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二章 隻有小孩子才會選擇
雖然距離信息時代還有40年，鄭建國對於斯賓塞的表態沒能像動動手指就傳遍世界，卻也因斯賓塞和他的雙重身份以及參會地點的三方加持，在第二天清晨便完成了英倫三島的登陸。
之所以這麽迅速，還在於倫敦時間原本就比華盛頓早5個小時，當鄭建國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正是倫敦各大報社開動印刷機準備開工的淩晨0點。
於是有拿到消息的報社便緊急替換掉了頭條，比如哪裏都不可缺少的BBC，更在替換掉報紙頭條後進行了新聞播報。
至於傳到卡米爾和喬安娜耳朵裏，那就更不會有什麽意外了，兩人還沒到學校就從報紙上看見，後來在學校裏麵還有那關係好的打問過。
隻是，卡米爾和喬安娜並未像之前關於菲歐娜的身份般上心，因為她們憑借著轉學後倆月時間就和斯賓塞成了朋友，再加上卡米爾原本就是通過這種隔空互動認識的鄭建國，沒費勁就猜出了這是兩人在蹭熱度。
當然，與心思相對單純的卡米爾相比，喬安娜卻想的多了些：“你這次回國，不是因為港島的事兒吧？”
“不是，這些你別多想——”
抬起胳膊將喬安娜攬在懷裏，鄭建國聞著她頭發上沒有過的香水，開口用中文道：“不在其位不謀其政，說的就是負責什麽職責就做什麽工作，就像你們現在學習階段，主要職責就是學習。”
“而對我來說，就是製定好公司的戰略計劃，讓大約翰去執行，然後就是在研究上把握下進度，順便學習下新的研究。”
喬安娜飛快抬起頭，麵帶好奇道：“你現在也在學習？”
探手在她鼻梁上刮了下，鄭建國笑道：“你是不是感覺學的越多，就越感覺自己不會的東西更多？”
“你這麽一說還真是了。”
喬安娜麵現思索的說過，鄭建國看她這麽個嬌憨模樣，不禁探嘴吧唧了下，開口道：“所以就要學的更多了。”
“然後就發現不會的更多？”
喬安娜眼神閃動的說過後咬緊下唇，鄭建國便微微拉開了點距離，開口道：“你抹了口紅，家裏還一群人了。”
鄭園裏當然是有著群人，隨著時間進入六月底，波士頓地區的大學陸續開啟暑假模式，原本的鄭冬花三女加上寇斌李鐵外，又加上了鄭秋花一家人和幾人的同學好友，白天來晚上走的這會兒正在家裏玩。
所以當鄭建國帶著卡米爾和喬安娜出現，看到和聽到直升機來的諸人便圍觀了下，十來人的隊伍裏麵寇陽和羅蘭等人還好說，畢竟她們早就見識過鄭建國出行的派頭。
但是對林金梅和胡大龍以及劉強，還有佘正與艾麗而言，這還是超出了幾人的想象，雖然來了幾個月已經聽說過，卻依然震撼到讓人如夢似幻般不真實。
因為，這些人清晰記得四五年前，這家夥其貌不揚到令人轉頭便忘。
然而，更令諸人麵麵相覷的，還是卡米爾和喬安娜衝著鄭秋花以及鄭冬花開口的稱呼：“三姐，四姐。”
“兩人會說普通話？”
林金梅麵現好奇的打量時，鄭秋花和鄭冬花已經齊齊露出了燦爛的笑：“快進屋歇會，你們時差倒過來沒？”
“咱們回去吧，讓她們自家人說會話。”
胡大龍瞅著遠比電視和報紙上更漂亮的卡米爾和喬安娜說到，劉強也跟著點了點頭：“咱們走吧？”
“那也得和建國同學說下。”
艾麗瞅著鄭建國帶人進了屋，便說著看向了林金梅，滿臉打趣道：“現在知道輸在哪裏了吧？”
“應該早點下手才對的。”
林金梅麵現微笑的發出了聲感慨，腦海中卻匪夷所思的閃過了趙楠的麵頰，作為當時擁護趙楠倡議的人之一，她清楚記得那個倡議原本是鄭建國提出的，隻是沒有參與到裏麵，被趙楠提了出來：“現在咱們給他說下，就回去。”
“那你和佘正去給他說下吧？”
艾麗說著看向了旁邊默然的佘正，便見她怔愣了下看向林金梅：“那咱們去吧？”
