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六章 我都不敢喝了
表進水了，大約翰當然知道怎麽進的，實際上他沒說的是兩人的衣服，也因為經過溫水的浸泡後，在混亂著扔到一塊時，沾染了彼此的顏色，進而徹底報廢。
當然，鄭建國的衣服雖然貴，可與這塊手表相比，卻連零頭都算不上，大約翰便在看過表後，開口道：“這需要送回去維修，而據我所知，百達翡麗最近的店在東京。”
“那就算了，後天就回不列顛了，到時候再修。”
鄭建國頭也沒抬的吃著早餐，接著看向對麵的拉斯頓道：“拉斯頓的那身衣服應該也不能穿了，你安排人帶她去多做幾套。”
“是，先生。”
大約翰開口應下的時候，鄭建國也就衝著拉斯頓道：“中午我會去莫斯科餐廳見蘇維埃領事，你有什麽安排嗎？”
“沒有安排，你去見他是談事情？”
拉斯頓說著放下了刀叉，鄭建國看著旁邊的茶葉蛋，之前那會兒還是他親自剝開，這會兒顯然是被大約翰記住，讓人給剝好了，便用湯勺托著個放到她麵前，同時開口道：“合作前的接觸，應該可以算作認識，我打算在國內搞點糧食什麽的，賣給他們，現在眾所周知的，都知道他們賣石油賣發財了。”
“噢，可是我聽說共和國糧食也不多？”
拉斯頓說著拿起了刀叉，熟練的將茶葉蛋從中切開，用湯勺把蛋黃放到了鄭建國盤子裏麵，他也就開口道：“你印象中應該是六七十年代，也就是二十年前左右，糧食什麽的，是真不夠吃的，還要進口。”
“現在不缺了嗎？”
拉斯頓眼睛發亮的問過，便見鄭建國點點頭後，麵現好奇道：“那這種方法能推廣到非洲嗎？”
“嗬嗬，這個可沒有辦法推廣。”
鄭建國頓時樂了，以至於他轉頭看了眼大約翰時，發現他也是麵現莞爾，接著開口道：“地理位置不同，生活習慣不同，文化傳統不同，自然條件也不同，你知道糧食多了價格就會下降吧？”
“當然，糧食多了，需要購買的人就要跟著多，才可以。”
拉斯頓說出了自己的理解，鄭建國將蛋黃塞進了嘴裏，開口道：“我預計今年國內就會獲得大豐收，但是國家現在手裏也沒什麽錢——”
鄭建國並不知道1982年會獲得大豐收，前所未有的大豐收甚至突破了自從唐朝時期，便陷入徘徊的糧食規模，達到了人均近350斤的產量。並在接下來的1983年和1984年屢破新高，經過376斤躥升到近400斤。
而且，鄭建國憑借著上輩子的記憶和這輩子學到的辦法，去針對以善縣為主要的餘泉地區進行分析，感覺經過前些年的大包幹實踐，人們應該已經完成了溫飽中的吃飽目標。
隻是沒想到在年初的時候，國家正式下發了肯定大包幹的1號文件，在認可的前提下鼓勵合適地區開始推行，想必原本那些心有顧忌的人，也知道該承包自己耕作了。
那麽，在原本就已經達到了溫飽目標中的吃飽前提下，大家又一窩蜂的去擴大種植麵積，今年的大豐收也就是他沒費勁去想就得出的結論，至於後麵的穀賤傷農卻不是他想到的，而是史書中早就寫了不知多少次的。
不過，鄭建國這會兒去見羅斯科夫，也不是想著賣多少糧食，還真是禮節性的拜訪：“接觸下，看能不能賣給他們了。”
“那我不去了，正好中午我招待下基金會的聯絡員。”
拉斯頓飛快點了下頭，鄭建國也就和她聊過西恩到不列顛的事兒，在放下刀叉後大約翰再次出現，開口道：“先生，查理已經按照您的要求購買完了可口可樂的股份，另外楊鋼先生正在外邊。。”
“噢，請他到隔壁茶室，我馬上來。”
拽下脖頸間的餐巾說過，鄭建國在放到了桌子上後看向旁邊的拉斯頓，開口道：“我給你和斯賓塞買了點可口可樂的股票，她那邊是為了感謝她對我做的事情，給你也是感謝你為我做的事情，希望你不要推辭。”
