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 這點比較重要
“你認為現在有什麽能帶給我麻煩？”
眼瞅著一對酒窩的臉上露出關切，鄭建國卻是颯然一笑，不過就在他這個話音還沒落下，佘正神情愣住的時候，旁邊的鄭富貴開口道：“你這話傳出去就是麻煩，小正你不能報出去，你這樣會得罪人的，人家都沒說，就你能是吧？你能也不行，老話說看破不說破，你在外邊的時候可不能自滿——”
“噢——”
渾身上下的王八之氣還沒散開便被老爹潑了盆涼水，鄭建國也隻能是露出笑臉以對，好在鄭富貴不知是想到了要顧忌這個兒子的臉麵，還是真的感覺升旗沒啥意思，隻聽他飛快開口道：“升旗看完了，咱們回去吧？”
“好吧，天色還早，咱們回去還能再補個覺。”
不知是滿了小小的心願，還是時差真的沒倒過來，鄭建國便感覺有些疲乏的點了下頭，隻是很快隨著他在車上又回答了佘正幾個問題到了家門口時，沒想到胡同口旁已經停了輛212吉普，而兩車交匯雙方都趴在窗戶上瞅過，鄭建國也就在看清對麵的葉振凱後開口道：“這家夥怎麽跑來了？”
“嗨，建國。”
鄭建國放下車窗的功夫，正從車窗裏探出腦袋的葉振凱麵現喜色的打過招呼，當即開口道：“我爸和寇主任也來了，不過他們現在還在招待所裏，讓我來確認你在沒在家。”
“葉大哥和寇斌的父親也來了？”
鄭建國下意識的開口問了時，葉振凱的臉便尷尬了幾分，隻是考慮到這個輩分是他爺爺定下的，也就知道鄭建國這是在確認兩人嘴裏的寇主任是同一人，當即開口道：“是的，前些天他們進京辦事兒來著，正好遇到程副書記到首都來做檢查，這不原本打算回去的時候我爺爺說你要回來就多停留了兩天，你早上沒事兒的話去駐京辦轉轉？”
程副書記就是寇清凱在齊省的老上級，在推動善縣機場的項目裏使了不少勁，這倆算是鄭建國現管的現管，而葉建義這個副廳長應該也是老關係，不然不至於打著辦事兒的名義跑來探望這位，當然也說不準是不是有其他的東西。
鄭建國腦海裏轉悠過這些念頭，也就知道這個回籠覺是別想了，於是開口道：“這個別說沒事兒了，有事兒也得去看看的，你讓司機回去說下，過會咱們一起吃過早飯就過去？”
“這個，我也不認識路啊，我來首都也沒幾天，我都跟著司機——”
葉振凱的麵色有點黑，鄭建國卻是無語的瞥了他一眼開口道：“那你說個地址我自己找過去，就不管你早飯了。”
“齊省駐京辦事處。”
顯然是鬆了口氣的葉振凱說完，鄭建國便麵現無語的看了眼這貨，左右瞅過鄭富貴和郝漢，接著開口道：“你下車，讓司機回去吧。”
“我不認識路啊——”
扭扭捏捏的葉振凱說完後還皺起了眉頭時，鄭建國卻是眨了眨眼後改口道：“那行，你們回去吧，記得給葉大哥說下，我7點半到隻能待半個小時，8點半還有事兒。”
“好好，那我們先回去了。”
仿佛是從水裏爬出來似的鬆了口氣，葉振凱說完後連和鄭富貴打招呼都沒打的，便催著212吉普車的司機離開，一溜煙消失在了大馬路上。
“這家夥是葉教授的孫子？”
滿臉帶笑的鄭富貴飛快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問了，鄭建國是點了點頭麵現無語的開口道：“嗯，他應該是不知道怎麽處理人際關係，才不想在這裏待著。”
“哦，這麽大了還沒學會人情世故？”
麵帶恍然的鄭富貴說著進了大門，鄭建國也就笑了笑：“我原本想和他各論各的來著，老師不同意。”
“這就是你想和林玲各論各的原因？”
鄭富貴前腳進了院子，鄭建國還沒到門口時便聽裏麵傳來了杜小妹的聲音，於是就在鄭建國愣住之際旁邊傳來了郝漢的聲音：“建國，天色不晚了，我去給你買點早點送來吧？”
