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章 紳士行為
“幸會幸會，卡麗莎主任，很高興見到你。”
鄭建國故作激動的探出了手時，卡麗莎卻動都沒動的，拿著雙褐色眼睛仔細打量過鄭建國，發現他的笑容沒什麽變化時，也就探手和他握了握：“嗯，你這個不懂裝懂，可不像是科學家能幹出來的。”
“嗬嗬，讓您見笑了。”
沒想到人家會當麵拆穿，鄭建國收回手後麵現狐疑道：“您的這個內外貿易部，和我們的不一樣嗎？”
卡麗莎微微一笑，露出了整齊的白色牙齒：“比你們新成立的計委還多了決策軍工貿易的職能，不過二局是負責非軍工貿易的。”
“——”
這回是鄭建國呆住了，心中十萬匹草泥馬狂飆而過，他並不知道這個所謂的內外貿易部，是真名副其實到內外貿易都管，牛叉的就差原地升天。
因為它不止是擁有軍工裝備出口的專營權，還擁有軍工裝備出口價格的定價權，簡單來說就是我不在乎造出來花了多少錢，賣給誰賣多少錢，我說的算。
當然，正如卡麗莎所說，她隻是二局負責非軍工裝備的部門，也就是負責民用領域內物資的主任，專門跑來這趟可謂是屈尊就駕了。
隻是，鄭建國雖然不知道這個部門的厲害程度，可他清楚國內計委的能量，這會兒的計委可不是失去了微觀管理和行業管理職能，單就憑借它的綽號“小政務院”，就知道這裏麵的權利何止滔天。
腦海中閃過寇清凱的麵頰，鄭建國又看了看對麵的卡麗莎，這眼裏的光芒就再也遮不住了，當然這不是說他對卡麗莎有想法，而是他之所以折騰這個事兒，真實目的還是想著能勾搭個一般的角色，進行長期聯絡感情。
可做夢都沒想到，能直接勾搭到個手握大權的大佬來，鄭建國心頭的十萬匹草泥馬狂奔而過後，便醒悟到這個事兒，十有八九能成了：“那麽卡麗莎主任，您感覺我的提議如何？”
“銀行的事兒不是我負責。”
卡麗莎雖然被看的心裏有些異樣到瞅了瞅拉斯頓，她也是沒想到鄭建國會用這麽個眼神看自己，不過談到正事兒她就把這個念頭扔出了腦海，飛快開口道：“市價兩成的鑽石專營權這個條件，我可以給你，你還有其他什麽想要的麽？”
“嗯，我是還有些想要的，隻是現在還在考慮中。”
鄭建國說著麵帶微笑的看了眼拉斯頓，發現她正麵帶優雅的看來，便笑著用英語開口道：“我可以盡情用鑽石來裝扮你了。”
拉斯頓眼睛發亮的時候，鄭建國卻已經轉頭看向了旁邊：“卡麗莎主任，不是我質疑你的身份，而是我感覺這個問題，你還是向上麵請示一下，這樣可以避免因為這次合作，帶給你的指責。”
“謝謝您的關心。”
卡麗莎微微一笑看過拉斯頓，發現她還帶著柔情的望著鄭建國，又回過頭後開口道：“我之所以會這麽爽快的答應你，是因為鑽石這玩意並不在我拿到的禁售清單上麵，雖然有些人會要它，可每次要的數量也不是太多，現在價格還那麽低——”
鄭建國有些明白卡麗莎的邏輯了，鑽石這玩意在他眼裏是好東西，可就相當於這玩意在1982年的國內情況，屬於再便宜也不是普通人所能奢望的。
而且自己之前還表示願意接受盧布，這樣可以避免使用值錢的外匯美元和人民幣以及其他貨幣，而由於其匯率製定是差不多固定的0.6，市價10000美元的鑽石，按照兩成去算就是8000美元，而按照盧布去購買，就是4800盧布。
當然，這隻是理論上的計算方式，真如果能做到的話，那麽蘇維埃也不用靠賣石油賺美元，再去用美元滿世界買糧食，直接拿著盧布去市麵上兌換美元就完了。