林金梅點點頭，就和佘正順著連廊到了堂屋門口，不想寇陽正從裏麵出來，看見兩人後開口道：“我正想去找你們，鄭老板留飯了，咱們去餐廳開夥，送來的自助餐。”
“嗯，那我去給他們說下。”
佘正衝著林金梅說完便走了，留下林金梅看目送她遠去，才看向了寇陽道：“我後悔了，當時就應該先下手的。”
“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後悔也晚了。”
寇陽麵色古怪的笑了笑，事實上她又何妨沒有過類似想法，隻是這會兒好似近在眼前，卻也因為看到更多，而清楚知道雙方的差距太大，當然鄭建國太過濫情，也是讓她不敢踏前的原因。
旁人最多是事有不成便可退卻，而她在同學和朋友之外，還有著哥哥小舅子的關係羈絆，一個處理不好，那就是影響全家不和的可能。
這麽想著，寇陽衝著林金梅點了點頭道：“不過你要是不怕失敗，可以試試。”
“那還是算了，你都不敢試，讓我去當炮灰呢。”
林金梅飛快搖了搖頭麵現嫌惡模樣，寇陽也就笑了下沒再說什麽，不想林金梅話音一轉道：“你知道趙楠當時的那個倡議，是從建國嘴裏聽來的吧？”
“提前畢業下鄉？”
寇陽愣住了，這個事兒她還真是第一次聽說，雖然當時的想法是總要下鄉，便感覺趙楠的倡議也有些道理。
不過以這會兒事後人的眼光去看，這步棋是真的有夠臭，因為如果沒有這個提議，那麽趙楠也不會落到這個下場。
外人也許會以為等到畢業時，趙楠同樣會被安排到南疆，但寇陽卻知道這不可能，齊省知青從開始就很少有出省的。
最遠也不外周邊的可北和荷蘭，罕有再遠的地方，絕大多數都是她和羅蘭的待遇，就在縣城周邊公社插隊。
至於北疆南疆以及西疆那些地方，則是由首都和魔都兩地知青給包了，間或有兩地周邊的知青，才有資格過去。
那麽趙楠之所以會去南疆，這也體現了有求必應的插隊思路，隻是沒想到會連命都留在那裏，可謂是求錘得錘。
然而，寇陽沒想到這是鄭建國的點子，腦海中閃過他在拿到趙楠來信，和得知恢複高考時的反應，雙鳳眼裏便多了些恍然：“可能他都不記得了。”
“我也是才想起來你可能不知道。”
林金梅瞥了下在望的餐廳，寇陽便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麽，而是等到吃過一如以往豐盛的午飯，才在要去上班前的時候，找到了鄭建國落單的機會：“建國。”
“嗯。”
轉頭看了眼跟著寇陽小跑動作而起伏的兔子，鄭建國等她到了麵前後不禁麵現好奇：“有事兒？”
六月底的波士頓已經進入了夏季，寇陽這會兒正是副碎花連衣裙和涼鞋的普通打扮，不過由於之前的衣食無憂和這兩年醫學院的生活，便讓原本就美麗動人的她多了幾分知性氣質。
隻是，鄭建國作為食髓知味的老男人，這會兒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按照老約翰教的那樣梭巡一遍後，再凝視著想要傾訴的眼睛神情坦然：“嗯，你好像又長高了。”
作為一個女人，寇陽的直覺告訴自己這貨眼神不對，隻是早就有所打算的她並未計較這點，因為鄭建國這貨神情坦**而又鎮定，完全不像是心懷肮髒念頭被人發現後的慌亂和閃爍，她並不知道眼前渣男在這方麵接受過頂級訓練。
再加上寇陽也是有了個計劃，一雙眼睛緊緊迎著注視的開口道：“趙楠的那個倡議，是從你這聽來的？”
麵上的笑容瞬間斂去，鄭建國麵現警惕的眼神閃爍了下，於是他便犯了個錯誤的左右看過，才醒悟過來自己不應該做這些，這些動作都在代表著自己心慌心亂心虛。
迅速就自己的失態做出了分析，鄭建國點了點頭道：“可以這麽說，我記得當時原話是，既然總要下去，先下去總比後下去要占點便宜，趙楠就去占便宜了。”
寇陽神情不變的開口道：“隻是沒想到把命給丟了。”
“——”
迎著寇陽的注視，鄭建國不答反問的開口道：“你想說什麽？”
