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八章 意外
在不列顛陸續待了有年把時間，鄭建國對於這邊的貴族緋聞也是早有耳聞，八卦小報之所以會極盡所能鑽窟窿打洞的找消息，就因為這些內容屬於全國人民雅俗共賞的項目，據說連親王當年都被狗仔們盯上，廢了老大的勁兒才算是擺平。
然而關心則亂，鄭建國這會兒要的並不是答案，他需要從大約翰那裏獲得支持，順便告訴下他最新進展：“查爾斯的母親對斯賓塞說，查爾斯無可救藥了。”
大約翰緩緩開口道：“這是在表態，對於查爾斯的態度，對於斯賓塞的態度，對於兩人婚姻的態度。”
鄭建國點了下頭，這也是他從那句話裏分析出來的，連親媽都說查爾斯無可救藥，斯賓塞你也別想他回心轉意，就差說他可以去外邊自己玩，你也可以去跟著學。
於是鄭建國便陷入了蛋疼的糾結，一方麵心疼斯賓塞的遭遇，一方麵感覺要不是這樣，兩人關係也不會有所發展。
好在，鄭建國現如今事兒足夠多，就著半杯底兒的幹白摸起刀叉，衝著剩下的龍蝦化糾結於食欲，很快把一整隻五斤重的龍蝦吃完不說，連剩下的蝸牛和鵝肝也都塞進了肚子裏。
不過，當鄭建國麵前出現了滿桌子殘羹剩菜，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時，發現時間已經到了8點，當即麵現好奇道：“那位總經理從什麽地方過來的？”
“這個我需要確認。”
大約翰開口回答過，鄭建國便擺了擺手，開口道：“你去吃飯吧，我這邊讓服務生來收拾就可以了。”
“好的，先生。”
大約翰應下後轉身離開，鄭建國端著個酒杯到了陽台上麵，感受著夾雜了細雨的微風拂麵而過，杯底的兩口酒還沒喝完，大約翰去而複返，麵現凝重道：“先生，威爾斯·伯納德路上出了意外，現在已經被送往醫院了。”
“——”
鄭建國先前的愜意瞬間消失不見，開口道：“送去哪家醫院了？咱們過去。”
“我去吧。”
大約翰飛快開口說到，接著發現鄭建國轉頭看來，便迎著他的視線道：“現在外邊雨勢時大時小，我懷疑伯納德就是因為雨勢出的意外，您在酒店等我消息就是。”
“那好，你去吧，讓安迪在這就可以了。”
眼看大約翰堅持，鄭建國便點頭應允，雨天開車原本就要提高注意力，這點是他之前壓根沒注意過的，畢竟自己不開車便想不到，心中不禁擔心起這位總經理的傷勢來：“有第一手消息立即告訴我。”
“是，先生。”
大約翰應聲後轉身離開，很快安迪出現在了門口，拿著雙好奇的眼睛眨啊眨的，他便開口道：“你們都吃過了吧？”
“吃過了，謝謝，BOSS。”
安迪打量過跑到陽台邊上的餐桌，接著開口道：“現在需要讓服務生來收拾嗎？”
“好，來吧。”
鄭建國轉身看過桌子上的殘羹剩菜，才想把沒喝多少的半瓶酒收起，便感覺這樣也太摳門了，當即讓安迪叫來的服務生全部收拾幹淨，卻發現酒依舊留在了桌子上，於是又加了點酒端著到了陽台前，靠坐在桌子上後輕輕抿了口，果香混合著青草香的醇厚口感**開間，一陣裹著雨的風將他吹到眯起了眼。
旁邊，安迪開口道：“先生，風雨又變大了，小心生病。”
風雨又變大了！
鄭建國轉身將手裏的酒杯放下正要走，接著收住腳的轉身看了看酒瓶，發現自己竟然喝了三分之一，不禁眨眨眼麵現狐疑道：“我是不是喝的有點多？”
“是比以前多了點，也許是您心情——”
安迪從酒瓶上收回目光解釋著，不過話才說了半句也就卡住，他想說心情好就多喝了點，隻是想起自己這行過來是奔喪的，鄭建國無論如何都和心情好扯不上，好在他也吃吃過法式大餐，便將話繼續說了下去：“被大廚的廚藝所調動？開胃了？”
“嗯，可能。”
