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四章 上不了台麵
能讓鄭建國感覺到麻煩，在場的人是真沒想到會這麽嚴重，包括發問的許小鳳在內，齊齊互相對視一眼。
左崢嶸岔開話題道：“鄭生，您感覺港島房市會繼續下行嗎？”
“我感覺可以，大家如果想要置辦些物業，現在的時機是差不多了。”
麵對著曾經參與過港股交易的手下，鄭建國倒是沒怎麽遮掩，雖說這個答案會透露出某些信息，以至於讓在場人齊齊麵現驚訝後，轉為狂喜。
左崢嶸的魚泡眼卻飛快轉了轉，不知想到什麽後開口道：“那您感覺現在佳寧集團的資產，有沒有可操作性？”
“這家公司就算了，吃相那麽難看，上不了台麵。”
鄭建國給了兩句評語，佳寧的事兒也就放在港島罷了，換到不列顛和美利堅，能讓老板把牢底兒坐穿，更何況還涉及到了人命案件，不過這和他的關係不大：“大家以後不要和他們有牽扯。”
被鄭建國敲打了下，左崢嶸便沒再繼續這個話題，算上這次的話，他在鄭建國麵前已經提了三次，而是從三年前就開始，差不多一年一次。
那會兒佳寧集團還是如日中天，憑借著10億購買的金門大廈成為港島最靚的仔，又轉手以差不多17億港幣的價格轉賣而出，成為當年港島盈利最大的物業交易，風頭之勁獨占鼇頭。
於是被人家找上門來，左崢嶸就感覺自己也是個人物了，大包大攬的接下引薦鄭建國的活，不想就被碰了個釘子。
現在三年時間過去，曾經的佳寧集團已經煙消雲散不說，負責人也被限製出行接受調查，隻剩下了一地雞毛。
當然，這不是說現在左崢嶸受了請托，想讓鄭建國幫忙撈一下人，或者關說下什麽的，他看上了寧家集團手中的物業。
比如因著房價低迷又被拍賣的金門大廈，當年差不多10億的價格，現在評估公司隻給了個6億的起拍價，就想著能不能讓公司買下來。
對於左崢嶸的心思，鄭建國並不是沒有猜測，這貨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出來，他的記憶裏還真沒那麽差。
之所以對於這個煙消雲散的集團提不起興趣，還在於鄭建國的重心都砸在了曰本東京都，同時他還知道範戴琳已經盯上了金門大廈，這是佳寧集團最值錢的物業。
如果沒人惦記，鄭建國還真不介意花一億買下來，畢竟建國公司和克拉克資產管理都在租房子辦公，這會兒買下來絕對虧不了，還能把不用的地方租出去收租。
可麵對著範戴琳，鄭建國就不想因為這個事兒去插手，他先前可說過不建議入場來著，結果轉頭自己就買了？
這種事情別人也許可以幹的出來，卻不包括鄭建國，他一直都想當個體麵人，現在好不容易體麵了，可不帶自己打臉的。
至於賺錢？
鄭建國還真看不上這點差價，即便按照金門大廈最高時的10億港幣去算，以這會兒的匯率5.5折合成美元，也才1.8億美元而以。
更別說現在6億港幣的估價，還不到1.2億美元，兩年時間跌去了三分之一。
同時，金門大廈這個物業還屬於老樓，買下來收租什麽的，還真不如直接砸進曰本房市股市裏，不說別的，單是匯率就能翻倍。
現在時間進入1984年，距離那個不知什麽時候的協議越來越近，鄭建國卻沒再像之前那樣，鼓勵人把錢扔進去，因為該說的他都已經說過了，包括盯著金門大廈的範戴琳。
當然，這會兒鄭建國聽到左崢嶸還在惦記，說明範戴琳還沒下手，不知道是聽從自己的建議去了曰本，還是依舊在等待著出手的機會？
腦海中閃過這麽個念頭，鄭建國便見大約翰出現在了旁邊，開口道：“先生，殿下的電話。”
看了下手腕上的時間，發現不列顛正是午飯過後，鄭建國衝著幾人道：“大家隨便玩，有需要可以招呼管家。”
“好的，鄭生，您忙。”
