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國風華

第六百一十三章 我讓你失望了

對於楚琳,鄭建國談不上什麽反感,相反兩人在第一次相見時,還感覺這個女孩是少見的集長相身材和智商為一體的高智商美女,畢竟有著嬌豔的長相和凹凸有致的身材,還精通多國語言。

哪怕是在後麵成為了自己的助理,鄭建國也沒有因為她的大大咧咧而感到不快,直到他先前要的那個保證後,楚琳給了他所要的保證。

你是個什麽身份,敢給人做政治上的擔保?

而鄭建國要的這個保證,實際上就是在點出了關鍵點後,明確表示出了拒絕。

楚琳卻輕飄飄的以為,他真的要自己作保。

如果是在國內,鄭建國還沒想著去換掉她,畢竟以他現在的身份,隻要不幹自絕於人民的事兒,那是在首都裏橫行都不叫個問題的。

可現在是在美利堅,而鄭建國又兼著個衛生專員的身份,這就算是半隻腳踏進了體製裏麵,隻是進入的地方屬於專業性比較強的衛生係統。

隻不過即便是專業性的專員,那也是持有外交護照的正式外交官,如果鄭建國答應了楚琳把這個叫朱成誌的人弄過來,就不能保證她那個嘴巴會不會胡亂扯些什麽,也不能保證這人過來後會不會引起其他什麽幺蛾子。

自從當了這個衛生專員,鄭建國就知道了他那批過來的留學生中,還有個到現在明確表明不能按照計劃回國的,算得上是個不大不小的刺耳音符。

當然,鄭建國之所以還能繼續接受培訓,這主要是因為他並不是派遣的公費留學生,如果按照目前出國留學的分類來說,屬於自己聯係的大學和解決的費用問題,他那批留學生中還有其他兩位也是這個情況。

鄭建國的記憶中,每當談起八十年代的中美關係時,絕大多數人都會用蜜月來形容。

然而現實是,即便那進行蜜月之旅的新婚男女,也避免不了因各種情況導致出現摩擦和小的分歧。

而被稱為蜜月時期的八十年代裏,中美關係也是摩擦和小分歧不斷,最近的便是他的那位一起出來留學的同學,所以由不得他不重視。

要是鄭建國不是衛生專員還好說,畢竟這個叫朱成誌的出來是為了賺錢,以後在賺到錢後也會回國顯擺,哪怕十年內不會回去,二十年後也差不多會回去。

而像某狐的張朝陽和某娘的李彥宏,都是憑借著半工半讀完成學業,帶著端盤子刷盤子積累下的資金,憑借著高匯率完成了第一桶金的積累。

可正如之前鄭建國說過的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他的身份已經不允許他再像之前那樣思考,畢竟也是穿上皮鞋吃上白麵饃饃的人了,不再是1978年高中畢業後的三裏堡大隊社員。

鄭建國放下電話的時候,路虎車已經停在了停車場裏,匆忙下車後和正在巡邏的小警察點頭打過個招呼,也就邁開腳步加快速度進了急診室裏,迎麵就是熟悉的慘叫聲傳來:“醫生,我的手還能接上嗎?”

隨著聲音,鄭建國便見住院總普利尼·博爾頓推著個渾身髒兮兮的病人從處理室出來,嘴上也沒閑著:“邁克先生,不是你的手,是你的手指頭,你的手沒有問題,你隻是把你左手的五個手指頭切了下來,至於能不能接上,就要看骨科的——”

身形靠牆躲過推車走遠,跟著普利尼的三年資住院醫阿方索看到鄭建國,飛快說了句跟著遠去:“邁克先生成功把自己的五個手指切掉了。”

“你這家夥可是有些幸災樂禍。”

默默的看了眼麵帶興奮的阿方索遠去,鄭建國倒是明白他為什麽那個樣子,指骨再接手術可是非常少見,斷骨連接血管吻合神經續接,這其中每一樣對於住院醫來說,都是難得的學習機會。

特別是放到急診室這邊,由於急診的性質在於穩定患者病況,以便轉給相應的科室進行處理,碰到的次數也就是更少的了。

再加上麻省總醫院位於波士頓市區,平時急診這邊接到的大多是切傷割傷劃傷,極少有那直接切掉的,而且這貨一次性切了五根下來?

