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國風華

第六百三十六章 傳言

瞅過令人眼前一亮的女人,吉米·馬修帶著奧古斯都到了鄭建國麵前,來了個擁抱後開口道:“噢,鄭,看到你沒事兒,我都要跳起來了,不過你不應該指責炸彈客的初衷是錯的,我認為按照邏輯來說,正是科學工作者的研究成果給了資本逐利的動力。

所以,這個炸彈客的初衷是正確的,雖然他對於無辜的人造成了一定傷害,可這樣會將他和他代表的思想推到世界的對立麵,就像現在他做的那樣。

下麵,雖然人們當中會出現更多認同他的人,不過這不是咱們注意的地方,這些是由FBI和FEMA負責的,咱們隻需要讓他們成為失業者就可以了——”

吉米·馬修的聲音傳來時,鄭建國已經和奧古斯都擁抱了下,便聽見他說到自己的邏輯是錯誤的,心中正泛起不滿之際,不想讓他們成為失業者的話傳來,這點不滿也就瞬間煙消雲散。

在美利堅成為失業者,這是個等同於流浪漢的詞匯,特別是對於曾經有著穩定的工作和家庭的人來說,這種人身上一般都背著房貸車貸以及老婆孩子的開銷。

甚至是如果孩子數量多點,老婆還是全職太太的話,那麽等待失業者的下場還有離婚後的贍養費,孩子的老婆的——還要按照破產前的生活條件支付。

於是,麵對著重重的債務壓力和一個又一個被拒絕的應聘要求,絕大多數人都會走上酗酒西毒的道路,最終落個鬱鬱而終的結局,帶著失敗者的標簽埋進土裏。

鄭建國震驚了,他第一次切身的感受到了資本對於普通人和階層的絕對統治地位,按照吉米·馬修的思路,任何敢於跳出來蠱惑人心的,都可以利用這個辦法來解決對方!

哪怕對方是個群體!

那也隻需要將這個群體逼到破產!

剩下的交給時間就可以了!

而且,鄭建國甚至還想到這恐怕才是資本主義社會的內核,給與認可這個價值觀的人良好的上升通道,隻要有能力就會成為各個職業裏的中產高產階級。

至於沒有能力的人,除了老老實實幹著以機械式重複性為主,出賣體力和腦力的活苟延殘喘外,就隻能按照聯邦重刑法典上暴富的辦法拚一把。

當然,成功與否都會成為這個社會的最底層。

在美利堅待了三年時間,鄭建國雖然居住在治安情況不錯的波士頓,可他每天都能從報紙和媒體上看到和聽到海量的信息。

再結合了上輩子某些記憶進行分析,便知道這個群體是沒有希望的群體,這些從小生活在貧窮和惡劣的成長環境中的人,永遠也不可能會成為中產階級。

即便是有個別天資聰慧的出現,也會被包括了自己兄弟姐妹甚至是父母的人,給再次拽回社會底層,再無翻身之日。

可萬一有成功者出現,那以現如今美利堅的價值觀來說,這人也會麵對著各種信用支付的**,而一腳踩進巨大的坑裏:在提前消費和享受的同時,也堵上了自己後退的路!

沒有貸款的情況下,人在失業後隻會生活拮據點,哪怕依靠各種福利和救濟都能活下去,而不會像吉米·馬修說的那樣,被各種財務公司追到門上,房子沒收車子沒收老婆離婚,徹底邊緣化(真誠的建議不要幹這個事兒,這裏就不展開了)。

當然,絕大多數人都會受不住這個**,成功獲得高薪職位後買買買,心愛的法拉利首付隻需付十分之一的幾千塊,要不要?

震驚過的鄭建國也隻持續了一會,因為美利堅的總統已經到了旁邊:“嗨,鄭,這真是個災難,我能體會到你失去同事的巨大悲痛——”

總統的語氣柔和聲音有力,隻是就在鄭建國以為他要講個笑話時,總統也好似感覺現在說笑話不合適,簡單的聊了幾句後走向了遠處的媒體:“各位美利堅人民——”

知道這是總統的表演時刻,鄭建國便有自知之明的帶著趙亮亮和甘麗君到了旁邊,不想奧古斯都好似發現了他的動作,也跟著離開了吉米·馬修身邊跑來:“鄭,加藤森空那邊來了個好消息,東京都知事叫鈴木什麽的,已經同意將東京都房屋改造計劃加入到明年的工作計劃中去。”

目光閃爍了下,鄭建國是感覺心情變好後才又看過遠處侃侃而談的總統,腦海中閃過先前吉米·馬修和奧古斯都下車時的想法,便感覺他這話裏透露出了些東西:“這個消息還有誰知道?”