“不用，小郝，我給他們爺倆下好麵條了，你要不也在這裏吃過再走？”
杜小妹到了門口的時候衝著外邊的郝漢說過，隻是目光落在佘正身上時眉頭一皺便感覺這個女孩有些麵熟，隻是就在鄭建國心中一跳的時候便聽郝漢搖了搖頭：“不了嬸子，我回去還得交車再跑回宿舍補個回頭覺，這就走了。”
“噢，那你們路上慢點。”
杜小妹目光從落荒而逃似的郝漢身上收回，接著轉頭看了看已經進到院子裏的鄭建國，便轉身跟著進了院子：“你的國旗看完了？我以為你們爺倆看升旗就看飽了，也不用吃飯了——”
“——”
感受著老娘發自心底的精神攻擊，鄭建國知道這是老娘責備他放著覺不好好的睡瞎折騰，隻是礙於他難得回來一次才把這個不滿壓在了心底，於是開口道：“娘，要不你再去睡會？”
“你不再睡會了？還要出門？趕快吃了去再睡會。”
隨著杜小妹停也不停的嗬斥過，鄭建國抵不住老娘的眼神乖乖進了廚房，隻見老爹鄭富貴坐在廚房裏的小方桌前，正抱著碗羊肉湯下的麵條正唏哩呼嚕的吃著，也就從牆角拿了個馬紮坐在他旁邊，操起筷子看著還有剩的大半盤辣子雞，便端過來扒拉了一小半到了麵條碗裏，跟著老爹唏哩呼嚕吃了起來。
“也不嫌辣——”
瞅著鄭建國吃的酣暢淋漓，杜小妹的心情好了不少後念叨過，又拿出碗盛了麵條湯放在兩人旁邊，開口道：“你們爺倆要吃就多吃點，早上吃完這頓就得等中午了。”
“娘，今天中午我不在家吃了，晚上我在家裏招待郭懷懷他們，飯菜都訂好了，你們也跟著吃點，吃完後好去看音樂會。”
陡然想起今天的安排，鄭建國抽著嘴裏的空開口說過，又是一筷子麵條挑起塞進嘴裏，杜小妹已經橫眼望了過來：“我就不去看音樂會了，我又聽不懂，還不如說書的好聽，你帶林玲去看看就行，我和你爹就不去了，那麽多人過來，回頭還是我收拾。”
“孩子讓你去，你就去唄。”
鄭富貴是想去聽這個音樂會的，隻是他才惹了那麽攤子事兒，先前又把佘正帶到了家門口，這會兒杜小妹顯然是認出來了，也就想著趁這個機會緩和下兩人的關係：“蟈蟈下次就指不定什麽時候回來了。”
“哦，那好吧。”
杜小妹看看正吃的歡快的鄭建國，便感覺鄭富貴說的也是在理，這次回來距離他出去已經是一年半多的時間，便眨了眨眼：“你得的那個獎很重要嗎？”
“沒有諾獎重要，不過是咱們國內第一個得獎的，這點比較重要。”
想起昨天接機的大佬們，鄭建國當然能理解這個時候能拿到這個獎項，也就代表他已經正式載入了史冊，不論是國外的醫學史還是國內的科學史，即便是為了正直正確也會大肆鋪張的進行宣傳：“如果形象點來說，就是以前發到各種雜誌上的文章就好似作業的話，這個獎項就是差不多畢業證的認可，這個專業內的這個領域內，就是你兒子說的算了。”
“謙虛，謙虛，我先前還給你說要謙虛呢，你這麽快就忘了？”
鄭建國滿臉騷包的才說完，鄭富貴嘩的一下又是盆涼水過來，說完後還嫌棄似的瞅了瞅他道：“老王賣瓜不好，人家誇好才是好。”
“對，蟈蟈，人家說好才是好，要不人家會說你驕傲的。”
杜小妹滿臉認同的點了點頭時，鄭建國卻是笑了笑沒再接口，這兩口子好的時候那是會調轉槍頭的，也就把碗裏剩的幾塊碎雞肉夾了放進嘴裏，剩下的小半碗辣椒卻沒去碰的起了身：“那我回屋再躺會了——”
“噢，你中午去吃飯的時候帶上林玲。”
眼瞅著鄭建國是站起身後就要出廚房，杜小妹當即開口說了句，不想鄭建國的腳步立馬定住後轉身道：“娘，我中午是招待的國際友人和海對麵的客人，不方便帶林玲過去。”
“哦，你娘是想讓林玲跟你去波士頓照顧你。”
