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血祭(二)
第六十九章 血祭(二)
嶽飛誌有點相信中年男人的說法,繼續問道:“那按你這麽說,那生活在城西的人不都得搬家了嗎?”
“剛才這個主,他家離血祭場太近了,還是小心一點好。”
“那倒是,不能有錢沒命花啊。”嶽飛誌附和道。
“就是啊,走了,走了吃飯了。”中年男子拍了拍嶽飛誌的肩膀起身推自行車。
嶽飛誌還是站在原地沒動。中年男子回過頭又叫了嶽飛誌一聲,嶽飛誌不好意思的搖了搖頭。他馬上領會到了嶽飛誌的意思,大方揮了揮手道:“沒事,我請你。”
“那怎麽好意思啊?”
“沒事,大家都是出來求生活的本來就應該互相幫助嘛,我剛出來打工的時候啊……”中年男子一路跟嶽飛誌談他剛來這個城市時的辛酸史。快餐店很遠,一直到中年男子談完他來這個城市三年的奮鬥史才找到一間滿是油煙的快餐店。在這個店裏用餐的大部分都是農民工,有很大一部分就是剛才在建材市場找活幹的“專業”人士。嶽飛誌掃了一眼,看到大部分人吃的都很簡單,一個蔬菜一大碗飯,按照這個價格表上看,應該是——兩素5元。而中男子可能是因為請嶽飛誌吃飯破天荒的多了一個地溝油燒的死魚頭。看到他抖抖索索的從方便麵袋子裏掏零錢付賬的時候,嶽飛誌忽然有了一股莫名的心酸。這些農民工是這個城市的建設者,他們建起了高樓大廈,可是沒有一寸房子是他們的。他們修起了漂亮的公園,廣場,可是當他們的身影穿過的時候,得到的總是鄙夷的目光。他們修建了公路,地鐵,可是當他們帶著滿身汗味,拖著疲憊的身體擠公交車的時候,得到的卻是謾罵與譏諷,他們幹著最苦最累的活,卻吃著最簡單,最粗糙的飯菜……
“吃啊,吃啊。”中年男子看見嶽飛誌一個人坐在那兒發愣,客氣的招呼他吃菜。
“哦,吃吃吃。”嶽飛誌說著往嘴裏塞了一大口飯。飯很硬,是那種最差的碎糙米用蒸籠蒸的飯,連監獄裏的飯都比這個好。
原本嶽飛誌還想問一些關於血祭的東西,但是他忽然很想跟這名中年男子交朋友,純粹的沒有任何雜質的朋友,就像現在一樣,他是農民工,也以為自己是農民工。可以請自己吃一頓地溝油燒的死魚頭,這就足夠了,沒有摻雜任何功利性的朋友。整個下午,他都在跟中年男子海闊天空的聊著,交談中他知道他叫唐古拉。好奇怪的一個名字,因為他並不是西藏人也跟西藏毫無關係。唐古拉接了一個活,他去給他當小工,唐古拉給他錢,他沒收,隻是要又唐古拉再請他吃了一頓快餐。可能是嶽飛誌與身俱來的親和力,唐古拉很喜歡嶽飛誌,短短的半天時間他們已經成了忘年交,無話不談。
夜幕降臨的時候,唐古拉邀請嶽飛誌去他家坐坐,但是因為公務在身嶽飛誌婉言推辭了。離開唐古拉之後,嶽飛誌馬上聯係遊隊(他的梅花手表就有無線通話功能)。讓他馬上調查華夏城這兩個月內的非正常死亡的名單資料。
資料很快就被調查出來了,第一個死亡的人物就是那家叫做九重天房地產開發公司的老板——謝重天。死亡時間10月11號,死亡地點——家中,死者身上沒有任何傷痕,無中毒痕跡,現場無外人闖入痕跡。法醫給出的死亡原因是猝死。但是根據照片上來看,死者麵部嚴重扭曲,嘴巴張大,眼球突出。不像是猝死,倒像是心力衰竭而死,也就是俗稱的嚇死的。
“死者到底在臨死前經受了怎樣的驚嚇,以至於讓一名人到中年成功人士被活活的嚇死呢?”嶽飛誌心中閃出了一絲疑慮,他馬上查閱了謝重天的檔案——謝重天,18歲參加工作,在計劃生育部門做過科員,27歲調到派出所,曾擔任派出所副所長,後停薪留職下海創業,創建了後來的九重天房地產開發公司,在華夏市紅極一時,他還是個慈善家,資助了20多名無力承擔學費的大學生,修建了7所希望小學,虔誠的佛教徒,去年還擔任了民間慈善總會的名譽會長。
“這麽一位成功人士,到底是什麽原因能讓他活活嚇死呢?”嶽飛誌在心中反複問自己。難道真的像唐古拉所說的,是因為血祭?
嶽飛誌拿著厚厚的一疊資料,低著頭,眉頭皺成一條線,仿佛將大街當成了自己的後花園了。一不小心撞到了一名戴著墨鏡打扮妖嬈的中年女人身上。
“哎哎哎,你怎麽走路的?眼睛瞎啦?”嶽飛誌聞道一股刺鼻的劣質香水味道,本能的打了個噴嚏。剛想道歉,就聽到那個中年婦女又在叫了:“哎呀,髒死了,你個臭農民工想吃老娘豆腐啊?”
嶽飛誌馬上陪著笑臉抱歉的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因為我不喜歡吃黴豆腐(豆腐乳)。”那婦女一聽見嶽飛誌說她是黴豆腐,氣的在那裏又跳又罵。嶽飛誌忍著笑快步的走開了。邊走邊想,“媽的,打扮的人模狗樣,原來這麽沒素質,真是繡花枕裏的爛……”
想到這裏嶽飛誌忽然停住了腳步:“對啊,外表隻是一層偽裝,那麽謝重天那些慈善的外衣裏麵又是什麽貨色呢?”
想到這裏嶽飛誌繼續調查其他幾名死者,他驚奇的發現每一名死者的死亡時間剛剛好是相差7天,也就是每七天死一個人。死者的身份也各不相同,有企業家,政府公務員,專家學者。但是死亡原因都是猝死,麵部表情和死亡特征大都大同小異。唯一的共同點就是他們在出事之前都去過這塊血祭場。問題是,他們之中沒有一個人是住在城西的,有的住在城東,城南,有些甚至是幾百公裏以外的地方趕過來的,他們為什麽要趕過來呢?為什麽要來到這片血祭場?