左崢嶸飛快開口應下，鄭建國便扔下幾人帶著卡米爾離去，留下身後距離他最近的許小鳳眉頭挑起道：“我聽著是殿下？”
端著酒杯的左崢嶸眼神閃爍道：“應該是少爺的幹媽，大家不要亂說。”
“是，左生。”
許小鳳牡丹般的麵頰上露出個笑，不列顛的狗仔們以毫無底限的追蹤聞名於世，隻要被拍到照片就可以胡編亂造，標題自然是怎麽吸引眼球怎麽來，一副後世的某個震驚體。
這是因為不列顛的社會結構比較特殊，依靠人設的公務員們對於這些人要保持形象，而貴族老爺們則是避之唯恐不及，便連王室在這些媒體麵前也屢屢碰壁，其中代表便是婚前八卦滿天飛的查爾斯。
在這之外的新興有錢人，則恨不得自己曝光度越高越好，對於這些八卦傳聞也大多都是愛恨有加的態度。
直到碰見完全和普通有錢人不同的鄭建國，確切的說是他請來的超級豪華律師天團，不列顛的狗仔們才碰到了個大釘子，幾年下來連著告倒了七八家八卦小報，這會兒已經沒什麽人再拿著照片篡改捏造了。
當然，這也和鄭建國的出行太過隱秘有關係，他去不列顛的次數原本就有限，出行上又都是直升機代步，整個不列顛裏有私人直升機的報社都沒有一家，想跟蹤下都是做夢，更別說是拍照了。
於是在沒有拿到照片之前，八卦報社們的注意力隻能集中在能跟蹤的人上麵，比如經常前去城堡探視瑟琳娜的斯賓塞，便成了最大的目標。
好在，由於鄭建國之前便做過安排，斯賓塞也沒有再像之前那樣自己開車前往，而是改成了由路虎車接送，並在莊園道路內設置私人領地禁止入內的提示，這就降低了被狗仔們偷拍的概率。
不過，即便是做了諸多周全安排，斯賓塞每次前往城堡探視瑟琳娜的規律還是被人歸納出來，有時幾十分鍾有時個多小時，有時鄭建國在，有時鄭建國不在的。
可能確定的一點，是鄭建國不在城堡的時候，斯賓塞可能會去探視。
而當鄭建國在城堡的時候，斯賓塞有九成九概率會出現，並且待上足夠長的一段時間。
在這之外，便是查爾斯有九成九的概率不會陪同，卡米爾和喬安娜以及奧黛麗倒會在場，這才降低了外界往緋聞的地方去想——總不可能是那樣的吧？
之所以會有這樣的疑惑，還在於卡米爾和喬安娜以及奧黛麗三人本身的混亂關係，以鄭建國的身份地位和成就，加上斯賓塞也不是不可能？
至於轉機，則是來自於半年多前鄭富貴和杜小妹的出現，斯賓塞依舊如同往常那樣前去探視和拜訪，原本有些蠢蠢欲動的狗仔才忍住沒有去猜測。
因為，即便斯賓塞真加入了奧黛麗和卡米爾以及喬安娜的隊伍，也不可能讓鄭建國的父母知道，並且還會半點事兒都沒有。
這不符合大眾對中國人婚姻觀念的認知。
直到去年聖誕節前夕，斯賓塞帶著兩位王子和女仆們去了趟城堡，在裏麵玩了半天直到夜裏回宮，才在過去的這個多月時間裏陸續有消息傳出，說是斯賓塞和奧黛麗三女打麻將，其間鄭建國也玩了會。
至此，外界的猜測才真相大白，合著是三缺一？
同時傳開的，還有卡米爾以及喬安娜的父母，鄭建國的父母也都是麻將愛好者，連帶著麻將這個國粹刷了遍臉，在不列顛引起了小範圍的關注。
不過，當這個關注傳到了港島時，卻因著傳統文化的BUFF疊加著斯賓塞的身份瞬間放大，麻將哈——有不會打的嗎？
祖家王妃都玩的，大家不熱鬧熱鬧？
這還是港島外界的關注點，放到建國公司裏麵，大家對於老板的態度就有了更深的認知，少爺的幹媽愛玩麻將，這出去就是裏子麵子都有了。
當然，這隻是公司下層眼裏的心態，以左崢嶸為首的中高層們，則是對鄭建國又有了些其他的想法，去年溫鍋時的震撼加上現在又和斯賓塞有了幹親，這樣的關係可以說在兩邊都手眼通天了。
如果再加上保護傘集團在美利堅和曰本的布局，便讓左崢嶸在聽出了許小鳳不甚明顯的若有所指，當即開口敲打過後，又警告起來：“如果讓我聽到誰說了不該說的，那他以後就不要在公司裏待著了。”