腦海中胡思亂想著到了打卡機前,鄭建國趕在8點之前打過卡鑽進更衣室,等他換過衣服開始腳不沾地的忙活過一陣,再次見到阿方索便是三個小時後了:“哦,那家夥在用床鋸切割木板時眩暈了下,就把手按到鋸片上了——”

嘴上說著還舉起左手比劃了下怎麽切掉的過程,鄭建國不禁挑了下眉頭:“你也參與手術了?”

嘴角扯出個弧線,阿方索笑道:“當然,不過隻是參與了下,因為手術還沒結束——”

緩緩點了下頭,鄭建國上輩子雖然沒參與過斷指續接的手術,可也在三十四年的行醫生涯裏遇到過幾個病例,知道一根手指的手術時間就要倆小時。

而邁克先生是切掉了五根,這哪怕麻省骨科在全美能排的進超一流科室裏,按照一根一小時去計算,這就需要五個小時,而且這還是一切都順利的情況。

如果出點岔子,那麽六七八九個小時以上就止不住了。

想到這裏,鄭建國便感覺內科也是不錯的,特別是自己已經在消化係統的腸胃係統裏取得了那麽大的成績。

不過這個念頭也隻是轉瞬而逝,鄭建國飛快想到了個問題:“他自己做木工?”

阿方索當然知道鄭建國在問什麽,於是打了個哈欠後開口道:“他是被直升機從尼德姆轉院過來的,那邊做不了斷指再植手術,唉,我不和你聊了,我要下班了,我應該三個小時前就下班了!”

瞅著對方的背影消失,鄭建國也就把這個病例扔到了腦後,看看阿方索的神情都知道能以參加這種手術為榮,不過他現在是想也沒用,怎麽也得等年底了。

鄭建國雖然把這個病例扔到了腦後,可在大半個月後沒想到又見到了這位邁克先生,當然還有他那五指烏黑發脹的手指,住院總普利尼臉黑的像是這五根手指的顏色:“邁克先生,你抽煙了?”

邁克胡子拉碴的臉上眼神閃爍,仿佛是犯了錯的孩子不敢看普利尼,鄭建國卻知道他的手指是保不住了。

這看似連接的手指裏麵血管實際上已經斷開,之前醫生站在手術室裏付出的時間,以及患者和保險公司付出的錢,全部打了水漂。

當然,邁克先生也失去了他的五根手指。

旁邊,托著下巴的阿方索歪頭看了眼鄭建國,發現他滿臉思索時以為不知道出了什麽事兒,也就開口解釋起來:“斷指再植術說到底就是把斷掉的小血管連接起來,而尼古丁會導致血管**,特別是對遠端末梢的影響巨大,簡單說就是把縫合的血管再扯開,所以哪怕一根煙也會造成這種結果。”

普利尼抬起了頭掃過兩人一眼,朝著服務台開口道:“馬妮翁,麻煩你叫下骨科的醫生們下來給邁克先生看看,咱們這裏是急診,而邁克先生則是來複查的,他走錯了地方。”

馬妮翁不知這邊出了什麽事兒,好奇看來:“好的。”

聽到普利尼隱含不滿的聲音,低著頭的邁克抬起了頭來:“普利尼醫生,就真的沒有半點——”

“閉嘴!”

一貫好好先生的普利尼猛然吼了起來,寬大的鏡片後麵雙眼圓睜狠狠的盯著邁克,胸口一陣劇烈的起伏過後,好似在使勁全身力氣壓著怒火般低聲開口道:“邁克,你答應過我的,就像我給菲斯塔醫生做的保證那樣,你知道為了讓他給你做這個手術,我向他保證你不會再抽煙!!!”

邁克有些薄的嘴皮子一陣抖動過,好似要哭的抿起了嘴道:“普利尼醫生,我向你保證,以後我不會再抽一根煙的!”

緩緩的直起身子,普利尼不置可否的看過邁克的麵頰,轉頭看過牆上的掛鍾後便聽馬妮翁聲音傳來:“菲斯塔醫生說馬上下來!”