發現鄭建國好像還沒搞清楚狀況，鄭富貴是停住了筷子後說完，自顧自的又低頭吃了起來，隻是鄭建國卻有些傻眼：“這個，娘，林玲年齡還小，不方便跟過去——”
“怎麽不方便，你喊她姑姑不就行了？別人怎麽的也不能亂想你們倆的事兒吧？”
杜小妹光滑的額頭瞬間擰成了個疙瘩時，鄭建國的臉也跟著皺成了個包子，悶哼道：“娘，那也避免不了她的年齡在那啊，而且放在波士頓雇傭未成年人是違法的，我現在領了這個獎後肯定會惹來不知多少記者的跟蹤，他們要是報道出去，我的名聲可就和那些黑心的華人雇主沒啥區別了。”
“真的這麽嚴重？”
杜小妹好似被嚇了一跳，她在波士頓的時候也見到過不少欺負自己人的黑心華商，目的就是為了壓榨那些新到美利堅的亞裔，她住了一個多月便在報紙上見了兩三個，而這些人被抓後都關進了監獄算是身敗名裂還身陷囹圄，這個心思也就變了，再怎麽也比不上鄭建國的安全重要：“那，讓她大點再去？”
“那，好吧，就等她成年了再說，不過你們先讓她去學習，最好能進一中裏當個旁聽生，這樣以後也能去參加大學考試。”
鄭建國是好懸鬆了口氣把這個姑姑給拒絕掉，他和瓦萊麗的事兒是沒敢和兩位老人說，否則兩人搞不好會忍著不適也要去波士頓照顧他，這也是他敢隱瞞瑟琳娜失蹤事兒的原因，不想隨著他的話傳進杜小妹耳朵裏時，老娘卻有些不敢相信：“你想供林玲上大學？”
“行啊，隻要她能考得上，供她上學沒問題，將來成績好的話我可以安排她出國留學。”
鄭建國飛快的點了點頭說過，杜小妹便點了點頭：“那以後你就跟著你爹的輩分稱呼，喊她姑了，記住了？”
“噢，好的！沒問題！”
不知道老娘在想什麽，鄭建國這會兒是吃飽了肚子感覺眼皮有打架的趨勢，當即說完後又瞅了瞅兩位老人：“沒事兒的話我就去睡了，過會6點半再叫我。”
“好，那你去睡吧，過會我叫你。”
杜小妹點頭的功夫，鄭建國已經解開了西裝的扣子進了自己的臥室，隻是很快脫完後一頭趴在有些硬的**，也就帶著腦海中的這個念頭閉上了眼睛，卻不想下一刻杜小妹的聲音傳來：“蟈蟈，六點了，外邊居委會的馮主任過來了，說帶你去看什麽舊貨市場，你說你不老老實實的在**睡覺，去看的那個升旗有什麽用——”
熟悉的嘮叨聲傳來，鄭建國睜開眼睛時便見到杜小妹正站在床邊，也就翻身坐起看了看鬧鍾，發現已經6點05了，當即掀開身上蓋的半截被子跳下床，到了院子裏時就見麵白無須帶了個鴨舌帽的馮正平正打起招呼：“建國，昨天那個舊貨市場我問過了，就在月壇北邊釣魚台的東邊那塊，這個點正好過去。”
“好，謝謝馮大哥，你等我洗漱下。”
鄭建國瞅著對方臉上和善的笑容，也就瞬間打消了別的想法：“你等下我叫車來帶咱們去。”
“不，不能叫車，那邊都是自發組成的舊貨市場，有個風吹草動就都嚇跑了，你叫個車過去怕是這兩天都不用再去了——”
馮正平連忙叫住了要回屋的鄭建國說了，便見鄭建國開口道：“那咱們離遠點下車過去就是，主要是我7點多還有事兒，沒車的話怕是趕不過去。”
“哦，那行，咱們離遠點。”
聽到鄭建國還有事兒，馮正平也就不再堅持的改了口，便見鄭建國進屋後打了個電話，沒等他洗漱完外邊就傳來了發動機的聲音，隻是這時堂屋裏傳來了電話鈴聲，於是鄭建國加快了擦臉的速度後，屋裏已經傳來了鄭富貴的聲音：“建國，美利堅大使館的電話，說是叫朱紅的女人。”
“噢，我來接。”
鄭建國心中想著自己應該給人家打這個電話的到了屋裏，接過電話後聽著果然是名叫紮克·路易斯的朱紅，也就開口道：“我正準備7點半給你或者布魯斯去電話的，沒想到你這麽早就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