“當然，雖然這樣有些讓人包養的感覺，可為了你，我不會介意。”
拉斯頓麵現驚訝的遲疑了下，接著開口道：“是為了感謝斯賓塞的擲瓶禮嗎？”
“還有邀請我去白宮跳舞，如果沒有她的邀請，我想這輩子都沒什麽機會，去裏麵跳舞。”
鄭建國笑著說完轉身就走，不想還沒到門口，就聽拉斯頓開口道：“你不會也想她的帝王綠和胭脂粉吧？”
“不，絕不。”
鄭建國搖著頭出了門，留下身後的拉斯頓開始懷疑這話的真實性時，人已經到了隔壁的茶室裏麵，一張長方形的茶桌旁邊，對稱分布著六張低背木凳，不過楊鋼這會兒正站在旁邊看牆上掛的畫，發現他到了後開口道：“你這個畫，不會是真的鄭燮畫的吧？”
“當然是假的，真的我肯定藏起來了。”
鄭建國說著瞥了眼這貨錚亮的皮鞋，不禁笑道：“我還以為你會念鄭變呢。”
“哈，你以為現在隻有你在倒騰這些？”
楊鋼再次打量了下眼前的石竹圖，瞅著上麵的紅色印章正要抬手，鄭建國飛快開口道：“扣下沒事兒，但是扣壞了你得賠。”
“那你還說是假的？！”
收回正要按上去的手指，楊鋼瞪了眼鄭建國，不過轉頭又瞅瞅畫上的鄭燮二字，當即笑了：“這個，你們老鄭家不會是和他有關係吧？”
“那俺爹能高興壞了。”
鄭建國眨了眨眼想起鄭富貴說修族譜的事兒，那個時候他是毫不猶豫的就拒絕了，可到了現在鄭超超都會走路，其他生物學上的子嗣也大幾十個，便感覺如果不搞個族譜出來給他們排排坐，等到自己真的百年之後掛了，這些家夥還指不定會鬧出什麽幺蛾子出來——按照20年一代人去計算，很有可能是自己掛不了就得搞出幺蛾子。
當然，這個念頭就不用對楊鋼說了，鄭建國招呼他坐下，看著霍夫曼上了茶，開口道：“糧食的事兒怎麽說的？”
“你可給我找了個好活，我被罵了頓。”
楊鋼眼睛一瞪滿臉不滿，不過沒等鄭建國開口，自顧自的繼續說了起來：“罵我的人，認為現在這個時機不好，有投機的嫌疑，還會給美利堅傳遞不好的印象，畢竟大家才經過這麽艱苦的談判，取得了現在的成果，殊為不易。”
“這人在放屁。”
鄭建國從茶杯上收回了目光說過，便見楊鋼瞬間收起笑容時，輕飄飄開口道：“喝茶的時候，注意點輕拿輕放，別摔壞了你賠不起。”
“——”
先前的不快瞬間扔出腦海，楊鋼低頭看了眼麵前似碗非碗，比酒杯大卻比最小碗還小的杯子，正要發問間低頭看去，隻見一隻栩栩如生的公雞旁邊，是一隻母雞旁邊圍了三隻小雞，不禁有些好奇道：“這是好東西？”
“喝完茶你就可以出去吹了，現在不說是怕你手滑摔了。”
鄭建國探手試了試杯子的溫度，腦海中也就浮現出了上次買的汝瓷盞托，對麵的楊鋼一聽這話，不禁麵現驚異道：“你要是不說，我摔了可不負責。”
“因為我說了你也不知道是什麽，雞缸杯聽過嗎？”
鄭建國說著抬起頭時，就見楊鋼果然滿臉問號，並且還問出了個非常接地氣的問題：“這個很值錢？”
“故宮博物院裏也就有兩隻，寶島那邊的博物院裏有六隻。”
鄭建國敲了敲桌子說過，發現楊鋼依舊還執著於先前的地氣問題：“你多少錢收的？”
“貴到不貴，兩隻一千萬港幣，還沒我的汝窯盞托貴，下次再招待貴客，就用汝窯盞托配這個杯子了。”
鄭建國打量著桌子上的兩個杯子說過，這其中一隻是1980年蘇富比拍的，當時花了550萬港幣，後麵一隻是1981年從蘇富比拍的，花了450萬港幣，兩隻合在一起正好1000萬港幣。
不想楊鋼眉頭一挑，滿臉震驚道：“你拿著一千萬的茶杯來喝茶？”
一千萬港幣不到兩百萬美元，按照官方匯率是三百萬人民幣，不過就連楊鋼也知道那是官方而以，這會兒兩百萬美元，在某些人手裏能換兩千萬人民幣，所以他用的是一千萬這個數字。
