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真是讓我驚訝
關秘搖搖頭走了:“這個,你得問洛克菲勒基金會人口部主任,布蘭科先生!他是負責人。”
鄭建國從趙亮亮手裏接過包,轉頭看向了程秘:“程秘,我要占下大使館的便宜,給家裏打個電話——”
“去把東西放下再打,你注意不要亂跑。”
程秘搖著頭走了,留下趙亮亮瞅著他的包有些走神:“你是第一個占大使館便宜這麽理直氣壯的,把信件和照片給我,他們今天晚上有回國的,你這麽做,直接捅給了美利堅的媒體,沒事兒嗎?”
“我不這麽做才會有事,某些人就會想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現在應該是沒事兒了。”
鄭建國打開皮包掏出一指厚的信封,交給趙亮亮後才看到下麵還有個信封,自打上次在使館確認了自己的審稿人身份後,這還是他收到的第一份要審的論文,正好想著在這邊可能會抽出時間,便了過來:“這是稿件,《柳葉刀》寄給我的,上麵是要寄回去的四封信,裏麵主要是照片,哦,你好,布蘭科先生,我是鄭建國。”
趙亮亮捏了捏信封看過是封好的便收了起來,鄭建國則還沒將稿件裝進包裏時布蘭科已經抬腳到了旁邊,也就連忙招呼衝著旁邊的趙亮亮點了點頭看向前者,麵帶微笑的探出了手:“歡迎貴基金會前往共和國考察,你們並不是農少山邀請的吧?”
“不,鄭,我們是想幫助共和國在科學上麵的發展,我們洛克菲勒基金會是一家非政府非盈利性和政治傾向性基金會,你應該知道燕京大學也是我們在差不多一個世紀前捐助的,還有即將要複校的協和醫學院——我們是為了幫助共和國,並不是為了某個人。”
布蘭科飛快的搖著頭滿臉鄙夷的說過,發現鄭建國神情還是不錯,麵上也就浮現出了個笑,開口道:“嗯,你和我見過的所有共和國人都不一樣,像一個黑白分明的美利堅人。”
“嗬嗬。”
鄭建國掃了眼掛著微笑的布蘭科,便知道這位是在說什麽了:“嗯,真是讓我驚訝,布蘭科先生竟然聽得懂中文?”
“隻是你們說的太快了。”
聳聳肩挑挑眉歪歪頭的說過,布蘭科又轉頭看了看周圍,發現沒有什麽礙眼的人後,回過頭道:“隻是鄭,他和你們國家的不少領導人有著非同一般的關係,這點,據我所知,這對你好像不是個好消息?”
“這很正常,因為現在共和國太需要外界的幫助了,所以才會連個騙子都要擺出認真對待的態度。”
鄭建國心中微沉麵色卻是不動的說過,隻是他顯然嘀咕了布蘭科的中文能力:“對,在共和國有個成語,叫做千金買骨,鄭,你是個天才,更難的的是,我發現你非常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我希望你在這條路上能走的更高,更遠——”
“謝謝,借你吉言!”
將對方的客氣話收下,鄭建國也就把注意力轉移到了臨時顧問的身份上麵:“聽說農少山在你們基金當顧問?”
“隻是個介紹人,現在已經可以了。”
布蘭科點點頭說過,鄭建國到了嗓子眼裏的話也就沒辦法再說,人家都直言拿農少山當夜壺用了,他再怎麽有想法也不會上杆子去給人當夜壺,當即笑道:“那我就放心了,原本還怕耽誤到你的工作,噢,布魯斯先生——”
兩人在走道裏聊著的功夫,入口處的門一開又轉進了個身影,瞅著對方和在自己家似的那麽隨便,鄭建國也就高聲的招呼起來,這位可是他的貴人,語氣上也就鬆快了許多:“最近可好?”
“最近,嗬嗬,沒你好~”
布魯斯轉頭看到招呼的人,眼前一亮摘下了腦門上的鴨舌帽夾在胳膊下,目光在布蘭科臉上略作停留,笑了:“嗬嗬,你們倆也認識了,布蘭科,鄭,你們倆談的怎麽樣,哦,讓我猜猜,你們倆一定是談的——期貨?”
