些人中的一份子。
已經有八卦消息說自己才是日元泡沫破裂的凶手。
雖然這個指責在一定程度上有所偏頗。
至於接受西夫的建議就是好處多多,首先就可以表明自己是俱樂部的捍衛者,而不是像亞當斯和洛克菲勒現任家主那樣成為規則破壞者,這能籠絡以西夫為代表的保守派,並博取他們的好感。
如此,也就是其次,這可以繼續逼迫亞當斯和洛克菲勒家主跳腳,而人在盛怒下就會做出有違理智的決定,再不濟也可以讓他們不爽好多天。
眾所周知,絕大多數的年輕人,特別是共情能力差到極度自我的年輕人,都很討厭父母長輩的念叨和說教,更別說從小在錦衣玉食和唯唯諾諾奉承中長大的富N代。
再次,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這可以降低俱樂部的凝聚力,以避免被他們合夥卸磨殺驢,亦或者是兔死狗烹?
於是,鄭建國在沉吟了不知多長時間後,緩緩開口道:“我希望在俱樂部內部解決。”
“我就知道你的成功不全是會學習,我會盡快召集一次全體會議,到時見。”
羅伊·希夫的蒼老聲音消失,鄭建國緩緩的放下電話,客廳門口戈登出現,捏著個便簽紙飛快到了麵前,他便探手接過看了看,便見到了行字:“科普蘭·杜邦先生在三號線上。”
科普蘭·杜邦?
鄭建國很不想接這個電話,如果沒有之前羅伊·西夫的電話,他怕是真就不接了,這幾年雙方可是給對方下了不少的絆子來著,可也明白現在要抓大放小,也就拿起了電話按下3號鍵:“你好,我是鄭建國。”
“鄭,抱歉這個時間打擾到你,現在你應該接到關於米哈伊爾的消息了,不知你的輸油管道項目是否還能繼續下去?”
科普蘭·杜邦的聲音很有磁性,不過鄭建國對其話裏所表達的施舍含義感到驚訝,當即緩緩開口道:“科普蘭·杜邦先生,我想咱們的關係還沒有這麽熟吧?”
“噢,鄭,據我所知,咱們之間好像沒有出過什麽誤會?”
科普蘭·杜邦充滿疑惑的聲音瞬間把鄭建國注意力帶歪,很快回過神道:“雖然沒出過什麽誤會,也沒有這麽熟悉,不過非常感謝您的關心,聖誕快樂,科普蘭·杜邦先生。”
“我聽到了個消息,烏克蘭,就是你石油管道的起點國家,有意把這個項目收回,這可不是個好消息。”
科普蘭·杜邦又透露出了些許信息,鄭建國就不想和他再聊下去了,應付幾句後放下電話,發現大約翰正看著自己,挑了挑眉頭開口道:“有人惦記上石油管道了,還暗指這是烏克蘭的國家行為,嗬嗬。”
“國家也要遵循國際秩序。”
大約翰神情不變的開口說到,先前離開的戈登去而複返,手上拿了個便簽紙道:“先生,安德魯王子在4號線上。”
“你去問下他要做什麽。”
鄭建國衝著大約翰點點頭,後者便轉身去了門口的電話,鄭建國則是拿著便簽紙轉身拎起電話,按下六號接聽鍵,瞅了眼手腕上的表發現快21點,聲音溫柔道:“嗯,準備休息了嗎?”
“已經上床了,清冷的房間裏冰冷的床沿和被窩——先前你在接誰的電話?”
斯賓塞似呢喃又似抱怨的嗓音透著股無力感,鄭建國便簡單說了先前接的電話,特別是說到還有個安德魯來電沒接時,斯賓塞便冷哼一聲道:“他應該要借你的白天鵝去紐約,今天吃飯時他想要明天以公務的名義包機去度聖誕,被查爾斯給否決了,好像是有人請他去玩,你也不許借給他。”
“好的,今天吃了多少?”
問過後掃了眼進來的大約翰,鄭建國就見他拿著張便簽紙到了麵前,瞅著上麵要借白天鵝的消息,微微搖了下頭後斯賓塞的不爽聲傳來:“餐廳裏空調都沒裝,吃慢點就涼透了,以前我還沒注意到這點,今年感覺特別涼,要不是一年住不了幾次,我就裝空調——”
斯賓塞嘰裏咕嚕的發泄著對聖誕晚餐的不滿,鄭建國倒也沒打斷她的想法,畢竟隨著幾人在一起十年時間,讓他深知絮叨和念叨不光是國內女人特有,四女中除了極為成熟的奧黛麗,便連頗有心機的喬安娜也不時會和他念叨些心煩之事,而這也是兩性間溝通的必要流程,雖說看著好似沒什麽意義:“不到四磅~小肚子都吃大了。”
“小肚子可不是吃大的——”
話筒裏傳來奧黛麗的聲音,鄭建國也就知道接下來和自己沒啥事兒了,果然斯賓塞聲音傳來:“應該讓親愛的也準備個稱,聖誕節時必須要吃三磅四磅才有力氣做——”
鄭建國輕輕的將電話放下,旁邊大約翰開口道:“先生,我已經拒絕了安德魯的請求,他摔了電話。”
摔了電話?
鄭建國愣了愣神,他知道安德魯由於其母的寵溺,也就是女王的愛太深,導致其性格頗為坦率,否則也不會第一次見麵就蹭自己的白鷹直升機,卻沒想到現在竟然敢摔自己的電話,飛快挑了挑眉頭道:“以後就不要接他的電話。”
微微點頭致意應下,大約翰雙目炯炯的盯著鄭建國看起,後者卻知道這是在問先前俱樂部裏西夫的來電,緩緩的說了西夫的示好和自己想法,末了圓睜著不大的眼睛開口道:“殺害凱瑟琳母子的凶手就在那裏,我還考慮了這麽多,你不會感覺到我冷血吧?”
“不會!”
大約翰瞬間昂首挺胸的站直,神情傲然道:“善惡是卑微者的借口,這世間隻有強弱、吃和被吃之分,而現在您的強大已經超脫於族群和國別之上,任何敢於觸犯您威嚴的人,都將會落得悔恨終身的下場。”
扯了扯嘴角,鄭建國麵現古怪道:“我知道安德魯摔了電話讓你很沒麵子,隻是現在這家夥涉及到斯賓塞,找個機會教訓下他,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