咬了下嘴唇，寇陽好似下了個決定的開口道：“你知道這些，你知道會恢複高考，你知道中美會建交，你——”
鄭建國終於慌了，探手豎起食指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到了嗓子眼的你怎麽知道，卻在看見寇陽臉上的打量和恍然後，改口道：“你猜錯了，如果我知道，我不會讓趙楠去南疆，因為郝運喜歡她，當然現在你也應該看出來了，能夠為了心愛的人豁出命報仇，這種感情值得用人間最美好的言語和詞匯去讚頌。”
“而如果我知道會恢複高考，我就會拉上我的父親一起去複習，而不用讓他現在憑借關係去讀教師進修學院，那樣他會做個真正的大學生。”
“另外你也應該聽我四姐說過，當時我還邀請過三姐一起學習，隻是她後來沒能堅持下來，所以連高考都沒去報名。”
寇陽點了點頭：“但是你現在不用讓他們複習和刻苦學習，就把他們送進了大學裏。”
“這是我所沒想到的。”
鄭建國笑著看了眼遠處出現的安迪，接著回過頭來打量過寇陽的麵頰，又在她浮誇上掃過，低聲道：“要是我早就知道的話，我不會為了整片花園，而放過你這朵又美又豔的大麗花，因為隻有小孩子才會選擇，我會都要。”
“鄭建國！”
寇陽愣了下變的麵色緋紅，她之前的假設都建立在大事件上麵，比如鄭建國知道上山下鄉，知道高考會恢複，知道中美會建交，卻忽略了如果鄭建國知道自己的身份，他應該不會接受姨父送的那套自學叢書？
“說實話，我倒是想知道這些。”
鄭建國點了點頭，接著便沒再繼續說的轉身走了，留下寇陽站在廊廷中，直到旁邊傳來林金梅的聲音：“你們說什麽了？”
“你以後離他遠點，他變了。”
想起先前那渣到極致的話，寇陽搖了搖頭轉身走了，扔下身後的林金梅麵現狐疑：“建國怎麽變了？”
用自爆的渣男形象，抹去寇陽心裏猜中真相的事實，鄭建國心中的鬱悶也就別提了，這姐姐可不是旁人，搞不好鄭冬花晚上就得找自己談心了。
被害妄想症發作下，鄭建國甚至懷疑鄭冬花會不會告訴老娘杜小妹，那麽當老娘問出你對你姐的小姑子也那麽流氓？
好在，鄭建國的事兒足夠多，他這個念頭還沒繼續想下去，前麵的車載電話響起，於是在接過後聽到大約翰說了個消息：“先生，李南英生下了個男孩，這是您幫助的第31個家庭擁有了他們的後代，另外蝌蚪銀行的麥克·沃克來電話說他那邊生意非常好，您是否還有捐獻的計劃？”
“這麽快？當然有。”
鄭建國想了下後有些驚訝，他是在艾斯特走之前又給蝌蚪銀行捐了百十個，不禁好奇道：“現在接受了捐贈手術的有多少家庭？”
“還沒出生的有168對。”
大約翰的聲音傳來，鄭建國也就想了下開口道：“那好，你下午安排卡米爾和喬安娜到醫院來趟，另外給李南英這個孩子做下DNA比對，明天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吧？”
“安東尼那邊安排好了，船長們我也麵試過了，明天您就能見到他們。”
大約翰的聲音消失，鄭建國便掛上了電話，想著明天船廠的安排事宜到了醫院，沒忙活多久便在卡米爾和喬安娜到來後，開始了捐贈過程的取出蝌蚪，不想卻在交給沙曼娜進行處理時，就見到了個既是預料之外，也在預料之中的人：“嗨，尤娜。”
“嗨，鄭。”
一身警服的尤娜目送沙曼娜拿著什麽東西消失，回過頭後看了眼辦公室的方向，發現鄭建國沒有邀請自己進去的意思，也就開口道：“我父親把那個吊墜還給你了？”
“是的，我沒想到那麽貴。”
鄭建國說過後心中陡然泛起了股不妙的預感，果然隨著他的這個感覺出現，身後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麵色酡紅的喬安娜滿臉好奇道：“你送哪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