“布魯斯,這下你可猜錯了。”
布蘭科笑著打過招呼,便聽鄭建國開口道:“剛才和布蘭科先生的臨時顧問起了點紛爭,現在已經說開了,布魯斯先生,祝你除夕快樂!”
“對,今天是你們的聖誕夜,除夕!”
布魯斯笑著應下,到了兩人麵前左右說過,最後落在了鄭建國的臉上,雙手放在一起語氣輕鬆而又愉悅:“鄭,你現在是百萬富翁了,我正準備找你祝賀下,倒是沒想到在這裏遇見了,來來來,告訴我,白銀期貨還會漲嗎?你的長約是不是要提前交割啊,如果是我的話,就直接交割了,那樣最起碼會落在手裏,我聽他們說炒期貨很危險,一不小心就會賠光——”
“所以,我準備換成短期,最少也要一個月一次的,長期太危險了——”
鄭建國的話直說的布魯斯有些停頓,後者顯然沒想到自己隻是戲說之言,卻被這位當了真,當即是眨著兩顆深藍的眸子確認道:“當真?”
“這是真的,在下飛機的時候我就決定了。”
鄭建國點頭確認過,就在布魯斯和布蘭科兩人互相對視一眼的時候,就聽他繼續開口道:“不過我不是怕賠光,我是嫌長期太危險了,我要提前交割後投入短期,一個月的那種,這樣我會賺的更多,當然要是賠了,那也會賠的更多!隻是,我投入的資金是20萬,最後隻要能留這麽多錢,也是沒有賠的,對吧?”
“對,對!”
布蘭科飛快應著,和布魯斯不同,他作為洛克菲勒基金的大主任,是清楚的知道鄭建國現在在白銀期貨上的風向標作用,隻是下一刻聽到這貨還要投進去,便感覺心動了的看了眼布魯斯,開口道:“鄭,你知道我有點錢的,你有沒有打算——”
“鄭,我們也要參加!”
聽到布蘭科的嗓門,布魯斯頓時就心動了,他是知道這位掌控著洛克菲勒基金會裏麵幾十萬的審批權,本身還是紐約交易所的大客戶,動作起來後那就不是小兒科了:“布蘭科,你說呢?”
“哦,是,我也是這個意思!”
布蘭科點頭應下,他原本主動和鄭建國搭話便是這個目的,隻是沒到布魯斯會冒出來:“鄭,你提前交割的時候,能不能帶著我一起去?”
“嗯?”
布魯斯愣住了,他原本想的是拿出一萬塊讓鄭建國去幫忙操作,不想布蘭科直接要內幕消息,神情也就一變:“這個,會犯法吧?”
“不會,隻要不是有意的。”
布蘭科臉上露出個笑,布魯斯便跟著笑了起來:“鄭,你交割的時候提前給我說聲,我看有沒有時間去找你——”
“不是二號就是三號,下個月。”
鄭建國點頭確認後說過,便衝著兩人笑道:“這要看我是1號回去還是2號回去,你們知道了吧?”
“好,我們會知道的,不用你說!”
布蘭科笑著應過,鄭建國也就點了點頭道:“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咱們過兩天見~”
“好吧好吧,過幾天見~”
布魯斯自動的將兩天翻譯成了幾天,鄭建國便拎著包到了前台處,沒想裏麵坐著個沒見過的女孩和趙亮亮,看到他出現後後者開口道:“你聊完了?”
“聊完了,該給家裏打電話了,不過要打兩個,其中一個記在程秘的頭上,我還要給老師打個電話。”
鄭建國將包直接扔在腳邊,他自打下車就拎著,中間隻讓趙亮亮幫著拿了會,這時感覺手都麻了的活動著,摸出了通訊錄後找出放在了女孩麵前:“謝謝。”
女孩留著黑色的燙發,圓潤的麵頰被台燈反射光照的有些陰森,拿過通訊錄後開始叫號,旁邊的趙亮亮站起身從旁邊摸了個茶杯,到了後麵打開暗廚到過水,放在了他的桌子上道:“他們說你喜歡喝咖啡,那得到餐廳才能喝,暖暖手吧。”
“好!”
探手摸過不燙不涼的杯子,鄭建國感受著上麵傳來的暖意渾身打了個哆嗦,這真是有對比才會有傷害的感覺著,女孩已經要通了國內線路,於是乎很快傳來了個聲音:“歪,你找哪位?”