普利尼衝著遠處的馬妮翁點了下頭時,遠處的走廊盡頭處電梯打開,一身筆挺白大褂的骨科主任菲斯塔出現。

隻是,等到菲斯塔帶著三個明顯是住院醫的手下推著個輪椅到了麵前,掃過邁克的手指後看向了普利尼,滿臉的怒其不爭道:“普利尼,你浪費了我六個小時和保險公司的一萬八千四百三十美元,還給患者帶去了精神上和身體上的二次傷害。

而這,就因為你不相信一名骨科主治醫生三十年的行醫經驗,不過這樣做還是可以接受的,因為你知道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會怎麽處理了。”

手指已經失去血色的邁克飛快開口道:“不,也許下個和我這樣的患者,能夠忍住——”

普利尼飛快開口打斷了邁克的話,衝著菲斯塔開口道:“菲斯塔主任,是,我知道錯了,感謝您的教導。”

麵帶讚許的衝著普利尼點了下頭,菲斯塔轉頭看向了自己的手下:“好吧,咱們帶邁克先生上去,幫助他和自己的五根手指做最後的道別。”

“抱歉,普利尼醫生,我讓你失望了。”

坐上了輪椅的邁克是說著被人推走,菲斯塔卻是衝著遠去的他開口道:“邁克先生,你現在考慮的應該是怎麽支付這次手術費用,保險公司不會為你的錯誤付錢的。”

嘴角抽了下,鄭建國默默的看過雙手捏在一起的普利尼,他總算知道這位住院總為啥如此緊張了,菲斯塔顯然是那種既有能力又有個性的醫生。

這種醫生在對待聽話的患者時,會展現出堪稱優雅和關懷的一麵,而對於不聽話的患者,就喜歡往傷口上撒鹽了。

你不聽我的可以,我會在你掉坑裏摔倒時再奚落你。

隨著鄭建國腦海裏閃過這個念頭,旁邊的菲斯塔便好似在印證他想法似的衝著普利尼開口道:“你不用擔心邁克先生,我相信他以後即便是犯了煙癮,也沒有靈巧的手指去拿著抽起來了,那樣憑借他省下的煙錢也可以支付這次的手術費,這樣還可以降低他患上肺癌的風險。”

嘴上說著,菲斯塔明亮的褐色眼眸卻從普利尼移到了阿方索的麵上,話音未落的改了口道:“阿方索,咱們可以聊一下嗎?”

鄭建國眉頭一挑時,普利尼已經開口道:“鄭,過來下。”

“嗯,你好,鄭醫生。”

隨著普利尼的開口,菲斯塔轉頭衝著鄭建國點了下頭,後者也就跟著點頭致意:“你好,菲斯塔醫生。”

這貨叫阿方索幹啥?

而且還是當著普利尼的麵?

跟著普利尼到了旁邊的服務台,鄭建國的腦海中才閃過這倆念頭時,不想馬妮翁已經問了起來:“鄭,那邊有個手上紮了刺的辣妹,菲斯塔找阿方索做什麽?”

後側了下身子順著馬妮翁的目光看去,鄭建國就看到了坐在隔簾1號**的“辣妹”,高聳的浮誇將抹胸撐的好似要破了,短短的牛仔熱褲遮不住白花花的大長腿。

這會兒甜美的麵頰上正露出燦爛的笑望來,鄭建國也就看向了旁邊的普利尼:“那個,我肚子有點不舒服,普利尼醫生,你能幫我處理下嗎?”

扶了扶鼻梁上的大眼鏡,普利尼從馬妮翁手裏拿過了“辣妹”的病例板,轉身走了:“那你現在應該去衛生間了。”

“是,是。”

嘴上連聲的應下,鄭建國飛快轉身小跑著去了相反的衛生間方向,沒想拐了個彎才收住腳步,便見旁邊人影一閃阿方索也跑了過來,當即麵現狐疑道:“菲斯塔醫生在給你介紹他女兒嗎?”

“NO!那樣我會告訴他有女朋友了。”

搖了搖頭,阿方索看到遠處的菲斯塔很快消失,才回過頭道:“你怎麽會這麽問?”

鄭建國挑了挑眉頭,滿臉問號:“那你在躲什麽?”

撓了撓下巴上的胡須茬,阿方索是左右看了看後發現沒有其他人,也就低聲開口道:“菲斯塔自己想開個骨科診所,上次普利尼幫邁克先生說項的時候,知道了我要結束住院醫的培訓。

現在看來那時候他之所以讓我當手術室的一助,應該就是打算在和我說這個事兒之前建立下好感——”

鄭建國眉頭挑起道:“那你怎麽說的?你不是說要賺點錢,好支付馬妮翁考上醫學院的費用?”

阿方索露出了燦爛的笑:“我說已經答應你,去你們醫院了。”

鄭建國有些蒙:“你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