而事實是盧布出了小圈子就沒什麽用，小圈子裏麵缺的東西那是隻有美元能夠買到，而小圈子裏麵不缺的東西，那不用盧布也能買到——卡麗莎所在的這個蘇維埃內外貿易部，就有從建議製定上報，到最後定價的權利，每年撒出去的幾十億上百億美元，都是這個部門決定的。
可如果鄭建國要美元，那麽就需要用到賣石油換來的外匯，同樣放在缺美元的國內都整出了出口創匯補貼，就知道美元是多麽的難搞到。
所以，雖然有著兩成的折扣在，卡麗莎最終還是當即決定給了鄭建國這個專營權，因為隻從單純的整個交易過程來看，就是用鑽石買糧食，這在國際交易中可謂是開天辟地，給出這麽個折扣價也說得過去。
而這兩成折扣對於鄭建國而言，他隱約猜出這應該就是對他個人的投資了，他原本想著能拿到專營權就可以，沒想到還能拿到這麽個優惠。
不過想想，這會兒蘇維埃開采鑽石的工人都是鐵飯碗，從出生到入土一條龍服務都有國家包了，對於手中開采出的鑽石真實價格，極有可能是入土都不會知道。
當鄭建國腦海中紛亂繁雜的閃過這些念頭時，卡麗莎的聲音還在繼續：“您能告訴我要這些鑽石做什麽嗎？”
“當然是裝扮我的天使。”
說著衝旁邊拉斯頓露出個燦爛微笑，鄭建國臉上露出了充滿愛意的凝視，看到這一幕的卡麗莎隻感覺心中某根弦震動了下，下意識的看向赫本就發現她也在深情回望著，不禁感覺這家夥是真的被糖衣炮彈腐蝕了，當即衝著她笑了：“噢，那就恭喜你了。”
“她在嫉妒我把鑽石送給你。”
卡麗莎說的是中文，鄭建國開口用英語翻譯給拉斯頓聽了，便見卡麗莎麵上的微笑有些僵硬時，也就猜出了她應該也是懂英文的，這時服務員開始上菜，四人便吃吃喝喝起來，卡麗莎開口又扯回了正題：“鄭建國同誌，不知你說的這家公司，都是經營哪些糧食呢？”
“這要看你們的需求了。”
鄭建國說著用公筷給拉斯頓布了塊肘子肉，便見她低聲說了句什麽，當即站起身衝兩人開口道：“抱歉，我們要離開下。”
幫著拉斯頓將椅子挪開，鄭建國便伴著她到了旁邊洗手間前，叫過了個女服務員讓她先進去看過，才把拉斯頓放了進去，站在門口正等著，不想先前見到的女記者出現：“鄭先生，我需要借用下洗手間。”
“你可以到隔壁去一下，那邊也有個。”
鄭建國衝著另一個方向說了下，女記者麵色當即微變，開口道：“這個洗手間壞了嗎？被你包下了嗎？”
探手止住了要過來的安迪，鄭建國又做了個請的手勢道：“抱歉，我想請你去那邊的用一下，如果你真的是想使用洗手間的話。”
“法克！”
女記者搖了搖頭轉身走了，鄭建國就見洗手間的門被推開，拉斯頓麵現好奇道：“我聽到你和人爭吵了？”
“沒有，我隻是在防患於未然。”
鄭建國笑著說了句，便伴著拉斯頓回到了桌子旁，他原本就有被害妄想症，拉斯頓這次帶了翡翠首飾和鑽石的出來，要是東西丟了還好說，如果被人盯上對她下了手，到時候後悔也晚了。
心思都在拉斯頓身上，鄭建國並不知道遠處的角落裏，女記者正舉著相機哢嚓哢嚓拍著兩人，於是在第二天一早鄭冬花穿上旗袍裙頭戴紅花，才拜別了鄭富貴和杜小妹時，他便接到了卡米爾的抗議電話：“你連她去洗手間都跟著了？！”
“那個報道說了什麽？”
鄭建國有些心虛，他很想說是拉斯頓帶著首飾了，又沒給她配女助理，可這麽說的話就是在否認他的感情，便又找了個借口：“當時旁邊還有其他人，我這是紳士行為，你們這麽晚了還沒休息？”
首都比倫敦早八個小時，所以這邊的時間都快7點時，那邊應該是快23點，兩人應該要休息的：“到時我給你們解釋。”
隨著鄭建國一句話還沒說完，旁邊傳來了布朗的聲音：“先生，王妃殿下在2號線上。”
“——”