“你是哪位,我找魏建然老師。”
鄭建國發現自己沒聽出是誰,也就直接讓找起了魏建然,這會兒學校應該已經放假了,院長們平時沒事兒不會到學校裏麵,那教務處的魏建然找不到也肯定會安排值班的,果然話筒裏傳來了聲音:“魏處長不在,你是哪裏,要不要留言給她,她初二才會值班——”
“那你給他留個信兒,就說我是鄭建國,我需要她統計下學校的研究設器材和設備,過些天會有信給到她,上麵有地址可以給我寄信,好了,掛了啊。”
瞅著手腕上的表不到一分鍾說過,鄭建國哢的將話筒掛在了機子上,探手一指學校上麵的號碼,麵帶微笑:“麻煩幫我掛個這個號碼,謝謝!”
“嗬嗬,建國你不用這麽省的。”
趙亮亮在旁邊抬起頭來,鄭建國飛快的搖了搖頭:“那不行,畢竟是占國家的便宜,多了肯定會讓某些人歪嘴,長途不便宜的,能省點就是點。”
“你這位同誌怎麽說話的,我感覺好像在奚落?”
陡然一個聲音傳來,鄭建國轉頭看了看,隻見一個中山裝的男人戴著厚厚的黑框墨鏡,不想他還沒開口,這位已經下巴抬了抬:“你就是鄭建國吧?果然和他們說的一樣,渾身上下一股浮躁勁兒,你怎麽那樣對待農教授?”
“哦?”
神情一愣,鄭建國彎腰從包裏拿出錄音機,打開後飛快的倒帶到開始,哢嚓按下了錄音鍵,滿臉看向了中年男人:“你是哪位?”
“我是——”
中年男人下意識的開口便看到了這人身後的趙亮亮搖了搖頭,當即探手拿過錄音機哢哢啪啪的看著,不想手上的勁兒太大,哢嚓一下按了暫停鍵後錄音機也脫手而出,啪嗒一下摔在了光滑的地板磚上,頓時磁帶和蓋子以及按鍵都崩飛了倆。
瞅著地上的錄音機愣住之際,中年男人便聽旁邊傳來了個聲音:“這可是索尼最新款的錄音機,自動翻帶倒帶錄放一體功能,399美元,摔完了你就可以考慮怎麽還我錢或者賠我機子了,否則下次我在接受采訪的時候,把你這個行為加到農教授的部分裏麵。”
“你,你,你想造反?”
中年男人聲音忽高忽低的響起,撥號碼的女孩也抬起頭來:“撥通了——”
“謝謝!”
鄭建國瞅著地上摔壞的錄音機,連理也沒理的接過電話,正想開口的時候裏麵已經傳來了個親切感十足的聲音:“喂~這裏是三裏堡大隊,這裏是三裏堡大隊,你是哪裏?”
“郭支書,我是美利堅~”
麵帶燦爛的微笑說過,鄭建國的便感覺心底泛起了陣又酸又澀的漣漪,好在這會兒電話裏麵的郭炳河嗓門傳來:“哎呀,可等到你來電話了,大友,大友去用喇叭喊鄭大夫,蟈蟈給他來電話了——蟈蟈,你可來電話了,你爹和人吵架差點吃了虧,幸虧你那個朋友羅剛經常到家裏看看,正好那天他在場,才沒讓人打了。”
“郭支書,怎麽回事?”
聽到鄭富貴沒事兒,鄭建國懸著的心放下,接著回想下離開時的匆忙勁兒也沒和羅剛以及寇斌說聲,那麽如果不是有人交代羅剛的話,就是他自己去的,腦海中閃過張可以稱得上是文靜的麵龐,話筒裏也就傳來了個聲音:“你爹下班在村口看到幾個回城的知青蹲在路邊瞎踅摸,到了近處看著不是咱們大隊的就說了兩句,誰知道就惹了人——”
“蟈蟈,蟈蟈電話來了?”
由遠及近的聲音出現,鄭建國也就聽到裏麵哢哢的聲音後鄭富貴的嗓門傳來:“蟈蟈,你在那美利堅怎麽樣,四妮說你現在在地球那邊,你娘說這邊人頭朝上的時候你的頭是朝下的——我就琢磨那還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