因為楊鋼就是某些人的代表：“你這要是摔了，可心疼，我都不敢喝了。”
“沒拿出來的盞托才貴，兩百萬美元一個。”
鄭建國說著端起雞缸杯吹了下，輕輕抿了口放下，便發現有了盞托的話，應該還需要茶杯蓋才行，就感覺自己的任務還是很長遠：“這不是你來了麽？到時再找倆好杯蓋。”
“——”
聽到這貨都用了個好字，楊鋼雙手上前卡住茶杯，不過還沒拿起就感覺到了燙手，飛快放下後開口道：“太熱，你這話要是讓楊蕾知道，她肯定得和你急，不過你別和她一般見識，讓我爺爺慣壞了。”
“我也就是看你麵子上，去指點下她。”
鄭建國倒也沒多說，實際上他之所以搞個鄭園出來，就是想說不夠格沒關係的，就別上門了：“也有讚同的吧？”
知道這貨還是和楊蕾計較了，楊鋼是嘴皮子動了動想替楊蕾再解釋幾句，便在話到了嗓子眼時，改口道：“當然，有人說咱們的外交，不應該優先考慮到其他國家的感受，應該要以國家的有利發展為前提，咱們完全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在官方的來往之外，促進兩國民間的積極交流。”
“嗯，所以說，這是民間的自發交流了。”
鄭建國心裏有了譜，雖然和他想象的有些差距，不過這樣也正好符合他的利益：“那行，我準備在網點裏麵增設兩個項目，就是像北海公園冬天的溜冰場那樣，搞個可以在水泥地上滑行的收錢，你感覺怎麽樣？”
“水泥地上怎麽滑？”
楊鋼有些傻眼，他還以為這貨繼續問糧食的事兒了，沒想到是要給網點搞業務：“水泥地又滑不起來。”
“以你們的想象力——”
下意識的想抨擊下幾人落後的思想，鄭建國便把後麵半句話咽了回去道：“給鞋底裝上輪子，不就能滑動了？”
“啊？”
楊鋼腦海裏出現了個踩在汽車輪子上的人時，鄭建國並不知道這貨已經展開了想象，而是自顧自的說起了自己的事兒：“那我安排個人過來搞，你認為是以港島貿易公司的名義，還是以咱們國內集體，或者合作社的名義？”
“還是港島的名義吧，國內這會兒正抓投機倒把的了。”
將腦海中的汽車輪子扔掉，楊鋼說著端起了雞缸杯，噘嘴衝著茶又吹了吹，便用嘴唇試了試感覺不燙了，喝過後點了點頭道：“嗯，果然不錯，好喝。”
“這是1毛錢斤的茶葉沫子。”
鄭建國說著露出個燦爛的笑容，楊鋼是愣了好一會，才醒悟到他做了什麽，當即哭笑不得道：“你這家夥，就逗我吧。”
“不是逗你，是誰來喝茶，我都這麽招待。”
鄭建國擺了擺手，便感覺開心極了的笑到好大一會，收起臉上的笑容後，開口道：“考慮到我後天就走，這個事情我會先交給李鐵去辦，等他過來後我請你們坐坐認識——”
發現是熟人，楊鋼也跟著說起道：“李鐵我也認識，以前還和他一起吃過飯，蘇維埃那邊需要什麽東西，你就讓他以那個公司的名義，找江路的進出口貿易公司，交貨地點和方式讓他那個公司負責談好，這邊運到指定地點進行交割。”
“嗯，看樣子你對貿易運作也有了解了。”
鄭建國麵現詫異的時候，楊鋼卻麵現尷尬起來：“這是我來之前就談好了的，可不敢貪兄弟們的功勞。”
“哈，我又不會給他們說。”
鄭建國頓時樂了，不過沒等他話音落下，旁邊的茶室門被人敲響，大約翰便出現在了門外：“先生，外邊有首都日報的記者想采訪下您，說是想了解下您在國外的學習情況。”
“這不是楊蕾的朋友吧？”
瞅過對麵的楊鋼，鄭建國眉頭微皺的敲了下桌子，開口道：“好吧，那你在這裏稍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