衝著他點了下頭，鄭建國飛快改口道：“我這邊有電話進來了，你們趕快休息。”
“我不，我們想你了——”
卡米爾的聲音突然變的低沉時，鄭建國便感覺心中一揪，當即捂著話筒看向了布朗，開口道：“你去給殿下說下我會在第二天回給她，讓她早點休息。”
“好的。”
布朗麵現同情的應聲後走了，鄭建國也就拿開了捂著話筒的手，開口道：“那好，我讓人把那個電話推掉了，今天拍的不順利嗎？”
“順利倒是順利，就是先前看了你和拉斯頓的新聞，不舒服。”
卡米爾的語氣恢複了些許，鄭建國心中默算了下時間，才隱約察覺到了她的異樣，當即開口道：“要不這樣，你們早點完成拍攝計劃，到時候去鄭園過幾天？”
“我們商量好了，就決定去共和國上大學。”
喬安娜的聲音突然在話筒邊響起，卡米爾便跟著說了起來：“是的，我們要去共和國上大學，你會同意的，對吧？”
“當然，我可以提前谘詢下有什麽專業，不過我想知道你們和佛蘭克以及泰勒商量過了？”
鄭建國有些無奈的說過，電話裏的卡米爾語氣又低了下去：“我們會說你邀請的。”
“——”
猛然感覺自己好像被坑了，鄭建國卻沒想太久，飛快的應了下來：“好吧，可以，你們的鍛煉還在堅持嗎？”
“沒有，我們今天去參加了夏洛特女王舞會，發現沒個漂亮的女孩，那模樣都長的，按你的說法，就是一言難盡，不過跳舞的不少——”
卡米爾嘀嘀咕咕的念叨起來，鄭建國腦海中閃過先前斯賓塞來的電話，才泛起應該也是看到了自己和拉斯頓的新聞報道念頭時，旁邊一身優雅連衣裙的拉斯頓出現，他的注意力也就轉移了，露出個眉飛色舞的驚訝表情，便在聽到卡米爾聲音停頓住時，衝著電話柔聲道：“哦，那玩了這麽久，我就不打擾你們休息了，等你們睡醒我再給你們打電話了。”
“好吧，你這麽一說，我還真感覺瞌睡了，姐姐，來和親愛的晚安了。”
卡米爾說著打了個哈欠的聲音傳來，接著便是喬安娜的告別聲：“晚安了，親愛的，記得給我們打電話。”
“好的，幫我親一下卡米爾，再讓她親你一下，晚安，寶貝們。”
轉身對著電話放低聲音說了，鄭建國將話筒放下後看向了旁邊的拉斯頓，就見她開口道：“你的姐姐等的很長時間了。”
“好的，走吧，感受下現代中式婚禮。”
鄭建國轉身帶著拉斯頓出了客廳，發現院子裏已經站了舅舅妗子的都在，知道他們是代表鄭富貴和杜小妹送親的，表弟們正準備按照善縣習俗用太師椅將鄭冬花送出門，而不多的表妹們則成了伴娘。
而鄭建國之所以用現代中式婚禮來定義，這是因為寇清凱沒同意小兩口的婚紗西裝建議，而采用了紅色連衣裙，加的確良短袖，以及卡其色長褲和皮鞋的組合。
所以這會兒的鄭冬花身上，便是一襲紅色連衣裙和紅涼鞋，臉上抹著時下興起的腮紅和口紅，反正是看的鄭建國一言難盡。
原本，鄭建國是想和寇清凱商量下給四九城的爺們整個狠活，整個歐式的婚禮給老少爺們開開眼，可先有寇清凱的執著和後來想起大姐二姐三姐的出嫁，便沒再去堅持什麽。
於是到了這會兒，鄭建國帶著拉斯頓出現，他身上就不說了，三件套的海軍藍條紋西裝，外加手工拚色的鱷魚皮牛筋鞋，而拉斯頓則是穿了身最簡單的白色碎花連衣裙，首飾什麽的是一件都沒帶，可也不失優雅和高貴。
比新郎新娘還像新人。
好在，不論是來接親的寇斌，還是坐上了椅子要出門的鄭冬花，對於兩人的這套行頭，那真的沒啥異樣感覺，因為鄭建國一直這麽穿，而赫本今天這個造型，都算是普通的了。
不過，這是對兩人而言，杜小妹就有些不同了：“建國，今天她也跟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