鄭建國盯著酒瓶和杯子，不禁眨了眨眼感覺到了微醺，便打消了去浴室的想法，而是到了旁邊電視前坐下，開口道：“調咱們的電視台看看。”
安迪應聲到了電視麵前，摸索著打開後找了下各個頻道，發現竟然沒有存的保護傘頻道，於是拿著遙控蹲在電視機前搜索了下頻段，好不容易看到熟悉的保護傘圖標存好，轉頭後就見鄭建國已經歪在了沙發上，已經睡了過去。
“——”
轉頭看看電視台上的美女主持人，安迪放下了遙控轉身進到臥室裏麵，在同樣金碧輝煌外加雕梁畫棟的**找了個毯子，回到客廳裏給睡著的鄭建國蓋在身上，便見他猛然睜開了眼睛：“噢，安迪，我睡著了？”
“嗯。”
安迪後退一步的點點頭，鄭建國撇過電視台上出現的台標，金發碧眼紅唇的女主持肩膀上，出現了個哥倫比亞號字樣，安迪順著他的目光看到這裏，飛快拿起遙控打開聲音，就聽女主持聲音傳出：“此次哥倫比亞號航天飛機的飛行任務，是將一顆4年前發射的衛星進行回收，此次回收是在每小時480公裏飛行狀態下操作完成——”
“每小時480公裏？”
安迪脫口而出後麵現詫異，鄭建國則是露出了個笑，看過他後開口道：“就是兩輛速度相同方向相同的車子駕駛員打招呼問好，雖然都在高速運動當中，但它們彼此間是相對靜止的，所以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忽略速度，過去直接抓住後放入飛機裏麵，這也是航天飛機的最大優點。”
“謝謝，BOSS。”
安迪麵現恍然的道謝過回到門旁，鄭建國便歪在沙發上看起了電視，不知是也許先前打了個盹，還是酒勁過去了，很快先前的不在狀態消失，開始審視這是個什麽狀態。
首先，鄭建國便想到了接觸的那個女孩，畢竟他之前的異樣狀態出現在接觸後，可旋即想起兩人接觸時也沒聞到過什麽刺激性氣味，而那個通訊錄還又是大約翰拿回來，如果真是女孩有問題，大約翰也跑不了。
排除掉女孩的嫌疑，鄭建國便想到了酒和酒具以及大餐上麵，當即開口道：“安迪，用塑料袋把酒杯和酒封存起來帶走——交給大約翰。”
“是，BOSS。”
安迪轉頭應聲而去，電視中出現了段豐田的廣告，鄭建國看到這裏便眼前一亮，醒悟到先前那個狀態，應該是下午暈車的後遺症？
回想著在車上看不下去文件隻能瞅著車窗發呆，鄭建國記得後來到了殯儀館裏也沒喝口水，便一路到了這個酒店裏麵，直到之前吃飯時喝了點酒。
找到了原因，被害妄想症發作的鄭建國鬆了口氣，起身找出自己的文件包回到沙發上，一邊看著論文一邊聽著電視台的播報，不知過了多久房間門被人推開，大約翰麵色微白的開口道：“先生，伯納德總經理去世了，初步診斷結果是心髒病，警方說他停在了個紅綠燈路口，被人發現時已經沒了呼吸——”
“心源性猝死麽？”
鄭建國放下手中的文件，他還以為是開車過程中出的意外，沒想到是在路燈口等紅綠燈時去世，這種情況下除非有台救護車在旁邊，因為救護車上配有除顫儀，可以嚐試通過恢複竇性心律的手段挽救。
當然，鄭建國也知道即便這樣，救回的概率也不大，便看了眼大約翰道：“你安排下，明天早上去完楊家就去他家看看——”
“是，先生。”
大約翰開口應下時從內兜裏摸出了小本本開始記錄，鄭建國看過他有些濕的皮鞋，想起什麽的開口道：“你還沒吃晚餐吧？”
“我會去吃的。”
大約翰說著將小本本和筆塞回內兜，鄭建國便衝著旁邊安迪道：“安迪，晚安。”
“晚安，BOSS。”
安迪應下時鄭建國已經轉身向著臥室走去，大約翰邁步跟上後到了浴室裏外和臥室窗台檢查過，便在換了睡衣的鄭建國到浴室裏麵衝洗過上了床，才微微鞠躬致意後轉身離開。
不想才出了臥室的門回到客廳，大約翰正想著要點吃的來，旁邊安迪拿著兩個塑料袋出現，開口道：“約翰先生，這是BOSS要求交給你的。”