“左生，老板既然說了可以置辦物業了，那咱們公司貸款額度方麵，還有補助嗎？”
旁邊一個副手開口問到，左崢嶸便遲疑了下開口道：“這個我還要請示鄭生，大家不要急——”
基於個人的征信製度，是鄭建國早就想在公司內部推行的，這個想法並不是來自於他的記憶，而是基於美利堅的信用局，掌握著類似於征信內容的所有記錄。
對公司好處就不用多說了，可以起到合理紓困和建立良好美譽度的目的，缺點便是要放出現金。
而現金又是鄭建國所缺的，他現在除了不能動用的10億現金外，錢都扔進了曰本市場。
沒有錢，這個製度自然無法執行。
之前的時候沒人提起，還在於公司虧的和大水衝過似的，並且是連著三年虧到了現在，大家再有急切用錢的也沒人打問過。
年年都是千萬以上規模的虧損，老板不裁員降薪就燒高香了，還想著提高福利呐？
當然，高管們也知道虧損和公司戰略有關，保護傘集團在英美日買買買花花花，自家公司則負責全球布點，現在公司總算度過了最艱難的時刻開始盈利，所有人就感覺到了光明未來正在招手。
雖然盈利幾百萬美元，可大家的信心依舊無比爆棚。
以前才接替李鐵出任建國公司總經理的時候，不說是中層管理了，便連左崢嶸也很不看好這家公司的未來，東湖新村項目是賺了點錢，可後續拍電視劇就花出去了一半，甚至拍個電視劇選角，都要全球海選。
左崢嶸那會兒還不知道保護傘集團也是兄弟公司，隻感覺鄭建國的腦門被那幾千萬美元給衝昏了頭腦，這家公司也肯定會幹不了多長時間便要撲街，以至於在下麵采購的時候讓人動了點手腳。
可隨著參加海選名單中父母信息資料的篩查，並且發去了和參選毫無關係的調查問卷，頗具商業頭腦和經曆的左崢嶸就感覺到了異樣，可是他卻不敢相信。
最終在收集到了三萬多份調查問卷，確認了其中一萬五千多份的有效性信息，拿到了下一步戰略規劃的左崢嶸，便被鄭建國的大手筆震住了。
當然，這並不是因為對建國公司注資的一億美元，而是說花了40億美元去月球的保護傘集團，也是老板的。
所以打那時候開始，被敲打了的左崢嶸便兢兢業業執行起了公司戰略計劃，哪怕前年虧了幾百萬美元，也對公司的未來充滿信心，連小動作也不搞了。
因為左崢嶸對鄭建國的計劃有了清醒認知，在沒有完成既定戰略目標之前，以他的眼界是沒辦法確定這個計劃的可行性。
比如在網點正式建立的第二年扭虧為盈後，建國公司獲得了港島對美成衣的全部份額，一下將港島四大製衣推到了破產邊緣。
可謂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即結局的架勢，著實將建國公司的風頭推到了極致，連帶著公司的中高層們也刷了波存在感，人人自豪無比。
以至於左崢嶸這會兒麵對著手下的建議，心裏便跟著有些蠢蠢欲動，好在他也知道話不能說滿，否則會有可能被打臉：“這個我會盡力幫大家爭取，可不論結果如何，我希望大家都要努力工作，泰坦尼克2號半月遊才玩完來著——”
“是，左生。”
一聲整齊的呼應，左崢嶸的魚泡眼瞬間笑成了一條縫，去年聖誕節鄭建國請大家去泰坦尼克2號玩了半個月，花費雖然不知道是多少，可以一等票價在12000美元計算，這就差不多百萬美元。
再加上現在泰坦尼克2號的航線火爆到不行，預定排隊都排到了明年下半年，可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
笑起來的左崢嶸並不知道，當他談起泰坦尼克2號的時候，隔壁抱著電話的鄭建國，也談到了泰坦尼克2號：“你和查爾斯去玩，不用帶上我吧？”
電話裏，斯賓塞聲音簡潔而又有力：“我想和你度個蜜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