奧古斯都歪了下頭看向遠處的總統,鄭建國先前震驚的都沒變的麵色卻變了:“是有想法還是已經著手了?”

奧古斯都看著遠處的總統開口道:“這是馬修送給總統先生的禮物,日元匯率能夠保持和美元匯率不變,那個國家憑什麽這麽有錢?!”

和聰明人說話是不需要多說的,按照這些人的邏輯來說,就是你能明白就明白了,不明白的,給你說了也沒什麽意思,反而會浪費口水。

放到奧古斯都說的這句話時,趙亮亮和甘麗君就是不明白的那倆,純粹的是有聽沒有懂。

而鄭建國,則是在奧古斯都跟著總統和吉米·馬修離開後,才給兩人科普了下:“曰本有錢了,和美利堅差不多一樣有錢。”

作為認識鄭建國最長的那個,趙亮亮算是對經濟比較了解的:“這有什麽問題嗎?”

鄭建國笑了笑:“當然有問題,曰本的錢是從美利堅手中賺來的,就像咱們倆做生意,我買你一美元的東西,你需要買我兩美元的東西,作為美利堅的你,會看著手中的錢都被我賺走嗎?”

趙亮亮有些似懂非懂:“如果你的便宜好用,按照交易規則,這也是沒辦法的吧?”

“是的,基於便宜好用的邏輯,交易規則是沒辦法的。”

鄭建國點了點頭說過,目光在旁邊的甘麗君麵上瞅了下,開口道:“但是可以通過修改下交易規則來改變雙方的條件,比如為了保護你的相關產業,提高買我商品的關稅增加我賣給你東西的成本——”

對於趙亮亮,鄭建國沒提匯率的事兒,這會兒美利堅的貿易大棒還在醞釀中,至於終極殺招廣場協議則是連影子都沒有,他提出來就是給自己找事兒。

好在,趙亮亮來看他是因為發生的爆炸案,代表總領館前來探視和慰問的,這會兒聊了半天後等到隨後的副館長帶人到達,便在短暫會晤後離開。

急診室爆炸案引起的動靜比較大,總統駕到後視察了爆炸現場外加強烈譴責過這種行為,便成了第二天所有傳媒的頭條。

隻是由於嫌犯在爆炸中喪生,急診室爆炸案第三天就從大多數媒體上消失不說,醫院裏談到最多的也都是重建計劃。

當然,急診室爆炸案的消息雖然從媒體上消失了,可關於炸彈客的懸賞還在各大媒體上頭版位置停留。

1000萬美元!

前所未有的懸賞牢牢抓緊了無數人的眼球,FBI開設的電話直接被打爆不說,海量的舉報信息直接讓奧布裏·貝茨崩潰了,才倆星期就瘦的仿佛變了個人:“鄭,這樣下去不行,我會死的,我會活活累死的,每天上萬個情報也就罷了,最多是增添人手,可有人自首說他就是炸彈客——”

美利堅是個奇怪的國度,這裏有世界上欠款最多的人,也有世界上財富最多的人,所以有嗑藥嗑嗨的神經病冒充凶手,鄭建國倒也並不奇怪。

讓鄭建國不解的是,奧布裏·貝茨怎麽才半個月沒見,好似經過了三年自然災害的:“你這個狀態不對,你是坐鎮的——”

“有種東西叫壓力,說到底這還是你帶給我的。”

奧布裏·貝茨當然知道自己是個什麽狀態,他已經倆星期沒回家了,吃住全部都在中心裏麵,隻是知道這個抱怨拿不上台麵:“雖然上麵有求必應要錢給錢要人給人,可是正因為這樣,我才感覺到了麻煩——”

緩緩的點了下頭,鄭建國讓他坐下後看著艾斯特把咖啡放在了兩人麵前,靠坐在了椅子上後開口道:“那些自稱凶手的,你們確認不了的話,可以采集生物材料進行DNA分析,我這裏還留著凶手的DNA呢。

我認為你這個時候可以建立下嫌疑人DNA庫,將以後在犯罪現場采集的生物材料進行比對,就能鎖定嫌疑人的身份了。”

眼前一亮,才端起咖啡的奧布裏·貝茨眼前好似打開了新的大門,他雖然是普通人當中最先接觸DNA序列檢測技術的人,可本身並不是個業務能力多高的人,能升任高級探員也是運氣:“那好,要不就從現在那些自首的凶手身上開始?”