“噢。”
大約翰盯著倆塑料袋看過又瞅了瞅安迪，後者飛快開口道：“我也不知道BOSS的意思，他讓我叫來服務生收拾過後，就說讓把酒和酒杯裝好交給您。”
“我知道了，你們也輪流休息去吧。”
大約翰探手接了過來打發走安迪，發現是鄭建國之前吃大餐時喝的波爾多幹白，腦海中的好奇冒出便被肚子裏的餓意驅散，當即回到侍從房間裏叫來晚餐吃過，第二天一早見到鄭建國時才問起：“先生，您交代的那瓶酒和杯子怎麽處理？”
“昨天下午的狀態有些不對，我以為是酒的問題，現在不需要了。”
說著鄭建國打量過三麵全身鏡中的自己，少見的黑色西裝三件套外加白襯衫，再搭配黑風衣黑皮鞋的，如果不是戧駁領的插花眼上多了朵白色康乃馨的襟花，戴上墨鏡就和安迪等人差不多了。
“可以了，先生。”
大約翰說著收起毛刷後退一步，鄭建國看了眼三麵鏡子中多了些穩重成熟的自己，便點點頭轉身出了衣帽間，在簡單吃過早飯後帶著車隊直奔殯儀館，車子還未停下便見門口圍了堆人。
隨著車子停穩，鄭建國鑽出路虎車，旁邊披麻戴孝的崔宏偉已經拿著個東西招呼起來：“姐夫，這是您的孝章。”
“噢，好。”
鄭建國接過了黑色孝章，發現上麵還綴了個紅色布頭，便知道這應該是習俗要求，打開後戴在了左臂上，開口問道：“你爸上了多少錢？”
“十萬。”
崔宏偉神情有些拘謹的說了，鄭建國便看向了旁邊舉著花圈的手下和大約翰：“那咱們進去把，小偉你帶大約翰去上錢——”
嘴上說著進了殯儀館拐進楊府悼念堂，鄭建國便和大約翰等人分開，站在遺像靈位旁的掌總高聲道：“有男客到！”
踩著掌總聲音到了音容笑貌依舊的楊文慈遺像前，鄭建國立正站定後鞠了個躬，三秒後直起身子再次鞠躬，等到三次過後站直身子，旁邊掌總拉著嗓子開口道：“禮畢，家屬回禮。”
“咚咚咚——”
幾聲哭喪棒敲擊地麵的聲音傳來，將望著遺像的鄭建國驚醒，他先前望著楊文慈的慈祥模樣，竟生出人生百年也不過如此忙忙碌碌又如何的認知，差點鑽進牛角尖裏出不來。
好在，隨著咚咚哭喪棒傳來的還有幾聲幹嚎，鄭建國飛快收拾過心神頂著掌總注視，從遺像旁邊進了靈堂，身披斬衰重孝的楊元明已經站了起來，看向旁邊側門道：“建國，這邊坐——”
楊元明探手推開側門，瞅著裏麵坐著喝茶的崔永超道：“永超，建國來了——”
“噢，建國，快進來。”
同樣穿著斬衰重孝的崔永超跟著站起，將屁股下麵的位置讓出道：“這邊坐，楊斌楊乾呢？過來給你們姐夫倒茶，一點眼力勁都沒有。”
“——”
默默打量過挑事兒的崔永超，鄭建國先前可沒和楊娜的小叔楊元翰打招呼，這楊斌楊乾不過來也是正常行為，坐下後當即擺了擺手道：“姑父，你就別讓人忙活了，我一坐就走，有個朋友昨天晚上出了意外，我得過去看看。”
“意外？”
崔永超眨巴眨巴了眼看向旁邊的楊元明，鄭建國就知道這倆是在懷疑，便點點頭道：“瑞銀的總經理伯納德，昨天晚上在去見我的時候出了意外。”
想起先前在電視台上看的新聞，崔永超麵色微變的開口道：“那，那是要去，不過還是喝口水吧，你來了連口水都不喝——小偉，來給你姐夫倒水。”
“噢。”
才出現在門口的崔偉連忙進了房間，從茶幾下翻出個杯子端起旁邊茶壺加了點水燙過，倒掉後才又倒了淺淺的一杯茶：“姐夫，喝茶。”
目光在崔偉臉上停頓過，鄭建國開口道：“謝謝。”
道謝過，鄭建國看向了旁邊的楊元明，開口道：“楊叔，另外倫敦那邊還有點事兒，下午出殯完我就先回去了，到時候咱們在羊城見。”
楊元明才要張口，楊元翰出現在了門口：“大哥，大使館和總領館送了花圈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