鄭建國點了點頭的時候,奧布裏·貝茨便放下了手中的咖啡站起:“那我走了,有消息再來。”

瞅著兀自熱氣騰騰的咖啡,鄭建國看向了推門進來的艾斯特:“以後這貨再來就給他衝速溶咖啡——”

話沒說完,鄭建國便見進了屋的艾斯特將手中的雜誌放在了麵前,眼前不禁一亮:“出來了?”

“不開腹便完成的闌尾切除術。”

加粗的標題字體僅比雜誌的名稱《柳葉刀》小上一號,當然隨後的副標題鄭建國和席姆名字出現,鄭建國不禁是扯了下嘴角:“這可不是我的論文——”

“但是卻是你整理撰寫的,這樣的工作足可以成為任何論文中第一作者。”

艾斯特輕輕靠在鄭建國身邊說了,卻發現眼角處門窗上的人影閃現過,便身子猛然拉開距離後辦公室的門再次推開,菲歐娜操著手走了進來。

敏銳的目光掃過艾斯特有些緊張的神情,一身白大褂的菲歐娜不禁到了她麵前撩起她的白大褂,瞅著裏麵的內衣沒有異樣後開口道:“你們又沒做什麽,這麽緊張做什麽?”

“小心點好。”

想起上次被她的導師沃爾頓和艾米看到親密模樣,鄭建國說著打開手上的《柳葉刀》看了起,不想菲歐娜到了辦公桌前站定,開口道:“我打算終止培訓,現在就去共和國——”

“你說什麽?!”

飛快放下手中的雜誌,鄭建國發現菲歐娜點著頭抱起了雙臂,淡藍色的眸子裏異常平靜:“你聽到了!”

瞅了眼旁邊的艾斯特,後者飛快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

衝著鄭建國否認完,艾斯特又回頭看向了旁邊的菲歐娜,眼神閃爍了下道:“他是在問你為什麽。”

捋了下耳畔的垂發,菲歐娜當即開口道:“那邊已經有傳言了,再加上老師知道咱們見麵最早,他以前隻是沒往那個方向去想而以,但是上次很多人都看到了。”

看到是因為你真情流露——

鄭建國當然能猜出這點,就像他能猜出菲歐娜作為HIV病毒實驗室主任的關門弟子,竟然和他關係曖昧不清,要不是他現如今的身份和地位足夠高,流言和嘲笑早就出現了才對。

發現鄭建國沉默下來,菲歐娜接著開口道:“我不光是為了我自己著想,我朋友說艾比蓋爾主任已經準備重複試管猴試驗,我懷疑他是準備搞克隆猴——”

先前還在惋惜菲歐娜要浪費過去兩年時間的培訓了,鄭建國卻在聽到艾比蓋爾要搞試管猴時瞬間將這個念頭扔出腦海,想想齊省醫學院的趙珍主任已經將中心地址都選好了,便開口道:“那好,你什麽時間走?”

菲歐娜麵上露出個苦澀的笑道:“你同意的話,我早上辦完手續,下午回家看看——”

“那就明天吧,我讓白天鵝過來,正好還有些東西要帶走。”

敏銳的捕捉到菲歐娜麵上的苦澀,鄭建國卻沒有問的點了點頭,不想便見菲歐娜臉上的苦澀瞬間收起,瞥了眼旁邊的艾斯特,麵帶遲疑道:“那個,你真的不要我給你介紹個?她已經做完病毒篩查了。”

繞出辦公桌,鄭建國探手撫上了菲歐娜的光滑麵頰,正色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你不開口說離開我,我就不會離開你——”

門口窗戶處人影一閃,艾米打量了下裏麵的情況,敲了敲門:“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